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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病霾

“太子殿下!”

此刻周云泽正在自己的藏宝阁,细赏着刚得来的一对白玉双耳瓶,迎面进来的是太子府上的詹事。

“怎么了,小心点,干嘛如此慌慌张张的?”他将瓶子轻轻放在了柜子上。

“是这样,下属刚刚得知一个消息,跟您前日结识的那位姓赵的名士有关。”

“赵七公子?他不是去外地做生意了吗?没有他在身边,本王连看个玉器都少了好些乐趣。”

“恐怕这人大有来头,”那位詹事贴了上来,“我今日跟珍宝斋内熟识之人一同吃酒,偶然得知赵七公子并非珠宝商人,只是借住于此处。而且......而且赵七公子曾跟肖指挥使私下会面,像是很熟识的样子,两人说话时向来是避着人的。”

“那又如何?他本就是肖大人引荐的。”

“最奇怪的是,赵七公子离开盛阳时,肖大人给了他一盒子东西,微臣认识的那人听赵七公子喝醉了酒说,盒子里全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原是他帮肖大人办了件事,称肖大人命他诱您换鼎,惹怒陛下,事成之后有重金赏赐。”

“什么?”周云泽思考了半天,才大概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么说来,赵七公子在本王身边,原是肖熠设局,撺掇本王与殷人签约,为的是让本王得陛下厌憎?”

只见周云泽忽而大发雷霆,差点跳了起来,“肖熠平日里倒是装的挺恭顺的,居然背地里陷害本王!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难道他以为陛下会因此废了我,立他为王储吗?”

“太子殿下,您别生气。”

只听见“砰”的一声,那对白玉双耳瓶已经碎在了地上。

自肖熠离开盛阳后,林蔚然便整日待在宫里为皇后侍疾。待午睡起身,她正端坐于梳妆镜前,手中拿着肖熠给她的金簪。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轻声呢喃,然后将钺形簪插入了自己的云髻。

阿陵在一旁露出不解的神情,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肖大人两日前来信说,大捷之后军队已经驻扎西平了,清扫完残部就会回来。他叮嘱你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要照顾好皇后娘娘嘛,这个时辰皇后午睡也该醒了,咱们这就去凤仪殿。”

“还有你自己。肖大人不在盛阳,怕是太子会有动作。他特意安排人放了些消息激怒太子,让他沉不住气自乱阵脚,周云泽果然不负所望,现在正红了眼一样与他相争,居然打起了禁军的主意。你记得躲太子远点,没事就不要出宫了。”

“什么?禁军可是盛阳城的军事防卫?太子这么做,不怕惹陛下忌惮吗?”

“没错,但自从陛下设置黑翎卫后,禁军的地位大不如前。太子这么做,不过是想分肖大人在盛阳的军权。周云泽行事向来荒唐、不顾体面,难保不闹出什么大的乱子。”阿陵帮她递过首饰匣子。

“太子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你不是说他连马都骑不利索?他能翻起什么风浪?”只见林蔚然戴好耳坠,又正了一下发簪,“肖大人此次大捷,陛下就算不给他加官进爵,总不会苛待他,去长太子的威风吧。”

“希望如此。”阿陵欲言又止,见林蔚然已梳妆完毕,连忙跟她一起赶往皇后宫中了。

等到了凤仪殿,林蔚然接过侍女手中的汤药,侍奉皇后娘娘喝下。张皇后褪去华服钗环后,母仪天下的气质与风华像是蒙了层灰色的纱,她端详着一旁的郡主,难道有兴致坐了起来,眼睛里也有了神采,“你这簪子,是肖熠给你的吗?”

“娘娘慧眼,是肖大人送给臣女的。”她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好奇这簪子背后莫非还有什么来历?看做工和质地,它多半出自宫中,搞不好就是皇后娘娘赏的,但这个款式花样,她在皇宫里却几乎从未见过,想必已经有些年头了。

“怪不得瞧着眼熟......好,好孩子,”张皇后一看便明白了,“你莫怪陛下迟迟未给你们赐婚,陛下前些日子跟他提了,肖熠言语之中一直推阻此事,是怕耽误了你。他出征在外总是有些顾虑的,一切恐要待他回来之后才肯应承。这半年阿蔚的性子愈发好了,也更爱说笑了,不像他,刚进宫当差那会总不爱多讲话,性子又要强,凡事都是自己默默扛着,我劝他,他也只是听着不改,这样的性子容易自苦,你要多多宽慰他顾念他才是。”张皇后握着赵蔚的手吃力地说道。

“请皇后娘娘放心,赵蔚心中对陛下绝无怨怼,”林蔚然回道,后又小声补了一句,“也会好生照顾肖大人。”

“那就好,”张皇后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林蔚然的簪子,似乎还露出了一丝微笑,“我刚进宫那会,虽说喜欢舞刀弄枪,却从未想过发簪居然也可以做成兵器形状的,看到阿宣戴着,心里不知有多羡慕,便去跟陛下说,想求一个差不多的,结果宫内司赶制了两个月,做出来的却是一个凤凰流苏簪,而且那时阿宣已经不在盛阳了......”

