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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12月29日,江静映搭乘私人飞机,于夜色中从上海起飞。

机舱内部奢华舒适,设施一应俱全,江静映没心情欣赏那些,直接走向最里面的房间,扑倒在宽大的床铺上。

空姐轻声询问询问是否需要更厚的毛毯,江静含糊应了句“不用,我要睡觉了”。

转身将脸埋进枕头。虽然铺着很厚的床垫,但终究没有家里的床舒服。

思绪漫无边际地飘散,江静映无端想起,那几天季知珩在上海和苏黎世之间来回奔波。来回一趟就要在空中耗去近一天的时间。而且,他大概率不是像她一样惬意地躺在床上,而是在桌前处理工作吧。

她想起她的那通电话。

也想起几乎是第二天,季知珩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上海。

江静映的手臂夹在脸下方,软肉被挤得微微嘟起。江静映闭上眼

再睁眼时,窗外已是苏黎世上空灰蒙蒙的晨曦。空姐端来早餐,江静映看着渐近的城市轮廓,忽然不觉得季知珩有多辛苦了。睡一觉,十二小时不就过去了吗?

专车直接将江静映送到公司楼下,江静映被助理引至季知珩的办公室。季知珩仍在开会,请她稍候。

江静映欣喜地趴在落地窗前,绝对完美的视野,苏黎世大教堂和圣母大教堂的双塔近在咫尺,利马特河像一条玉带蜿蜒穿过苏黎世。对岸老城的红色屋顶为苏黎世的冬日绘卷添上色彩。

静静欣赏片刻,江静映脱下羽绒服,从包里拿出速写本。助理端来咖啡,见她专心,没有出声打扰,放下咖啡后悄然离开。

“景色不错?”

季知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知已在那里看窗边专注作画的她多久。直到他出声,江静映才发觉他的存在。

她随口嗯了一声,注意力全在手中的画笔。

季知珩走到她身边,灰色的羊绒衣角飘进她低垂的视线。他望向窗外,自然地介绍:“左边是苏黎世大教堂,右边是圣母大教堂,里面有夏加尔的彩绘玻璃,你应该会感兴趣。这是瑞士的母亲河,利马特河。河对岸就是老城。”

江静映点点头,伸手指着圣母大教堂:“我想去看看。”夏加尔的彩绘玻璃,被称作“天空的蓝”。

“好,下午陪你去。”季知珩承诺。

江静映蜷在窗边的沙发里,一上午都沉浸于安静的绘画中,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季知珩则在桌后处理公务。偶尔有电话打进来,他低沉的嗓音在室内响起,江静映的思绪便不自觉地飘离速写本,竖起耳朵听他发出的声音。

他没有说中文,经常说英文,夹杂大量商业术语,江静映听着很费劲。偶尔还蹦出几句瑞士德语。

这和她想象中不同。她以为季知珩总是严肃、雷厉风行、不怒自威,但此刻他的声音却异常平静,掺杂着一种疏离的条理感,清晰地下达指令和安排事务。

她想,那天晚上,他的失控与强硬,该不会是他最凶的时候吧。

助理经常进来,送咖啡,甜点,水果……次数多到江静映开始怀疑他的动机。

当助理又一次端着银盘轻手轻脚进来时,她撩起眼皮,毫不客气询问他的意图:“请问你进来这么多次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助理尴尬一笑,收起餐盘退出去。

进来汇报工作的人似乎也格外多。等第四位西装革履的身影离开后,江静映放下笔,语气不快:“季知珩,要不你开个会,向所有人介绍我?”

反反复复有人进来,反反复复地竖起耳朵,反反复复从速写上分心,明明季知珩手上的工作也一次次被打断,但他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用。”季知珩的目光甚至没有离开屏幕,“第一次见到你,他们很好奇。”

“哦,原来外国人也八卦。”

“人性都一样。”说这句话时,季知珩轻轻挪动椅子,电脑屏幕后闪出他小半张专注的侧脸。

他工作丢心无旁骛,没有花半点心思在她身上。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于这间办公室里。

这反倒激起了江静映让他分心的念头。她放下速写本,走出办公室。

季知珩办公室外的开放式工作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抬头看她。江静映尴尬一笑:“Hi……”

助理屁颠屁颠跑过来:“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

江静映清了清嗓子,努力组织磕磕绊绊的英文:“昂,我想知道,你们老板喜欢什么?比如,有什么爱好…”她压低声音:“对了,有没有别的女人来这里找过他,以前?”

