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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坦白

“你要说什么?”看着蒋冥的目光,裴渡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金玉连理枝。

“师兄,我心悦你。”他满目柔情,真诚的说道,“愿以此生付心意,无使令君动真情。我想了许久,决定告诉你。”

“什么时候开始的?”裴渡眉头微皱,“是我迟钝,没有察觉你的心思。”

“师兄的答复呢?”蒋冥希冀地看向裴渡,又觉得颇有胁迫之意,收回目光,不敢看向裴渡。

裴渡看向蒋冥。此种答复,他不能随意做出,但若是重重考虑,也会使蒋冥感到煎熬吧!

“我并未有过此番经历,也不敢妄自向你许诺。”裴渡笑着看向蒋冥,依旧是这般从容不迫,“世间仍有许多情谊,是不必染上俗身**的。”

他起身走近蒋冥,少年人肌肉棱角分明,宽厚的胸膛,紧致的腰身,处处显露着年轻的资本。

“仔细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已经十分紧密,不可分割了。”裴渡牵起蒋冥的手,蒋冥抬头,看向裴渡的目光,逐渐染上了**,“蒋冥,建立了新身份,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舍弃过往的一切,他也不会成为桎梏,阻碍你前进的步伐。”

“你做出的一切选择我都会支持你。”裴渡一字一句郑重的说道。

“我也心悦你,蒋冥。”

蒋冥压下涌上心头的喜悦,试图保持理智,他否定,或许他只是恐惧。

“不是的,师兄。”蒋冥深吸一口气,“我的喜欢夹杂俗身的**,你对我,”他咽了一下,喉结滑动,“也有这般感觉吗?”

“现在还没有,”裴渡坦诚的话直接浇灭了蒋冥的希望,“但你这番失礼的举动,我也并不讨厌。”

“可以让我试一下吗?”蒋冥的话中表现出紧张,看着裴渡略带疑惑,他继续说道,“若你也能喜欢接下来的举动,我就认为你也心悦我。”

裴渡立刻笑了,他不曾表露他的紧张。他的游历使他见证了感情的过程,萌发与生长,繁盛与凋亡。但还是有很多,能够抵御时间的摧折。他始终是蒋冥的师兄,他会护他一世安乐。

“好。”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是否会被**支配。之后要告诫蒋冥学会掌控自己的**,裴渡自然地想道。

……

“试出结果了吗?”裴渡看着半跪着的蒋冥,问道。

蒋冥用手一抹嘴,立刻红了耳朵,他的行为太过逾矩,但看向裴渡的目光含带缱绻与满足。

………

“师兄讨厌?”蒋冥凑近裴渡问道。

“你希望我喜欢?”裴渡反问道,

裴渡语重心长地劝道,“蒋冥,不能贪欲,不能纵欲。”

“我知道,但一靠近师兄,我就控制不了。”蒋冥嬉笑着搂住裴渡,不甚安分的动作也勾起裴渡

“每周只能一次。”裴渡不容置疑的说道。

蒋冥立刻收回了手,要帮裴渡更衣。

两人换好衣服,漱了口,回到屋中。要说关系有什么变化,那就是蒋冥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抱着裴渡休息了。

不过为了能让裴渡睡得安稳,蒋冥还是选择和裴渡并排平躺着。他睡在里侧,左手握紧裴渡的右手。

“师兄。”

“嗯?”裴渡回道。

蒋冥闭上眼,轻声说道,“能遇见师兄真好。”

“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不曾遇见我。”蒋冥没有睁开眼,耐心的听着,裴渡看着他,真诚的希望道,“你会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你未曾经历颠沛流离的生活。你会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是啊,蒋冥贪心的想,他也曾想象过那样的生活。但那终是虚幻,绝不可以失去真实作为代价。裴渡,就是他的真实。

“我既然说心悦于你,便会帮着你复仇,不再以师兄之名拦着你了。”裴渡知晓蒋冥心中还藏着怨。罪业苦果,他现在已经有资格与蒋冥一同分担。

“不可!”蒋冥腾地支起身,看着身下之人温柔的目光,他咬了咬牙,俯身抱住裴渡。“我不会去复仇的。我保证。”

裴渡搂住怀中之人。“我并非是想强迫你改变想法。”

“我知道。”蒋冥将头埋进裴渡胸膛,“杀业纠葛也会牵连师兄。我心中虽有遗恨,但也明白而今的和平局面来之不易。”

“唉!”裴渡叹息一声,世间之人相互埋下恶因,但看着蒋冥主动将恶断在自己手中,不再使他延续,他还是会感到难过。

“师兄会因此更加疼爱我几分吗?”蒋冥抬头,笑着看向裴渡。不管从哪个角度,少年人都是如此俊朗。我是见色起意吧!蒋冥暗暗唾弃自己,真是浅薄!

