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重生之荆棘之上 > 第11章 念安

第11章 念安

电梯“叮”地停在十楼,池念走出轿厢。

她掏出钥匙开门时,指腹触到锁孔熟悉的纹路,门“咔嗒”一声开了。

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城市天际线,晨光漫进来,

把玻璃染成温暖的琥珀色,连空气里都浮着细碎的光尘。

阳台传来洒水壶轻晃的响动,外婆系着碎花围裙从阳台探出头,手里还举着沾着水的洒水壶,

看见她的瞬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念念?你怎么回来了!”

话音刚落又眨了眨眼,像是怕看错,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擦水,快步迎上来,

“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你留着吃的呀!”

书房的门“吱呀”开了,外公探出头,老花镜滑在鼻尖,手里还捏着本线装书,镜片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这孩子,咋突然跑来了?快进来坐!”

“国庆放假,”池念换鞋时,鞋跟碰在鞋柜上,发出轻响,“特意早点过来的。”

她把补品往玄关柜上放,外婆已经放下洒水壶过来。

外婆攥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着她的手背,带着刚浇完花的潮气:

“早饭吃了没?锅里温着面条呢,我去热!”

外婆转身要往厨房走,外公拍头道:

“对,念念你先歇会儿,我去烧壶新茶,你爱喝的碧螺春还有呢。”

他往沙发上拍了拍,“先坐着说说话。”

池念在沙发上坐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磨得发亮的木质扶手。

阳光从老式窗棂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面香,混着阳台晾着的衣物皂角味——

是再寻常不过的生活气息,却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她刻意封存的记忆。

“发什么呆呢?”外婆把面碗往餐桌上放,葱花的香气漫过来,

“快吃,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池念低头时,看见碗里的溏心蛋颤巍巍的,

蛋黄顺着蛋白往下淌,金黄金黄的,像极了小时候外婆总给她弄的样子——

那时她总嫌蛋黄太生,外婆就笑着用筷子戳开一点:

“你瞧,这样才嫩呢。”

外公在一旁摆棋盘,棋子落在木盘上的声音“嗒嗒”响:

“吃完陪我杀两局,让你瞧瞧外公新学的阵法。”

池念“嗯”了一声,夹起面条的手却顿了顿——

上一世整理他们遗物时,在衣柜最底层的旧木箱里,翻出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

“念念爱吃溏心蛋,水开后煮三分二十秒最合适”,

字迹洇了边,却一笔一划,写得格外认真。

外婆探头看了看厨房外,笑着说:

“你瞧,我说什么来着,这花就等你回来才肯香呢。”

外婆笑着转身去侍弄那些花草,

阳台的蟹爪兰忽然被风拂得沙沙响,开得热闹,粉紫的花瓣层层叠叠,像缀满了小灯笼,

凑近些,能闻到股清甜的香,不浓,却带着股子秋日的温润。

外婆走过来,笑着说:

“这花怪得很,十月一到就准点开,像掐着日子似的。”

指尖拂过花瓣时,像是在抚摸什么珍宝。

花盆是素白的粗陶,边缘还留着手工捏制的指纹,是池念小时候跟着陶艺师傅学捏的,歪歪扭扭的,

却被外婆宝贝似的用了七年。

花瓣上沾着水珠,阳光一照,像撒了碎钻,

风一吹,花枝轻轻晃,影子投在墙上,活像群小爪子在跳舞。

池念转头,正撞见外公正悄悄往她茶杯里续水。

热水注进碧螺春里,泛起细碎的白汽,

阳光透过他指缝落在杯沿,漾起的光斑晃悠悠的,像撒了把碎星星。

这一次,她没有急着吃面,也没有惦记着赶紧落棋。

就慢慢喝着茶,听外婆絮叨小区里王阿姨家的猫又生了崽,李大爷的孙子考上了重点中学;

