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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密窑

御史台的牢房比寻常牢房更显阴冷,石壁上渗着潮气。

赵垣被铁链缚在石壁上,头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睛里满是桀骜。

周显缩在对面牢房的草堆上,身子直抖,却也跟着重复:“我们没通敌……那些铁器是合法采买的,是陆大人看错了……”

陆景年站在牢门外,手里捏着从货栈抄来的账簿。

他已审了两个时辰,从周显的粮铺账目问到赵垣流放江南的踪迹,可两人要么装疯卖傻,要么一口咬定是“正当贸易”。

赵垣甚至扬着缺了半节的左手无名指笑:“陆大人忘了?十年前我便是因‘通敌’被贬,如今若真做了这事,怎会蠢到让你们抓现行?”

“正当贸易?”陆景年将账簿隔着牢栏递过去,“周老板每月初三去破庙见赵大人,账目上记着‘杂项支出’,数目却与北狄商队在通州码头的采买银两分毫不差。货栈木箱上的黑石部印记,你当我没见过?”

周显猛地抬头,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赵垣却一把扯过账簿,看都没看就往地上摔:“伪造!都是伪造的!陆景年,你为了往上爬,连构陷老臣的事都做得出来,就不怕遭天谴?”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苏铭。

“审了这么久,不累吗?”

陆景年没回答苏铭的问题,只是淡淡道“先把周显带去偏室,我单独审他。”

周显被拖走时,赵垣突然叫起来:“周显!你敢说半个字,我诛你九族!”周显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被狱卒架着才勉强往前走。

偏室里只点了一盏油灯,灯光照在周显脸上,照出他满脸的惊恐。

陆景年坐在他对面,倒了杯热茶推过去:“周老板,赵垣保不住你。你若说实话,我能保你家人平安。”

周显捧着茶杯的手直抖,他张了张嘴,却又猛地闭上,显然还在犹豫。

陆景年也不急,只静静看着他,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就在这时,韩文博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本厚厚的账册:“大人,查清楚了!货栈缴获的十七箱铁器,与苏家旧账里记载的赵垣每月往北狄运送的数量差了近一半,按账目算,至少还有十五箱铁器没找到。”

陆景年猛地站起来。差了一半?他转头看向周显,见周显脸色骤变,嘴唇翕动着似有话要说,却又被门外传来的动静打断。

是赵垣在牢房里撞墙,嘶吼着要见陆景年,声音震得石壁都嗡嗡响。

周显吓得一哆嗦,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陆景年知道再审也没用,只能让狱卒把周显带回牢房,自己拿着账册往外走。

“陆大人留步。”

陆景年刚走出御史台大门,身后就传来轻缓的女声,他回头望去,见谢温韵站在那。

“我家公主在街心的晚翠亭候着,说有要事与陆大人说。”

这几日李念湳频频递消息,陆景年本就猜她有后续动作,倒也不意外。他让随从先回值房整理周显粮铺的账册,自己跟着谢温韵往街心走。

亭子间,李念湳正坐在亭中石凳上发着呆,见陆景年进来,笑了笑:“陆大人审案忙,还劳你跑这一趟。”

“公主客气。”陆景年在对面石凳坐下,开门见山,“不知公主今日找我,是为赵垣的事?”

“我听说货栈只搜出十七箱铁器?”李念湳没等他说完就开口,“陆大人不觉得奇怪吗?赵垣做事向来谨慎,怎会让你们轻易找到这么多证据?”

陆景年心头一沉:“公主的意思是……”

“货栈只是冰山一角。”李念湳打断他,目光落在窗外,“赵垣在京郊有个秘密据点,藏着剩下的铁器,还有他与李广南往来的密信。那地方戒备森严,你若贸然去找,怕是会中了圈套。”

“公主知道据点在哪?”陆景年追问。

李念湳却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在京郊官窑附近,但具体位置还没查到。陆大人,你得小心,陛下既然敢让你抓到赵垣,就一定留了后手。”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昨日我让温韵去查赵垣的旧部,发现十年前跟着他的一个亲兵,如今在京营当校尉,负责看守牢房的守卫里,就有他的人。”

陆景年点头,拱手告辞。刚走两步,又回头:“多谢公主提醒。”

回到御史台,苏铭正站在台阶上等他,手里捏着张纸条,见他回来,迎上来把纸条递给他:“刚收到消息,看守赵垣的牢卒中,有两个是李广南潜邸的旧人,是他安插的眼线,方才周显在偏室不敢说话,怕是看见了他们。”

陆景年将李念湳的话与纸条上的内容一对照,心沉得更厉害了。

李广南果然在天牢安了眼线,怕是想趁机灭口,或是给赵垣传消息。

“把那两个牢卒换掉。”陆景年道,“换咱们的人,盯紧赵垣和周显,别让他们出事。”

“已经换了。”苏铭点头,又拽了拽他的袖子,“跟我来书房,有话跟你说。”

两人走进书房,苏铭反手关上门。

苏铭从怀里掏出张地图,铺在石桌上:“这是京郊官窑的地图。我刚让人查了,官窑附近有座废弃的烧陶窑,赵垣流放前常去那,说不定就是他的秘密据点。”

陆景年看着地图,指尖在“废弃陶窑”几个字上点了点:“李念湳也说据点在官窑附近。但她没说具体位置,怕是也在试探我们。”

“不管她试探不试探,这陶窑得去看看。”苏铭道,“不过得小心,李广南肯定料到我们会查,说不定设了埋伏。”

“明日你我同去。”陆景年抬眸看他,“你带暗卫护着外围,我和韩文博进窑查探。天牢那边我已换了最可靠的人,夜里不会出乱子。”

