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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闯禁山

白栩并不厌恶花月集,也谈不上多喜欢。

他们这些“文人墨客”聚一堂,只会品茶品酒品美人,绞尽脑汁押两句酸溜溜的词,再就是高谈阔论一番家国政事,说些半真半假的见闻,好显得自己颇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君子之风,实则说过就忘,没有人放在心上。

这堆人里有个外号叫“马学究”的,最能打听事儿,今日正巧坐在白栩身边。

此人和他一样,只喜风雅不谈风月,在别人喝酒作乐逗美人的时候,这位仁兄就趴在白栩耳边给他讲了不少真假参半的传言。

“锦爻兄,你可听闻玉州闹了旱灾?从去年三月开始旱,百姓天天给龙王庙烧香,求了一年多,到现在愣是一滴雨没下,依旧是赤地千里。”

白栩送酒到嘴边的手一顿,眉头微皱,“官府有开仓放粮么?难民如何安顿?”

“这我就不知道了。”马学究向来不关心朝政,更好神鬼怪论,“不过我听说官府找了个老道士来作法,你猜那道士说什么?”

“什么?”

“闹旱魃了!”马学究的眼睛瞪大了一圈,好像亲眼见着了似的,“你说这事稀奇不稀奇?”

白栩推开旁人递来的酒杯,给自己斟了杯热茶,将信将疑道:“江湖老道之言,未必可信。”

马学究似是认定了此事千真万确,事不关己而多管闲事地下了定论:“准是!”

白栩不想争辩,敷衍地点点头,好糊弄这头犟牛。

他的冷淡却叫马学究来了劲儿,他不甘心地一努鼻子,更凑近前来讲授学问:“还有一事你肯定不知,先前我和渡口的脚夫们闲谈,他们告诉我,近来定山江上时常停靠一些来路不明的船,那些船周身漆黑,挂着红帆,应当是某个玄门大族,可谁也认不出是何方神圣,而且,那么大个船,每次只下来三四个人,全都乔装打扮看不出身份,进了若寒城便无影无踪,不知干嘛去了。”

马学究说得神秘兮兮,好像有妖人要在若寒城作乱,天要塌下来。

白栩自然也没把这杞人忧天般的学问听进耳去。

江州毕竟是玄门聚集之地,往来者不乏有行踪神秘之人,多少年了都是这样,不算什么大事。倒是马学究此人听风就是雨,总把事情往坏处想,把小事往大了说,叫人不由厌烦。

白栩不再理他。

马学究没劲儿地哼了一声,呷了口酒,自个儿嘟囔着,又下了一句定论:“有人说,看到那大船上都是棺材,要我说,准有事发生。”

周围的哄笑声越来越大,白栩没了待下去的兴致,饮尽了茶,辞别众人离去。

出了春江楼,一阵夜风打在身上,微凉,带着点烟火味与脂粉香。

他深吸一口气,朝罗淮河走去。

师兄弟俩还在河边看花灯,姚靖手里的花灯还没放进去,提着毛笔冥思苦想,不知该在愿签纸上写什么。

段尚清站在河畔,微低着头,清清冷冷的身影似与微寒的河水融为一体。

白栩想招呼段尚清,又怕自己一身脂粉香,染了他的神仙气,脚步顿了顿,掉头上了桥。

桥上的风不大,舒舒缓缓的,很是宜人。

站着吹了一会儿,等自己身上的香气散了散,才下了桥,回了河畔。

刚站定,段尚清就把白栩没来得及放的花灯递了过来,花芯的红烛已然立好,空白的愿签纸用蜡油沾在了花瓣上,一只墨水未干的毛笔横在叶瓣间。

“方才为何一直在桥上?”

没想到他眼这么尖,白栩有些难为情道:“怕你不喜欢脂粉味,特意散干净了才回来。”

段尚清凝视他片刻,忽地俯身在他的领口处嗅了嗅,而后一言不发地回过身。

白栩的心随之乱了一瞬,恍惚半晌回过神来,心想他大抵是为了检查自己身上是否还残留着红尘香罢。

花灯带着摇曳的烛火荡漾在罗淮河幽深的河面上,伴着嫩白的桃花瓣渐行渐远。

街上已不像刚才那般热闹了,唱戏的下了台,摆摊的收了车,地上零星散着几簇不灭的火苗,白烟与雾缓慢地从山脚笼罩过来。

夜风已有些凉,三人打道回府。

竹龙灯已立在府门前,只是蜡烛将要燃尽,已不怎么亮。

福生提着灯笼候在门前,见他们来了,忙送来挡风的外衫。

“爹娘睡了么?”白栩问他。

“老爷和夫人出门了,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他们去哪儿了?”

福生抬手指向府后的桃花林,“说是去山里看看。”

白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视线越过沐浴在月光下的桃林,一直眺望到了远处黑不透光的绛鹊山,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每每爹娘进山,他都有这种感觉。

“他们怎么去那儿?发生什么事了?”

福生摇摇头,“老爷说是例常巡山,交代我在门前等着公子们回来。”

白栩一听就知道他爹在扯谎,白家守了十几年的山,从来没有花灯节去巡山的先例。

不安越发强烈,他回头看向段尚清,期望他为自己出个主意,可转念想到他初来乍到,对一切还一无所知,又如何能理解自己此时的焦虑?

