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墨应声收手,眼里满是疑惑。
“半个时辰......”范伦斯低喃了一句,看向江凌墨问道,“可有不适?”
江凌墨摇头:“没有。”
听到这话,凯瑟松了口气:“起效了。”
“什么起效了?”江凌墨眼里的疑惑更甚。
范伦斯起身触摸着墙壁上冻结的冰层,随后用力一震,冰层随之碎裂,顷刻间便尽数幻化在空气中。
“现下韧度可达三成。”范伦斯转身看向江凌墨,“身子休养好后再试。”
江凌墨迟疑点头:“那道黑雾与我的属性有关?”
“不错。”范伦斯问道,“还记得我与你提过的精魄属性吗?”
“记得。”江凌墨沉吟道,“精魄力根据每个人魂体的不同可分为,气、火、水、冰、土、风、光、暗、金、木十个属性。”
范伦斯点头,又问:“知道你的属性为何不纯吗?”
江凌墨摇头。
“激活出精魄属性后,少数天赋高者可在本体属性上延展出二类属性,但—”范伦斯意味深长地看了穆修一眼,“除了冰属与水属外,其他属性延展出的二类属性都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二类属性。”
江凌墨疑惑道:“为何?”
“假使每个属性对应一个颜色,火属为红,冰属为蓝,那么—”范伦斯转眸看向他,“两者交杂为何色?”
“紫色。”江凌墨愣了下,似是明白了,“双色交杂会相互侵蚀转化为另一种颜色,也就意味着本体属性不再纯粹。”
若每个属性对应一个颜色,除了不能延展出附加属性的火属外,剩余的九大属性里,只有冰属与水属为同类色,而像木与土,土与金都只能算作相近色。
所以范伦斯才会说除了冰属与水属外,其他属性延展出的二类属性都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二类属性。
换句话说,既非同类,又非相近的属性是无法延展出二类属性的。
即便强行延展成功,没有出现排异,但本体属性也早已被侵蚀,至此也就不再纯粹,而单一属性越纯粹,力量也就越强。
可如果......
江凌墨沉思片刻,问道:“师父,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多重本体属性吗?”
“极少数,精魄属性原就是在魂体基础上激活出来的,人有三魂,故而可承三属,但—”范伦斯端起茶轻抿一口,继续道,“魂体有承载上限,激活的属性越多,各魂体所承载的力量也就越大,如若承载不住,魂便会破散。”
江凌墨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这下总算是明白了。
每个人体内都存有精魄力,但只有极少部分人能在八岁左右完成初觉,初觉后又会根据自身精魄强弱进行成长,天赋出众者,十岁便可激活出精魄属性并加以应用。
除了先天初觉外,就只有被魂气侵蚀强行激活那一条路可走,但绝大部分人的精魄都过于薄弱,无法承之,最终都会魂化。
能激活激活属性的人本就少之又少,能拥有多重本体属性的人就更是极少数,而这极少数人看的并非天赋或是其他,而是魂体的承载力。
承载不住,魂便会破散,魂散魄离,人自然也就......
见江凌墨一直皱眉沉思,范伦斯问道:“何处不懂?不懂就问。”
“都懂了,就是觉得有点—”江凌墨顿了下,“残酷,好不容易获得多重属性却无法承载,不仅空欢喜一场,到最后还得搭条命进去。”
范伦斯先是一愣,随即嗤笑道:“残酷?与其怜悯那些莫须有的极少数人,倒不如先怜悯怜悯你自己。”
江凌墨愣住了:“您是说......”
“你的冰属之所以不纯,是因为你体内本存有两种属性,而你的另一种本体属性便是暗属。”
江凌墨瞳孔很轻微地扩散着,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惊骇的猜测。
很快,范伦斯便证实了这一点。
“暗属性是所有属性里最黑暗邪恶的,能激活出暗属性的人极其罕见,能够在暗属下存活下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相互侵蚀......”江凌墨眼里流露出一瞬的茫然和不解,“不对,本体属性应当互不干扰,只有二类属性才会—”
突然,江凌墨似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见他终于反应过来,范伦斯轻叹了口气。
“正如你所想那般,不同的两类本体属性确实互不干扰,但唯独暗属是个例外,暗属性十分强劲霸道,容不下与其相异的属性共存一体,就连火属也逃不过被其吞噬殆尽的结局。”
江凌墨颤声道:“可我的冰属还在......”