“蒋冥,你不能伤害自己,换取我对你的同情。”裴渡告诫道,“我们是平等的,我爱你,更是无条件的。”

“师兄……”蒋冥动容,自己真是贪心啊,他早已拥有裴渡的大爱,却还是希求那份带着**的小爱。“师兄,我心悦你。”他说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声都是郑重的承诺。

“师兄,我心悦你。”

“我也心悦你,蒋冥,我也心悦你。”裴渡对每一声都施以回应。

蒋冥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一夜无梦,睡至天明。

裴渡拍了拍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蒋冥,该起来漱洗了。”

“嗯。”蒋冥轻握一下裴渡的手坐起身,漱洗过后,像是一只慵懒的猎豹,趴在裴渡背后不放开。

“师兄,我想看你练剑。”蒋冥松开手,将归尘递给裴渡,“虽然师兄有造诣,但最近有些懈怠,还是要多加练习。”

“好。”裴渡应下,他今日仍需去学堂,所以换上的是朱红色的凤凰金纹锦衣。红衣猎猎,白光灼灼,剑步轻盈,破空声起。

蒋冥腰间的判官也发出铮铮微鸣,蒋冥立刻抽出剑来,与裴渡一同练习。完整打下已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两人收了剑,各自调息。

“你有了判官,剑阁发的佩剑定要收好,之后需要还去。”裴渡说道。

这是剑阁传统,蒋冥自然知晓。“师兄放心,我已收好。”他走向裴渡,深深说道,“师兄……”

“嗯?”裴渡看向蒋冥。

蒋冥环抱裴渡一下,随即分开。“我等你回来。”

裴渡笑着点头。“好。”

白言书已经穿上了神官服。玉白锦衣上写有黑色的咒文,裴渡看见时想起了鹿神,他的衣服也是如此。

“这黑色的咒文是什么意思?”裴渡问道。

“是了,你是能看见的。”白言书想到裴渡一次便成功制作出了光羽,“蒋冥,你能看见我衣服上的符文吗?”

蒋冥摇摇头。一袭白衣有着玉一般的质感,浑然一体,几件层层叠叠,看起来又是层次分明。

“神官衣服上画着的是符文,与各城的阵法相对应,能加强彼此的联系。。”白言书继续说道,“追鸿应该见过类似的吧?那上面的才是咒文。”

“二者有何区别?”裴渡心中已作推测。

“名字已经揭示了答案。”白言书印证了裴渡的猜想,“一个是证明的符号,一个是施加的咒术。”

白言书笑道,“其实写在衣服上已经是很温和的做法了。”他想起书中所见,神色也有悲伤,“那是恒常亘久之梦以外的故事,在游走尘世的神明到来之前,此地的生灵也曾经历过繁华。混乱中蕴积着秩序,血腥里谱写出文明。”

他为二人讲述了书中描述的历史。“但神明的降临侵扰了世界的运行,流转的罪业沾染了理律。’相互掠夺奠定生命的基础,历经孤独方知繁盛的可贵。我们本该彼此珍惜,只是此刻还尚未察明。当世界诞生了智慧与心灵,才发现时间正无情的倾轧着文明。’神的叹息引来众生的注目,神的哀怜引来众生的倾覆。”

“原来,神知晓生命的可贵,祂却不得不将希望扼去。’请将这故事代代流传,让世界遗忘幸福与悲伤。层叠的时间与交织的梦,单薄的希望与零落的心。’”

“怎么样,”白言书骄傲地说道,“这是此间最大的秘密,我可是毫无保留,全数说尽!”

