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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使者

自从在宫中遭遇行刺之后,长宁郡主很快便被允准出宫了。肖熠担心林蔚然身体吃不消,也没安排她去做什么别的事,只跟以前一样,盯住赵王室的复国大计,接应两相往来的消息和资金。此刻林蔚然正待在珍宝斋,喜滋滋地举着双手轻轻晃动,上面是一对温润雅致的烟紫色玉镯。

“可真是不巧,怎么又见长宁郡主在此处?”江明瑶这个不速之客一进门,便昂起头向林蔚然挑衅,她是江太傅的孙女,珍宝斋的常客之一。

“我还想问江家姑娘呢?”林蔚然斜眼看着她,连忙放下袖子,同样没好气地答话。她上次为了给小七出头对其冷嘲热讽了几句,没想到江明瑶记仇记到现在,像是故意与她找不痛快。

“薛姑娘,我的首饰做好了吗?”她撇过林蔚然,趾高气扬地大喊。

“好了好了,请贵客稍等。”珍宝斋店主薛姣的副手出来迎客,至于薛姣自己,才不会去惹这个麻烦。

“那就让上次那个仆役来服侍我戴上吧,哦不对,赵国的贱民,”江明瑶坐在梳妆凳上,故意睨了一眼郡主,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好像是叫小七,还是什么。”

小七见林蔚然满脸担忧,轻轻对她摇了摇头,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起身,似要息事宁人。

“不如我来吧,”林蔚然摆手挡住低眉顺眼的小七,不慌不忙地走到江明瑶身后,“江家姑娘出身氏族名门,身份尊贵,想必我一个郡主亲自服侍,也不算折煞。”

江明瑶还没来得及拒绝,只见林蔚然一手摁住她的脑袋,倏尔一下把凤头钗插入她的发中,整个发髻都斜到了一边。江明瑶向来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哪里受过这种对待,连忙支棱了起来,一把推开郡主的手。

“你做什么?”小七立刻上前护住她,“住手!”

想不到小七发起脾气来居然这么凶,林蔚然吓了一跳。江明瑶见状也有些害怕,可她看见那枚金钗还攥在林蔚然手中,又不好丢了面子,连忙上手去抢。两人争执之中一不小心,发钗掉在了地上,纯金的凤凰尾羽全都摔变了形。

“赵蔚!你想干什么!”江明瑶都快被气哭了。

“哎呀,摔坏了,”林蔚然故作遗憾地说,“还请江家姑娘多多见谅,想必江家姑娘出身大族,身份高贵,不会跟我们这些贱民计较。”

江明瑶听过这话更气了,这要是在自己阁中,她早就闹上天了。可这里是珍宝斋,不乏比她身份尊贵的客人,她势单力薄,一着急更是舌头打结,毫无招架之力,最后索性大哭了起来。林蔚然终是看不过眼,又顾念着江太傅的面子,最后索性双倍价格赔给了她,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阿姐不必一味为我出头,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万一伤到自己可怎么好?”等人离去后,小七同林蔚然坐在内室闲话,他正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跟前细细查看。

“那怎么行?总不能让你平白无故受她欺辱吧。”

“唉,是我给阿姐添麻烦了。”话虽这么说,他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他的眼睛亮亮的,悄悄看了她一眼后,又重新低下了头。

“这不是你的错,别往心里去。”她正急促地摇着扇子。

“你手臂上这道疤痕,想来是快好全了,”他重新抓起她的手,眉头紧锁,“殷人真是可恶至极,他们灭我赵国不成,一直想斩草除根,周国的三皇子竟还跟他们勾结!肖熠也真是的,即已跟我们结盟,居然让我赵国的郡主受伤?”

“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别再生气了,何况他送的赔礼也不算轻。”她晃了晃手臂,那对镯子看着愈发水润细腻。

“这颜色倒还算别致,只可惜就是寻常镯子的样式,”小七语气中满是不屑,“等赵国有钱了,我送你个更好的。”

“那实在是太好了,”她咯咯地傻笑,“对了,前日你去肖熠府上,玉鼎之事谈的怎么样了?”

