一时,场中无论哪路人马,都被冉莲誉这句话镇住。
良久,忽听方继业站起来道:“不行。”
冉莲誉循声看向他,以为他是在质疑自己说的话,“方将军还有高见?”
方继业却没与她针锋相对,转而向众将吩咐道:“立刻擂鼓聚将,点齐兵马,我们攻上石岩城,接应洛宗主!”
他这话一出,不止西南众军,就是剑宗等人也是诧异万分。
张副将回过神来,当时极力劝道:“将军三思,此事万万不可啊!旁人,不相干的人可以自不量力,以身犯险,大将军身系西南安危,岂能贸然行事?如此,将我镇南军置于何地?将西南百姓置于何地啊?”
方继业那张儒雅俊秀的面容此时却露出前所未有的坚毅,他道:“剑宗众位豪杰虽在江湖之远,却仍思保家卫国,洛小宗主巾帼不让须眉,为除元凶逆魁更不惜孤身犯险,这是何等气概?方某身为镇南军统帅,朝廷从二品的大将军,关键时候若是束手不前,作壁上观,非但让江湖英雄耻笑,更让西南百姓齿冷!我意已决……张副将不必多言。”
说着,方继业振臂高呼道,“谁愿同我前往,诛贼寇,杀蛮虏?”
他这番话说来慷慨激昂,倒真能打动部分年轻气盛,满腔忠怀的青年将领。这些人虽然经历过惨败,到底没有折损锐气,此时听到大将军奋勇争先,犹疑再三,也纷纷站出来响应。
“末将愿往!”
“末将也愿往!”
“我去!”
“我也去!”
一时间,场中竟也站出来七八位年轻小将。
纪飘萍和冉莲誉扫视堂中,看到的就是那些自诩老成持重,实则贪生畏死的中年将领们垂首躲避的眼神,心中发出阵阵冷笑。
这些人都是军中的老兵油子,平日里克扣军饷,鱼肉百姓还行,真正要他们冲锋陷阵,蹈锋饮血的时候便个个都打起退堂鼓来。
他们的雄心壮志早就随着官位带来的荣华富贵而腐朽,保家卫国的忠诚也被蛮虏锋锐的刀锋劈碎,现在在这里的,多数都是些尸位素餐,碌碌无为之人。
即使只有一小半人响应,方继业竟也丝毫不惧,就要点兵聚将之时,忽听厅外的天空中传来一道温和清柔的女声。
“大将军的好意在下感激不尽,不过驰援接应就不必了……”
方继业还没反应过来,冉莲誉惊喜道:“师姐!是师姐来了!”
冉莲誉话音未落,厅外的屋檐已跳落两个人来。满堂众将立时警惕,俱都神色戒惧起来。
但见为首的少女容貌清丽秀雅,身姿娇美婀娜,蓝裳雪衣上血迹斑斑,犹如冬日里雪地绽开的朵朵红梅。也让清雅的少女此时散发出冷峻肃杀的寒意。
这名少女当然是洛清依,跟在她身后自然就是程琪。
“师姐!”
“掌宗师侄!”
纪飘萍和冉莲誉见是她来,都不由悄然松口气,心里的巨石也缓缓落地。剑宗众人见她,更如找回背脊的那根主心骨,神情姿态也更加从容自信,颇具底气。
好像有掌宗师姐在,便天不怕地不怕般。
洛清依先对他们颔首,面露微笑,接着便款款走进大堂。众军各将此时都还怔在当场,竟无人敢挡!
不说别的,就是她这身杀气和血腥味,都比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骄兵悍将还要浓烈!
洛清依走进堂来,将一个方形包裹放在方继业的案前。包裹是用蓝布包着的,包袱底部还在淌流着鲜血。
“我说过要送将军两件礼物,三百俘虏已到,这是另外一件。”
方继业已经猜到这包裹里是什么,但还是不由骇然发问,“这、这里面是?”
洛清依淡然回道:“石岩城哈玛族大统领,莫客友拉的首级。”
方继业跌坐回去的身体再次霍然站起,场中也发出阵阵哗然,就连安王也离开宝座,站起身来,看向那个方形包裹。
“这、这怎么可能?”
