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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含混

太阳刚刚升起,赵知远抱着怀里的女子,心不在焉地亲两口,从被褥里爬起来,穿好里衣。

余光瞥见枕头边多了个暗紫色的东西,正好比枕头高处一个角,格外醒目。

他以为是昨晚随意扔掉的配饰,伸手一捞,才发现是个香囊。

上面的刺绣并不精细,像是谁家小姐随意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赵知远脸色一沉,张口就要喊门外的侍卫。

指尖突然摸到了一点坚硬,在香囊的里面。

他扯开香囊上方的绳扣,发现这里面并没有什么药草,反而是塞了一堆棉花,棉花团里面有一张白色的字条,若不是触感太过突兀,肉眼还真难以辨别。

赵知远拿出纸条来,上面写着几个小字。

——面叙,随时恭候。

落款是单个字清。

一时间,赵知远把印象里所有带清字的闺阁小姐全想了一遍,没哪个是符合的。

再看这字迹有点眼熟,他回忆许久,终于想起来。

孟时清。

三元坐在孟时清身边,感受着马车一颠一颠的,忍不住又想笑。

孟时清扫他一眼:“别憋着了,再憋脸都红了。”

三元于是笑出声,十分欢乐:“公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了件很离谱的事?”

“什么?”

三元神神秘秘的:“据说五皇子昨天宠幸了一个新来的侍女,一直到三更才睡,结果早上起来发现床头多了个香囊,也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放的。五皇子急死了,大清早爬起来把府里的侍卫全都骂了一通。”

意料之中。

孟时清装作惊讶的样子:“谁这么厉害?”

“就是不知道呀。”三元笑得肚子疼,捂着肚子消停一些,“五皇子要吓死了吧,一点动静都没有,要是这人是刺客,随时随地可以一击毙命,五皇子哪能这么受人欺负。”

孟时清没作声。

三元又问:“对了公子,你干嘛这么急要出城啊?我们要去哪?”

“我受了风寒,出城养病。”孟时清敲一下他脑袋,“记好了,不许露馅。”

三元委屈地应了:“记就记嘛,打我干嘛。”

一路顺顺利利到了谢云阑的山庄,云楼早就过来打好招呼,孟时清一下马车,山庄门就开了,几个侍从迎他进去。

“什么,清儿得了风寒?”二姨娘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不应该啊,昨天不是还——”

孟曾允打断她:“二娘,醒宜身子向来不好,得了风寒也正常,正好出城多休养几日。您别太担心他,免得急坏了身子。”

二姨娘发觉不对来,勉强笑了笑:“是我心急了。”

孟曾允回到书房,问身边的侍从:“消息从哪传出来的?”

“将军府。府里还传了位大夫去见诊,确实是开了些治疗风寒的方子。早上天大亮,五公子就乘着马车去京郊了。”

孟曾允又问:“谢云阑出府了么?”

“没有,谢将军一下朝就回府了,三皇子等会儿好像要去找他。”

“知道了,退下吧。”

孟曾允揉着太阳穴,这个情况,不是谢云阑要作妖就是醒宜要惹事,总之不是什么好征兆。

可父亲被留在宫中谈话,家里没人能做主。

他叹口气,决定先静观其变。

孟时清在京郊养了几日,一顿比一顿吃得好,二元推他出门钓鱼,他拿着鱼竿可以在河边坐一下午。

云楼每天睡觉前给他禀报京中的事,大理寺的刺客身份不明,陆向东被关押,后来七皇子说他是从风月楼得知的火药消息——风月楼是青楼的统称,那范围可广,一时半刻也查不到来源。

三皇子被罚了两个月月奉,七皇子有功,皇上特许他跟着上朝,左丞相陆锦坤倒是没什么牵扯,很快把陆向东救了出去,大家各干各的事,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三皇子来找谢云阑,果不其然被拒之门外,五皇子算好了谢云阑下朝的时间,想要效仿九妹那样拦人,谢云阑借口肚子饿,回府了。