蒋冥立刻想起了蒋濯渊的话。“言书,濯渊兄曾言,’对界限的讨论会加强千劫与夜鬼的力量。’他还说你应该知道这一点。你……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白言书无忧无虑的蹦跳着说道,“因为你们就要离开,这场虚无之梦即将醒来。”

“我们不能留下。”蒋冥握紧判官,他深知,真实会招致虚幻的破灭,已经经历过一次了,现在却还是会犹豫。

“这场梦,在我们降临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吧?”裴渡平静的看向白言书,“你也不是此间之人。”

“所有的神官都不是此间之人。”白言书说道,“光羽是千梦之前的记忆,只有回想起它的人,才能制作出光羽,成为神官。”

“我……”裴渡想起自己,第一次就成功制作出了光羽。

“是啊,追鸿也制作出了光羽,却什么也没有想起。”白言书沉思,叹了一口气,“唉,永夜大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什么时候我也能这样呢?”

裴渡听出了暗示,“多谢。”

“哼哼,你谢早了。”白言书跳到裴渡身旁,拉起他的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要去做,蒋冥你不要跟着。”

说完,就带着裴渡跑走了。蒋冥看着两人的背影,想了想,没有追上去。尽管他有些害怕,但他相信师兄。

“是什么事?”裴渡跟着白言书一齐跑,他发现去往的是画阵堂的方向。

“郁温良也是你的重要之人吧?”白言书满是歉意,“抱歉,在千梦的某处,真实的我伤害了他。梦中的时间是无序的,你一定不要迷失了方向!”

两人来到画阵堂,白言书立刻着手画出一道复杂的阵法。

“经过千百次投影,我与他仍可看做一体吗?”白言书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顾虑我,真实的我很不好相处,你不要客气,好好教训他一顿吧!”

白言书启动了阵法。“一定要回来!”

“我会的。”说完,裴渡便消失了踪影。

一道流光闪过,屋内响起永夜的声音。

“赋神垂怜之人进入了千夜中。武帝……唉,我要想一番说辞才行。”

白言书笑道,“文王,武帝可能会愤怒,但他永远不会计较你的无礼。”

“天言的罪者,在您面前,我不可妄称为王。”永夜说道,“您施展了阵术,文陈大人已经发现了您的方向。”

“他要找寻的并不是我。”白言书垂眸,“永夜,对不起。”

“这是神的期盼诞生出的奇迹。”永夜宽慰道,“是我应该和你说抱歉,”他轻笑道,“毕竟,我的行为昭示了你的心,要是文陈大人见到我与武帝,他一定会更快找到您的。”

“这次我不会逃避了。我就在这,在千梦的终点等着他,毕竟我已经和追鸿约好了。”白言书坐下,调皮的说道,“不过,千梦的我都不好相处呢,我要看看文陈会怎么应对。”

“那么,我便进入千梦之中了。”永夜向白言书辞别,“请珍重,天言的罪者,白夜之梦降世,希望您能好好享受。”

“我会的。”白言书说道,“唔,夜凉君啊,多久未见了呢……”

裴渡来到一处祭坛上。白石玉砖,四周丛木郁生,花林繁茂。

“岑山君,您终于想通了?恒常之梦真不是我们待的地方,快带我一起离开吧!”一道雄浑的声音从祭坛下传来,离裴渡越来越近。

“玄业,你想离开?”岑山君笑道。

“当然!”玄业回道,略带委屈,“你又不是不知道,没遇见你之前,我可在恒常之梦吃了不少苦。”

“会带你离开的,”岑山君与玄业登上祭坛,祂看向裴渡,笑着对玄业说道,“这位便是裴渡了,跟着他,就能找到你的仇人了。”

玄业立刻来了兴致,他好奇地打量裴渡,金色的竖瞳闪着光芒。

玄业短发金瞳,俊毅威严,坦露上身,肌肉壮硕又不失美感,双腿犹如象柱一般,和庞然大物一起,撑满红褐色宽松的外裤。

“见过岑山君。”裴渡向岑山君行礼,他身形微转,向玄业也行了礼,“久闻业龙威名,在下剑阁裴渡,向大人拜礼。”

“你是剑阁门人?难怪知晓我的身份。”玄业了然,他乃是罪业中生出的龙神,本该日夜饱受业火的摧残。若神以沧浪消解了他的痛苦,他便誓死追随报答若神,曾取出龙骨锻造出剑神的佩剑。

回忆起往事,玄业立刻开心起来。“文权那小子,得到长生的时候可激动!”他对裴渡说道,“你腰间的归尘和另一柄剑染尘,都是出自我的手笔。用起来如何?”