“消息准确,”他低声说,“赵王室丢失的那批宝物,的确落到了殷人手上,而其中最值钱的几件,包括赵国镇国宝物盘龙玉鼎,确已跟随殷国使者到了盛阳。”

“真的吗?那批宝物终于有下落了?”

盘龙玉鼎乃赵国君王之象,自从三年前赵国被攻破后就没了踪迹,最近关于它的传言四起。林蔚然听说,殷国使者这次带了一批宝物入周,包括这尊玉鼎,估计是想凭此与周国谈些条件。

“听说明日太子要设宴款待殷国使者,我便与肖熠同去,亲眼看看这宝物是真是假。”

“好......可我有点担心,如果要拿回来的话,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那种场合怕是不好硬抢。”

“怎么?阿姐不想拿回来吗?”

林蔚然隐隐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抵触,她一秒进入了郡主的角色,“既然是赵国的东西,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虽是这么说,可她内心并不完全认同。所谓“帝王象征”、“镇国宝物”,归根结底都是人为赋予的价值,也就是说,这批宝物除了换粮换马以外没有任何意义,而赵国日益丰足,已经度过了钱银紧缺的状态。如果为了争夺玉鼎,贸然伤及边地太平,甚至祸及百姓,本末倒置,才是真正对赵王室不敬。

“阿姐当真病了一场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小七疑惑地问,“连赵国的事也记不得了?”

“是啊,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自从穿越过来后,她一直在用这个说辞搪塞,可看到对方脸上掩不住的失落,终是有些愧疚。她不是赵蔚,也并非赵人,自然无法对亡国之恨感同身受,若换做从前的郡主,怎能容忍玉鼎流落在外呢。

想到这儿,林蔚然努力措辞,“玉鼎之事......或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但你放心,也请你们赵王放心,只要是关系到赵国的事,若有所需,我必竭力相助。”

“那就好。”他勉强笑了笑。

不知为何,林蔚然觉得小七像是忽然变了个人,她从前只觉得他心思细腻,没想到他思考事情时亦是非同寻常的冷漠,甚至安静到让人发怵,连她回府都没顾得上起身相送。

“阿姐,你等一下!”林蔚然刚上马车,小七便煞有其事地追了出来,“我有要事请阿姐相帮,敢问阿姐可否带我去趟贵府?”

“什么事情?上来说吧。”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便笑容满面地坐到了她旁边,“我想请阿姐代我向赵王回一封文书,禀报玉鼎之事,可商队通信不便,而且兹事体大,若非阿姐加盖金印,我怕我们王爷不信。”

“好,你跟我一同回去,我今日便交给你。”林蔚然痛快地答应。

不知为何,小七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他很快低头掩饰了过去。

“多谢长宁郡主相帮。”

“不必客气。”

等二人进了灵心阁,林蔚然惊异地发现肖熠正坐在案旁,似乎已有些困倦了,他不知为何有些失魂落魄,只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蔚然。

“明日太子设宴邀请殷国使者,点名要你过去,估计是殷人的意思,太子也未曾推拒。”

林蔚然还未察觉出有何不妥,小七却先她一步,斩钉截铁地说,“不可!殷人能安什么好心?无非是想通过折辱郡主打压周国的气焰。你们那个太子庸碌无能,何况周国已然与殷议和,你们岂会顾及郡主的颜面?”

“有我在,她不会受委屈。”

“肖大人最好说到做到。”小七目光不善。

“赵七公子有何不放心的,你明日不是要跟我同去吗?正好我可以多带一个侍从。”

见二人逐渐有剑拔弩张之势,林蔚然连忙打起了圆场,“小七,你刚才所言文书之事,具体要怎么写?”

他勉强收敛了眼中的锋芒,凛冽却丝毫未减,“请郡主回禀赵王,我此番南行,镇国玉鼎,势在必得。”

“赵七公子此志可嘉,却不可轻举妄动,”肖熠冷静地看着他,眼睛里虽压抑着愤怒,却也透着欣赏,“你若想要那鼎,我可与你一起从长计议。”

“肖大人有何办法?”