助理露出会意的笑容。“请放心,我们老板非常自律,除了必要的生意往来,他很少与其他女士接触。”

“好的,好的,你们在他身边工作多久了?”

助理不假思索。“五年了。”

“哦,那你们老板平时……”

“江静映。”

江静映回过头,季知珩扶着半推开的门,神色难辨,手里拎着她的羽绒服。她发现他略微生气的时候,就会喊她的全名。

“饿了吗?出去吃饭?”他说。

时间尚早,眼下之意是让她别再妨碍他的工作。他拎着羽绒服走近,江静映被迫说“好吧我饿了”。

季知珩带她来到老城区的一家百年老店,他们到达店外时有很多外国人在排队,江静映听见他们交谈“这是瑞士最有名的芝士火锅店”。季知珩越过那些排队的人,和前台沟通几句,二人便被引入一间包厢。

一进入店内,江静映就闻到浓郁的奶酪味。浓郁到她觉得有点臭的程度。

季知珩没有给她做推荐,江静映也懒得叫店员过来介绍,对着看不懂的菜单叽里咕噜点了一大堆。

“以后不打算来了?”季知珩的声音响起。

“啊?”江静映从菜单中抬起头。

“点这么多。”

江静映默默删减,只留下四道菜。

第一道是瑞士经典菜芝士火锅。江静映还以为会和韩国部队火锅差不多,实际天差地别,锅底里散发着奶酪和葡萄酒的浓香,闻着又香又臭的。

她用叉子叉起切好的面包块,在火锅里搅一圈,裹满芝士。吃起来没有那么臭,江静映还是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不合胃口吗?”季知珩看着她这副模样,明知故问。

江静映嫌弃地拿开:“又香又臭又硬又软又干巴又湿润。”这时她才注意季知珩根本没有对这道菜下手。

“你早就知道不好吃?你刚刚不阻拦我点菜。”

“嗯……大部分中国人都认为不好吃。也许你是那少部分人。”他语气平淡。

江静映嫌恶地别开脸,把那锅芝士推得远远的。

服务员端上一盘长长的猪肋排。季知珩主动说:“试试这个。”

肋排很厚实,焦香四溢。季知珩切下一块,放到她盘中:“这个你应该会喜欢。”

果然外焦里嫩,咬开肉汁充盈。江静映心想,她会喜欢吃那还不是因为中国人平常也会吃这种东西。瑞士菜真不是人吃的。至少不是中国人吃的。

一顿午饭结束,江静映彻底相信了网上说的——瑞士是美食荒漠。要不是她又加了一块猪肋排,恐怕下午要饿着肚子了。

冬日和煦的阳光透过灰色云层,为苏黎世老城蒙上一层柔和的滤镜。两人步行走过利马特河上的桥,走向对岸的圣母大教堂。

季知珩向她讲述圣母大教堂的故事。

“传说,上帝派来一头雄鹿,它来到一座城堡,引领两位虔诚的公主来到此地建立圣母大教堂。”

江静映安静地听着,目光早已被前方教堂独特的绿色尖顶吸引。

步入教堂内部,肃穆而略带昏暗的光线让江静映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她抬起视线,主祭坛后面的五幅彩窗映入眼帘。

这就是马克夏加尔彩窗。

午后的天光穿透,无与伦比的色彩泼洒,她仰着头,睁大眼睛,脖颈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季知珩站在她身侧一步之遥的地方,没有打扰。他看着她完全沉浸在艺术瑰宝中的侧脸,她的呼吸变得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惊扰凝固在彩窗上的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季知珩才轻声询问:“怎么样?”

