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淼肄季陈风他们一同坐上了爸爸的车,彤彤还在上小学,比我们上学的时间要晚很多;季陈风高二,但他也跟我们一个时间上学,他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不在乎迟不迟到,我和淼肄都上初二,而且都是一个学校的,这个学校有小学初中高中三个部。
淼肄在学校的尖子班,找个班级是要考进去的,任何钞能力都不管用。我作为插班生就进了一个普通班。听说这个班有很多学校的关系户。
爸爸把我们送到了校门口,叮嘱淼肄把我带到班级,初二五班。
淼肄说了句知道了就下车了。我急忙跟了上去。
彤彤背着书包蹦跳着朝校门口站着的好朋友走去,季陈风双手插兜,一副慵懒模样往高中部走去。校门口人潮熙熙攘攘,各色校服交织成流动的彩带。
“走吧。”淼肄率先迈开步子,白色运动鞋在塑胶跑道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我小跑两步跟上,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高挑的背影上。
路过宣传栏时,她的照片端正地贴在“年级风云榜”首位,数学竞赛一等奖的奖状在旁边泛着红灿灿的光。
五班教室在走廊尽头,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的哄闹声。玻璃窗外,几个男生正趴在桌上玩卡牌,后排女生聚成小团体分享零食。淼肄推开门的瞬间,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两秒,随即有人吹起口哨:“哟,稀客啊,优等生怎么来我们这儿了?”
“带新同学。”淼肄言简意赅,侧身让出位置。我攥紧书包带,感觉几十道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来。
“你进去吧,我走了。”淼肄轻声说完便走了。
我顶着全班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教室最后一排的位置。
随后,大家便都各干各的了。
我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待着老师的到来,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中年妇女才从门口走进来。
她往讲台下张望了一番:“咱们班是不是来了个新同学啊。”
前面零零散散的有同学向后张望。
我不太喜欢被人瞩目的感觉,最好让我一直透明地待在这里。
“来自我介绍一下吧。”老师在台上朝我说。
怎么还要自我介绍啊……
我难为情地站起来,用低沉且快速的语气说完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淼初。”说完我就等着老师让我坐下。
“大声一点好吗?”
……
“大家好,我叫淼初。”我加大了我的音量。老师终于让我坐下了。
然后她就开始上课了,上的数学课。
我刚来,什么书也没有。听了半节课天书,老师才发现我的窘迫:“淼初,你没书是吗?”
我点了点头。
“你去坐你右边那个男生旁边的旁边的座位跟他看一本书。”
我向右看去,那个空座位周围乱成一团。靠墙的男生双手加插抱胸,身子懒散地坐在椅子上,课本歪歪斜斜堆成小山,他本泛着瞌睡,听见老师的话后才默默地抬起眼。
我拿起书包走到他旁边的座位坐下,我刚坐下,身旁男生就“啧”了一声,用胳膊肘把课本往我这边推了推,动作带着几分不情愿。
这人……真不友好。
我想着下课后就赶紧回原来的位置,谁知,一下课老师就说了句:“淼初,你就坐那吧,待会来我办公室拿书和校服。”
我去领了校服和书回到位置整理了起来,看着桌上那一叠不属于我的高高厚厚的书本我转头就对它们的主人说:“同学,你能把你东西拿走吗?”
他又啧了一声,然后把这一叠书重重的放在了我们后面的空桌子上。
我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我的前桌是个八卦的女孩,她转过身问我:“同学,你是淼肄的亲戚吗?”
我思索了一翻,还是我不好意思说我是他姐姐就点了点头。
前桌顿时来了兴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你这位亲戚可太有名了!数学竞赛他拿了区里第一,把年级主任高兴得在大会上点名表扬,听说有好几个女生在他班级门口堵他。”
正说着,身旁的男生突然嗤笑一声,我撇眼看去,他趴在桌子上用那冷冽的眼神看着我,侧脸在阳光下投下冷硬的阴影。
我这才注意到他校服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腕间黑色的皮质手环,透着股不羁的气息。
前桌继续跟我八卦着:“你为什么转学来我们学校呀?”
