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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铺里。
身着便装的林响坐在餐桌前啃食着油条。
“你好,黑鲨。我是江乘风。”
一道阴影将眼前遮住了大半,少年明媚的笑容裹挟着海风。
林响笑了笑,眼前的少年没有网络上的文字冰冷。
“吃了吗?”林响问着,同时将早面前的早餐推向对面。
江乘风倒是不见外,顺势坐下。
“黑鲨,你真是太牛了,你是怎么想到开发一个新的服务端的。”
江乘风咬了一口油条,金黄酥脆的碎屑沾在嘴角,眼里闪着少年独有的热忱:“我研究过你的代码架构,简直像艺术品!尤其是数据分流那块,你用了分布式节点冗余设计,这思路太超前了。我当时就想,这‘黑鲨’绝对是个技术疯子——没想到本人这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响简单朴素的便装,笑道,“接地气。”
林响被逗得轻笑出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豆浆杯沿的裂痕,仿佛那粗糙的触感能抚平代码世界的棱角。
“疯子倒不至于,只是喜欢钻牛角尖。”他抬眼望向不远处晨光粼粼的海面,语气忽而认真,“新服务端的核心其实是个悖论——既要像潮汐一样包容海量数据,又得像礁石一样稳固。传统架构扛不住突发流量,所以我把‘弹性蜂巢’理念塞了进去。”
江乘风瞳孔倏地一亮,身体前倾,油条悬在半空:“蜂巢?你是说用动态负载均衡算法,让每个节点像蜂巢六边形一样自适应扩张?”他语速加快,海风似的气息掠过林响耳畔,“但这需要超高精度的实时监测,否则容易崩盘……你解决了?”
林响不答,反而将豆浆推至江乘风面前,少年这才想起手中油条,慌忙塞进嘴里。
林响抿了口豆浆,目光沉静如深潭:“崩盘过七次。第五次时,我烧了三天代码,最后发现症结在冗余校验机制——就像渔网,太密缠住鱼,太疏漏掉鱼。后来我用机器学习模型做了个‘预测器’,让系统提前预判流量峰值,自动编织密度。”
江乘风听得入神,指尖在桌上无意识画着六边形,豆浆杯被他碰得微微晃动。
“天才!”他忽地拍桌,震得油条盘轻颤,“但这么前沿的东西,你打算开源?”
话一出口,江乘风自知唐突,耳尖泛起薄红,声音低了几分,“毕竟……商业价值惊人。”
林响却浑不在意,指尖蘸了豆浆,在油腻的桌面上勾勒出蜂巢轮廓:“技术不该锁在保险柜里。”他望向江边渐起的人潮,“就像海里的灯塔,就该免费为所有迷途的船亮着。”飘向远方的思绪还未收回,他便起身转而说着,“噢,对了,借一下你的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噢,好”
林响接过手机走到不远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按动。
他将手机递回时笑着说道“我们警局还有些任务要调查呢!就不跟你多唠嗑了,有机会可以多聊聊。”
海风裹挟着渔船的汽笛声掠过,
江乘风望着林响的背影愣了片刻,指尖还残留着豆浆的余温。
“等等!”江乘风脱口而出,可林响已快步穿过早餐铺里的嘈杂人群。
门口风铃叮咚作响,他身影融入街角晨雾,唯有那句“多聊聊”的余音飘散在空气里。
海鸥掠过桅杆,叫声刺破心间的寂静。
“我还没问你,之前说的大事是什么呢。”
张远远说话的时候并给江乘风丢了一个屁:你吃个早餐要吃到什么时候?
江乘风:马上。
张远远说话的时候并给江乘风丢了一个屁:快点!
江乘风起身时,海风骤起,吹散桌面的豆浆渍,蜂巢图案在风干中逐渐模糊,只剩几道蜿蜒的痕迹,像极了渔村礁石上那经年累月被潮水冲刷出的裂痕。
“哥,远远姐这是怎么了?”
“得失心疯了。”
“啊?那怎么办?”
“给她丢海里喂鱼吧。”
随后的某天,江乘风再次黑鲨的信息:计划启动。
江乘风:什么计划?