看外公在棋盘上摆开架势,一会儿皱眉琢磨,一会儿又得意地敲敲棋子,说,

“这步棋保准让你认输”。

面条凉了也没察觉,溏心蛋的蛋黄凝住了也不介意。

池念忽然懂了,

原来幸福从不是赶时间,不是非要抓住什么、完成什么,

而是能这样好好地看着眼前的人——

看外婆眼角的笑纹里盛着晨光,看外公落棋时指节微微发颤的模样,

把那些上一世错过的晨光,那些没来得及说的话,一点点,慢慢补回来。

风从阳台溜进来,带着花香拂过脸颊。

池念低头抿了口茶,碧螺春的回甘漫上来,像此刻心里的滋味,温温的,又带着点清润的甜。

夜色漫进窗棂时,池念拎着包在玄关换鞋。

外公外婆站在一旁,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意,可那笑意浸着些微的黏糊,像糖稀似的,缠得人心头发软——

那是藏不住的不舍。

“下周还回来不?我去新学个棋局,保准赢你。”

外公语气里带着点试探的雀跃,话虽逞着强,眼神却黏在池念的包上,

像怕她这一走,就把日子也带走了似的。

池念“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发闷。

阳台的蟹爪兰在暮色里轻轻晃,花瓣上的露珠已经干了,却像还沾着白日的光。

外婆在旁轻轻拽了拽外公的袖子,又转向池念,拽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着她的手背:

“其实……你不用总惦记着回来,学业忙就……”

话没说完,被外公瞪了一眼,

“说啥呢,孩子回来才好。”

隔着一条短短的廊道,电梯“叮”地响了一声,像根轻轻扯动的弦。

池念转身时,看见外婆正对着她出神;

外公背着手站在旁边,目光落在她的包上,像是还有话要说,最终只化作一句“路上慢点”。

上一世,伯父母总说“外公外婆年纪大了,需要静养”,

周末要么报满补习班,要么说“公司团建带家属,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她记得有次偷偷给外婆打电话,听筒里传来外婆止不住,掩不住的咳嗽声。

她担心外婆,找伯母,想不去上下午的课,去看看外婆。

可伯母不让,说,

“你外婆没事,老人家身体弱,可能就是有点着凉,不要紧的,你的课程要紧”。

可后来才知道,那天外婆咳得直不起腰,外公扶着她去社区医院,路上差点摔倒。

外公走的那天,她正在参加伯父母特意安排的“精英夏令营”,手机被收了。

等她拿到手机回拨时,电话那头是外婆打了好几个的号码。

伯父母说“老人家走得很安详,没什么遗憾”。

可她在整理遗物时,发现外公枕头下藏着个小本子,

最后一页写着“念念今天该放假了,炖了她爱喝的排骨汤”,日期正是外公心梗发作那天。

外婆是外公走后,不到半年走的。

走之前的日子里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外公的遗像说话。

伯父母说“老太太想不开”,

池念却在衣柜深处找到个铁盒子,里面全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幼儿园画的歪扭扭的画,小学得的小红花,初中穿校服的合影,每张背面都有外婆的字:

“念念今天笑了”“念念考了第一”“念念说要带外婆去北京”。

最后一张照片是她参加夏令营时拍的,穿着统一的迷彩服,外婆在背面写着“念念瘦了,回来要多做点肉”,

字迹歪歪扭扭,墨痕晕开了好几处,像被眼泪泡过。

想到这里,池念鼻尖一酸,眼眶突然就热了。

她没说话,转身走回去,轻轻抱住外婆——

怀里的人比记忆里瘦了。

“怎么了,念念?受欺负了?”外婆最先看出她眼底的红,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发颤,

“告诉外婆,外婆给你做主!”

“对,念念,跟外公说,谁欺负你了?”外公在一旁跟着点头,粗糙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道,

“我们给你撑腰。”

“没……”池念把脸埋在外婆衣襟里,硬生生将涌到喉咙口的呜咽咽了回去,声音闷得像含着水,

“就是想抱抱你们。”

怀里的人比记忆里瘦了太多,后背的骨头硌得她心口一阵发紧,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似的。

松开手时,她又抬手拍了拍外公的肩膀。

那肩膀早已不如从前宽厚,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清晰摸到微微凸起的骨节,硌得指尖有些发疼。

外公扶着她的肩,鼻梁上的老花镜反射着楼道暖黄的光。

两人的影子被电梯顶部的灯光拉得又细又长,像两道不舍的牵挂,

仿佛要顺着电梯井一直延伸下去,跟到楼下,跟到她能看见的每一个地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还有此等好事?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狩心游戏

道姑小王妃

女帝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