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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日会试

蕴真堂一讲策问之后,澄州瞿宝砚之名便在云台迅速传开了,一时成了诸院学子口中的风云人物。不仅云台之内,庙堂之上,亦有人私下悄然打探其名籍出身。

而策问之后,云台诸院内的读书也更紧了,本以为不过一场院中练笔,谁料策题所引、座师之评,处处叫不少人忽然见了自己曝露的短缺,一时之间,也收了清谈客气,回了院子埋头苦干起来。有人转手誊抄瞿宝砚那日的策文比对精读,有人夜半惊坐而起查典对案,生怕下场策问再会错了题眼、漏了关键。

天寒之际,众人补书、对典、誊策,却是争分夺秒,热火朝天。

毕竟——距春闱,只剩不到三月。

只是,松鹤院前,倒比往日清净多了几分人气。

偶有学子路过门前,停步踟蹰,或佯装看雪,或低头翻书,或悄眯门缝,实则都想碰碰那位“策中写下衡道”的澄州瞿解元,可惜无人敢真敲那扇门的。

毕竟——人情未熟,礼节又重,大家也不好意思冒昧唐突。

正月初一未至,云台却已迎来新雪。廊下竹影横斜,枝头素白压顶,小院几乎被染成了一幅素墨淡雅的古画。

而褚清芸的小院里,却自成一派热闹光景。

院中灯笼新换了红绸,屋檐下悬了几盏北地民俗流苏花球,小门两侧挂着金字春联,红纸迎风轻摆,映得整个院子透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暖意。

雪地里已堆起两个团团的雪人,绿珠还在给其中一个戴花儿,插鼻子,宝桃儿笑得东倒西歪,阿尧在一旁小心地扶着树枝挂灯,嘴里小声嘟囔着“可千万别压坏了小姐的腊梅”。

屋里火炉正旺,暖意融融。褚清芸一身大红织金比甲,里头是云纹烟青襦裙,站在书桌前,边烤火边啃糖藕,嘴角沾了糖也不管,伸手就去拿笔,歪着身子朝屋外瞥了一眼。

她扬声喊道:“快来快来,你们俩都进来写对联子!”

院子里,瞿宝砚和萧令仪正围着小炉烤栗子拨碳。听她喊,萧令仪应道:“你屋里的对联不是早就挂上了?现在才写?”

褚清芸笑得满脸得意:“那不一样,同届考生,你们的墨宝可得进我宝箱里好生存着。你说咱们仨天南地北来的,能住在同一块也是缘分,今朝还一起过年,吃了团圆饭,可就是一家人了——快点快点!”

瞿宝砚听她催得急,只好也笑着起身:“你宝箱里不是只放簪子和账本,还有我们的位置?”

“今后就专门空一格放你们写的!”褚清芸一边嚼着糖藕一边恭维,“红纸我备好了,墨我都研上了,就等诸君这‘无价之笔’了。”

萧令仪先进了屋,也不客气,接过笔:“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今日她穿了一身素白裘,衣衫间点缀浅银暗纹,立在红纸前时,竟像檐下初雪映寒梅,清静又冷艳。

只见她执笔在红纸上,转腕落字,笔势如松。

上联:“春风先至桃花院。”

下联:“雪意半融岭上梅。”

褚清芸凑过去一看,眨了眨眼:“咦,你还知道我小名叫桃花呢?”

萧令仪放下笔:“没事谁打探你小名?桃花院,寓意贵人先至、春信入门;岭上梅,则是雪未尽,花已开,守寒不凋——是说你。”

她看了褚清芸一眼,“你性子再烈,也还算是那早开一枝的。”

褚清芸一噎:“我谢谢您。”

屋中一阵轻笑。

这时,瞿宝砚才从外头进来,步履稳静,雪落在她肩头未化,飘落身后。

她一身青袍窄袖,衣摆熨帖,袖口收得利落,自有清劲风骨。

褚清芸见她进门,立刻唤道:“别磨蹭了,到你了到你了。”

瞿宝砚走到书案前,扫了一眼两旁已写好的对联,眼中露出一点笑意。

她不急不缓地执笔,略一沉吟,便在红纸上落下两句:

上联:“梅雪初融冬后香。”

下联:“桃花未动人先闹。”

萧令仪低眉看了一眼,噗嗤一笑。

褚清芸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笑着拍案:“好啊,瞿宝砚,你什么时候学会这套了?先捧一句,再拐个弯打回来!”