我回想起过往的经历,一紧张就含糊地说了一句:“就我爸妈让我来的……”
“哦~”前桌眨了眨眼,凑近压低声音:“是不是因为淼肄啊?听说他以前经常打架,父母不放心。”她的目光里满是对我回答的期待。
“啊?”
我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我含糊地回答她:“就是单纯转学。”
“哦。”前桌撇了撇嘴就转过去了。
结束一上午的课后,所有人都去食堂用餐,我就去厕所换了校服,然后去食堂。
食堂里的人声像潮水般涌来,打完菜我才发现,打菜结账居然是刷脸制的,我还没有录系统,没法付钱,我站在那里就如同石化一般看着机器一次次的显示识别错误。我僵在打菜窗口前,身后排队的同学开始发出不耐烦的窸窣声。
食堂大叔怀疑机器都没有怀疑我,在一旁紧紧皱眉:“怎么回事这机器。”
我微弱地说了一句:“叔叔,我是新来的,好像还没录人脸。”
“奥,那你先找个人帮你刷一下嘛。”他才恍然大悟。
我缓缓转头向后看去,发现后面排着的人竟是同桌,他的眼神冷冽,目不斜视地看着我。
那眼神盯得我赶紧转回去,再回想起上午他一系列的“恶劣行为”让我怎么也开不了口。
正想跟食堂大叔说“我能不能先欠着”,身后一道高瘦的身影径直走到我前面,替我刷了脸。
“快去吃吧,小姑娘。”食堂大叔的一句话才让我回过神了,他竟然帮了我。
“好,谢谢。”我的声音还是因为紧张变得很小,也不知道他听见没。下定决心回去再跟他说一次吧,再把饭钱还他。
……
午饭过后回教室午休,同桌是在我之后回来的。
我趴在桌上假装睡觉,耳朵却不自觉地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那个,谢谢你帮我付钱,我明天给你现金可以吗?”终于等到他坐下,我才说了出来。
“行,随你。”他声音淡淡的,没看我一眼。
突然觉得其实他人也挺好的。
上完一天课程,我对班里老师和部分同学的名字都大略知晓了。
我是偶然间在同桌的作业本上看到他的名字的——夜顷裴,第一眼我就觉得这名字好高级。
他是班里的刺头,每节课上课都会被老师点名,但他只会起来换个睡觉姿势……
我也拥有了我的第一个朋友——徐嘉好,她就是我的前桌,一个八卦的女生。放学后,我收拾完东西,她邀我一起出校门。
我们在说笑中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校门口她就与我分别了,我望着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我还挺茫然的,以前在老家都是自己放学回家的。
我站在原地捏着书包带转了半圈,校门口的人流还没散,穿小学部蓝色校服的小孩追着跑,高中部的学长学姐三三两两勾着肩说话,就是没看见爸爸的车。
直到人潮基本消散,我也没有手机,只能想着返回教室找老师。
路过篮球场时,我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句:“季陈风!”
我朝那看去,果然看见了坐在场外的季陈风。我们早上是一起来学校的,那应该也是一起回去的吧,而且他也还没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篮球场的方向挪了几步。季陈风正仰头喝着水,喉结滚动,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他身边还坐着几个同样穿着高中部校服的男生,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
我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接叫他?我们根本不熟。不过去?难道真要回教室等?
就在我踌躇的时候,他似乎是感觉到了视线,侧过头,目光越过那些打闹的队友,落在我身上。那双沉静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只是看着。
我心跳漏了一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你怎么还没走?”他却比我先开了口。
“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爸爸的车。”我镇定地说,其实心里紧张得要死。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刃扫过来:“那他人呢?”
