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搜捕虽然严密,但仅限于民宅,对于达官贵人的府邸,官兵们即使再胆大,也不敢贸然闯入。高宣将方宗平偷偷带回了质子府,数日之后,他的伤终于有了起色,渐渐能下地走动两步,便记挂着想返回总盟,让高宣设法将他送出城。恰在此时,游世朝从西南归来,带回了另外一个坏消息——官府四天前秘密出兵,连夜剿灭了位于交趾的一个反梁组织,名曰金刀盟,整个组织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逃出的头目薛志节也在悬赏缉拿中。
方宗平闻讯,当即喷出来一大口鲜血,哭着喊着爬也要爬回去总盟给弟兄们收尸。差点没把高宣给急死,当机立断一根绳子把他给绑了这才消停下来。按理说,金刀盟藏于深山之中,在当地从不轻易惹事,没可能突然给官府盯上,而且半夜突袭,四面围歼,绝对的有备而来,唯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有人当了叛徒!
高宣将自己的猜测一讲,方宗平激动否认:“不可能,我金刀盟个个义胆忠肝,绝不会有人出卖同盟!”
其实吧,出卖同盟的这种事,有时候无关忠义,衡量的只是利益筹码,就如同前朝的南平王,亲兄弟他不也照样捅了刀子。高宣和游世朝互看了一眼,彼此都念在方宗平还重伤未愈的份上,没有再出言刺激他。二人从房里走出来,高宣即担忧道:“若是金刀盟出了叛徒,只怕安阳公主生还的消息也已经泄露了出去。”
游世朝反倒有不同见解:“依我看,金刀盟肯定是出了叛徒,但安阳公主生还那就未必了!”
高宣疑惑道:“先生何出此言?方宗平可是亲口所述安阳公主逃出了皇宫,况且,据我们得到的确切消息,昔日遇害的那位安阳公主,事后并未在她身上发现王祖母所说的信物,很可能是被真正的安阳公主带出了宫外。”
游世朝沉吟道:“倘若老宫人都能认出死的那个不是安阳公主,那么以南平王的狡诈来说,他怎会弄错如此重要的事?!除非……”
“除非那个传言是真的!”高宣接口道:“大齐末年,朝廷虽然日渐**,但也不至于亡国后,库中连万两金银都搜不出来!安阳公主大婚时,普天同庆,其隆重奢华更是百年来难得一见,当时国库若真是空虚至此,何以支撑如此盛大的庆典?难道说,齐帝早就将财宝藏了起来?!”
“极有可能!”游世朝肯定道:“你可别忘了,齐帝虽然仁厚,但并不昏庸,在当时的内忧外患下,他可能早就预料到了国之将亡,提前将财宝转移了出去,想为族人留条后路,只是,南平王的叛国打乱了他的计划,皇城一夜被灭,他藏起来的财宝也和安阳公主一并失去了下落。”
打通了其中关窍,接下来就是一通百通,高宣恍然大悟道:“文伯寅也想得到那笔财宝!所以,他即使知道死的那个并不是安阳公主,也不会告知萧桀,而是隐瞒下来,想自己私吞!”
游世朝也跟着推断道:“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定没放弃过寻找安阳公主,甚至有可能,他早都找到了公主。”
“若安阳公主落到他手里,岂不是凶多吉少?”高宣稍一思忖,又自我否定道:“不会,只要他一日没有得到那笔财宝,他就一日都不会对安阳公主下毒手!”
“不错。我们与其漫无目标的四处寻找,还不如盯紧文伯寅,从他身上找出来线索。”
游世朝的话提醒了高宣,他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说,文伯寅凭空里冒出来的外孙女维桑,会不会就是他投下的烟雾弹,真实的身份,其实和安阳公主有关?”
“安阳公主若还活着,论年纪也该是孩子她妈了?不可能是这么个小姑娘。”游世朝毫不犹豫的否决掉他的猜想。
“你可别忘了,安阳公主当年可是刚刚大婚,难保她出逃时,肚里没留下个一儿半女?若按时间推测,也差不多该是维桑这般年纪。”高宣握紧了手上的玉箫,着急道:“不行,我要去一趟忠义侯府,试探一下她的真实身份!”
游世朝急忙挡住他道:“公子不可,若维桑姑娘真是安阳公主的遗孤,你这样做势必会引起文伯寅怀疑,反而容易打草惊蛇,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也是。”高宣放弃了先前的念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维桑的身份可疑,一管玉箫在手里敲来打去,也不怕打得手肿。
“公子,维桑姑娘的安全一时半会应该没有问题,倒是方宗平,您必须想办法早日将他送出城去,否则留在质子府里,万一让人给发现了,两国的邦交可就彻底完蛋了!”游世朝提醒高宣道:“眼下城中的警戒有所放松,正是送他出城的良机,如果公子没有异议,那我就下去安排了。”
高宣想了想,回答道:“好,你下去安排吧,如今金刀盟已灭,他没了去处,不如让幽叶先送他去魏国吧。”
“是,公子。”游世朝领命离去,高宣扭头望了一眼忠义侯府的方向,一股担忧之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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