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恪被斩首后,朝中各方势力想趁机蚕食崔家,这时,崔直站出来收拢人心,在内把持崔家,崔彻投身军营,日夜操练,对外继续高举崔家武将旗帜。
崔家还是那个世族崔家,只是公子烨再无支持者。
没了对手的公子胡气焰甚是嚣张,前段时间被单王训斥过,装乖抄经祈福了一阵子,现在又出来耀武扬威。
这些男的就是肤浅急躁,之于烨,直于胡,都是掉以轻心,自视甚高。
烨以为没有严华,他就一定是储君;胡以为没了烨,他就一定能上位。
熙宜冷笑,幸好自己的对手足够蠢,不然她以女子之身,与他们相争,更得百倍优秀才可能被看见。
徐相府里,徐良序在桌前等待,等一个与他打赌的人。
熙宜一路畅通,来到堂屋,徐相端着茶碗坐在几案一边,另一侧放了杯同样的茶,一看就是专门准备,候着人来。
熙宜坐下后,以同样的姿势捧起茶碗,品了一口,“好茶!”
“是,知道你会来,特意备的。”
熙宜勾唇一笑,带有深意的眼神看向徐相,“那是熙宜有福了,旁的人喝不到徐相的茶吧?”
徐良序叹了口气,无解道,“你何必要淌进来呢?这现在可是烂摊子。”
单国已是千疮百孔,外忧内乱皆存,如今更是欠下外债,若是潇洒享乐之人上位,那亡国之名落他头上也就罢了;但若是想要担起单国的未来,这可不是件简单事。
熙宜倔强,“难道烂摊子就不管了吗?他们都不愿做实事,我来!”
哪怕是再穷途末路,他们总是把自己留到最后,早早把别人送出去填坑,单单熙宜的婚事就被打了两次主意。
倒不如自己站出来主事,也好过稀里糊涂被送出去。
独木不成林,要想成事,就必须得有帮手,那么百官之首的相邦徐良序就是熙宜必须要争取到的人。
她殷切期盼的目光看向徐良序,“只是,我需要您的帮助。”
徐良序笑笑,萌生退缩之意,“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喽。”
“您是定海神针,有您在,所有人都安心些。”
“谢大夫热心,想必会帮你。”徐良序又把话引开,让熙宜找自己的祖父去。
“崔恪才被斩于宫前,祖父这时应当不会见我。”
或许单国积重难返,让徐良序没了信心,看不到希望,熙宜劝道,“单国也没到绝路,卫王好战,若有了粮草,他与赵国互拼,此时正是单国休养生息的好机会。”
徐良序幽幽叹气,“夹缝求生,险啊。”
熙宜却不那么丧气,世上没有万全把握的事,都是在赌在拼,但只要做就有希望,“事在人为。况且前面我跟您打赌,现在不就赢了吗?”
那叫赢了吗,谁知她竟敢许下这么大的条件,徐良序看了她一眼。
熙宜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好像是有点耍赖,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徐良序放下茶碗,人到暮年,早已失了少年意气,但被这么一激,有了目标挑战,好像年轻了几岁,“那老朽就陪你拼一把。”
熙宜站起身来,深深鞠礼,“多谢徐相。”
熙宜从叙府出来,就去找父王表明心思。
她趴在单王床边,左手端药碗,右手拿着汤勺不住搅合,见单王没心思喝,她摆弄两下就放回去了。
“父王,您还在犹豫什么呢?还有人选吗?”
单王不搭话,他心底有一丝悲凉,单国不止朝中无大才,储君之争也竟是庸才。
熙宜声音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讲着,“大哥已经去了卫国,一时半会回不来;二哥性子急躁又贪图享乐,是个靠不住的;至于旁支更指望不上,公子胡他有自己的父亲,又怎会将您放在心上。”
单王脸色铁青,不见言语,不知是被熙宜的话气到,还是为那两个靠不住的生气。
憋了半天,说出来句,“造反的是崔恪,并非烨。”他企图把烨从耻辱柱上搬下来。
熙宜反驳,“那也是他蠢,不能发现,不能阻止。”
她收起语气里的狠劲,幽幽问道,“此番若非您警惕,提前布局,若真叫崔恪成功了,那二哥会拒绝王位吗?”