苏铭原还想争着自己进窑,听他这么安排,又看他眼底笃定的神色,点头应了:“成。我带五十暗卫,分三队把陶窑围严实,你在里面若有动静,我即刻带人冲进去。”

“好。”陆景年笑了笑。

……

第二日寅时刚过,天边还浸在墨色里,陆景年与苏铭骑乘着马去了。

离官窑还有两里地时,两人下了马,将马藏在密林里。

越靠近陶窑,空气里越飘着股铁锈味,混着烧陶后残留的烟火气。

“前面有两个哨卫。”苏铭突然停步,往左侧树后指了指。陆景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两个穿京营军服的士兵缩在树影里,手里的长枪斜靠在树干上,正打盹。

苏铭比了个手势,猫着腰绕到左侧,陆景年则摸向右侧。

没等那两个哨卫反应,苏铭已伸手捂住一人的嘴,反手用剑鞘敲在他后颈,人瞬间软了下去。

另一侧的陆景年也同时出手,手肘顶住士兵咽喉,低声道“别动”,那士兵吓得僵住,手里的长枪“哐当”掉在地上,又被苏铭快步过来一脚踢进草丛。

“绑起来藏好。”苏铭低声道,两人合力将两个哨卫拖进灌木丛,才走向陶窑。

陶窑藏在山坳最深处,窑口被半人高的野藤遮着,藤上挂着干枯的陶片,若不是地图标得细,根本看不出是入口。

苏铭用刀割开野藤,一股更浓的铁锈味涌出来,还夹着点纸张发霉的气息。他回头看了眼陆景年,递过一盏遮光的油纸灯:“我先进去探探。”

“一起。”陆景年按住他的手腕,“你护着外围惯了,里面的账册密信,我比你熟。”

苏铭没争,举着灯先迈进去。窑内比想象中宽,穹顶高,石壁上留着烧陶熏黑的痕迹,地上积着厚灰,隐约有杂乱的脚印——显然最近常有人来。陆景年跟着往里走,指尖在石壁上划了划,触到一点湿润的潮气,忽然停步。

“你看地上。”

苏铭低头,见灰尘里有几道浅沟,像是什么东西拖拽过,一直延伸到窑深处的阴影里。他举灯往前照,光影里渐渐显出轮廓。

是十几个堆在角落的木箱,箱子上的黑石部印记,与货栈缴获的一模一样,只是蒙了层薄灰,像是刚被挪动过。

“找到了。”苏铭声音压得低,刚要走过去,陆景年却拽了他一把:“等等。”

他蹲下身,用剑轻轻拨开箱子旁的灰,露出几根细银线,一端埋在土里,一端连着箱底。“是绊线。”陆景年皱眉——赵垣果然谨慎,还设了机关。

苏铭接过他手里的剑,小心翼翼挑开银线,又检查了箱盖,确认没别的机关,才示意陆景年:“可以了。”

陆景年伸手开箱,里面果然是锃亮的铁器,刀枪箭头堆得满当当。

他往下翻了翻,摸到几卷用油布裹着的东西,解开一看,心猛地一跳——是赵垣与李广南的密信,落款是赵垣的私印,旁边还有李广南画的圈。

“够了。”陆景年将密信卷好揣进怀里,刚要起身,窑外突然传来刀剑碰撞的脆响,夹杂着喊杀声。

“是京营的人!”苏铭猛地转身,将陆景年往木箱后一推,“你带着密信从后墙缺口走!我拖着他们!”

陆景年没动,反手抽出腰间剑。

“要走一起走,你一人守不住。”

说话间,窑口已涌进一群京营士兵,手里举着弓,看到箱子和陆景年手里的密信,眼都红了:“陆景年!果然是你!早料到你们会来!”

箭雨瞬间射过来,苏铭挥剑格挡,“笃笃”几声脆响,箭矢被纷纷打落在地。

“你跟着赵垣通敌,就不怕株连九族?”苏铭笑着说道,剑尖斜指地面,姿态从容。

“少废话!”为首的人吼道,“给我上!杀了他们,密信抢回来!”

士兵们蜂拥而上,苏铭仗着剑快,在窑口守得密不透风,剑光翻飞间逼得前排士兵连连后退。

陆景年趁他们阵脚大乱,低声道:“后墙缺口能出去,我去开道,你跟上。”

苏铭应声,虚晃一剑逼退近身的两人,转身护着陆景年往窑深处退。陆景年记得来时留意的地形,窑后墙有个半人高的排烟口。他扒开遮掩的杂草,用剑鞘撬掉松动的砖,很快清出个缺口。

“你先出去。”苏铭将他往缺口推,自己回身挥剑又挡住追来的士兵,剑刃相撞的声响在窑内嗡嗡回荡。陆景年没犹豫,钻出去后立刻转身:“我接应你。”

苏铭剑尖一挑,挑飞一个士兵手里的刀,借力往后退,纵身跃出缺口。两人刚站稳,就见远处密林里冲来一队人马,是苏铭安排在外围的暗卫,领头的见他们出来,高声道:“将军!”

那群人带着人追出缺口,见暗卫来了,脸色骤变,转身想逃,却被苏铭扬手掷出的剑擦着腿钉在地上,剑刃扎进泥土半寸,惊得他腿一软跌坐在地。“绑了!”苏铭喝了声,暗卫们立刻涌上去,将剩下的京营士兵捆得结结实实。

陆景年摸了摸怀里的密信,还在。他看向苏铭,见他袖口沾了点血,像是被刀划了下,皱眉:“受伤了?”

“小伤。”苏铭不在意地抹了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密信拿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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