黑鲨:看明天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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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深夜,父亲的办公室内传来争执的声音。
“林承国,这件事情你要是办不下来,就给我滚蛋,让有能力的人来办。”门缝里江父握着手机的手因用力而止不住颤抖。
“□□,这件事我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总不能用我儿子和女儿命去换一个走私案的证据。”
书房内灯光昏黄,书房内的父亲背对着门缝,脊梁绷得笔直,手机紧贴耳畔,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微微发颤:“林承国,你跟我装了这么多年糊涂,真当我不知道?走私团伙在你眼皮底下猖狂了三年,现在中央督导组都压到省里了,你还想和稀泥?”他猛地转身,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袖口滑出一块老式机械表,表盘上刻着“乘风破浪”四个字——那是江乘风十六岁生日时亲手刻的。
林承国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喉头滚动的声音清晰传来:“□□,您这话说得太重了……我林承国在汉城干了二十多年,根都扎在这块地上了。可您说的那‘计划’,要真按黑鲨的套路来,我儿子和女儿就得当饵……他们才多大?”
手机里的声音突然哽咽,带着中年男人罕见的脆弱,“我老婆去年乳腺癌复发,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您让我怎么跟她说,她儿子女儿要去送死?”
父亲的眉头拧成疙瘩,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檀木书桌——那是他上任时老书记送的,桌面刻着“清正廉明”四字。
他瞥了眼书架上的合影,照片边缘微微卷起,像被无数次摩挲过。
“林承国,你我都是党员,现在不是谈私情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得像铅,“黑鲨的‘潮汐蜂巢’系统已经锁定了走私团伙的货轮轨迹,明天新闻会爆出走私案因汉城警方监管不利,大量毒品被运输出港。你要是敢在最后一刻缩手,督导组第一个查的就是你!”
“那他们尽管来查好了,黑鲨手段那么高明,还有那个什么服务器,让警队多少精英栽在了上边,我要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怕这些?”
门外的江乘风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忽然想起早餐铺里林响蘸豆浆画蜂巢的模样——那看似松散的结构,实则每一格都精密咬合。
此刻父亲与林承国的对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对“计划”最后一丝天真幻想。走私案、货轮坐标、家人作饵……所有线索在脑中炸裂开来,黑鲨那句——“看明天的新闻”
书房内的争执仍在继续。
林承国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绝望的嘶哑:“□□,您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黑鲨那疯子,他真敢用活人当诱饵!我女儿才而是二十三岁啊,她连枪都见过!”
父亲猛地挂断电话,手机砸在桌面上,震得镇纸的青铜狮发出一声闷响。
他瘫坐在皮质转椅上,望着窗外漆黑的海面久久不语......
江乘风悄然退至走廊尽头,掌心已被冷汗浸透。
不远处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无数双窥视他的眼睛。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黑鲨的短信静静躺在对话框里——“计划启动。明晨六点,汉城的东海湾码头。”江乘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停良久,指尖的冷汗几乎要渗入按键缝隙。
黑鲨的信息像一道冰冷的电流,顺着脊椎窜上后脑。
他攥紧手机,指节发白,耳边却不断回响电话里传出的林承国那撕裂般的嘶吼:“她才二十三岁啊!”那声绝望的质问像一根钢钉,死死扎进他稚嫩的心脏。
“用家人威胁,黑鲨你这他妈的算什么正义?!”他回到房间时咬牙低咒,一拳砸向墙壁,震得墙灰簌簌落下。
滴滴的信息声传来。
鲨鱼头像:你在骂我?
江乘风震惊:?
鲨鱼头像:还记得我上次借用了你手机的事吗?我的数据可以监测到你的手机。
江乘风:你将自己的部署告诉我,就不怕我告诉警方?
鲨鱼头像:不怕,你年纪小,说的话没人信的,而且就算你第一时间找警方,我也能用数据将你跟我的信息更改或者...删除。
江乘风:你用别人儿子女儿的命做威胁别人的筹码?你对得起你警察的身份吗?
鲨鱼头像:那是我的事情,你放心,你是我朋友,我不会对你不好。
江乘风:可你做的事情影响到我父亲了,他正在书房里发火。
鲨鱼头像:那真的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影响到你父亲。
江乘风:你知道我父亲是谁?
鲨鱼头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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