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峥尔愣住，张邦？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还没去看字条上的内容，男子就直起身，林峥尔的视线无意识地扫向他的脖子……
一粒小痣赫然在侧。
怎么……！这是？
血液瞬间涌上脑门，心脏猛烈跳动。
她盯着眼前的这张脸和脖子上的痣，脑海一片混乱，
他是……谈越？
谈越知道她在看自己脖子的那粒痣，脸不由自主红了一下，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嗯，我是谈越。”他重复一遍：“丰越资产管理，谈越。”
林峥尔愣在原地，脑袋像被重锤敲了一下，完全发懵。
世事如戏啊。
谈越微微颔首，带着一丝疏离而礼貌的气息，“再见。”
说完，他转身离开座位。
林峥尔在此刻终于如梦初醒，追上他，“谈总，是不是我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她问完又觉得多此一举，他刚刚已经提了张邦，肯定是听到了。
谈越大厅深处走，轻轻点头，“是。”
“谈总，我姓林，我叫林峥尔。”林峥尔紧追不舍：“我想知道，贵司会怎么处理张邦？”
“需要先核实。”
“那如果张邦的钱色交易没有给你们公司带来利益上的损失，你们还会管吗？”林峥尔像个执着的记者，紧追他不放。
“我现在没办法下结论，林小姐。”
“那之前张邦以丰越资产名义承诺的投资，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你是指你的电影项目？”
“是的。”
“不好意思。”
“没希望了？”林峥尔失望地垂下脸。
“不是，是麻烦你不要再跟着了。”谈越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手指指了指面前的门牌。
淋浴间。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脸色涨红，低声嘀咕，“现在大中午的，洗什么澡啊？”
谈越不可思议地皱了皱眉：“与你有关吗？”
林峥尔摆摆双手，为自己的冒昧道歉：“与我无关，是我唐突了。”
她转身离开，谈越淡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果张邦的违规属实，我会让人重新评估你的项目。”
林峥尔心里一阵惊喜，回头只看到谈越已经转身进了门。
字条上只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署名是吴洋。
林峥尔拨通电话，语气恭敬而稳重：“你好，吴总，我是青年导演，林峥尔。谈总让我联系你。”
电话那端稍作整理，声音清晰而干练：“你好，林小姐，我是谈总的特助，谈总让我等你的电话，你直接叫我吴洋就好。”
“你好，吴洋。”林峥尔顿了顿，心里一阵迟疑。谈越让她把与张邦有关的细节告诉吴洋，可现在，她反倒不知该从何说起。片刻，她轻声问：“谈总还交代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他只说要我把你说的事情记录下来。”
“哦哦，这样啊。”林峥尔笑了笑，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清澈而带几分狡黠的笑。
傍晚，燕城机场。西装革履的寸头拉开一辆保时捷卡宴的车门，白T黑裤的年轻男子优雅地坐了进去，神色平静。
“谈总，您昨天在美术展上看中的那幅画，是送到您现在住的地方，还是送到云顶别墅？”
“送到我那吧。”谈越回答，他爸妈可看不懂他的艺术。
“好的。”吴洋开始汇报工作：“谈总，我查到张总近期确实在接触电影项目，出资方案已经拟好。项目负责人叫陈鑫路，五百万以下的小项目，所以流程没走到您这里。而且，在公司成立前，张总在集团投资部的最后一年，也投过这个导演的项目。”
“陈鑫路。”谈越重复这个名字。
“是的，除了这个导演的项目，别的倒没有了。”吴洋继续汇报：“对了，我找到了两个月前您出席燕城影展的座位表，坐在您侧后方的，是宋茂导演，但是他那天确实有一个叫做林峥尔的学生一起来了现场，应该就是您听到的那个名字。”
“有照片吗？”谈越问。
吴洋把平板递给他，上面是一**峥尔在学校的毕业照，笑容阳光，一脸的书卷气，不像他在机场见到的那么跳脱。
“她本科和硕士都在燕大读，去年刚毕业，是燕大的优秀毕业生。跟陈鑫路师出同门，她有一部微电影获得过国际奖项，我没查到张邦接触过她的项目。”
“今年五月成立了一家影视公司，团队只有三个人。她的作品《西洲的河》入围燕城影展创投，被杰东文创的老板看中，以个人名义入股，但前段时间杰东文创资金链出了问题，投资款被撤。”
“她联系你了吗？”谈越问。
“四个小时前打过电话。”吴洋回答。
“所以，张邦背着公司做了什么？”谈越问，这才是他的重点。
吴洋抬头，与老板四目相对：“张总目前的项目表面上都在公司规章制度下进行，更深层的情况还没查。要不要我继续挖？”
谈越眯了眯眼，举起平板，指向林峥尔的照片：“她没跟你说？那她说了什么？”
“她给我发了团队资料和项目方案，说您对她的项目很感兴趣，让我安排人评估。”
“胡扯。”谈越忍不住轻笑一声，眼底却闪过一抹凌厉。顿了顿，他又问：“张邦还在海市？”
“是的，他的项目调研还没结束。”
“约她明天到公司来。”
吴洋愣了下：“林小姐吗？”
“对。”谈越点点头，仰头靠在椅背，闭上了眼睛。
万丽世纪大厦二十六楼，玻璃幕墙透进的光线干净利落，工作人员一律身着职业装，步履匆匆，浑身都是商业气息。
“吴特助，林小姐到了。”助理敲门汇报。
林峥尔从接待室起身，打量了一眼推门而进的男人。
“你是吴洋？”她笑着开口。
“是的，林小姐你好。”
“你好，寸头好帅哦。”林峥尔笑容灿烂，眼睛弯成月牙。但话锋很快一转：“公司安排人评估我的项目了吗？是不是还缺什么材料？”
图穷匕见了，吴洋挑了挑眉，坐直身体：“还在等谈总的通知。”
“哦。”林峥尔干笑，眼神闪烁，没再追问。
吴洋翻开面前的记录本，目光落在她身上：“那我们开始吧，麻烦林小姐，把你和张总在海市发生的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告诉我。”
“好。”林峥尔刚准备开口，余光忽然瞥见玻璃墙外走过一个身影。
那人步伐稳健，伸手敲了敲接待室的门。
“谢总。”吴洋立即起身迎接，语气里带了几分尊敬。
门被推开，进来的人身着剪裁利落的灰色西装，气场自然而强势。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林峥尔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才微微颔首。
“你好，谢途。”
“你好，林峥尔。”
谢途，林峥尔知道这个名字，丰越资产的法人就是谢途，传闻中谈丰集团的大董事的儿子，跟谈家的关系很好。
“有关张邦的事，我挺感兴趣的，不介意我一起听听吧？”他干脆流畅地坐下，没给人拒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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