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辛昇将先前找到的历法和星象图翻开摆在案前。他静等着系统的回音,却久久不见识海弹出来的提示。
他没了心思继续折腾,合衣睡下。
翌日。
每隔十日,学生都要去孔庙祭祀。因为之后要远行,所以周弼又带领诸生前去城隍庙求出行顺利、避免灾祸。
辛昇躲开冲过来的小孩:“哈,真是故地重游。先前在城隍庙抓我,现在又去拜城隍庙,我还以为他们只信朱子孔子。”
陆轸眼角含戏谑地望过去:“这能一样吗?你收别人的钱给自己办事,神仙收别人的钱给大家办事。所以你被抓,神仙香火旺,公平。”辛昇作势又要发作,陆轸歪个脑袋就躲开。
“得,不跟你计较。”
一行学生浩浩荡荡地行街,路边的小贩把摊位收拾,但依旧有马匹轿车冲撞队伍,大家零零散散分布在一条街各处。
“前面的做什么?怎么不走了!”
一声痛彻心扉的叫声撕开天幕。学生纷纷探出头,只见一地碎瓷片中一年轻的小厮双手捂着胸口、撕心裂肺地喊叫。
“我让你赔!”小厮拽起跌倒在地面的老头:“哎哟我的天爷!你个老不死的!走路不长眼啊?!这可是我们玉金福大掌柜刚花五十两银子定的红鱼藻纹盘!赔!你给我赔!”
老人被撞得头晕眼花,还没缓过神,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看着一地碎片和凶神恶煞的小厮,又惊又怕,嘴唇哆嗦着:“我…我…是那马车…我躲车才…”他猛咳几声,被地上的风沙糊得睁不开眼睛。还要开口解释,小厮举手便要扇巴掌。
围观的书生立马高声大喊:“这位小哥,方才分明是那辆横冲直撞的马车惊了老丈,老丈躲避不及才撞到你。此事根源在那车马,你怎可全怪老丈?”
“哟,”小厮手上松劲,三角眼斜过来,“这位官人真是好眼力。既然都知道是车马冲撞,我避之不及难不成他也看不见?我这可是上等瓷器!大掌柜指明要送到手上的贵物!”
碎裂声和叫骂声立刻吸引了路人围观,瞬间围成一个圈。有人摇头叹息,有人指指点点,但慑于“玉金福”掌柜的名头,无人敢出声。
辛昇皱眉:“玉金福真是大威风啊,连一个小厮都这么大架子。”
陆轸移开脚步,从人群的肩头望过去微微一愣:“你过来看。”辛昇也凑上前去,定睛一看后挑高眉毛。
“这伙计我认识,先前在玉金福碰上,尖酸刻薄,”陆轸手指移向被拎着衣领的老人,“这位不就是昨日在州学门前寻人的老人家吗?”
路人沉默不语,眼见着小厮气焰愈发嚣张,辛昇不满地“啧”一声,拨开人群走出来道:“伙计,瓷器已碎,您瞧这老人家肯定也拿不出五十两银子,不如一块去州衙找知州调节,派个人向大掌柜求求情,你也少了责罚。”
小厮眼睛忽地瞪大:“这瓷器碎了,银子也打水漂,是求情能换回来的吗?”他上下扫视一番辛昇:“一心只读圣贤书,秀才会点墨水被别人捧着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呢,酸丁也多管闲事逞威风。”
州学的秀才听了这话,脸红脖子粗,想要开口骂街又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张嘴。陆轸挤上前将辛昇带在身后,摇了摇头。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拿起几片瓷片对着太阳细细观察。小厮见又来一位穷书生,刚要开口讥讽,但见眼前人虽然衣衫普通却目光专注、气质不凡,不知为何霎时间收声不语。
他先后拿起一块带有鱼身的矾红彩碎片,一块边缘带有青花水藻纹,随后翻看盘底胎骨露出的部分。陆轸抬眼望向小厮:“五十两?”
小厮眉尾微挑:“嗯,五十两,从江南运上来,精贵的很。”陆轸了然点点头,然后像第一次在玉金福见到小厮那样,扔下其余瓷片后一脚踢开。
“你做什么!”见到陆轸这个举动,别说是小厮和路人,辛昇都不免大吃一惊,身子后缩。
陆轸摇头冷笑:“掌柜的被骗了。这瓷器能值十两银子就不错。”
他拈起一块带胎骨的碎片,用指甲轻轻一刮断面,带下些许粉末:“看这胎底。真正上等的细瓷,其胎土必是精选高岭土,淘洗澄练如澄泥,烧成后胎骨坚实细腻而此器之胎,质地粗松,颗粒毕现,色如死灰。这等劣土,恐是寻常陶土混了砂砾。”
“这青花发色,更是露了马脚。上等青花,无论用回青、石子青还是浙料,发色必是沉稳入骨,浓淡有致。而此盘青花,颜色轻浮浅薄,飘在釉面之上,毫无沉入胎骨之感。这等画工,连五钱银子都不值。”辛昇颇感好奇,凑上前接过陆轸递过来的瓷片。
他自然是看不懂,但是为了捧场也点头:“确实,连我家小弟戴钟子的画技都不如。”
小厮撞上陆轸略带打量的目光,心神慌张,梗着脖子想要解释却发现言语苍白无力。
原来大掌柜的确给了他五十两银子。他在玉金福做事时间很长,掌柜也信任他。但小厮哪见过这么多银子,顿时贪欲难填,跟走商的伙计一合计,决定拿个假货冒充真货,与商人平摊利益。况且玉金福大掌柜素来附庸风雅,看不懂瓷器字画好坏之分。如果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小厮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说时迟那时快,走在前头的周弼终于发现后头的学生跟丢了,赶紧派张觉和杜昭跑回去叫人。
辛昇瞧见赶来的两人,抬了抬下巴:“喏,那位是贵公子,跟知州大人熟络得很。你要是真有委屈跟他哭得了。”
杜昭赶上前听清楚事情过程后,也捡起瓷片看了几眼便说“绝对是假的”,吓得小厮双腿直颤不敢出声。
那老人家见到真相大白,心头上的石头终于重重落地,刚要跪地磕头就被人扶起。
“老人家,您家住哪里,我送您回去。”声音温和沉稳,如他老家门前那条溪水。
老人突然没了动作,像是被定在原地,过了许久才一寸寸抬起脑袋。
“游春?”他试探地小声开口。
辛陆二人猛地转头。那老人见眼前人没有反应,手指缓缓抬起碰了碰张觉的眼角:“游春,小春?”