“原来归尘竟是前辈铸造。”裴渡垂首向玄业表示敬意,“二者同为剑阁至宝,能得此剑,是某一生之幸。”

玄业喜欢听这番真诚的赞叹。他刚想把手搭在裴渡肩上,与他称兄道弟,就听岑山君慢悠悠的说道。

“玄业,他的身份可比你尊贵的多,不得无礼。”

玄业有些不服气,却还是失落地收回了手。

见两人都有些疑惑,岑山君解释道。

“玄业是业火中诞生的龙神。身上的罪业若是沾染了你,赋神会怪罪于他。”

玄业后退几步,他忽地意识到什么,便问岑山君。

“在若神身边待久了,倒是忘记了此事。这么说来,我那仇人也深受罪业之苦了?”

岑山君点点头,“自然。一切造物皆倾注了赋神的心血,抹消造物即是抹消了祂存在的证明。”祂对玄业说道,“赋神既赐予你生命,自然不允许旁人对你不敬。”

“哼,”玄业悻悻地说道,“我不过是祂的一次试验,拥有神智便沉浮于苦海之间。一个念头便决定了我的命运,赐我生命却又将我抛弃。”

“哦?你追随若神的其中一个原因,难道不是祂知晓赋神的下落吗?”岑山君笑道,“只要你愿意,罪业之火即可燃断你们的联系,你与赋神的缘分便会真正逝去。”

被点出了心中所想,玄业有些羞恼,他狡辩道:“文陈和武帝都在感念赋神的恩情,轻易舍去,难道不是凸现我的无情?我要让赋神知晓我的痛苦,让祂后悔自己的擅自离去!”

“既然如此,就请助裴渡一臂之力。”岑山君轻笑,转而对裴渡说道,“只要你心有所念,恒常的千梦永远向着你。”

“代价呢?”裴渡还记得鹿神的嘱咐,赋神的伟力之中,一方得到必然伴随另一方的失去。

“我亦是赋神的造物,可以暂行赋神的权能。”祂指向裴渡胸口,莹莹生机在其中流转,“赋以凡人之心羁绊天上的神明,赋使尘世之名桎梏自由的生灵。”

裴渡听闻,想起这是昏迷时所做的梦。

“你的父亲已将代价支付,他忘记自己为此失去了至亲。”岑山君叹道,向裴渡交易,“赋神垂怜之人,若你同意追寻赋神遗落之梦,我便向你透露一些消息。”

“好,我答应。”裴渡不假思索地应下,他迫切的想知晓父亲与岑山君做出的约定。

“你父亲的兄长,你的伯父,愿以自身为祭,换你停留恒常之梦片息。’即便存在不过须臾,眼前的幸福终会凋零。但能多维持一些也好,我希望裴泽可以开心。’”岑山君告知裴渡做法。

“你存在的世界是恒常之梦的中心。赋神遗落之梦即是祂所作的最后一首诗篇。”岑山君说道,“夜凉君将祂藏在了白夜之梦的某处,他会令裴泽想起失去的至亲。”

“我记下了。”裴渡说道。

“不必着急,梦中的时间混乱又无序,但千梦与白夜会为你指引。”岑山君对玄业说道,“玄业,你仍要去见证仇人的结局?”

“当然。”知道赋神已经替他教训,玄业的兴致不复之前,“他生生拔下我的逆鳞,虽然已经长了回来,但不能任由赋神的心血四处飘零。”

“不过岑山君,我身负罪业,如何能与裴渡同行?”玄业问道。

“此间名为’山城’,这里的主人,唔,是一只石狮子,似乎是叫觉生?”岑山君不确定地说道,“它有浮生羽制成的衣裳,可以暂时隔绝你的罪业。”

“那就快出发吧!岑山君!”玄业伸展筋骨,健壮的肌肉饱满润泽,尽管千梦是赋神的作品,但光辉与荣耀早已追随而去。与其沉迷在赋神编织的幻梦里,玄业更喜欢主动去探寻背后的秘密。

林间的幽径充满生机,两旁的枝叶交错横斜,却默契的为旅者留下前行之地。山城的世界并不完整,它的边缘被灰白的结界切割着。

“琉璃笼罩着的世界,折射出的七种光彩化作了七个不同的梦。”裴渡略后于二人,望着远处的结界,边走边道。

岑山君赞许的点点头,“不错,这个世界便是依据这本书的描述建造的。”

