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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盐引

安比槐顺手将手里的盒子往袖中塞去,许是心神仍未从方才的交锋中平复,指尖有些发颤,加之马车轻微晃动,那锦盒竟没被稳妥收好。

他只觉袖口一轻,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啪”的一声轻响,盒子已从袖中滑落。

一颗珍珠滚出来,在月光偶尔漏进的缝隙里闪着光。

那光芒不再是怯生生的,倒像淬了毒的针,执拗地亮着。

安比槐攥着那颗滚出来的珍珠,借着客栈檐下昏黄的灯笼光,看着上面细密的纹路。

窗外的风卷着夜市残留的喧嚣,他却睁着眼望着帐顶,林如海那句冷硬的警告、珍珠上的寒光,还有袖中那张尚未到手的盐引,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转。

他将珍珠塞回锦盒,往枕头下一压,才脱了官袍躺倒在硬板床上。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囫囵睡了片刻。

翌日清晨,安比槐揣着锦盒匆匆赶往衙门。

递了拜帖,又在偏厅候了近一个时辰,才得了句“大人公务繁忙,大人无需在此久候,直接去找盐课司的周主事便是,那边已得了消息,定会按章程给您办妥帖。”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是林如海的余威到了。脸上却依旧堆着笑,躬身退了出来,转身便直奔盐引衙门。

盐引衙门的穿廊里,檀木栏杆被摩挲得发亮,廊柱上的缠枝纹雕刻细腻,却不显张扬,只在光影流转间透出几分含蓄的贵气。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烟墨香与上好宣纸的清润气息,混着远处传来的隐约算盘声,在梁柱间沉沉浮浮。

安比槐拢着官袍的袖口,脚步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他本是按路径来办盐引交割,刚转过雕花木栏,就听见前方公务房里传出压低的争执声,像闷在瓮里的雷,隐约透着焦灼。

他下意识顿住脚,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袖中揣着的文书。

那是今早刚从转运使衙门取来的凭单,边角被手心的汗濡得有些发皱。

房内的声音透过虚掩的窗棂飘出来,字句磕磕绊绊,却字字都往盐务上撞。

“……那批浙盐的引票明明是去年十一月验的,如何今年三月还在账上挂着?”是个年轻些的声音,带着点按捺不住的火气,“库房册子上写着‘已销’,可底下报上来的销项明细,连个盐商的签押都没有!”

紧接着是个苍老的嗓音,像被盐卤泡过似的沙哑:“李主事这是刚到扬州?盐引流转有延迟是常例,些许出入,年底盘库时找平便是。”

“常例?”年轻声音拔高了些,“上个月查勘的两淮盐场,有三处仓廪的引票存根与账面差着数!若都是‘常例’,那每年几十万两的盐税亏空,难道是大风刮来的?”

安比槐的呼吸微微一滞。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窗纸上映出两个交握的影子,一个站着的身形笔挺,另一个坐着的却微微佝偻,像是在掰着算盘珠子,噼啪声断断续续,反倒衬得沉默更沉。

他想起前日在码头见的那些漕船,船老大说如今盐引私下流转成了常事,一张正经验过的引票,能在盐商手里倒腾三五回,衙门里总有人“睁只眼闭只眼”。

正思忖着,房内忽然响起翻账簿的哗啦声,苍老的声音带着点警告的意味:“李主事莫要揪着不放。这扬州盐务盘根错节,你我都是当差的,何必较这个真?”

“当差便要对得起这身官服!”年轻声音寸步不让,“我已将疑点报给巡抚衙门,三日内若查不出个究竟,便只能往都察院递折子了!”

安比槐心头猛地一跳,刚要再细听,身后忽然传来“踏踏”的脚步声,是皂隶捧着文书往这边来。

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身,往廊柱后隐了隐,袍角扫过廊下的青苔,带起几点湿冷的绿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皂隶嘴里还哼着扬州小调,调子轻快,与房内的凝重格格不入。安比槐垂下眼睑,手指飞快地拂过袍角的褶皱,待那脚步声擦着他身边走过,才像无事人一般,抬脚往公务房的方向走。

他故意放重了脚步,靴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声,恰在此时,房内的争执骤然停了,像被什么东西掐断了似的。

安比槐走到门前,整了整衣襟,抬手叩门时,听见里头传来仓促的翻页声,还有人压低了嗓子说“先把册子收起来”。

“属下安比槐,前来办理盐引交割。”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盖过房内的动静。

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吏员,眼角堆着笑,眼底却藏着点慌乱:“安大人来了?快请进,引票都已备好。”

安比槐颔首而入,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案几。账簿被胡乱摞在一旁,最上面的册子还敞着,墨迹未干的“销项”二字被砚台压了一角。

方才争执的两人分坐两侧,年轻的那位脸颊涨红,手还按在桌沿上,老的则慢悠悠地啜着茶,茶沫沾在胡须上也没察觉。

“安大人是来取淮盐的验引吧?”老吏员忙着翻找文书,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热络,“昨儿就备好了,您看这印信,鲜红鲜红的,错不了。”

安比槐接过那叠引票,指尖触到纸页上凸起的官府印记,忽然想起方才听见的“亏空”二字。

他垂眸看着引票上密密麻麻的盐商签押,忽然觉得那些墨迹像极了仓廪墙角的霉斑,看着规整,底下却早已烂了根。

“有劳诸位。”安比槐说着,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锦袋,往旁边侍立的小吏手中一塞,指尖不经意般触到对方袖口的补丁,声音压得低了些:“辛苦几位忙活这半日,买杯茶吃。”

小吏手一抖,随即稳稳攥住了锦袋,指腹摩挲着袋面细密的针脚。

他抬眼时,眼角的笑纹里藏着点了然,却没说什么客套话,只微微颔首,那目光扫过安比槐时,带着点“是个明白人”的隐晦赞赏,像在说这举动恰到好处,不多不少,正好熨帖了场面上的分寸。

脸上不见丝毫受宠若惊的慌乱,反倒透着股常年在衙门里练出的淡定,仿佛这递来的银角子,本就是这桩公事里该有的一环,接得自然,也收得坦荡。

安比槐脸上的笑意未减,只是眼角的弧度柔和了些。

他迎着小吏那了然的目光,不躲不避,只微微颔首回礼,像在回应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将引票仔细折好,塞进袖中,与先前的凭单叠在一处,指尖能感受到两张纸的厚度,沉甸甸的,像压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出了公务房,穿廊里的风更凉了些,卷着海水的气息往袖管里钻。

安比槐加快了脚步,靴底敲击石板的声音一路响出去,将身后隐约再起的争执声远远抛在脑后。

他知道,这趟盐引办得,远比他预想的要“值得”——那些没听完的话,像盐粒落进水里,虽看不见了,滋味却已渗进了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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