“是吗?想必皇后娘娘戴什么都好看。”林蔚然笑道。

“罢了,都过去了,”皇后娘娘脸上多了几分落寞,她转向一旁的宫人,“帮我把那个簪子拿出来吧,给他还回去。”

“娘娘,这......我怕陛下......”凤仪宫的掌事宫人回道。

“阿蔚待会要去给陛下请安吗?可否帮本宫一个忙,只将这个交给陛下就好。”

林蔚然自是答应着,阿陵从宫人手中接过了锦盒。

“辛苦阿蔚了,”说罢皇后娘娘便重新躺回榻上了,侍女替她放好枕垫,她口中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阿宣,我想出宫,宪哥哥忙的好几日没进后宫了,明日我们便偷偷去郊外骑马,我都打点好了,我刚得了双漂亮的马靴,是我阿兄托人从西平给我带来的,你就穿这身红色的骑装......”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殿中的铜镜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红衣少女,她戴着满头金灿灿的发饰,正对着镜子,“好啊,正好我前日刚认识了一个侍卫,说不定能帮我们的忙。不过玉英姐姐,到时万一皇兄发现了,怪罪下来,你可别说是我拖你出去的。”

说罢她转过脸来,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等张皇后再凝神看往那个地方时,她却不见了。

“皇后娘娘找谁?阿宣是谁?”林蔚然问一旁的宫人。

“请郡主不必挂心,皇后娘娘大约是想长公主了。她这几日没有精神,常想起年轻时候的事,说些胡话没什么的,这样她还能好受一点。”她的贴身宫人也已满头华发,眼眶红红的。

林蔚然只轻叹一声,尔后默默退了出去。此刻陛下应该正在文德殿议事,等她跟阿陵赶到之时,只见太子、江太傅和另一位朝臣正在暖阁内跟陛下回话,她自是不敢打扰,便听从内侍的安排等在外殿。

“父皇,儿臣冤枉啊。玉鼎之事当真是肖熠派人指使挑唆,儿臣才一时受了蒙蔽与殷人签约,铸成大错,此刻肖熠带兵在外,父皇难道真的不担心他会行谋反之事吗?”

“太子此言差矣,”另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若非太子贪图宝物,同殷人私相授受,殷人断不会因为玉鼎风波大动干戈,老臣实竭尽所能,却也无法阻挡战事,多亏肖大将军尚能带兵出征,否则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江太傅不必生气,”陛下的声音传来,“朕明白此事非太傅之过。刘太尉,你怎么认为?”

“回陛下,臣以为肖大将军率领重兵在外是应防范,可太子之言,怕是栽赃嫁祸太过了吧。”

“你......怎么,刘太尉如此费尽心思拉本王下马,难不成还寄希望于三皇弟吗?”

林蔚然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刘太尉正是三皇子的舅父,刘昭仪的弟弟。

“臣只是据实而言,当日臣虽不在场,却已听说太子同殷人的谄媚讨好之态,实在有辱我大周风范。臣只是觉得,肖大将军因太子之过疲于奔命,不应该受此指摘罢了。”

“那父皇此先答应儿臣的禁军之事......”

“启禀陛下,”陛下的内侍上前打断,许是注意到郡主在偷听他们议事,“长宁郡主求见。”

“传。”

等林蔚然进入暖阁时,两位老大人倒是很客气地跟她行礼,至于太子,估计为着玉鼎之事的缘故,看都没看她一眼。林蔚然倒也不恼,还是在陛下面前把礼数做得很足。

“皇后娘娘托赵蔚送东西给陛下。”林蔚然说着,阿陵便将那个锦盒交给了一旁的内侍。

“长宁郡主,”陛下出言,林蔚然抬起头来,发现陛下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她连忙正了正发髻,发现自己仪容并无异常,更是不明所以,“这几日你就留在绮罗轩,不必出宫了。”

“是,”林蔚然答应着行礼,“臣女还有一事启奏,臣女见皇后娘娘病重,侍疾来往不便,可否恩准臣女搬入凤仪殿偏殿,好日夜照顾?”