就在这时,一旁的穆修出声替他解了惑。
简单来说,单一暗属,只需在激活初期,及时服下药物控制一段时日便也可无碍,若是未及时控制或控制不当,精神便会被其侵蚀,陷入沉睡且无法通过外界唤醒。
由于暗属性过于霸道的吞噬,寻常人是不可能同时拥有暗属性和其他任意一种属性,但他的情况却格外特殊。
他激活冰属的当天,暗属也随之激活,但不知为何,暗属仅是影响了他冰属的纯度,并未吞噬。
相应的,这也就限制了他能够持续使用冰属的时间,无论他如何修炼提升临界点,也只能勉强维持一刻钟。
一旦他尝试突破,两种属性便会紊乱失控,对他的精神层面造成极大的冲击,最终陷入昏迷。
而陷入昏迷的人无非两种结局,一种是意识永久被囚禁在黑色空间里,慢慢被属性吞噬夺去生命,另一种便是使用圣羽灵兰强行压制住暗属性的力量,使之沉睡。
但圣羽灵兰对已渐入后期的暗属,起效成功率不足一成且只能够压制一次。
范伦斯方才让他运转属性,就是为了检验圣羽灵兰是否起效。
可即便他这次侥幸逃过一劫,一旦属性再次紊乱失控,到那时,就算他服用千百朵圣羽灵兰也起不了任何效用。
听到这里,江凌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彻底掌控暗属性,让其为我所用?”
穆修微微一滞,有些意外地看向江凌墨。
“暗属既如此霸道强劲,想必力量也不容小觑,虽不知是福是祸,但它既已存在我体内,那么它就应当为我所用,为我支配,毕竟—”江凌墨缓缓抬起头,眼里满是坚毅,“我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凯瑟愣了下,随即勾唇轻笑,意外的没有出声嘲讽。
“不愧是我徒儿,不过—”范伦斯眼里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但很快又正色道,“在你尚未熟练掌握冰属前,断不可告诉旁人你拥有多重属性,更不准私自激活暗属,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父。”
穆修微皱眉头,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又碍于江凌墨两人在场不好多说,默不作声地朝范伦斯递了个眼神。
范伦斯哪里不知道穆修想说什么,清了清嗓,看向江凌墨一本正经道:“你大病未愈,此刻让你去训练也不妥,但老闲着......”
“您直说吧,要我做什么?”江凌墨满脸无奈。
范伦斯眉头一挑:“去,搬几坛酒放我房内。”
“搬酒?”江凌墨迟疑片刻,掀开被子下床穿戴着,“师父,您何时如此贪酒了?”
范伦斯勾唇笑道:“难得佳酿,自然是得多贪几杯。”
“您少喝点。”江凌墨看了凯瑟一眼,低声道,“他家的酒指不定多贵呢。”
范伦斯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放心吧,他家的酒早空了。”
“空......空了?”江凌墨连忙转头看向凯瑟。
谁知凯瑟一脸平静,还极其懂事地朝范伦斯欠了欠身。
“新酒明日便会送来。”
“好好好。”范伦斯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还是你小子懂事。”
江凌墨被噎了好半晌。
这怎么反倒还显得是他小心眼似的?
范伦斯歪头朝江凌墨笑了笑:“对了徒儿,刚好你试试那把剑,应当还挺适合你的。”
“剑?”江凌墨愣了下,“您不会又去兰......”
范伦斯拽着江凌墨就往外推:“少废话,赶紧去!”
江凌墨朝前走了两步,神色复杂地转头看向他。
范伦斯无奈道:“放心吧,不是从兰奥那儿拿来的。”
“当真?”江凌墨还是不信。
范伦斯更无奈了:“我还能诓你不成?”
江凌墨半信半疑地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又小跑着折返了回来。
“师父,酒窖在哪儿?”
范伦斯嘴角一抽,正欲开口,凯瑟立即欠首道:“我带他去。”
凯瑟朝穆修两人微鞠一躬,拽着江凌墨就走了出去。
目送两人离开后,穆修这才出声。
“想要掌控暗属谈何容易?”穆修蹙眉看向范伦斯,“一旦有半点差池,他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范伦斯眉梢轻挑,含笑道:“若我能在这之前,寻到那人呢?”
“你是说—”穆修怔了下,“可那位多年前早已归隐,杳无踪迹,你如何寻?即便你寻到了,那位也未必会帮。”
范伦斯偏头看向窗外,含糊回答:“或许。”
见范伦斯不愿多说,穆修轻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维勒德公会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
范伦斯不屑道:“区区一个三流公会能奈我何?”
“对你,自然是构不成威胁。”穆修淡淡道,“那边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范伦斯挑眉道:“你担心他们日后的路不好走?”
“弑魂帝唯一的徒弟,米契尔家族的长子,未来的领主继承人。”穆修意味深长道,“你以为那边会放任你培养出两个堪比弑魂帝的怪物为圣格萨所用?”
“可若是我想,那边也奈何不了我分毫,更何况—”范伦斯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此等天之骄子,岂是区区圣格萨能容得下的?”
穆修了然一笑,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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