三人继续前行,穿过一道透明的屏障后,林间小径逐渐被玉石铺建的大道替代。路规划好前行的方向,在其终点,觉生正弯腰拜礼。

狮首人身,毕竟是石狮子所化,全身肌肉不输玄业,刀削斧刻,棱角分明,周身气质亦如石头一般,冰冷而坚硬。

觉生捧着木匣,浮生羽制成的披肩放置其中,“小子已将其余衣物赠予他人,正在赶制新衣。”

“一个披肩足矣。”岑山君将木匣接给玄业,看他两臂一展,随意的披上,两根金穗坠在在胸前也不系上,笑道,“如此便可与裴渡一同了。”

玄业笑着将臂膀搭在裴渡肩上,“待在你身边都要这么麻烦,肯定是个大人物。就让我玄业攀个缘分,唔,我想想,做我兄弟吧!怎么样?”

“前辈,此举不妥。”裴渡立刻低头说道,“还请三思。”

“直接唤他的名字吧,裴渡。”岑山君说道,“不必有所顾忌。”

“这……”裴渡便换了说法,“玄业前辈。”

“哈哈!”玄业大笑,“剑阁的规矩还是和以往一样,不过,我不讨厌!”

“还是收敛些吧,既得利益者的嘴脸太过嚣张了。”岑山君开了句玩笑,“郁温良在另一间名为’海囿’之处,”祂看向觉生,“如何,可否与我们一同前去?”

“有先生陪同,小子怎敢推辞?”觉生低下头去,恳切恭敬,“只是我……”

“只是’山城之君不得踏入海囿’。你还记得啊。”岑山君缓缓说道,满是感慨,“但这约定并未限制时间长短,如今若还气着,难道不是景相气量小吗?”祂调侃道。

“本就是小子不是。”觉生将错揽在自己身上,“希望先生也能为小子美言几句。”

岑山君并未应下,祂抬手起式,只一瞬,三人便来到海囿之间。海域无边无垠,潮浪涨落,侵蚀着澄澈的天空。

琉璃般的透明结界隔绝了水与空,在清冷的薄雾与白净的浪花拥簇中,海上逐渐显现出一座宫殿。

金鳞锦鲤畅游欢腾,景相儒生打扮,礼数周到,与岑山君相谈甚欢。

“若非先生先生告知,小生还未发觉有两位贵客造访。”景相笑道,他瞥一眼觉生,两人对视,觉生迅速低下头,“也多谢先生了我心愿,将这家伙带至我身边。”

白浪翻腾,青珠辉映。宫殿的布设令岑山君感到怀念,曾经的日子终究不复返了。

“你和觉生都是我的学生,你可不要把他欺负地太狠了。”岑山君又对觉生说道,“你和景相就送到这吧,剩下的路我已知晓。”

“先生!”觉生想要逃避,但肩上搭上景相的手,吓得他不敢说话。

“那先生,我们就送到这了。”他恭敬地说道。

见三人身影远去,景相喜悦之情外露形表,他阴恻恻地对觉生说道,“小石头,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唉!”觉生长叹一声,“你太卑鄙了!竟然请了先生来。”他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是我违约,我任你处置!”

“哈哈哈!”景相虽然笑着,却并不开心,“小石头,你对阵法真是一点也不了解。”

“唔?”觉生疑惑的看着景相。

“你踏入海囿之时,便已经支付了代价了。”景相解释道,见他不为所动,他凑过去,搂住觉生脖颈,“你不好奇?”

“你的坏心眼这么多,我怕着了你的道。”觉生坦诚的说出心里话。

“明明是你石头脑袋,什么誓言都记不住。”景相拉着他的手,“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处理山城的事务的!”

“我本来就是石头啊!”觉生自然地答道,“那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下属,像你这般亲力亲为才是笨吧!”

“呼,”景相压下火气,“不与你计较了。玩好了就回去吧。”

“那,”觉生试探的问道,“那约定?”

“自然是结束了。”景相转过身去,“好了,各间君王本就可以自由来往,你不要多虑。”

见他真的走了,觉生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抱住景相。

“呃,我……”他心中一片混乱,又觉得自己这番举动在景相面前落了面子。

“好吧好吧,先陪你玩一会。”景相故作嫌弃,“真是幼稚啊!”