“那、那个真的是……”
方继业看看那个包裹,再看看洛清依,见她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再看看包裹,本来还想亲自伸手解开,想想这包裹里的可能是颗人头,还是使使眼色,让身边的亲卫替他打开。
亲卫颤巍着手,慌慌张张的开始解包袱。好几次都差点没解开。等到打开时,发现包袱里是一只木匣,打开木匣,当方继业看清木匣里的东西时,身躯陡然大震,脸色骤变。
那种像是惊,又像喜,还带着恐惧和憎恶的表情让堂中众将心怀忐忑,他们满脸惊疑的看着大将军,完全猜不透他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是、是吗?是那个贼虏的脑袋吗?”
众将既期盼又紧张的问。
方继业那张脸开始扭曲激动起来,神情忽而似悲似喜,忽而热泪盈眶,他按着那方木匣,怆然涕零道:“新都,终能雪耻啦!众将士在天之灵,总算能瞑目了……天佑我大齐啊!”
他转过木匣,木匣里那颗鼓瞪眼珠,面目狰狞的人头不是莫客友拉是谁?
一看到这张脸,哪怕是张惨白的面容,镇南军中还是有人不由自主的腿脚发软,坐倒在地。
当日城外两军交战,就是这个蛮将连挑他们西南三员大将,杀得齐军心惊胆战,连滚带爬的逃回城中。
至今想起,仍是心有余悸,夜半梦醒,还是会被当时的情景骇出一身冷汗。
此时回过神来,嘴里还在颤着声道:“是、是他……是他!这个该死的贼虏……”
“他真的死了……他真的死了!”
“呜呼——”
堂中发出阵阵欢呼鼓舞,人人面面相觑,俱是报仇雪耻的快意。就连本来对洛清依这种小姑娘不屑一顾的张副将看到蛮将的脑袋,也不由为之前的质疑感到羞愧难当。
方继业感慨道:“此蛮贼自恃武勇,骄横跋扈。杀我军民将士不知凡几,更仗他兵骄将悍,我军与他交战,累次无功而返。更可恨他手底那只精锐卫队极为凶暴,杀我军民不计其数。想不到宗主竟有这样的本事,能避过他那只百人近卫,直取此贼首级?方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众人俱都侧目聆听,都想知道她是如何杀掉这个罪魁元凶的。洛清依闻言却诡异的沉默,轻摇螓首,但笑不语。
程琪适时道:“区区一只百人卫队又能算什么?要不是这次带的箱子不够,我们宗主能把他们的脑袋都带回来!”
言语之间,俱是骄傲。
方继业大惊,众将也骇然失色,“你的意思,这些人都已被宗主……”
洛清依道:“我杀蛮将之时,这群禽兽还在外面饮酒作乐,我索性举手之劳将他们也一并杀死。”
方继业脸色惨白,众将更是哗然,都觉难以置信。能杀那万夫莫当的蛮将虽是千难万险,但趁其不备,也有成功的可能。但要将他手里那只千军莫敌的卫队诛杀殆尽那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你这黄毛丫头,莫不是信口开河吧?”
“军机大事至关重要,宗主果言非虚?”
“这怎么可能?那只百人队都是蛮虏的精锐,个个都有以一当百的武力,她一个人怎、怎能将他们都斩尽杀绝啊?”
“我看哪,这八成就是她吹牛的。小小年纪,信口雌黄,唉……那些蛮虏穷凶极恶,哪里是她能对付的?”
洛清依神色淡然,不置可否,程琪却忍不住义愤填膺,站出来道:“信与不信,我掌宗师姐取到蛮将首级都是千真万确,有目共睹的!你们要是不信,只管去石岩城看看便知!”
众将闻言俱都噤声。在这里胡搅蛮缠倒无所谓,让他们去蛮虏的大本营那是万万不敢的。
方继业这时从案后走出来,对着洛清依恭敬拱手道:“宗主孤军深入龙潭虎穴,力取敌将首级,为我西南将士和枉死百姓报仇雪耻。你不但对西南有大功,更有大恩!方某感激不尽,就请受某一拜!”