孟时清听得津津有味,拿了瓜子来磕。

为了装得真一点,孟时清享受了几天好日子,就下定决心要真生病。

他任由自己半夜在冷风里吹了一个时辰,京郊本来就比城里冷很多,又突然吹风,他第二天果然发烧了,难受得紧,每天不仅要喝原来的药,还要多喝一碗治风寒的,苦不堪言。

六公主要来郊外寺庙祈福,五皇子顺便出来透透风,也住在寺庙。

孟时清住在京郊的第五日,听说赵知远去寺庙的消息,一整天都没出门,除了一日喝三次药,就是躺在榻上歇息,偶然精神好了会在庄子里逛一逛。

半夜,月黑风高。

云楼照例在黑暗里守着,孟时清却不睡觉,坐在书桌前作画。

他画了一叶孤舟,在空旷的山林外,仿佛自成一家。

正要落款,门外忽然传来飒飒的声响,二元和三元去睡觉了,没人在门口等着,因此卧房的木门被人随意推开,一片白色衣角落在门槛内。

孟时清回头,费力地转轮椅,云楼从黑暗中走出来帮他,站在身后没有任何动静。

他看见白衣,脑海里想起来的,居然是谢云阑在孟府门口翻身下马的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当真是病了几天糊涂了。

孟时清努力醒神,朝门外一笑:“怎么不进来?”

门口的人听见他声音沙哑,有些纳罕:“你真得了风寒?”

孟时清闷闷说是。

平日里因为他和赵韫佟关系不错,赵知远有意识把他也当家人照顾,再加上孟时清早早就腿瘸,对别人没什么威胁,赵知远和他也比较亲近,不介意对他多一点关心。

何况孟时清对皇家的争斗不感兴趣,赵知远也不怕他临阵倒戈。关心自然更真挚一些。

赵知远跨过门槛,顺手带上门,走到孟时清面前环顾一圈:“不打算让我坐啊?”

“我也没想到,白天那么多时间你不挑,非要快睡觉了才来。”孟时清有些困倦,“云楼,去屏风后面拿个椅子来。”

云楼低声应是。

赵知远一听他对这黑衣人的称呼,顿在原地,眼中惊疑不定,心中闪过无数想法,面上不动声色:“孟醒宜,这里没有外人,你要做什么不妨直说。”

又是这个称呼。孟时清不喜欢别人这样叫自己。

他掩住疲惫:“哲君,我这次是有件事想要请你帮我看看。”

“何事?”赵知远友好地笑,“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

“赵青尧的脾气,和皇后脱不开关系吧。”孟时清刚说出三皇子的名字,就看见他捏住衣袍一侧,“你不用警惕,我不是来挑拨离间的。我只是……想知道皇后和皇上当年的关系。”

他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令人放松:“毕竟谁都有个八卦的心思。”

赵知远松口气:“这个?我当你想干什么呢……那些事要告诉你也无妨,就是时间久远,有些东西记不太清了,你这突然发问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孟时清轻声打断:“哲君,你前几天在宫门口堵若止,应当不好受吧?可安都能随意让他出入公主府,你却不行……当真有些可惜。”

赵知远听到一半就差点按耐不住抬起头:“你能帮我?”

孟时清只是笑笑:“不过你再去试试也说不准,万一若止看你整日奔波太过辛苦,突然心软答应了呢。”

赵知远扫一眼对他恭恭敬敬的云楼,低声问:“那个香囊,是他放的?”

孟时清歪头:“我以为你早该知道。”

赵知远长长叹了口气:“行吧,咱俩也别兜圈子了,都是朋友,不比藏着掖着。我们交换,我把你要听的全都告诉你,你帮我见到谢将军,如何?”

孟时清“唔”一声:“除了这个,我还想知道个东西。”

“什么?”

他安抚地笑:“别紧张,今天我所问之事都和你没什么关系。”

“只是想听听关于若止的事而已。”

赵知远凝视他许久,到底点了头。

帝后关系并不复杂,五皇子也都是从德妃那里听来的消息。

当年先帝还在时,皇上赵中旭只是个皇子。

陈家权势滔天,当今皇上想要在党争中胜出,于是娶了陈家嫡女陈曲方,也就是当今皇后。

德妃也是那个时候被纳入后院的。

陈曲方和赵中旭是合作关系,两人并无情意,赵中旭要登基,陈曲方就帮他登基,但是条件据说,是只能让陈曲方的儿子当太子。

后来陈曲方成了皇后,生下嫡长子赵昱梁,前面几个孩子都是别人所生,可惜全部夭折,不知道有没有皇后的手笔。

反正按照约定,赵昱梁就是太子。可皇上却迟迟不立储,说赵昱梁年纪还小,心性不够。

赵知远不解他打听这个做什么:“剩下的就不能再和你说了,事关党争机密,你还是不听为好。”