“哈哈,是啊……”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但觉生也说不出这奇怪的感觉源自哪里,他压下疑惑,顺从的跟着景相。

黑瓦白墙,江南风光。城中水道四通八达,平静的水面被各式各样的船荡起层层波澜。

河道宽阔,往来船只不断。

一叶扁舟上传来悠扬的笛声,声音清脆悦耳,意蕴无穷。

“你吹的是什么,郁温良?”躺着的少年抬起盖在脸上的折扇,笑着看向郁温良。

“突发奇想,随便吹的。”郁温良轻声说道。

无论何时,郁温良总是坐得端正。真真是应了他的名字,温文儒雅,随和谦良。

少年又把折扇盖在脸上。不过毕竟是个剑客,身材还是不错的,想起之前所见,少年在心中称赞,郁温良的衣服还是不能很好的凸现身形,要不要给他再买一件衣服呢?

“郁君!”一声雄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少年的胡思乱想,他当即选择躺尸装死。

“郁君!”来人站在画舫上,一袭华贵的衣裳,五官端正王者之相,“郁君!”声音雄浑有力,好似带着军营之中的呐喊助威之声,教人心惊胆战;又如虎啸龙吟,立刻驱散宵小,使他能专心欣赏郁温良。

王者般的声音却一直郁君郁君的喊,少年在心中想道,这几日都缠了郁温良多少次了。

“《春日末行游江南见郁君于水之阴》,”他略微思索,吟作诗篇,气若长虹,声情并茂,

“南国有枝康,秋节硕果乡。

东凌舞雩台,北寄长鸣霜。

西途徂且长,崎岖路不柯。

喜知春末去,盼得慕阳来。

郁郁知温良,兰皋桂草芳。

得此江山美,倾覆佳人旁。

月落乌歌啼,夜静楚声扬。

亭栏高墙玉,□□多悲伤。

恕言世清嘉,不及雪封疆。

良辰**时,国富民安康。

行得君子义,传道万族商。

且看两相思,封藏粼粼光。”

“漠北苦寒,宁王是想温良跟着受苦吗?”少年终于忍不住坐起了身,他摇着折扇,“’得此江山美,倾覆佳人旁’,宁王,就算您要辜负自己的子民,也别把这骂名扣在温良头上啊!”

身后的侍从立刻激动起来,宁王抬手制止,鹰隼一般的目光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少年,郁温良立刻挡在少年身前。

“宁王好意,郁某心领。只是王宫复杂,不得自在。”郁温良拱手道,“英雄韬略,闲游云野,二者道不同。恕郁某回绝。”

宁王向侍卫吩咐几句,身形一动,从画舫一跃而下,脚尖轻点水面如履平地,稳稳当当的上了扁舟。

“嚯,好身法!”少年鼓掌烘托气氛。

“来之前,我便已将王位传与我的兄弟,”宁王寻了空位坐下,“浮生如梦,我意消沉,而见了郁君后,重新振奋。”

“此乃冥冥之中天意使然。”宁王一本正经地说道,“还请郁君给我个机会。”

“哼哼,至少也该从朋友做起啊,”少年笑道,“我叫白玖歌,你呢?现在总不能还叫你宁王吧?”

“在下宁方,”他拱了礼,见郁温良眉头微皱,颇不赞同,心里一横,“郁,我……”

“你的心思我无法回应,你我,”

“你我并非同一世界之人,对吧?”宁方叹道,抢先回答,“但一见到郁君,我就心生欢喜。近来所作之梦更让我确信,郁君,你我有缘。”

郁温良不再说话,他将小舟划向岸边,宁方本想帮忙,却被白玖歌拉住,“梦,什么样的梦?”

“为什么不觉得现在是梦,”白玖歌意有所指,“而那则是千梦之前,真实发生的事呢!”

“玖歌!”郁温良出声制止。

“哦,知道啦!”白玖歌感到无趣,便又将折扇盖在脸上躺下休息。

“如果是这样,”宁方看向这繁盛的景象,“这梦太过美好真切,让人不愿醒来啊!”

战火纷飞血流成河,是为了什么呢?捅进心口的那一刀太决绝,使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弟弟,便逃离故国,将王位予他,随了他的心愿。

“人的记忆不能继承,使得许多悲剧周而复始不断重演。”隔着扇子的声音沉闷,“即使短暂看清,一旦忘记,又会重新犯错。”

“所以,郁温良,即使是我,也是不能相信的。”

春光明媚,揉碎的波光使他看不清白玖歌的表情,模模糊糊的美好逐渐被血色替代,筋脉尽断的痛楚也无法掩盖内心的悲伤。

“师兄!师兄!”裴渡抱紧郁温良,“对不起,我来迟了!”