瞿宝砚与萧令仪相视一眼,一同放声笑起来,惊得桌前的炉火忽然跳了跳。

屋里笑声未歇,檐外雪落正浓。

入夜,吃了年夜饭,几人一边抿茶烤栗,一边说着旧事新愿,褚清芸兴致愈浓,非要拽着绿珠扮关公、叫阿尧装财神,连宝桃儿也被她拉进来胡闹了一通。小院里一片欢声笑语。

夜雪轻落,炉火微明,整座松鹤院都罩在一层红灯雪影之间。

那一夜,天下未动,春闱未至,她们还只是云台里的少年学子。

而后来许多年,那炉火旁的温意,也成了她们各奔东西疲乏途中,最常入梦的一处暖影。

春雪初消,枝头乍绿。

云台后山那片老梅开了几枝,风一吹,落花如雨,零碎打在地上。鸟鸣声渐多,小湖水光潋滟,连廊边挂了一冬的红灯也悄然撤下,换上了竹帘。

不知不觉,竟已是开春。

而春闱——也终于到了眼前。

这日天刚破晓,城中贡院外,已是车马辘辘,衣袂交错。一道道身影鱼贯入内,青袍、乌带、布履声声。

贡院朱门大开,人影重重。坊正高声唱名,官差巡马而过,一切肃然有序。

巷口一侧,老陈拎着食盒站在墙边,身边是宝桃儿,裹着件碧绿袄子,正搓着手,频频张望。

瞿宝砚今日换上了统制的考生正服,白袍蓝带,鬓发齐束。她神色沉静,步履如常,仿佛不过去寻常赴一场讲课。

宝桃儿却一颗心吊在嗓子眼,几次想开口,又怕自己说错话扰了小姐心绪,只能跟在后头,连呼吸都小心收着。

她心里反复念叨:所有东西都备好了,没落下什么……水袋干粮也带着了……笔也备了七八支,合该够用……待她自个儿确认了几遍不会出什么差错,想再跟瞿宝砚对一对,但又怕自己太啰嗦,只好把肚子里的话都强行咽下去。

临近人墙前,她终于忍不住跑上前拉了拉瞿宝砚的袖子,声音小得快被风吹散:

“小姐……进了里头可要慢慢写,不要太赶……也不要太客气,该说的就说,该写的就写……”

瞿宝砚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抬手覆上宝桃儿的手背,稳稳轻拍了下。

“安心,三日之后来迎我便好。”

宝桃儿重重点头。

瞿宝砚说完,转身入列,背影消失在一片学子人流之中。

贡院外五百步早已封道,六部设牌调度,兵马司四角巡守,皆放重兵把守,坊卒按列巡视,这一带街市也皆早已关闭,鸦雀无声。

临进贡院正门,男女分列,两条队伍静默整肃。

凡应试者,皆须三道验身,五人唱名,一一道袍褪检。验身时,就连人袖口里绣的纹样都不得省过,一一反复查验。

到了瞿宝砚,前方吏员手执花名册,随步随点,声音平稳,咬字清亮:

“江南道,澄州,瞿宝砚——”

两道声音之后,两名执册吏员先后复诵,后方有唱名官声如钟响,拖音入耳:

“江南道——澄州——瞿——宝——砚。”

她应声向前半步,拱手行礼。

随即一名女官上前,检查她的令牌、腰带、笔匣,衣袍、鞋底,指尖翻过她衣袖缝线,连里衣内衬上的针脚都不放过。

又两名女官再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朝身后坐着的官吏点头示意。

一名老吏接过她的名牌,用朱笔在册上重重画了一笔:

“瞿宝砚——准。”

她轻轻颔首,转身进了贡院的朱门。

瞿宝砚在引官引领下,一路穿过东三门、二堂、考棚,至第三列第十六号格前停下。

引官是位中年女吏,身穿墨袍,佩着腰牌,脚步极快,声音却不疾不徐:

“入位之后,不得出声,不得传眼,不得乱动纸笔,不得与他人同时起身;一炷香内书错姓名者,作废。”

“文末须签属字号、地名,笔迹须与留名稿一致,字迹不清者,监誊后验笔。”

“场中所言所行皆记于考册,若有异响、动作、抬头、探望,立记违例。三违出局。”

“场中可申请暂离如厕,然一日之中限出三次。每次需由引官领出、兵士随身,时限不得久留。若超出次数,后一次将记作扣分。”

她语气不严,却字字如刀刻印泥,格外有力。

瞿宝砚听罢,拱手低声应道:“谨记。”

“入位。”

瞿宝砚应声,拎着笔匣,抬步而入。

一格不过丈方,三面围墙,遮断了视线,隔壁纵有动静,也被隔得七零八落,听不真切。

格中前方设案,笔墨纸水一应俱全。

她脱去外袍,挂在左墙钩上,将笔匣安放案角,铺纸、移墨、开盖,动作干净利落。

坐定后,瞿宝砚静了片刻,才缓缓抬眼。

进了这贡院朱门之后,院内静得出奇。四面围墙高耸,风声似乎被关在了墙外;廊下兵士巡逻而过,步伐沉稳,靴声在石板上拖出短促回响,又迅速归于寂静。

未久。

一阵铜钟敲响,声震长空。

——开考。

“东堂第三列第十六号——”吏员踏步入场,持木箱依次发卷,到瞿宝砚跟前,低声念道,念完将试卷投入匣中。

瞿宝砚接过,揭开纸封,拂过那抹红色封痕,翻出试题,铺于案前。

春闱三日大试,共计二十五题。

写宝砚姐读书学习的时候,我也正要准备一些考试,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被宝砚姐感染了,整个人跟上了发条一样学的严肃又认真————嗯,向我宝砚姐学习[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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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日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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