我怎么知道啊……
我被他问得一怔,下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子,那粗糙的触感稍微给了我一点支撑。“我不知道。”
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那点不耐烦像冰面上的裂痕,迅速蔓延开来。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似乎是在发信息。他旁边的队友们互相挤眉弄眼,好奇地打量着我,但没人再起哄。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从远处的场地传来,一下下敲打着我的耳膜。我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无所适从。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也可能只有几十秒,他收起手机,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
“他临时有事,让我们自己回去。”他的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情绪。
“怎么……回去?”我的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他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还用问”,然后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地铁。”
说完,他不再看我,弯腰拎起自己的书包,随意地甩到肩上,对着他那几个队友摆了摆下巴,算是告别,然后就迈开步子朝校门外走去。
我愣了一秒,立刻反应过来,小跑着跟上他。他的腿很长,步子迈得又大又快,我几乎要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书包在背后一下下地拍打着,显得有些狼狈。
夕阳把我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隔着大约两三步的距离,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只是因为某种不得已的原因才被迫同行。
我跟在他身后,努力记住走过的路——拐过那个有着巨大广告牌的路口,穿过一条熙攘的小吃街,地铁站的标志终于出现在眼前。
他熟练地刷卡进站,我手忙脚乱地学着他在售票机上买票、过闸机。站台上人很多,他靠在一边的柱子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荧光映得他侧脸线条愈发清晰冷淡。
车厢里拥挤而闷热,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我被挤在一个角落,努力保持着平衡,抬头只能看到他黑色卫衣的胸口部分和线条紧绷的下颌。他一手拉着吊环,一手依旧看着手机,完全没有要和我交流的意思。
几站之后,他动了动,吐出两个字:“下了。”
我赶紧跟着他挤出车厢。走出地铁站,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来,眼前的景象终于变得熟悉了一些——是别墅区附近了。
剩下的路,依旧是沉默的前行。直到那栋气派的别墅出现在视线里,我才暗暗松了口气。
我们回到了家,一眼便见爸爸、后妈、刘阿姨、淼肄几人围在彤彤的周围,玄关处散落着沾血的棉球,彤彤蜷在后妈怀里抽噎,洁白的腿上缠了圈纱布。
季陈风换鞋的动作顿住,目光扫过茶几上东倒西歪的医药箱。
他走过去问道:“怎么弄的?”刘阿姨担忧的说:“校门口摔的。”
“你们回来了,小初,实在不好意思啊,彤彤在校门口摔了,我就先送她回来了。”爸爸的脸上多了几分忧愁。
淼肄则在一旁冷眼道:“出来这么慢,害我们等半天。”
我愣了愣,今天放学确实是收拾的久了点,和徐嘉好边聊天边走似乎也忘了时间。我要是早点出来彤彤是不是就不会摔了?第一天就摊上这么大的事,我好倒霉!
半口气像是堵在嗓子眼,“对不起……”
爸爸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行了,别说了。你姐姐也是刚回来。”他这话像是在打圆场,却又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后妈的全部注意力则都在彤彤身上,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去擦她脸上的泪痕和灰土,柔声哄着:“乖,不哭了,妈妈吹吹就不疼了。”
季陈风换好了鞋,没理会淼肄的抱怨,也没看爸爸,他的目光落在彤彤缠着纱布的膝盖上,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他走过去,蹲下身,声音比平时似乎缓和了一丁点,但依旧没什么温度:“怎么摔的?”
彤彤抽抽搭搭地,断断续续地说:“跑太快了,撞到石头了……”
刘阿姨在一旁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医药用品:“还好只是擦破点皮,没伤到骨头。就是吓得不轻。先生,太太,先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对对,先吃饭。”爸爸像是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机会,连忙招呼道,“小初,陈风,快去洗手。”