说着,方继业就要躬身行礼,洛清依连忙将他扶起,“将军不必多礼,剑宗同在西南,唇亡齿寒,蛮虏也是我们的敌人。”
南安王也在旁边搭腔说道:“方将军所言极是,本王看这个礼,洛宗主是受之无愧。”
方继业闻言,继续躬身行礼,其余众将见主将如此,虽然心中不忿,也随礼附和。
一时间,场中数十个披坚戴甲的将士都向这名风姿绰约的少女行礼,场面蔚为壮观。
安王继续道:“宗主武功高强,独取蛮将首级,有大恩于西南,更有大功于社稷。就凭你的这份功劳,本王即刻奏疏陛下,请封你为安阳县主。”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神情各异,好不精彩。
说是奏疏陛下,在场谁不知道?如今中京震荡,朝廷名存实亡,就连皇帝也生死未卜,南安王的奏疏能奏到哪里去?
现在西南的军政要务都是安王和方继业说的算数,他说要封安阳县主,那洛清依这个封号那就是板上钉钉的。
对此,众人脸色相别,心思各异。
剑宗当然是全力支持。本来他们对这官位封号什么的也不甚在意,相反江湖对朝廷的态度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但经过今日之事,冉莲誉和纪飘萍等人也已看清某些官军的嘴脸。无论剑宗和洛清依如何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倘若还是平民百姓,在这些眼高于顶的将军眼里始终都要低他们一等。
剑宗虽不屑什么官位,但能拿来堵住这些庸官碌将的嘴也是极好的。
安王打的也正是这个心思。
一来他想藉县主封号邀买剑宗的人心,反正剑宗本来就食扈安阳半县,他封个虚名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二来新都官军跋扈,他和洛宗主都算是外来势力,有时说的话也未必能算数,正好联合剑宗的力量,好好压压这帮庸官的气焰!
洛清依心知肚明,也没想着拒绝。想要在西南行事,还是在官府朝廷那里挂个名号为好。别的不说,有这县主的名号,到时跟新都和建安要求补给都能名正言顺些。
当然,南安王和洛清依还是表面默契的三辞三让,拉拉扯扯,直到方继业这性情鲁直的大将军都扬言要给她长跪不起,洛清依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领命。
这让西南某些将领那是恨得暗暗咬牙。安阳县主这种封号虽有食扈却无实权,要是封给旁人也就罢了,但给的是洛清依那便不可同日而语。
要知道她不但有县主这个名,还有剑宗数千弟子作为她的倚仗和底气。这些弟子展现出来的战力比起他们各地官军更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县主,还养着自己的私兵,安王和大将军还要拉拢她结盟,放任她作大,怎么看都是在养虎为患!
不过,现在谁也不敢在安王和方将军面前说这事。他们可以质疑洛清依在信口开河,虚报战功,但蛮将莫客友拉的人头实实在在是洛清依带过来的,不管她用的是什么手段。
洛清依也没管场中某些异样的眼神,借口要去换身衣裳便向南安王和方继业请辞。二人当然答允,洛清依遂领着剑宗等人告退,徒留众将忿忿的眼神。
等她换掉一身沾血的白衣,回到将军府待客的东院后,就开始和纪飘萍冉莲誉等人商讨要将剑宗的驻地定在新都府的哪处地方。
新都府城内肯定是不太可能的,有道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今镇南军驻扎在府城北面,安王府的府兵驻扎在城东,那留给她们剑宗的就只有城西的废弃村落。
她们正商量着修整废村和要求七星顶在后方运送补给的问题,就在这时。
“报——”
一名剑宗弟子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在洛清依面前禀报,神色十万火急。
“启禀宗主!我们刚刚收到安阳方面的传书,玉川的清源流勾结金宫和七杀阁攻上七星顶!七星顶七峰已被群贼所占!”
剑宗各人哗然色变,纷纷震惊地站起来。
“你说什么?”
传信弟子只能将消息复述一遍。
“七星顶已被清源流和金宫以及七杀阁所占!允正贤等人也被华宗玉放出了开阳峰!”
