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雨沉摇头轻笑:“你才多大,懂什么叫相思病吗?”
姜月年见他不信,有些急了:“真的,这些年,我想一个人想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这些年都出来了,真是越说越好玩。
楼雨沉道:“你是哪家的小公子,快些回家去吧,我要关门了。”
姜月年抿了抿嘴,不再讲话也不见起身。只是一直盯着楼雨沉看。
看的人皱起了眉:“天快黑了,你走夜路下山不安全。”
姜月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道:“我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家离得很远很远,你能收留我吗?”
这眼神看着有些熟悉啊,不会是哪个故人之子吧?楼雨沉心里犯难,他不想惹麻烦,可是这天确实快黑了,他就这么把人撵走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
楼雨沉竖起三根手指:“留下也行,但我们约法三章。”
姜月年伸手握住他竖起的手指,眼里写满了真诚:“休说三章,就是三百章,我也全听哥哥的。”
楼雨沉抽出被抓着的手,道:“那好,第一件,不许再叫我哥哥,听着肉麻。第二,在这要听我的话。第三,不能白待着,要帮我干活儿。”
姜月年歪了歪头,好似在考虑什么。
到底是个公子哥,听见干活儿就会望而却步吧。楼雨沉心想。也不知到底是哪家的公子,长得比女子还要漂亮。
姜月年带着疑惑开口:“不让我叫哥哥,那我叫你什么呢,你我总要有个称谓吧。”
楼雨沉哑然,他竟一直在纠结这个:“你可以和大家一样,叫我楼先生。”
“不要。”姜月年摇头:“不好,太生分了。”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吗,楼雨沉:“那你要怎样?”
姜月年眼神一闪:“既然你觉得哥哥太肉麻,那我就唤你兄长吧,如何。”
“随你吧。”楼雨沉起身关门:“来帮我捣药。”
药房内。
看着面前的少年郎轻车熟路的分辨各种药材,楼雨沉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懂药理?”
姜月年挽了挽袖子,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以前和一个行走四方的郎中学过,略懂。”
看着眼前如玉般的少年郎,楼雨沉突然觉得有种负罪感,自己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干这些粗活儿呢?摇了摇头,甩出这些抽象的想法,今天这是怎么了。无意间瞥见了少年胳膊上的刺青,心下一动,道:“你是羌人?”
姜月年闻言点点头:“是啊,所以我的家真的离得很远,我真的没有欺骗兄长。有什么问题吗?”
楼雨沉按下往事,道:“没有,只是羌人很少有你这么白净的,有些惊讶罢了。”
“兄长觉得我生得好看?”姜月年抬头看他,面上盛满了笑意。
楼雨沉似乎被噎住了,他总觉得男人之间互夸好看有些怪怪的。但看姜月年干的这么卖力,眼神又澄澈如镜,虽觉为难也还是点了点头:“好看。”
姜月年忽然停下了,一直看着楼雨沉也不说话。
“怎么了?”楼雨沉疑惑,夸人还夸出问题了?
姜月年:“渴了,兄长能给口水喝吗?”
楼雨沉恍然,怪他了,人家干了这么长时间,目下又正值夏季,自己竟然也没想着给倒杯水,真是太失礼了。
“我去给你倒。”
少顷,楼雨沉端着一杯水回来,神色却有些不自然,道:“观里平常无人,冷清的很,也就只有这一个杯子,是我的,你要是不嫌弃...”还未待他说完,姜月年已经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喝了个干净。
楼雨沉:“......”接过杯子,突然道:“我以前有个羌人师弟,若没死的话,也和你一般大了。”
姜月年疑惑,道:“为什么?”
“死于顽疾。”
房间内突然涌起可怕的安静。半晌,姜月年开口道:“兄长提这些伤心事做什么?”
楼雨沉:“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很像他,否则我也不会让你留下来。”说完就略带探究的看着姜月年。
看的姜月年心里发慌,正欲开口,楼雨沉却突然转过头去:“抱歉,把你当成了他。”又轻笑着补了一句:“他可没有你生的这般好看。”
姜月年:“......”
卧房内,楼雨沉抱着一床杯子,道:“今晚你睡这,我去偏房。”
姜月年急忙阻拦:“怎能让兄长去睡偏房?”
楼雨沉挡开他的手:“没碍的。”
入夜。
姜月年掏出一枚玉符,在夜色下发出柔弱的光。
“你找到他了?”
“找到了。”
“恭喜!恭喜!他认出你没有?”
姜月年想到药房内的对话,有些情绪的写下“没有”两个字。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他相认啊?”
“等等吧,不急于一时。”
“也好。”
想到了什么,姜月年以指为笔写下一句话。
“我小时候,真的很丑吗?”
对面隔了很久,也没有回话。等的姜月年都快睡着了,玉符才再次闪了一下。
“没有啊,只是没有现在这么雌雄莫辨而已。”
姜月年:“......”
“你真会夸人。”咬牙切齿的写下这句话,姜月年收起玉符,打量了下屋子。
很简陋,嗯,是他的风格。
躺在床上,姜月年很安心的睡着了。
偏房里。
楼雨沉枕着胳膊,久久不能入睡,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刻意的不去想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日子也一直都相安无事。只是,总归有一些难以释怀,今天来的这个少年,实在让他感觉熟悉,可自己又无比确定他不是他。就算那个师弟还活着,也找不到他,也不会来找他。
......
清晨,昨日想了半夜,楼雨沉起来时,姜月年已经在捣药了。
敲敲额头,实在是丢人。
姜月年见他来了,放下手里的活儿,道:“兄长醒了,我做了药粥,门也开了,快去吃早饭吧。”
楼雨沉脸上觉得有些火辣辣的,人家这个客人早期帮他开门,还做好了早饭,他却睡到现在才醒。
“辛苦你了,多谢。”楼雨沉摸了摸肚子,终于还是去盛了碗药粥,说是药粥里面其实只有枸杞一类的药材。
端着粥,楼雨沉坐在前厅的椅子上,喝了一口,暖洋洋的,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只觉得这日子这么过也不错。
“楼先生,楼先生!”极为高亢的女声。
楼雨沉一个激灵,差点儿连手里的碗都端不住了。
“哎呀!我就知道你在家,我上来这么多回了,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来人约莫四十多岁。
楼雨沉只感到一阵头疼,道:“张婶儿,我真不打算成家,您快别给我保媒了。”
张婶儿叉着腰站在门口:“那不行啊,楼先生,你是不知道啊,这村里的还有隔壁村的,但凡是见过你长相的小姑娘都嚷嚷着非你不嫁,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就不信这么多好姑娘你一个都没看上,那干活儿可都是好手啊!”
每次张婶儿来的时候都要和他磨叽一两个时辰,这么久,楼雨沉实在是被磨的烦了,他放下碗,把心一横,道:“张婶儿,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是断袖,我...喜欢男的。”
“噗嗤!”张婶儿笑出了声:“哎呀!楼先生您快别逗我了,您为了搪塞我,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张婶儿一边笑,一边深表不信。
忽然,她笑不出来了。一个顶漂亮顶漂亮的小郎君,系着围裙,手上还拿着一把锅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哥哥,这粥你还要吗?”姜月年满脸关切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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