这话叫单王心里一痛,他那蠢儿子,只怕会拍手称好,兴高采烈的称王,根本不会管他这个父王。
熙宜放缓了语调,“您的病这么些年了,恐怕就是劳心费神才一直不见好,若能放下朝事安心养病,说不准就见好了。”
从身体健康劝诫,单王的眼皮子轻抬几下。
见他有所意动,熙宜继续说道,“段义带回了与卫国的盟约,他们答应五年不进犯,每年需要两千石粮草,既然是我提出的主意,我会负责到底,想办法补上窟窿。”
熙宜说着,感觉有些委屈,这些人争权夺利,只盯着单国内部,只有她在为了单国的未来筹谋。可父王眼里就是更看重他们,哪怕都不中用,也没有丝毫想起过自己。
委屈压抑久了,就转为愤怒,难道女儿就不算人吗,不能做事?
若这样,那她偏要挤进来争!
“一国之君,更要为百姓负责,对社稷负责,熙宜以为,无论是公子烨,或是胡,他们二人都不如我合适尽责。父王迟迟不立储君,怕是也放心不下他们,觉得他们难成气候。”
“但有一点,请父王放心。”
她眼神柔了柔,看向自己的亲生父亲,“我绝不会造反,一是您的身体重要,二来单国经不起内乱。”
“父王多加保重身体,熙宜告退。”
熙宜出去后,良久,单王一直沉默。
他突然问,“熙宜去找过徐良序了?”
闻伯立马回答,“是。”
单王眼中闪过一抹怀疑与警惕,“把他叫来。”
门缓缓推开,徐相缓慢的走进,步伐不疾不徐,神态自若,像是早有预料一样。
“你可知老夫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老臣愿为陛下分忧解难。”
“咱们君臣几十载了,敞亮些,我就直接问了,烨和胡,谁适合当君王?”
徐相为难的看了眼单王,不搭话。
单王佯装生气,声音虚浮带着怒意,“怎么,你支持熙宜?”
徐良序郑重其事的说着,“老臣支持为单国未来考虑的人。”
单王叹了口气,“可她毕竟是女子。”
“若抛开这点呢?”
“若她是男儿,老夫就不用纠结了。”
“欠了卫国五年的粮草,如今单国是势如骑虎,只能死扛以存续。”
单王骂道,“烨心性不稳,胡更是浮躁,这二人怎么就不争气呢!”
崔恪造反一事,与烨的牵扯不大,他也事先不知情,若能抛开那层关系,未尝不是个英明果断的君王,可惜自乱阵脚。胡被勒令抄经祈福,一天崔恪出事,又开始笼络官员,大肆结党。
熙宜也跟着折腾,但她确实是在为单国做事,相比之下,讨喜许多。
单王还是觉得不合常理,“女子怎可服众?”
“徐良序会全力辅佐单王,为我单国百姓谋求一条生路。”
徐良序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单王震惊于他的直白。
“知人善用,乃明君之相,公主启用的段义与庞帛都乃大才。”段义的才华已经得到验证,而庞帛,听说整日整顿军容,训练手下的人,率二百人就扫清周边的匪蛮,绝非泛泛之辈。
单王把头转回去,沉默着,他想到了另一个人,林呈提到熙宜找过崔直,只是不知为何变成崔直的儿子崔彻前来请罪。
总之,她的眼光简直毒辣,举荐的人都能成大气。
单王不由得感慨称赞。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徐良序,妥协道,“希望老夫若干年后,不会成为单国的罪人。”
“闻伯,立旨。”
单王瘫坐在床上,颤巍巍的双手,费劲的盖上王印,大喘气着说道,“明日,上朝。”
闻立在外间,听到师傅吩咐后,心又提起来了,明日的内容还要给公主传吗?
他揣着纠结,去派人传信了。
这是熙宜第一次上朝,是她第一次且是最后一次以公主身份上朝。
当闻伯念出新王是熙宜时,朝野震惊,四处张望,沉默了几息。
徐良序站在前列率先下跪,“老臣拜见大王。”
谢立河的站位紧跟在徐相后面,他恶狠狠地看了徐良序一眼,熙宜什么时候搭上这老东西的?竟然在我前面响应?
他也不甘示弱,第二个行礼拜见大王。
武官之首崔恪已经不在朝堂上,其余人现在是散沙,处于互相观望的状态。
文官的两位领头人物已经表态,剩下的人自然紧随其后。
就这样,在朝堂上平和但暗流涌动的完成了新旧单王的交替。
熙宜成为新任大王。
新人第一本写权谋真的挑战有些大,我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写好它,只能草草结束。没有足够的情节发展,故事就变得悬浮。
我始终认为故事发展应该围绕“按作者心意”和“对女主有利”这两个原则进行,这篇短文应该勉强够得上这点。
希望未来成熟一些后,能重新写一下熙宜的故事。
正文到此完结,后面有两章称王后的番外。
感谢看到我文字的每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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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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