“准。”

“如陛下无其他差遣,臣女告退。”

陛下只摆摆手,一边让内侍把锦盒拿给他,一边打开细看,只见他的脸色突然很难看,不知为何,一股浓重的哀伤笼罩了整个暖阁,随后,陛下遣了文德殿的所有人出门。

“你说陛下是什么意思,不让我出宫,莫非要拿我当人质?他是不是真的对肖熠有所忌惮?”林蔚然一出殿门,脸上的愁绪便掩不住了,还未等走回绮罗轩,便迫不及待地对阿陵说。

“郡主莫要多想,”阿陵好言安慰,“陛下多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肖大人走之前不也再三叮嘱让你好好待在宫里?”

“那他......若是情势所迫,他会不会拥兵自重?我们又将如何脱身?”

“放心吧,肖大人思虑周全,如果实在迫不得已,宫中有暗道足以让我们自保。至于其他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郡主请留步!”

林蔚然正在暗自思索,没想到远远听见一个讨厌的声音。周云泽从文德殿出来后没有径直出宫,反而追上了她。

“太子殿下有何贵干?”她没理会周云泽挑衅的眼神,没想到他上来便要拉拉扯扯,林蔚然这次没跟他客气,一把将他的胳膊拽住,差点把他推倒在地。

“怎么?长宁郡主与殷人同宴之时,当众出风头,让本王下不来台,本王都没跟你计较,今日如此扭捏推搡,莫非还等着肖熠那厮回来娶你这个小娼妇?告诉你,他敢跟本王争,不用等我上位,本王就要他死!”

“太子殿下,”林蔚然把咬牙切齿的阿陵藏到身后,“当日在殷人面前,臣女无非是为周国为陛下尽忠,为家族尽孝,臣女和肖大人的婚事更是由陛下做主,臣女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若是太子殿下执意在我面前对肖大人不敬,到了陛下面前,臣女也会如实回禀的。”

她本想转身就走,没想到周云泽接下来的话,让她第一次对这个草包废物感到毛骨悚然。

“是吗?过去本王看你孤身一人,心生怜悯,本想收入府中做个良娣什么的,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了。等本王登位,莫说赐婚,就是将你糟蹋完,再嫁与山村野夫,蛮荒之地,或者送你去殷国和亲,你都没有半分置喙之地!至于肖熠,你想跟他双宿双飞,本王不介意让他死在你面前。父皇已经将一部分禁军许给我了,他一个外姓臣子虽得圣眷,本王不信他还能翻了天!”

他说完这话便走开了,林蔚然气得在原地发抖,直到半晌,她才明白对方所言并非威胁,而是实实在在能做到之事,只要他想。沉重的现实如同当头一棒把她打醒,许是这段时日肖熠对自己百般尊重爱护,让她忘记了郡主原先的命运。仅凭赵蔚自己,她甚至连命都保不住,事实也正是如此。郡主势单力孤,身上却背着整个赵国的政治筹码,一旦归顺一方,便会遭到其他人的忌恨,若谁也不靠,便是人人得而诛之。所以林蔚然没有办法,只能步步为营,也多亏如今她与肖熠相知相许,否则自己难免风雨飘摇,任人宰割。想了很久她才发觉,她跟肖熠的命运早就连为一体了,无论她愿不愿意弄脏双手,除了除去这些人,她也没有别的路。

不行,她不能任由他人肆意安排自己的命运!

“郡主,”阿陵见她摇摇晃晃地走着,连忙搀住她的胳膊,“你别害怕,肖大人在盛阳城中早有部署,禁军中多是他和刘太尉的旧部,太子想接管军权可没那么容易。”

“那么,”林蔚然走到松风亭旁的无人之处,脚步由急促变得缓慢,“如若禁军中有人百般阻挠太子上任,万一两方起了冲突,逼得太子动手......”

“郡主放心,这些事情不用您开口,而且朝中可不止我们想抓太子的错漏,到时定会治他重罪。”

“我的意思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林蔚然停在了绮罗轩前面,阴森的竹林正在她身后随风摇曳,在湛蓝的夜幕下,如同鬼影幢幢,“如若禁军与太子交权之时,故意激怒太子,与之发生冲突,太子若是反抗,能否将其当场诛杀,或治其谋逆之罪?”

“郡主......”阿陵盯着她,好像不认识面前之人一般。

“你以我的名义下令,想必禁军之中也不乏愿意为肖大人效力的死士,如若陛下查下来,一切罪责我来担着,刚刚周云泽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大不了再喝一瓶鹤顶红,也好过让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肆意欺辱。这样,还能省了肖大人的麻烦。”

“不行!你先别冲动,”阿陵连忙拉她进了绮罗轩内殿,后又默默看了她一眼,“肖大人叮嘱过我,你若出了事,我......我也难辞其咎。此事你不可直接参与其中,我这就去请示肖大人,黑翎卫的传信速度很快,到时如何定夺安排,我们等他回信。”

见对方仍在犹豫,阿陵补充:“郡主,我只问你一句,你信不信他?”