“明日宴会若确认玉鼎为真,我们再来详谈。”

见二人未再多言,林蔚然才引小七去了书房,待她写好文书、加盖金印后,将其郑重地交到了他手上。对方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茫和恍然,随即他连忙躬身拜谢。

“请阿姐等我好消息。”

说罢小七抬起头,可他脸上并没有得偿所愿的兴奋,神情愈发难以捉摸。

林蔚然并未察觉出他的异常,她刚走出书房,便盯上了案上的食盒,只见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喜笑颜开道,“这是给我的吗?”

肖熠眨了下眼睛表示默认,“从凤仪殿带出来的,快点吃吧。”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里面是各式各样饴糖方糕,甚至还有乳酪做的酥饼,要知道,这在此时可是十分难得的珍品,她忙遣阿陵去拿了几副碟筷。

“小七好不容易来府上一趟,要不要吃点东西?”

“多谢阿姐,我午膳用得晚,还不饿,还是您跟肖大人先用吧。”他礼貌地回绝,却不自觉地有些局促。

“不用管他,”林蔚然瞥了一眼肖熠,“这可是宫里御膳房做的,他今日进宫给皇后请安,皇后娘娘这么宝贝他,怎会让他饿着?”

“你在胡说什么!”肖熠放下手里的奏折,翻来个一模一样的白眼,“你还好意思提,上次你在凤仪殿闹那么一出,皇后娘娘气了我好些时日,今日又差点把我赶出来......我看她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甜食,动都未动,就全都给你带来了。”

“是吗?你会这么好?怕不是为了哄皇后娘娘高兴,才给我带的吧?”她从里面捡起一块栗蓉酥,先跟阿陵分了一块。

“吃着东西还这么多话,那便不要吃了。”他起身拿走食盒。

“啊——”林蔚然高声喊道,后又做出哭腔,连忙上手去抢,“你还给我!”

“阿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告辞了。”小七突然出言,两人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他。

林蔚然立刻恢复了仪态,把食盒放在了桌上,她连忙起身追到门口,“怪我光顾着吃了,倒冷落了稀客,你且等我一下。”

待她包了食盒内的一半点心,强塞到他怀中,小七愣愣地看着她,只见她依旧笑语盈盈,“以后在我这里不必见外,今日肖大人骤然登门,我事先不知才邀你同来的,倒惹得你不自在了......你完全不必因为殷国之事跟他有所龃龉,更不必为我担心。”

他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讲,最后只接过食物,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竟如落荒而逃一般离开了。

林蔚然慢慢走回殿内,愈发觉得奇怪,“今日小七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你为何对他那么好?”肖熠疑惑地看着她,脸上明显挂着不悦。

“他是赵国的使者,一个人在盛阳做事想来是不容易的,何况他年纪还没有我大,我自然能多担待就多担待。怎么,如今我对赵国之事上心,肖大人还不满意了?”

见对方不言,林蔚然又拿起一块栗蓉酥塞进嘴里,突然反应过来他为何不高兴了。只见她上下打量着他,无不心疼地说,“你看你,光顾着给我带好吃的,我已经吃那么多了,居然让你在一旁干看着,实在是成何体统。”

“原来你也不是毫无自知之明啊。”他斜了她一眼,还耸了耸肩。

说罢,她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蜜糖米糕塞进了他嘴里,他没有拒绝。

“好吃吗?”她笑靥如花,眼睛亮晶晶地弯成了月牙,满心期待地看着他的反应。

他直愣愣地看着她,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然后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现在你可满意了?”她将下一块蜜糖米糕送入自己口中,恢复了平日里灵动的模样,肖熠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只见她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后又咯咯笑了起来,“肖大人到底什么毛病?因为吃不到甜食就跟人计较,像小孩子一样。”

