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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生命的意义(2)

一缕发被风吹起,缠绕住那双清亮的眼睛又被简和沉抬手,用像微风一样轻柔的力道拂至耳后。

“回去吧。” 简和沉柔声道:“去看看外公。”

“好。”何暮点点头。

刘永平的病房比平日里要热闹许多,何暮和简和沉推门进来时,正遇到来医院复查,顺便来探望刘永平的吴岩夫妇。

吴岩夫妇已经起身准备告辞,看见二人又重新停下脚步,十分热情地招呼,“简教授,小暮,你们来了啊。”

简和沉颔首,“吴警官。”

何暮见吴岩面色比出院时还要红润许多,讲话也中气十足,由衷地笑了笑,“吴叔叔,您气色比上次见更好了。”

吴岩脸上笑意更深,他的妻子看起来也精神饱满,十分开心应和,“是是,老吴最近恢复得特别好。”

吴岩朗声笑道:“再养一阵子,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归队了!” 吴岩很热爱他的工作,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真切的憧憬。

“那可真是太好了!”何暮真诚地笑道:“恭喜您,吴叔叔!”

吴岩哈哈一笑,继而朝何暮摆了摆手,“好了,你陪你外公吧,我们就不多待了。”他看向病床上的刘永平,声音洪亮,“等你外公出院,我请客!咱们好好吃一顿!”

刘永平靠在床头,笑呵呵地接口:“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许赖账!”

“嘿!我吴岩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吴岩豪气地一挥手,笑容爽朗,“放心吧,刘老哥!万事俱备,就等你出院!”

阳光斜斜地穿过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将吴岩夫妇离去的背影拉长。他们的脚步平稳而雀跃,每一步,都带着蓬勃向上的生机。

变故是在陡然间发生的。

还未踏出肿瘤中心的大门,吴岩就听到一声让人身心俱裂的哀鸣,“小童——!!!”

一个情绪失控、面目狰狞的男人,正用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死死抵住一个小女孩的脖颈。

那女孩面目苍白,头上戴着一顶厚重的毛线帽,身型瘦弱的惊人,被行凶者紧紧箍住,身躯随着那人几近癫狂的动作被拖拽,摇晃,像一株随时都会折断的蒲草。

她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纤细的脖颈上已有一道刺目的血痕,正因恐惧而剧烈地颤抖、哭喊。她的母亲被两个保安死死拦在原地,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徒劳地哭求已经失去理智的凶徒放过她无辜的孩子。

劫持者歇斯底里地咆哮:“大夫!我要杀了我孩子的大夫!把他交出来!我要他一命偿一命!”

闹事者是肿瘤中心收治的一位孕妇的丈夫。他怀孕的妻子为治疗肿瘤,需要终止妊娠。主治医生曾三番四次劝导他接受手术,救人要紧,但始终被他拒绝。

最终他的岳父岳母救女心切,瞒着他签了手术同意书。他得知真相后情绪失控,认定是医生教唆,“杀死”了他未出世的孩,歇斯底里地要讨一个 “公道”。

一个推着轮椅的瘦弱女人和一个看起来行动不便的小女孩,就成为了最佳的劫持目标。

医务处的工作人仍在员高声安抚,试图稳定凶徒的情绪,那人却充耳不闻,兀自大喊:“我老婆的命是命,我儿子的命就不是命吗!!把杀人凶手给我交出来!!!”

保安和闻讯赶来的医护人员围成紧张的人墙,却无人敢上前一步。小童的哭喊如同火上浇油,让歹徒的刀尖又逼近了几分,血珠渗出更多。

千钧一发之际,吴岩猛地拨开人群,高声喊道:“你想要那位杀了你孩子的医生对不对?”

那人双目赤红,死死地看向吴岩,“对!把他叫出来!不把那个大夫交出来我就杀了她!”

他手上的刀又逼近了小童几分,疼痛感让小童让哭喊得愈发剧烈。那歹徒烦躁地冲小童大吼:“闭嘴!你给我闭嘴!”

“你先别动!我有办法让他们把那个大夫交出来!”

“你说什么?你有什么办法?!” 那人终于肯听进去一句话,手上钳制小童的力气也松了几分。

吴岩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冷静,“你想用这个小孩换那个大夫,对不对?” 他声音低沉,“但你听我说,这个小孩换不了那个大夫。”

“为什么?!”歹徒嘶吼着,手上又要施力。

“因为她是脑癌晚期!”吴岩的声音陡然拔高,盖过了哭喊和吵闹 “她活不了多久了!他们不会用一个医生来换一个绝症的孩子!”

吴岩扑捉到那人脸上一瞬间闪过的无措,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紧接着高声道:“这个小孩不行,但我可以。我和这个小女孩换,你劫持我,你用我就可以换那个大夫!”

吴岩的妻子大喊一声:“吴岩!!”