林蔚然没再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

等待的时间是最为漫长且难熬的,幸好林蔚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悉心照顾皇后,几乎无暇顾及其他,可就算如此,也架不住皇后的病情日益加重。这几日陛下一下朝便来凤仪殿中听她说话,连吴夫人和六皇子那边都不常去了。陛下见皇后如此内心难过没法表露,又见太子为置喙军务,在前朝跟诸位禁军将领和御史台吵得不可开交,把他大骂一顿后便感染风寒倒下了。

陛下一病,朝野上下只会更加动荡,再加上流言汹涌,现在整个宫城都笼罩在波诡云谲的暗涌之中。为了稳定朝局,陛下依然亲政,折子源源不断地递到了文德殿内,里面只留了吴夫人一人侍疾。

“对了,昨日陛下在文德殿悄悄接见了刘太尉,你听说了吗?”阿陵走进凤仪殿的偏殿,故意压低了声音。

“具体怎么回事?”林蔚然从窗前抬起头,她没听说。

“刘太尉在军中实力犹在,太子这次图谋禁军之权,也是伤了刘氏集团的利益,何况此刻陛下病重,三皇子与太子相争多年,刘家怎会眼睁睁看着周云泽顺利上位。这不,昨日刘大人在陛下面前翻太子的旧账,什么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僭越犯上之类的,想来搜集多年的罪状终于派上用场了。”

“这位刘大人,倒也算是帮了我们的忙,”林蔚然感叹道,“但这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陛下可有重惩太子?”

“郡主忘了,文德殿里是吴夫人在侍疾呢。据说陛下当日接着就传太子进宫问话,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但太子一出殿门便吐了好几口血,接着就称病在家了,陛下也因此事深受打击。吴夫人午膳后刚传消息出来,说陛下怕是不大好,让咱们快些给肖大人传信。”

“什么?”林蔚然惊呼,她没想到局势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这么快?”

阿陵垂下眼睛,似是默认,“肖大人他们正快马加鞭往回赶了,估计已快到盛阳了,郡主不必挂心。这几天太子便要去禁军处接权,郡主上次所说之事......”

林蔚然聚精会神地听着,虽靠近炉火,可她感觉自己的手正逐渐沁出冷汗。

“已做好万全的准备,郡主只需耐心等待。肖大人特意嘱咐,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凤仪殿内,皇后娘娘宫里是最安全的,绝不会受到牵连。”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等服侍皇后娘娘喝下药睡熟了,便失魂落魄地走回偏殿,静静地坐在炉火旁边。想着自己前路不清,肖熠更是如此,她只觉挣扎在千头万绪之中难以脱身,干脆强迫自己不去思索,以免自己吓唬自己。可奈何丝缕闲愁亦如满城风絮,只拾起十分之一,便又是剪不断理还乱。

此刻阿陵正坐在她身旁,拿火钳把栗子从炉火中拣出,林蔚然呆呆地盯着滋滋作响的炉子,同阿陵落寞地说,“吴夫人当真对肖大人情深义重,否则怎会甘愿当他的内线?还肯传消息给他?”

“你又在乱想什么,”阿陵轻轻敲了一下她的手臂,把烤好的栗子递给她,“当年肖大人对吴夫人有雪中送炭之谊,但凡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便会如此。何况对吴夫人来说,肖大人当权,总比太子要好些。”

阿陵见她说完这话,郡主好似更加难过了,连忙闭上了嘴。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只好转移开话题。

“肖大人估计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若整日魂不守舍的,岂不是让他担心?”

林蔚然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竖起耳朵,“阿陵,你听见了吗?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此刻她们不知道的是,宫门下钥之前太子便已带领府兵前往禁军各处接权,甚至在遭到阻拦之前,便开始出手伤人。到最后,局势彻底失控了,两方的人打起来不说,甚至出现了死伤。再然后,归顺太子的禁军连同他的府兵,一同去往了盛阳城各处。

林蔚然盯着火焰,只见它突然热烈地跳了一下,火舌绽放成一朵极为绚烂的烟花,后又跟炭火一起归于沉寂。

“似乎是侍卫交班吧,”阿陵将剥好的栗子放到她手上,然后起身,“你安心待在这里,我出去替你看看,顺便回一趟绮罗轩,把你的青釉茶具搬来,再拿些御寒的丝被。”

过了还没有半刻钟,阿陵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林蔚然看情势不对连忙上前,栗子从她手中掉了出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郡主,可不好了,太子带领禁军和府兵已将城防控制,下一步便是要围困宫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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