孟时清摆摆手:“没事,那就换另一个。说说谢云阑吧。”

谢云阑。

刚刚还叫得若止,这会儿又叫人全名了。

赵知远有点看不懂他。

谢云阑也好说,从出生到上战场只用了十二年时间,在上战场之前和三皇子五皇子还是同窗。

上了战场,可说的事就少了,不过就是几次战役,谢云阑从小兵升成将军,在父亲死后继承了职位,屡次立功。

这次他好不容易回来,所有人都想拉拢他,谁知他来者全拒,一个人都不见。

孟时清问:“你们当时同窗……他成绩怎么样?”

“成绩?中上吧。”赵知远回忆起来,“那时候也怪,那么多学生里面,老师最喜欢的居然是他,课后经常给他送零嘴吃,还十分关心,但是平时罚抄罚跪也是对谢云阑最狠,所以我们都没什么意见。”

“最喜欢他?有原因么?”孟时清追问。

赵知远蹙眉,脑海里闪过什么:“我们当年的老师是贺辞序,先帝亲自选出来的科举状元。听他常说,在相对年轻一些的时候,他还教过父皇和宁王。他那时最喜欢的学生就是宁王,那时宁王还是个少年,脾性和谢云阑有些相似,格外仗义,可能老师是觉得宁王后继有人?”

他看见孟时清紧绷的神色,安慰道:“不要紧,宁王造反时老师已经死了,现在再提无伤大雅。反正老师特别喜欢谢云阑,也喜欢在我们面前提宁王,说他多么好多么好,想来也是被少年时的宁王蒙蔽了双眼,就和那些拥护宁王的大臣一样,根本想不到这人会做出造反的事。”

孟时清没有出声。

赵知远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还听着没?别是睡着了吧……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你不许告诉别人啊。”

孟时清回过神,冲他感激地笑了笑:“放心。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跟谢云阑说一声。”

赵知远道谢:“麻烦尽快。”

商量完,赵知远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哎,醒宜,你实话和我说。”他凑近一些,“你和谢云阑到底是什么关系?”

孟时清睁眼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和他怎么又熟又不熟的。”赵知远看了眼云楼,“他的暗卫都跟着你了,你可想别拿对外面的话来对付我。”

孟时清含混地笑:“就那几种关系么。”

赵知远盯他几秒,悟了,揶揄道:“你挺牛啊,这才几天就把他拿下了。哦我想起来,你是不是之前和他在沙场还见过?不会是那时候就定下来了吧?”

孟时清有些茫然,什么拿下定下的。

但他看赵知远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也懒得再编一个,索性点头应下,继续含混:“倒也没那么早。”

赵知远走了,云楼看人走远,压着声音问:“所以您和主上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孟时清抬眼,刚想说“那都是糊弄别人的”,就见云楼点点头:“懂了,不方便说,是属下多嘴了。”

孟时清:“???”

他困得找不着北,也没心力打探云楼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沾上床榻就睡熟过去。

迷迷瞪瞪睡着前,他想起常涂年两天前给他传来的消息。

陆向东进过专门放皇室卷宗的宗本库。

而陆向东又和谢云阑提前打过招呼。

赵知远说,谢云阑和宁王很像,都是老师贺辞序最喜欢的学生。

孟时清心里冒出一个不太真切的想法,许多线索一下子串了起来。

为什么谢云阑刚来京城,暗地里马上多了一股势力,还能被孟时清迅速知晓。

若不是在打探宁王消息,也不会那么快就被常涂年散播出去蹲点的人发现。

孟时清想要再想,脑子却不由自主地迟缓下来,这或许是喝了药的后遗症。很困,困到眼睛都睁不开。

奇异的是,他闭眼前脑海里只有一个场景。

方才赵知远进门前的那一片白色衣角,是谢云阑的脸。

他背着剑站在那里,眉眼温柔,独占了眼中整个世界。

某人开始利用谢云阑的权势了[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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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含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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