江静映凝着主窗,只用一句话回答:“它让我觉得上帝最爱蓝色。”

“看来带你来是对的。很多人只是慕名前来,匆匆一暼,未必能看见它真正的心跳。”

“它的心跳?”江静映对这个比喻感到新奇。

“嗯。光在变,色彩就在变,情绪就在流动。它是有生命的,在呼吸。”

江静映笑笑,对他的比喻不置可否。

从教堂出来,直接融入老城狭窄的鹅卵石街道,冬日的寒气被两旁紧密相连的古建筑挡去了大半,弥漫着烘焙点心的温暖气息。

这里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杂货店,江静映被橱窗里的瑞士手工艺品吸引,一次次推开门进入。

“哇!你看这个!”江静映又一次被吸引,停在了一家挂着“传统手作”木牌的小店前。橱窗里陈列着栩栩如生的木雕小玩意和穿着传统服饰的胡桃夹子小人。

她推开门,门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店内空间不大,却拥挤地堆满着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店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正戴着眼镜专注地雕刻木头,门铃响动,他抬头对他们温和地笑了笑。江静映觉得,这简直是动画片里才会有的小店嘛!

江静映饶有兴致地拿起一个手掌大小的木雕小狐狸,触感温润,雕工细腻,连狐狸狡黠的眼神都刻画得惟妙惟肖。

“好可爱!”她忍不住感叹。

季知珩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目光落在角落里不起眼的玻璃柜里。里面摆放的不是新作,而是几件有些年头的旧物:一个磨损的锡兵玩具,一个木质八音盒,盒盖上镶嵌着瑞士国旗和阿尔卑斯山的图案。

还有一个木质机械鸟。如果拧动身后的发条,木质的翅膀就会开始扑腾。

他的眼神在小鸟上停留片刻。

江静映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正兴高采烈地选了两个木雕挂饰,付了钱,心满意足地走出小店,她还在摩挲掌心里的小玩意儿:“婍其肯定会喜欢。”

路过飘着浓郁巧克力香气的甜品店,江静映一头栽了进去,几乎快要把整个店买下来。季知珩沉默接过她手里的甜品袋。

“怎么了?”江静映终于察觉到他片刻的失神。

季知珩没有立刻回答,江静映刚想说“不想说就算了”,就听见他低沉开口:“刚刚在那个店里,看到一个东西,想起我大概七八岁的时候。”

江静映抱着袋子,好奇地看向他。这是她第一次听季知珩提起童年。

“我父亲的一个朋友,是苏黎世一位非常有名望的钟表匠,住在老城区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在我印象里,老匠人脾气有点古怪,但对我父亲很敬重。每次父亲带我去拜访,他都会从那些堆成山的零件里,变戏法似地找出一些有趣的小玩意给我。”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江静映捕捉到了一丝罕见的温情。

“有时是铁皮青蛙,有时是可以组合的齿轮模型。有一次,是一个上了发条就会扇动翅膀的小鸟。”

江静映想象那个场景:年幼的季知珩,在堆满零件的拥挤小屋里,眼睛发亮地看着老匠人拿出来的神奇小物。

她偏过头,偷偷看他现在冷峻沉稳的表情。有点……想象不出来。

“我玩得很小心,但有一次还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大概里面一个小齿轮卡住了,它就再也飞不起来了。我很难过,偷偷背着父亲,一个人去找了那位老匠人。”

“修好了吗?”

“嗯。老匠人花了一个下午,把它拆开,修好了那个比米粒还小的齿轮。他修好的时候,把鸟放在我手里,只说了一句:‘记住,最精密的,也最脆弱,但也最有修复的可能。’”

季知珩沉默片刻,街道上只有行人的脚步声和远处隐约的钟声。

“那个鸟还在吗?”

季知珩摇摇头:“十几岁还看见过。之后再也没找到,可能阿姨打扫卫生不小心扔掉了。”他的语气没有太多遗憾,甚至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好吧……”

江静映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在冬日老城柔和的光线下,似乎少了些棱角,比平时柔和了一些。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和他并肩走着。她低下头,看着他的鞋,她加快步子,和他以同样的频率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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