肖熠又羞又恼地愣在原地,感觉自己拿她毫无办法。

“我有什么好跟他计较的?”他试图捡回一点面子,“他又不常来你府上,总不能失了招待贵客的礼数。”

林蔚然撇撇嘴,眼睛又瞟向那盒琳琅满目的精致糕点,顿时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甚至还有暗暗的羡慕,“皇后娘娘为何对你那么好?这些东西宫宴上都难得,定是早早让人准备好了,这哪里是给我的,分明是我沾了肖大人的光,皇后娘娘待你比待皇子公主都亲厚呢。”

肖熠没理会她的问题,只低声喃喃自语,“你那位贵客怕不是一般人。”

“你说什么?”林蔚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之后坚定地抬起头,“我早就有所怀疑了,你莫非是皇后娘娘嫡出的皇子,惹恼了陛下才被送出宫来、流落民间?还是说,你是她在宫外生下的......”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他差点气笑,“天天吃,就知道吃,你是不是把脑子给吃坏了?”

肖熠过了一会才缓缓补充,“从前我家与皇后娘娘的母家是世交。”

“是我失言了,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林蔚然见他面色一沉,连忙放下碟筷,真诚地向他道歉。她记得他是因为战乱才逃到中原,家人也因为战争离散。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她不想勾起他的伤心事,于是不再追问。

“剩下的糕点都给你了,”她把食盒放在了他面前,“不许再生气了。”

“我哪里生气了,”他的神情很快放松下来,“我不跟小孩子抢吃食。”

很快,食盒里的食物已所剩无几,肖熠正坐在林蔚然的旁边,埋头于公务。自从三皇子被遣回封地后,他在官场就一切顺利。三皇子在盛阳失势,昔日手下之人犹如丧家之犬,连南越王世子也主动向自己买好,甚至暗中给他送上三皇子党羽的罪证......或许,是时候该想想其他的事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林蔚然,外面已是黑夜,只见她吃完了东西,跟寻常一样卧在凭几上,慵懒地打起了哈欠。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吩咐手下人送来了两盒补品,直到她赶自己回去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第二天清晨,林蔚然特意换上了郡主的册封冠服,整装待发前往东宫。肖熠看到她这身衣服,与她会心一笑。跟殷国使者同宴,赵蔚身份难免尴尬,而作为大周的郡主,既回避了赵国王女的身份,又是在告诉众人,要想为难她,也要看周国的颜面。

太子周云泽久日未见郡主,连忙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林蔚然脸上虽挂着浅笑,眼底却冰冷一片。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完全不顾周人的感受,大肆宴请殷人,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增加政治筹码。这些年来朝廷中的主和派一直占据上风,周云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多半指望着同殷人交好,能解决北方多年来的边患,顺便博得陛下欢心。林蔚然不禁感叹,连她这个外人都知道主和只是权宜之计,太子当真是智商堪忧。

很快林蔚然见到了席间的殷国使者,他们的穿着打扮看着像是某个游牧民族,口音也与周人略有不同。他们对周人倒是客气有礼,寒暄过后便落座了。宴饮正式开始后,殷国使者甚至带来了当地的舞女表演助兴。林蔚然呆呆地看着漂亮的舞姬,很快便没有了精神,开始打量起坐在旁边的肖熠解乏。小七扮作的贴身侍从正在给他斟酒,看着他不甚熟练的动作,她差一点笑出声来。

“恭祝太子殿下福寿安康。”一曲完毕,美人舞姬端起金樽,走到太子身前,动作极其妩媚妖娆。周云泽整个人都乐开了花,接过酒杯后一饮而尽,还趁机摸了两把那女孩的手。

林蔚然白眼还没翻完,便有数位美人端着酒杯,依次给席上的宾客敬酒助兴,除了她,场上唯一的女客。

“二王子,您太客气了,”太子对殷国使者的头领说道,“您今日到府上宴饮,本应是客,我们怎好白受您如此厚待?”

“今日到太子府上做客,本应尽远朋之谊,不必客气。周人常讲礼尚往来,既然太子及各位贵宾业已接受吾等服侍,不知可否请赵蔚姑娘为我等斟酒助兴?”

