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具基础课的铃声刚落,操场上瞬间炸开喧闹,男生们扎堆抢着试投苦无,女生们聚在树荫下讨论握法,唯有云舒留在空荡的教室,指尖反复摩挲着训练用苦无的握柄。阳光斜斜切过窗棂,在她笔记本上投下菱形光斑,页边空白处已画了半幅苦无剖面简笔,旁边用小字标着:“尖端三分之一处重心偏沉,像秤杆的支点。”
“还在琢磨?”中山老师抱着教案走近时,正看见她对着苦无皱眉。那支苦无的防滑纹在阳光下明暗交错,左半侧纹路细密如齿,右半侧却疏朗如断木。
云舒抬头,褐红眸子比以往亮了些,声轻却清晰:“老师,握柄纹路是左密右疏吧?右手握时,拇指能卡在密纹处借力,是不是为了抵消重心偏移?”
中山老师愣了愣,接过苦无翻转细看。讲台下,刚被同学推搡着回来拿卷轴的鹿丸倚在门框上,闻言挑了挑眉。他本想吐槽“投个苦无而已”,却看见云舒指尖点在握柄中段:“就像拿筷子时,无名指要抵着竹节才稳。”这比喻让他莫名想起自家老妈握寿司帘的姿势,脚步顿了顿。
“木叶工坊的标准设计。”中山老师点头,目光扫过云舒笔记本上的简笔,“你倒是观察得细。”
“那忍术和风遁裹着苦无,是改轨迹还是增穿透力?”云舒没停,笔尖在纸上飞快画了个带弧线的箭头,“比如风吹蒲公英,是让它飞得远,还是扎得深?”
这个问题让中山老师推了推眼镜。窗外,鸣人举着苦无原地转圈,喊着“看我的螺旋投法”,结果苦无直愣愣扎进操场的樱花树里。小樱跑过去拔苦无,瞥见教室门口的云舒,小声对鸣人说:“你看云舒,又在问奇怪的问题了。”鸣人挠头:“她好像总有问不完的问题哎,比伊鲁卡老师还啰嗦!”
“忍具和忍术是相辅相成的。”中山老师的声音把注意力拉回来,“苦无的硬度是基础,风遁能让它像带着小刀子的风……”她忽然笑了,“《忍具与忍术协同理论》里有更细的分析,图书馆三楼能找到。”
云舒立刻在笔记本写下书名,笔尖顿了顿,又添了行:“像年糕和红豆沙,单吃寡淡,配着才够味。”
鹿丸在门口嗤笑一声,转身时撞进小樱担忧的目光。“她总把忍具当算术题做。”他撇嘴,却在心里记下那本《协同理论》,上次小组作业缺的正是这类参考资料。
查克拉理论课的黑板上,人体经络图像张复杂的网,老师用红粉笔圈出“精神能量 身体能量=查克拉”的公式。云舒盯着图上蜿蜒的线条,指尖在课本边缘轻轻划,眼前却浮现出杂货店后院的景象:阳光穿过向日葵的叶脉时,那些筋络像镀了层光,流动得缓慢又鲜活。
下课后,她跟着老师往办公室走,走廊里撞见抱着医疗箱的小樱。“云舒,午休去食堂吗?今天有红豆汤。”小樱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便当盒,瞥见她课本上写着“查克拉通路”,忽然想起上次帮云舒整理货架时,她把酱油瓶按“从左到右浓度递减”排列的模样。
“不了,我去问老师个问题。”云舒点头,脚步没停。小樱望着她的背影,对追上来的鸣人说:“她好像总在想事情,上次我问她‘樱花花瓣为什么会转着飘’,她盯着树看了十分钟。”
办公室里,老师刚放下粉笔,就被云舒堵在桌前:“查克拉只在人体里吗?院子里的樱花树,会不会有类似的能量?”
老师愣住的瞬间,窗外的风卷着樱花飘过。云舒想起前几天浇花时,指尖触到叶片的刹那,有种细微的震颤顺着指尖爬上来,像水流过鹅卵石的触感。她没说这些,只补充道:“就像萤火虫发光,人和植物会不会共享一种‘光’?”