以往爹娘只在每月月初、月中和月末三日巡山,经年如此,从未变更,今日忽然变卦,白栩很难不多想。

他想进山去寻,又怕贸然闯入会捅出篓子,一时间拿不定注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福生还在殷切地请白栩进府,白栩却一步也不想动。

段尚清拍拍他的肩,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们先进府,若他们子时还未回来,我陪你进山去找。”

白栩回望进他温和而坚定的眸子,稍宽了心。

回了房,不管站着还是坐着都不安稳,心里好像长了草,疯长的根须正撩乱着每一根神经,此时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只能焦急地等着打更人的梆锣声,向他宣告子时已到。

“叩叩叩”,门响了三声。

白栩以为是福生来报,吩咐他直接进来,门打开,来人却是段尚清。

白栩一见他,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心里的慌乱顿时消去不少,“有消息了?”

“伯伯、伯母好像回来了,要去接他们么?”

白栩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急跑到门口探头向外看。

他本以为能听见下人前后侍候的脚步声和爹娘压低嗓子的谈话声,以为能看见明亮的烛灯照亮整个庭院,可四周静悄悄的,风吹柳梢带来的“沙沙”声是唯一的响动,正院依旧昏暗,只有摇曳的庭燎还闪烁着微薄的光影。

“他们真回来了么?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白栩的心又悬了起来。

“在那。”

段尚清伸手指向西边的远山,“他们没回府,我看那里有光,应该是他们。

远山连绵起伏,暗林中,几簇极其微弱的火光正缓慢的向东游荡,光亮极暗,似乎有意藏匿。

这火光共有两簇,一前一后,中间隔着大概两三个人的距离,他们一路向东走,虽然路线弯折崎岖,但目的地十分明确——绛鹊山。

绛鹊山位于白府正后方,两端与他山相连,当年佐家为了防止百姓误闯,沿着两山边界设下了阵法,将绛鹊山笼罩在结界内,寻常人若是走到阵前,会被迷住双眼,只能看到深沟峡谷,便会自觉退回原路。

白栩对阵法的位置了如指掌,即使月黑风高,四野昏暗,他照样能看出那行人的路线已然越过了一处大阵,正在往绛鹊山深处进发。

他等不下去了,拉着段尚清就往外走,“不是我爹娘,有人要闯绛鹊山,我们得去看看。”

“好。”

两人秘密动身,没惊扰他人,连姚靖也没带上。

街道已恢复了往日的冷清,空气里残余着烟火气,白栩带着段尚清钻进一条漆黑的小巷,东拐西绕,抄近道进了一片不知名的树林。

“在这里,我们能看见他们。”

白栩拉着段尚清躲到灌木丛后面,伸手比划着山路,“他们等下会从西边沿这条路过来,我们在这里守着,别出声。”

段尚清点头示意,压低身子将自己藏起来。

夜风冷飕飕的,地面渗上来的凉意直往脚底板钻。

月光被薄云笼罩,只落下朦胧的软光。

白栩蹲得脚麻,又不敢动,生怕自己方一弄出声响,那队人就到了跟前,到时候两边一碰面,谁知道是敌是友。

可放任双腿麻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真被发现了,腿麻透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干瞪眼任人宰割。

他又发愁又心慌,眼睛鼻子皱在一起,看起来很是苦闷。

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黑黢黢的山路,忽然听到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瞧,段尚清正侧着身子,一只手伸进灌木丛里不知道在摸索什么。

白栩被他吓得一阵心惊肉跳,忙制止他:“别发出动静啊。”

段尚清很是泰然地一抬眼,瞟了一眼山路尽头,欠身仔细听了听,“那些人离我们还远,这点声音他们听不到。”

白栩差点忘了,习武之人五感敏锐,能听声辨位。

稍放下心,见段尚清还在灌丛里掏东西,不禁好奇起来,“你找什么呢?”

回应他的是一根被扯出丛的断枝。

枝条已经腐朽,大约有两臂粗,段尚清把他拖出来挪到两人屁股下面,“坐吧。”

白栩差点笑出声,“弄了半天你在找这个,直接坐地上呗。”

段尚清扫开地上的枯叶,露出下面的湿泥,表示自己不愿意坐一身脏回家。

那日在桃林除妖,裹了一身污泥的黏重感尚记忆犹新。

白栩微牵起唇角,挪了两步和他一并坐在断枝上。

双腿得到了解放,麻劲儿一下子涌上来,针扎似的又疼又痒,白栩刚想捶腿放松,就听段尚清低声道:“有人来了。”

悠悠的火光从无边的黑暗中露了头,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栩不敢抬头张望,身子蜷缩着,努力从灌木的枝杈中看清来人。

山路被火把照亮,长靴碾过碎石的“咔哒”声由远及近。

一行三人,一人举着火把在前引路,手里拎着个铜铃,却只摇不响,后面两人抬着个黑色重物慢慢跟上。

白栩听到一阵沉闷的吱呀声从头顶浮过,他翻动眼珠朝上瞧去——

一口缠满红绳、贴满符咒的棺材,正被抬着往山里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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