果然没安好心,该来的还得来。林蔚然不禁感叹,这群殷人倒是对中原了解不浅,酒桌文化这种糟粕倒是一样也没少学。她只是笑笑,坐着未动,她将目光看向太子,此刻她更加好奇太子会作何反应。

“二王子,这......长宁郡主,你没听见使者说什么吗?”周云泽有些窘迫,竟当着使者的面将对她的不悦挂在了脸上。

林蔚然咋舌,她本以为太子最多是不学无术,没想到竟是如此烂泥扶不上墙。这也太荒唐了,这种人一旦上位,恐怕周国第二天就要保不住了。不知何时,她竟发现自己的内心积满了火气,不知是扮演赵蔚扮演久了,对她过于感同身受,还是因为朴素的愤怒。只见她脸上的笑容愈发得体,却没有任何动作。

“二王子怕是喝醉了,长宁郡主是周国正式封诰的三品贵女,怎可跟舞姬乐伎相提并论。殷国出使我大周,本是邦交之好,我大周人才济济,要堂堂大周郡主做粗活杂役,怕是不妥。”肖熠犀利的眼神扫过殷国使者后,如刀锋般刺向主位的太子,他悄悄做了个手势,林蔚然这才发现,小七正在他身后紧紧攥着腰间的匕首。

“老臣也以为,如此行为,实属过分。殷王室规矩虽与周王室大相径庭,但周人常说入乡随俗,二王子想必听说过,不知二王子为何要在席间对长宁郡主不敬?”

林蔚然循声望去,发现替她说话的是江太傅。他才名天下、辅政清明,虽跟肖熠同为权臣,分别为文臣武将之首,平日里屡有政见之争,但殷国之事是绝对的例外。

“是,两位大人所言有理,那么大家随意一些,宴饮同乐吧。”周云泽尴尬道,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极了小丑,作为周国郡主,林蔚然此时真觉得面上无光。好在太子也算是精通吃喝玩乐,立刻让府上的侍女给殷国人祝酒献礼,林蔚然内心一阵叹惋。好在殷国人乖乖喝下酒后,没再继续找事。

“听闻太子殿下爱好玉石珍宝,今日我等偶然获得赵王室镇国宝物,将其带入盛阳,进献于太子,以成两国之好。”等吃喝的差不多了,殷国使者发话,此刻,他以派人将盘龙玉鼎抬来,置于殿前。

林蔚然暗暗咋舌,这鼎虽不大,镂刻却十分精巧,又是用的边地的羊脂白玉,几抹天然的枣色皮子被雕成盘龙,浑然天成,不愧是镇国之宝,一旁的小七发出了轻微的响动,眼中是跟她同样的震撼。

周云泽的眼睛也直了,眼神中是隐藏不住的贪婪和兴奋,“多谢二王子,那本王便收下了。”

“慢着,”殷国二王子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此鼎价值万金,又是赵王室遗物,吾愿用它换朔州三郡,绢五千匹,除此宝物外,殷国愿开放通商,降低关税,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这......”周云泽有些错愕。

“兹事体大,微臣认为此事应同陛下商议,再给各位使者答复,还请各位使者先将此玉鼎送回使臣驿馆。”江太傅赶在太子发话之前把他拦下了。

“赵姑娘觉得呢?你可愿得此玉鼎?”殷国人问她,显然没安好心。

林蔚然稍作思索,回应得不疾不徐,“我时隔多年见曾经朝夕相处之宝物,并不觉稀罕,只觉惋惜,只因玉器无论价值,贵在是否有灵,即主人之气。与我而言,为此污浊之物换三两白银都不值当,何论城池?”

见殷人错愕,林蔚然又笑着说道,“请使者见谅,我拿不出所求之物相换。”

此言一出,满座震惊,周国朝臣多半满心赞赏地看着她。殷国人还算有点使臣的基本修养,没有当场跟她翻脸,只当听不见便转移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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