“裴渡?”郁温良安下心来,他笑道,“让你见笑了。”

“能治好他吗,岑山君?”玄业在一旁问道。

“他是天言的具现之人,这个因果我不能参与。”岑山君看出他的身份,“但灵囿曾立誓,’医可医之生灵,救能救之命机’,他能出手。”

“玄业,你立刻将郁温良送至灵囿那。”岑山君吩咐道。

“好!”玄业变回黑龙,背负郁温良,穿行千梦,寻找鹿神栖居之处。

“白玖歌夺去了郁温良存在的根本,”岑山君对裴渡说道,“鹿神无法彻底医治虚幻之物,你要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之前,改变这一切。”

“我该怎么做?”裴渡沉声问道。

“依照你的心。在经过你的选择之后,才确定了你最初所认识的白玖歌。”岑山君从虚空中拿出一个机械产物,只有一个巴掌大圆圆的脑袋和黑色的显示屏,“单纯的走流程太过无趣,和异世界的机械旅者一同旅行吧!”

“这,”裴渡话未说完,就被传送到了一处寂寥的旷野上,眼前一座四角飞檐宝塔高耸入云,尽管刷上白漆,却依旧散发不详的气息。

他的旅伴已经醒了过来,“唔,这次是爬塔游戏吗?”显示屏上出现一个简单的笑脸,他从裴渡手中一跃而起,准确的落在裴渡肩上,“挚友,冲破每层的险阻,去塔顶解救公主吧!”

“唔,”裴渡有些地方没听懂,但他听懂了大概的意思,“好,我们走吧!”

随后二人身影消失,白塔瞬间变换成黑塔,渐渐隐于风沙之中。

千梦相互连接,为玄业开辟道路。时瞬华表,镀光回彩,昼夜相持。穿过繁荣之下的暗影,玄业来到了月华宫。

灵囿不慌不忙地将绯殷花枝放在郁温良胸前,过往的一切伤势立刻崩裂开,鲜血直流,瞬间染红了衣襟。

“灵囿!”玄业化为人形,将郁温良抱在怀里,质问鹿神,“为何不用盈香!”

“他是天言创造的虚幻之物,盈香会直接抹消他的存在。”灵囿施下阵法,尽力留存郁温良的生机,“只要追鸿能带回天言,他就还有救。”

灵囿安置好郁温良,将他封印在冰棺中,“玄业,这里就交给你了。”

“你要去哪?”他颇为不满,“去见夜凉君?”

“聪明!每三日维持一次冰棺的力量。”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哼!”玄业盘腿坐下,耐心等候。

蒋冥在院中挥舞判官,一套打完,仍旧心绪不宁。“唉!”他长叹一声,满是担忧。

他向来不喜分别,望着师兄离开的背影,他忽地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惊觉自己遗忘父亲太久,蒋冥不得苦笑,他与师兄,也会如此吗?

“蒋冥!”一声呼喊打断蒋冥的沉思,蒋濯渊带来了他们要走的消息。

“我和左卫要去天守城觐见永夜大人,”蒋濯渊回忆方才白玖歌的交代,虽觉疑惑,但还是照做,“玖歌希望你能和我们同去。他还说,’真梦灼灼,夜梦为歌’。”

“真梦灼灼,夜梦为歌?”什么意思呢,蒋冥问道,“濯渊兄,你怎么看这句话?”

蒋濯渊已想了一路,他尝试解答,“应该是字面意思吧!真实的梦正在燃烧,虚妄的梦依旧欢歌。”

自己似乎被安排好了前路,在见到白玖歌后,这种感觉更甚。

“这是宝通罗盘的一角,”白玖歌将它和光羽一并交给左卫,“传送阵只有神官、亲信可用,你们需寻回罗盘,传送至天守城。”

“为何要如此麻烦?”左卫不希望蒋濯渊涉险,“我一个人就可以使用传送阵了。”

“这是永夜大人要求的。”白玖歌看向蒋冥,“这本该是追鸿的磨难,原谅我将其转移到你的身上。”

“那么,三位,前路既定,还请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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