“问得好。”老师失笑,从书架抽出本封面泛黄的书,“通灵兽有类似能量,但植物……仙地的特殊植物会吸自然能量,和人体查克拉不一样。”他翻开书,指着一幅扭曲的树根图,“《自然能量与生物关联研究》,**区外有简化版。”
云舒接过书时,指尖碰到扉页上的印章,“木叶图书馆藏”。走廊尽头,鹿丸抱着战术卷轴经过,看见她把书贴在胸前,像捧着块烫手的山芋,脚步却轻快得像踩着风。他啧了声:“真搞不懂,看书有什么好玩的。”话落却拐进了图书馆的方向。
那段时间,云舒的日程像上了发条的钟。早上八点的课,她总坐在靠窗的位置,课本边缘写满小字:“土遁结印时,双手要像揉面团一样用力”“分身术的查克拉分配,像分蛋糕要均匀”。
午休时,小樱常拿着错题本找她。“这个语法点,‘の’和‘が’到底怎么分?”小樱指着习题,看见云舒笔记本上画着两个小人,一个举着“の”牌站在蛋糕后,一个举着“が”牌站在蛋糕前。“‘の’是‘属于’,比如‘小樱的蛋糕’;‘が’是‘强调’,比如‘蛋糕是小樱的’。”云舒画了个箭头,把“が”的小人圈起来,“像喊‘鸣人,是你偷吃的!’,重点在鸣人。”
小樱笑得直拍桌子,远处的鸣人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在说我?”旁边的鹿丸翻着战术书,头也不抬:“大概是有人在想怎么让你别抢别人的便当。”
下午课程结束后,云舒会先去佐藤杂货店。老板娘正踮脚够货架顶层的酱油瓶,看见她来就笑:“阿舒来得正好,帮我把罐头按保质期排一排。”云舒应声上前,指尖划过铁皮罐的标签,动作快得像在数数。老板娘看着她把番茄罐头从左到右排开,生产日期由近及远,忽然说:“你排东西的样子,像我家老头子摆弄渔网,每个结都有讲究。”
云舒没说话,却在笔记本记下:“番茄罐头保质期 18个月,像忍者的任务期限,得提前规划。”
从杂货店出来,夕阳正把图书馆的影子拉得很长。历史区的书架前,她翻着《木叶建立史》,指尖划过初代火影的画像。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樱花瓣,是上次鹿丸撞掉她笔记本时,顺手夹进去的。此刻她在页边写:“忍者职业化像分田地,按人头分配任务,效率高了,但每个人的‘田’大小不一样。”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问号。
更多时候,她泡在自然科学区。《力学与忍具投掷》的书页被翻得卷边,空白处写满批注:“30度角投时,苦无像被抛的石子,飞得远但容易歪”“45度角像射箭,稳但射程短”。有次她蹲在地上算风速影响,忽然听见头顶传来鹿丸的声音:“你这公式没算重力吧?苦无会往下掉的。”
云舒抬头,看见他手里拿着本《战术陷阱设计》,却盯着她的草稿纸。“就像扔石头,扔得再远也会落地。”鹿丸用手指点了点公式,“得加上下落的弧度。”
她愣了愣,立刻擦掉重算。鹿丸没走,靠在书架上看她改,忽然发现她算到关键处会轻轻咬着下唇,像在跟谁较劲。“喂,算完借我看看。”他说完就后悔,明明觉得这种事最麻烦。
云舒头也没抬:“嗯。”
那天闭馆时,管理员看见两个身影先后离开。穿藏青发带的女生走在前,笔记本抱在怀里;戴单边耳环的男生跟在后面,手里的漫画书夹着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
傍晚的樱花树下,云舒会站几分钟。花瓣落在她发带时,她会伸手接住,指尖捻着花瓣转圈圈。有次老板娘路过,塞给她块红豆糕:“看你天天待在图书馆,眼睛都要熬坏了。”
云舒坐在杂货店门口,小口咬着红豆糕。街对面,佐助背着剑走过,瞥见她对着樱花树发呆,脚步慢了半秒。他想起上次小组任务,云舒精准算出敌人的伏击角度,却在庆功宴上对着味增汤里的葱花出神。“奇怪的家伙。”他心里嘀咕,却往她那边多看了两眼。
路灯亮起时,云舒的笔记本又厚了些。某页画着苦无投掷的轨迹,旁边贴了片樱花叶;某页写着“自然能量像空气,看不见但存在”,下面画了个深呼吸的小人;最后一页是藏青发带的简笔画,发尾飘着几缕褐红,像她自己的头发。
合上书时,她摸了摸头上的发带,布料柔软得像樱花花瓣。远处,鸣人举着拉面碗跑过,喊着“云舒,一起去吃拉面啊!”;小樱站在药局门口,朝她挥了挥刚买的眼药;鹿丸靠在电线杆上,假装看云,余光却扫过她的笔记本。
她的休息时间吝啬得像杂货店货架上快过期的罐头,大多藏在傍晚闭馆后的暮色里。从图书馆出来时,夕阳正把樱花树的影子拉成细长的线,她总会刻意绕路,在街角那棵老樱花树下站片刻。
粉白花瓣打着旋儿落在肩头,像谁轻轻搁下的问号,她垂眸看着它们融进藏青发带的褶皱里,指尖不再划过公式草稿,只让风穿过叶隙的沙沙声漫进耳朵,这是她给大脑按下的暂停键。
偶尔佐藤老板娘会在杂货店门口留块红豆糕,油纸袋上还沾着些许面粉。她坐在石阶上慢慢啃,红豆馅的甜混着晚风里的樱花气息漫开,视线落在往来人影上。
穿护额的忍者背着苦无袋匆匆经过,菜贩推着木车吆喝着收摊,孩童追着飘落的花瓣跑过石板路。这些细碎的画面像罐头标签上的日期,被她悄悄贴进心里,成了理解这个世界的另一页注脚。
台灯的光晕里,笔记本的厚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纸页边缘卷着毛边,夹着忍具投掷的抛物线计算图(铅笔标注的度角旁画着小小的箭头,像在纠正某次偏差),写满查克拉理论的疑问(“树的震颤与人体经络,是否共享同一种流动逻辑?”),贴着木叶历史书页里掉出的干枯花瓣。
云舒合上本子时,纸页间的沙沙声像极了樱花飘落。她抬手触到头上的发带,布料柔软得和笔记本封面的棉布套如出一辙。指尖摩挲着那点温软,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正像这本被写满的笔记。
那些追问是铅笔的划痕,那些观察是夹在页间的花瓣,那些在樱花树下的放空,则是让墨迹慢慢干透的留白。在一点一点的积累里,从模糊的轮廓,渐渐显露出扎实的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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