毫无征兆地,张觉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眉峰不受控制地聚拢,拧成一个结。“……三舅?”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干涩、破碎的音节:“三舅?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先来信?”
如平地惊雷,路人大吃一惊,议论声骤起。
那小厮想起自己方才想要讹诈老人的钱财,而这老人背后竟然还有靠山,不由得双唇颤抖,一步步往后退。
杜昭瞧见小厮神色有异,不由皱眉。站在外围的书生也注意到不对,粗略一想立马想通其中关节:“诶!我知道了!他是买了假货,结果不小心打烂瓷器又想片区他人钱财!利套利,真是好算计!”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些百姓平日就受这些仗势欺人的小厮衙吏的欺负,眼下路见不平,纷纷冲上前抬起小厮就要将他揍上一顿。
杜昭立马挥手高喊:“大家不要冲动!”他环顾一圈,指出四人:“你们三个将他带去州衙,另外一人去玉金福禀报此事,就说是杜琊之子杜昭发现此事。”四人知道眼前人身份不一般,又肯为他们担责,立马去办。
闹剧落幕,周围人纷纷散去,杜昭指挥其余学生往前走。离开之前,他向辛陆二人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瓷器有假的?”
辛昇摆手后退,将位置空给陆轸。陆轸将视线从张觉身上移开,与杜昭双目对上,面无波澜。
杜昭弯起眼角,拱手抱拳:“没想到陆兄竟然对瓷器也多有研究,真是深藏不露。家父最喜欢与懂名瓷之人交往,改日陆兄可以来府上坐坐。”
“嗯,”陆轸转头看向前面,“你先走吧,已经耽搁了许久。”杜昭应好,小跑跟上前面的同学。
陆轸没有回头,一直见书生跑至稀稀拉拉往前的队伍中才重新扭头,却瞧见辛昇冲他龇牙咧嘴地全身抖了抖。
“装。太装了。”心里估计都被夸出花了还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辛昇翻了白眼走到张觉身旁。
陆轸:“?”
张觉面色凝重,手掌一下一下地拍着三舅的脊背。三舅抹一把鼻涕,抽泣着开口:“事情就是这样,小春,你快跟俺回去一趟行吗?”
张觉勉强扯出几丝笑意,将三舅扶到店里面,向别人借了一张木板凳让三舅坐下。
辛昇小声开问:“这是怎么了?”张觉没有立刻作答,抿起嘴巴。陆轸会意,走到三舅旁边给他端过一碗清水,示意这里交给他。
“这边来,”张觉歪歪头,走到角落,“我没有读书前叫张游春,亲戚都叫我小春。这是我家三舅,从阆源县过来的。”辛昇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张觉停下,别开头深深叹出一口气,舔了下嘴唇。
辛昇没敢催,默默地站在原地等。不远处的三舅靠在柱子上,疲惫地合上眼睛,身子越弓越低。
“我家那边,”张觉开口,“有做泥水作、夫役的。”在工地上奔走,扛木料石头、涂墙抹石灰,除了他,家族都是赚辛苦钱。
三舅的儿子在修鸿易书院时被房梁砸死了,甚至不止一人。
跟各位讲一下可以当网文作者的命理,其实网上很多,自己也可以找找看。
首先是八字食伤透干,代表你有很强的表达**而且能说会道。但是光有食伤没用,你还要能生财。例如在你的八字中日主为金,伤官为水,财星为木,金生水生木,OK,五行流通了。同时日主要身偏强,能担财。财星得地,有力量支撑,不能被截脚。
其次伤官驾杀,很有突破性的格局。杀印相生,偏好权谋。说不完哈哈……
其实胎命身也能看出来,光看神煞是不够的,文昌贵人不能代表你可以写文赚钱,更多是说明你文笔不错。
奇门遁甲中有一个组合叫星奇朱雀,也说明你可以以文立身。
但是大家想要成为作者,最重要的是写,如果连坚持都不能做到,怎么更好发挥命理的作用呢[鸽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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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假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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