餐桌上,气氛依旧有些凝滞。彤彤因为腿疼和惊吓,没什么胃口,后妈耐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喂她。淼肄板着脸,扒拉着碗里的饭,显然还在为刚才的等待和不愉快生气。爸爸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默默吃着饭,味同嚼蜡。膝盖上似乎也隐隐传来幻痛,提醒着我与这个家的格格不入。他们是一个紧密的圆圈,而我,是那个突然被塞进来的、多余的缺口。
这顿晚饭,在一种无声的压抑中草草结束。我放下碗筷,轻声说了句“我吃好了,先上去了”,几乎没人回应。只有刘阿姨应了一声:“哎,好。”
走上楼梯,身后隐约传来后妈温柔哄劝彤彤的声音,以及爸爸低沉的询问。这些声音听起来很近,却又隔着千山万水。
我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安静得过分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
大半夜,我辗转难眠,房间的隔音似乎不太好,出来上厕所,听见后妈对爸爸说:“瞧你女儿今天那样,她不会记恨彤彤吧。
听完这一句我就不想再听了,原来她是这么想我的……
窗外的月光撒进屋子,后妈的这句“当初就不该心软让她来!现在彤彤受伤,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又猝不及防地进入我的内心。
那一刻,我想走,可我已经没有地方能去了……
少点交集就好了吧,降低存在感。
如果妈妈还在就好了。
第二天吃早餐时后妈还是会来问候我两句,我以为她气消了,直到长大后我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会待你真诚。
我们三个依旧坐爸爸的车去学校,彤彤因为受伤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第二天早上,我起晚了,收拾好后就要出发了。后妈破天荒地也要来送我们上学。
车里气氛有点怪怪的。爸爸开车,后妈坐副驾,我和淼肄、季陈风挤在后座。彤彤不在,座位却更加拥挤了。
“小初,昨晚睡得好吗?新环境还习惯吗?”后妈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声音温温柔柔的,好像昨天那些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嗯,挺好的阿姨。”我赶紧点头,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习惯?怎么可能习惯。但这话能说吗?不能。
“那就好,”后妈的笑容更深了点,“有什么需要的就跟阿姨说,别见外。”
“嗯,谢谢阿姨。”我垂下眼,盯着自己洗得有点发白的帆布鞋尖。
旁边淼肄完全不受影响,抱着手机刷。季陈风则靠着车窗闭目养神,眉头微微皱着,好像没睡醒。他昨晚干嘛去了?打游戏打到很晚?我偷偷瞥了他一眼,赶紧又收回视线。他眼睫毛还挺长的……呸,想什么呢!
“季陈风,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后妈也注意到了,语气带着点嗔怪,但更多的是关心。她顺手把保温桶递过来,“喏,给你热的牛奶,还有三明治,赶紧吃了。”
“嗯。”季陈风懒懒地应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伸手接了过去。那保温桶一看就很高级,跟我那个用了好几年的塑料饭盒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后妈又看向淼肄:“年年,你的在书包侧袋里,别忘了吃啊。”年年是淼肄的小名
“知道了。”淼肄头也不抬。
然后,车里就安静了。没人问我吃没吃早饭,也没人给我递什么保温桶。
爸爸似乎想说什么,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开口。他大概也觉得尴尬吧。毕竟一边是受伤的小女儿和现任妻子,一边是刚接回来还不太熟的大女儿。夹心饼干不好当。
到了校门口,车刚停稳,淼肄就第一个弹起来:“爸,妈,哥,我走了!”说完拉开车门就窜了出去,生怕晚一秒被老师逮到迟到似的。
季陈风慢吞吞地直起身,拎上书包,也准备下车。
“小初,”陈阿姨又转过来,脸上还是那副温柔的笑,“在学校好好的啊,有事找淼肄或者陈风都行。”
“嗯,知道了阿姨。”我低声应着,也赶紧推门下车。
车门“砰”地关上,车子开走了。我站在原地,看着淼肄早就跑没影的方向,又看看季陈风插着兜,慢悠悠往高中部晃荡的背影。得,又剩我一个人。
“淼初!”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徐嘉好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把挽住我的胳膊,“等你好一会儿啦!走走走,一起进教室!”
看到她热情的笑脸,我心里那股闷气稍微散了点。“你怎么知道我这时候到?”
“猜的呗,跟两位帅哥一起上学的感觉怎么样啊。”徐嘉好一脸兴奋地看着我。
“啊?没怎么样啊。”我的脑子里瞬间浮现季陈风的脸庞。
“他们在学校里可有名了,还是兄弟,听说他们还有个超可爱的妹妹在上小学部?天哪,这是什么神仙家庭配置!我也好想有个又帅又厉害的哥哥啊!”徐嘉好羡慕地说。
神仙家庭?我心里苦笑了一下。徐嘉好嘴里的“妹妹”肯定是彤彤。可这关系……季陈风是后妈带来的儿子,跟淼肄和我都没有血缘;淼肄是我亲弟弟,但八年没见,生疏得像陌生人;彤彤是爸爸和后妈生的,算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乱七八糟的关系网,哪里神仙了?简直是修罗场。
“嗯…是挺神仙的。”我只能干巴巴地应和,把话题岔开,“对了,今天有什么课呀。”
我同徐嘉好叽叽喳喳地讲着八卦,成功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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