“这个无耻的败类!”
纪飘萍眼神疯厉,勃然怒骂,也不知他骂的是允正贤还是华宗玉,或是二者都有。
冉莲誉最先问洛清依,“师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程琪激动道:“当然是让师姐带我们打回去啊!还能怎么办?华宗玉算什么东西?也敢趁人之危偷占我们七星顶?只要掌宗师姐发令,管他什么清源流还是七杀阁的,都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洛清依却自始至终神色淡然,就连听到清源流勾结西南邪道偷袭七星顶也始终没变脸色。她接过传信弟子手捧的字条,没看先问,“其他人,秦老宗主那边怎么样?”
传信弟子道:“回宗主话,太师父和三位首座,还有各峰弟子都已顺利撤出安阳,请宗主不必担忧。”
听到这里,洛清依总算露出些许宽慰之色。“这样就好。存地失人则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我们只是暂时失去七星顶,他们也不过是来替我们看门护院而已,就随他们去吧。”
程琪有些难以置信,“师姐的意思,就任由他们在七星顶胡作非为?我们要无动于衷?”
冉莲誉却领会到洛清依的意思,竟也深以为然。她颔首道:“师姐所言极是。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况且我们现在未伤筋,未动骨,只当是将七星顶暂时交由他们来看护,等南疆的乱局稍定,我们想要随时都能拿回来。”
纪飘萍怒火稍息,也看出端倪来。
“师侄说得没错。我想他们会在这时候行动,恐怕目的并不仅仅是占据七星顶这么简单,或许他们想要的就是围魏救赵,藉七星顶发难逼迫我们退出南疆。”
他这话说的甚是有理,众人纷纷颔首,深以为然。就连任轻任静也暗松口气,就怕洛清依带着剑宗回撤,那她们苍山之围就更无指望了。
唯有程琪余怒难消,仍有些不甘不忿。
洛清依从容说道:“我早知清源流会暗箭伤人,背后搞阴谋诡计。华宗玉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他被我斩去左手,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我没想到清源三老也算是武林名宿,居然会任由清源流勾结邪道,堕入魔门。好在我离开七星顶前就告诉过外公,一旦清源流联合邪道来犯,不必和他们鱼死网破,只管暂避锋芒,枕戈待时。”
闻此,众人都佩服道:“宗主神机妙算,我等远不及也。”
洛清依只是叹道:“这也是不得已为之的办法,若是三师妹在,定不会叫他们踏进七星顶半步!”
众人沉默。
洛清依并非虚言,她让出七星顶其实也是权宜之策,实在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妥协。若是玲珑雁妃晚在,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冉莲誉还是忧虑道:“还是我当时说过的问题,怕就怕,清源流和邪道那群卑鄙小人,见我们不回去,一计不成,到时候狗急跳墙,一把火就烧了七星顶。数百年基业毁之一炬,我们……”
我们有什么面目去见剑宗的列祖列宗,历代先贤?
但此时说这话就有诘难掌宗师姐的意思,冉莲誉到底没说出口。
洛清依知道她的担忧,早在剑宗出发之前冉莲誉就向她再三建言,她支持洛清依驰援南疆的决定,但希望她能想办法保全七峰大殿。
当时洛清依没有说出她的办法,现在却能如实相告,“放心吧,冉师妹。还记得当初你建议让我处死允正贤这伙叛徒,我当时拒绝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冉莲誉聪慧敏悟,旋即就明白她的意思,惊讶道:“您的意思是,让他帮我们守住七峰大殿?”
“没错,”洛清依眸光深远,“金宫的赵连城视财如命,贪得无厌,我在七星顶一无所获,定不会坐视七星顶付之一炬。再加上允正贤如果从中迁延阻碍,我相信七峰大殿会安然无虞的。”
就算七峰大殿真被焚毁殆尽,只要剑宗的人还在,重修殿宇也非难事。
听她这么说,各人心安不少。
冉莲誉问道:“师姐,那我们真的决定不回去,之后该怎么办?”