吴岩并未理会妻子的喊声,他紧盯着歹徒握刀的手,趁热打铁,语速加快: “你听我的!用我来换!我是参加他们临床试验的癌症患者!我对他们很重要!他们一定会答应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因恐惧而失控哭叫的小童,“而且这孩子一直在哭闹,很烦人对不对?我和她换,我保证不哭不闹,全力配合你!怎么样?”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歹徒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吴岩坚毅的面孔和小童惊恐的脸上来回扫视,那狂躁的神经似乎被“绝症”和“重要”两个词短暂地刺中。

终于,他嘶哑地吼道:“那你过来!你自己一个人过来!”

“吴岩!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吴岩的妻子在人群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她想扑过去拦住吴岩,却像小童的母亲一样,被医院的保安死死拽住。

吴岩没有回头。

他目光如炬,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

周遭的空气紧绷得几乎要爆裂。

一米之遥。

歹徒眼中凶光一闪,猛地将小童往旁边一搡,整个人如同饿狼般向吴岩扑来,持刀的手臂狠狠挥向吴岩的脖颈。

就在刀尖离开小童脖子的瞬间,吴岩身体猛地一矮,险险避过呼啸而来的刀锋。同时,他积蓄的力量在瞬间爆发,一个标准的战术前扑,准确地将被推搡得站立不稳的小童重重地推向她母亲的方向。

“啊——!”歹徒扑了个空,暴怒的吼叫震耳欲聋,“你骗我!你也骗我!你们都骗我!”

他如同受伤的野兽,调转刀锋,疯狂地朝刚刚站稳的吴岩刺去。

吴岩大口喘着粗气,刚刚康复的身体在极限动作后涌上巨大的疲惫感。他一边敏捷地后退闪避,一边对着周围的人群厉声高喊:“所有人!后退!后退!”

他看准歹徒一个前冲的破绽,不再躲闪,反而用尽全身力气,像一堵墙般狠狠撞向对方!两人重重地滚倒在地,扭打在一起。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响起,那歹徒却充耳不闻,手中的刀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挣扎中疯狂挥舞。

吴岩死死压制着对方持刀的手臂,额角青筋暴起,汗珠滚滚而下。刚刚经历过大病初愈的身体,力量在飞速流逝。

“呃啊——!”一声闷哼。

在激烈的角力中,歹徒的右臂竟猛地挣脱了吴岩的钳制,那闪着寒光的刀刃,带着绝望的疯狂,狠狠地、决绝地扎进了吴岩的胸口。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吴岩的瞳孔骤然放大,但他没有松手。反而用尽最后的力量,双手死死地、铁钳般攥住了深深没入自己胸膛的刀柄,用自己的身体锁住了这把凶器。

“保安......!”吴岩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而嘶哑的呐喊,鲜血已经迅速染红了他胸前的衣服。

保安和刚刚赶到的警察一拥而上,瞬间将疯狂挣扎的歹徒死死制服。

吴岩的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支撑,沉重地向后倒去。刺目的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一片暗红,映着他妻子扑过来时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庞,和撕心裂肺的哭喊......

抢救室的灯亮了很久,又熄灭了。

吴岩的死,在医院内外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也留下了一片沉痛而复杂的唏嘘。

每一个听闻此事的人,都向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紧接着,便是潮水一样无尽的惋惜。

一个历经艰辛与癌症殊死搏斗,刚刚拨云见日、重获新生的警察;一个身负警徽、满怀壮志与热忱的生命;一个马上就会拥有健康体魄和光明未来的丈夫、儿子和父亲......为了一个生命已如风中残烛、无药可治、被医生断言“活不了多久”的绝症女孩,燃尽了自己刚刚被点燃的生命之火。

值不值得?

该不该救?

没有人能给出一个令所有人都信服的答案。

生命的天平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艰涩而模糊,一端是已知的、饱经磨难后终见曙光的长久可能,另一端是未知的、在病魔阴影下摇曳的短暂微光。

生命的价值是什么?

牺牲的意义又在哪里?

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

是巧巧和那只仍然躺在医院的小猫。是吴岩和仍然在母亲的怀里惊魂未定、颤抖啜泣的小童。

每一个试图找到答案的人,都在冰冷的悖论前,陷入了长久无言的沉默。

吴岩和巧巧的选择以一种最原始、最不容置疑的暴力姿态,砸碎了所有关于“价值”的度量。

他们用自己已经或者即将挣脱病魔枷锁的生命,完成了对“值得”与“不值得”这个理性框架最彻底的摧毁。

没有权衡利弊的余地,没有深思熟虑的哲学,只有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近乎荒诞的冲动——去拦截那把挥向无辜者的刀锋。

生命的壮烈,大概正是诞生于对既定“意义”的悍然反叛。

一切都在叹息中,随着风和时间渐渐消逝,只有阳光透过玻璃,依旧不偏不倚地落在那片曾经浸染过热血与泪痕的地面上,沉默地见证那些“意义”、“价值”与“选择”,平等的照拂着每一个经过,又远离它的生命。

或许生命就是这样,它远不如想象的坚强,可也远没有想象的脆弱。有太多意外和看似不可抗拒的力量会让它过早或者过易的逝去,但它也总能在绝境里,迸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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