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月的唇瓣柔软而干燥，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冷香气，像初雪融化般微凉，却又在接触的瞬间点燃了惊人的热度。
她没有急于深入，只是这样轻轻地贴着，仿佛在感受何忱唇瓣的柔软度，又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无声地回应着她刚才所有的话语，确认着这份真实的心动。
何忱的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那两片相贴的唇上。她能感觉到周锦月细微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就在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而浑身僵硬，不知该如何回应时，周锦月却微微退开了一丝距离。
她的额头轻轻抵着何忱的额头，鼻尖蹭着何忱的鼻尖，呼吸交融，气息温热。那双近在咫尺的、深邃的眼眸里氤氲着动人的水光，清晰地映出何忱惊慌失措又意乱情迷的样子。
周锦月的聲音低哑得不像话，带着一种克制的、小心翼翼的温柔，轻声问道：
“……可以吗？”
这三个字，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又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何忱混乱的心绪里漾开层层涟漪。
她在征求她的同意。即使气氛已经暧昧到极点，即使她眼底的渴望清晰可见，她依然在最后关头，克制地停了下来，将选择权交还到她的手中。
这份尊重和珍视，比任何热烈的进攻都更让何忱心动。
所有的犹豫和羞涩，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强烈的冲动所取代。
何忱没有用语言回答。
她闭上了眼睛，长睫如同蝶翼般轻轻颤抖。然后，她鼓起毕生的勇气，主动仰起脸，将自己微微颤抖的、温软的唇瓣，再一次印上了周锦月的。
一个生涩而纯粹的吻，没有任何技巧，只有最直白的回应和最笨拙却无比清晰的信号。
——可以。
——我愿意。
周锦月眼底最后一丝克制轰然碎裂，化为深不见底的漩涡。她再次吻住何忱，这一次，不再温柔试探，而是带着灼人的热度与不容抗拒的深入。
唇齿被温柔地撬开，陌生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彻底侵占了她。何忱只觉得浑身发软，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这个吻抽走了，只能无力地靠在沙发里，仰头承受着这份逐渐失控的亲密。周锦月的手不知何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另一只手则穿入她的发丝，托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空气变得滚烫而稀薄，只剩下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水声和压抑的喘息。
意乱情迷间，何忱感觉自己被轻轻放倒在柔软的沙发里，周锦月的气息笼罩了她。细密的吻不再局限于嘴唇，而是沿着下颌线，落在她敏感的耳垂，脖颈，留下湿润而滚烫的痕迹。
何忱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手指紧紧抓住周锦月背后的衣料。
周锦月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染着**的眼睛深深地看着身下眼神迷离、脸颊酡红的何忱，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可以吗？”
她还在问。即使箭在弦上，她依然固执地寻求着最后的许可
何忱看着她，看着这个平日里清冷自持的女人为她失控、为她忍耐的样子，心尖烫得厉害。她说不出话，只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臂，环住了周锦月的脖颈，再次主动吻了上去，用生涩却热情的回应，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细碎的呜咽和喘息被吞没在交织的唇舌间，柔软的沙发承接着逐渐交叠的身影。
何忱像是被抛入了温暖的浪潮，意识浮浮沉沉，只能紧紧攀附着她，感受着陌生而汹涌的情潮将自己一点点淹没。
夜还很长，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注视着屋内交织的温暖与悸动。
这是一个由温暖陪伴开始，由失控亲密深入的夜晚。隔阂在体温交融中融化，距离在呼吸相闻间消失。
是月光沉溺于灯火，是清冷沉溺于温柔。
一片温暖的怀抱和清雅的香气中，何忱悠悠转醒。
意识回笼，昨晚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让她瞬间从头到脚都烧了起来。她僵硬地躺着，一动不敢动，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是周锦月安静的睡颜。她似乎还沉睡着，长发有些凌乱地散在枕畔，平日里清冷的眉眼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长睫低垂，呼吸均匀。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何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落在自己腰间那只手臂上。周锦月的手白皙修长，此刻正以一种占有欲十足却又不会让她感到不适的力道，自然地环抱着她。两人的身体贴合紧密，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曲线。
何忱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她小心翼翼地，试图把那只要命的手臂挪开一点，刚动了一下，头顶就传来一声慵懒的、带着睡意的低吟。
“醒了？”周锦月的声音比平时更沙哑些，带着刚睡醒的磁性，听得何忱耳朵一麻。
她下意识地就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装死。
周锦月低低地笑了一声，手臂非但没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将试图逃跑的人重新捞回怀里。她低下头，下巴轻轻蹭了蹭何忱的发顶，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餍足和温柔：“早，忱忱。”
“……早。”何忱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像只害羞的小鸵鸟。
周锦月也不逼她，只是享受着清晨醒来怀抱温香软玉的感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着何忱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何忱才敢慢慢抬起头，脸颊还是红扑扑的：“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周锦月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眼底笑意更深，“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动。”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亲密过后特有的、旖旎又温馨的气氛。何忱看着周锦月近在咫尺的唇，又想起昨晚的疯狂，脸更红了，眼神四处乱飘。
周锦月知道她害羞，不再逗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起来吗？饿不饿？”
何忱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己也觉得好笑。
两人起身，何忱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溜回对面自己家洗漱换衣服。等她再过来时，周锦月已经简单做好了早餐——煎蛋，烤吐司，热牛奶，很简单，却透着居家的温馨。
吃饭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自然了许多，虽然眼神偶尔碰撞，还是会激起细微的火花和羞涩，但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已经悄然生根。
吃完早餐，周锦月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套靠放在墙边的画上。
“我们来把它们挂起来吧？”她看向何忱，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种孩子般的期待。
“好啊！”何忱立刻响应。
两人一起研究挂在哪里最好。周锦月甚至拿出了卷尺，量着墙面的尺寸和画框的大小，神情认真得像在决策一个上亿的项目。
最终，她们决定不集中挂在某一面墙，而是分散点缀在这个空间的几个角落。
《晨熹》挂在了餐厅的墙上，正对着早餐桌，让清晨的阳光感更加具体。
《午憩》挂在了书房门口对面的走廊墙上，提醒忙碌之余别忘了休息。
《夕照》挂在了客厅沙发旁的空白处，温暖的光影为冷调的客厅增添了一抹暖色。
最后一幅《夜安》，则被周锦月亲自挂在了卧室床头对面的墙上。
她站在床上，何忱在下面给她递工具和扶稳画框。挂好后，周锦月跳下床，退后几步，和何忱并肩看着那幅画。
温暖的夜灯，宁静的氛围。挂在这里，恰到好处。
“真好。”周锦月轻声说，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何忱的手。
何忱回握住她，看着自己的画作真正融入了这个空间，成为了周锦月生活的一部分，心里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填满。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空气中细微的尘埃，也照亮了墙上那些温暖的画面，和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清冷的房子，因为多了几个画框，多了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而变得真正像一个家了。
周锦月侧过头，看着身边眉眼弯弯的何忱，心中一片宁静柔软。
三十岁的第一天，阳光很好，早餐很好，挂画很好。
身边这个人，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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