洛清依看向任轻和任静姐妹,迎来的任家姐妹殷殷期盼的目光。洛清依眸光坚定道:“去南疆。比起七星顶,现在的南疆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她有预感,苍山剑派或许撑不住太久……
“还有一条消息。”传信弟子有些犹疑道。
这回轮到洛清依有些意外,“还有什么,你尽管说吧。”
传信弟子看看众人,再看看洛清依,最后说道:“这道消息我也是道听途说,但近来在江湖上传得很广……”
洛清依意识到这消息非比寻常,抬手赶紧示意他说。
“听说在百年前引起‘三道大战’的隐世大宗沧海已经在陵河登陆。问道闲居和众多江湖门派都能够确定,他、他们说,带领着沧海重返中原的那位圣主……就、就是天衣——风剑心。”
骤听此言,众人霍然站起,就连纪飘萍都难掩激动之色。
“是七师姐!是七师姐回来了!”
冉莲誉和程琪登时喜出望外,双手攥拳,差点忍不住欢呼雀跃。不过看她们这样,虽未当众失态,也差不太多。
洛清依虽然还坐在座上,但早在她听到心上人的名字时,纤白如玉的指节就骤然收紧,险些都要将扶手抓碎。饶是如此,仍然掩盖不住她眼中绚烂的光辉和喜悦。
她的身躯在微微颤动,胸脯在高低起伏,呼吸如此紊乱,血液也烫得骇人。即使这样,她依然觉得自己此刻是如此的快乐,如此的向往和期盼。
“确定是她吗?真的,是她吗?”
洛清依没发觉她的声音干涩而忐忑。
传信弟子回答道:“当日目睹情况的人数众多,前去迎接圣主的江湖豪杰更不计其数,根据他们传出来的消息,好像都能确定‘圣主’就是风首座。而且……”
“而且什么?”洛清依问。
“而且,据说七杀阁的沈断也出现在陵河,还向那位‘圣主’发起过刺杀。”
“结果呢?”
洛清依的脸色有些阴沉,更多的是担忧,她实在是害怕她的女孩受到一点伤害。
“结果是沈断和具埋无功而返,但这两人好像最后也已全身而退……”
洛清依暗暗释然,道:“看来心儿的武功还在,我也还要更加努力才行呢。不过心怀仁善,不赶尽杀绝,这确实是她的行事风格。”
像是长久以来的空虚被填满,宛如梦寐以求的期待就要被实现,洛清依自她离去之后的思念总算能够缓缓收入心窝里。
洛清依微笑着,喃喃道:“心儿她,她总算是要回来了吗?”
任轻任静也为风剑心的回归感到高兴。同样是在邪道七宗之围中获救的人,任轻任静一直对那位天衣姑娘心存感激。
不仅是她们,只要见过或是听过风剑心的事迹和风采的,没有人不将她视为当世江湖侠女的楷模和榜样。
当然,现在这样的榜样还有眼前这位,剑宗的女剑圣——洛清依。
即使门派师长都会说风剑心是为祸武林的妖女……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对天衣的憧憬和崇拜。
想起当日天权峰之乱,安氏夫妇在天刑台前选择明哲保身,但风剑心却一剑诛杀萧无策,为她们南疆扫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她们就有些无地自厝。
君子论迹不论心,风剑心可以说是她们苍山剑派的大恩人。
任静既崇敬又羞愧的感慨,“若是风姑娘在,她和洛宗主联手,岂容南疆群虏和邪道宵小在西南放肆!”
众人纷纷颔首,深以为然。
她们的七师姐,天衣风剑心是当今世上武功最高的人。七星顶一剑退七魔,飞练潭诛杀西陵三凶。禁关外打败霸佛逆浮屠,天刑台战胜佛剑二绝联手。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做到她这样的地步。
天衣,是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
程琪道:“但有我七师姐在,和掌宗师姐联手,别说区区一个蛮将,就是南疆兵主也只能授首伏诛!”
“会的……”
洛清依的语气轻松,像是长久以来的思念终有结果,她如释重负。
“她会回来的,因为……她还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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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第二十回 洗剑风流 清源祸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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