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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赵泽荫步步紧逼,丝毫不给苏小妹喘息思索之机。不过几秒之间,他倏地起身,猛地逼近——高大身形裹着与生俱来的压迫,如阴影压顶。下一刻,他遽然出手,一把扼住苏小妹的脖颈。女子顿时呼吸困难,双手徒然挣动,如离水的鱼般无助扑腾,喉间溢出断续的呜咽。

“探听本将军行踪,可就地处死。”

“将,将军,请饶了小妹,是小的,小的我——”

这时,昏睡了一晚的水生醒了。我上前看看他的情况,已无大碍,他跌跌撞撞下床,跪在赵泽荫面前一脸惊慌,“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妹,都是我——偷听到了您的行踪。”

赵泽荫冷哼一声,将脸色已经青紫的苏小妹摔在地上。我蹲下身拍拍苏小妹的背,柔声细语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将军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么,速速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水生刚想开口,却被苏小妹抢了话头,“是我,我随父去永宁府时偷听了永宁知府孙犁与家父的谈话,知道将军的船会在蛟川停留。”

赵泽荫坐在凳子上,活像在审刑犯,他抱怀睥睨着蜷缩在地上的二人哼了一声,“继续。”

这时苏小妹忽然微微一抬头,我猛地瞥到那被打晕的婢女醒了,正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往背对着她的赵泽荫刺去,我来不及喊叫出声,忙扑过去企图握住那利刃。赵泽荫一侧身,一手将我拉近身,一手将那婢女的手腕轻轻一扭,刀便落在地上。

闷哼一声,那婢女因疼痛满头大汗跌坐在地上,但双眼依旧狠戾盯着我们。

“哟,我真有点好奇了,你们三条小杂鱼什么来头,敢刺杀本将军,做好满门抄斩的准备了吗。”笑着说出这句话,赵泽荫拾起匕首在手里把玩,一切尽在他掌握中。小小的屋里,竟然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

“苏小妹,你继续说。”

这下苏小妹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如实坦白了。

自我与赵泽荫汇合以来,沿途所经各县、府、州官员,无不暗中揣测我二人此行是冲着官场而来,尤其是丰州。我们的船刚入丰州地界不久,永宁府便急忙召集下辖各县县令密议,明面上要求“不得随意惊扰”,实则下令派人严密监视。洛川遇袭一事早已传开,官府虽知情却不敢妄动,唯恐先前暗中监视之事败露。正因如此,即便死了数十水匪,也始终未见半个官兵现身——他们早在暗处窥看,却从始至终选择作壁上观。

说到这里,跪在地上的水生说道,“洛川上大大小小的寨子都接到了追杀令,悬赏金额是白银六十万两。”

“谁付钱?”我问道。

水生抬起脑袋,双目微红,“黑鱼寨!”

赵泽荫松开揽住我腰的手,我蹲在水生面前笑道,“二十两银子就能让你豁出命带我们上山去,而现在你们却想要这六十万两。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去。”

苏小妹咬着嘴唇,低声道,“远走高飞!离开这肮脏的地方!”

“……”

苏小妹的话突然在我心头一震,让我突然没那么生气于眼前发生的事情。我按住赵泽荫的手,我知道他已经起了杀心,三条胆大妄为的小鱼,说的话半真半假,但杀就杀了,毫无影响。很多时候,微如尘埃的人再奋力,也无法扬起沙尘。

我和赵泽荫离开时,天又下起了小雨。钻入街边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躲躲雨,赵泽荫问我为什么放过这三个家伙。

“欣赏他们以身入局的勇气。”

赵泽荫冷冷一哼,他何尝不明白,就凭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根本不可能真取我们性命。细细想来,这一切巧合得近乎刻意——水生引我们上山、抛出符水之秘,分明是要引我们追查;而今日苏小妹没料到身份被赵泽荫一眼识破,更没料到他毫不掩饰杀意,他们见状,立刻转变策略。她或许的确在永宁府窥得了我们的行踪,但所谓“刺杀”,不过是临时起意。目的再明显不过:假借此事,逼我们去寻黑鱼寨清算。

看来那符水之谜,必然也与黑鱼寨脱不开干系。

原本需要慢慢查的符水之事,因赵泽荫的杀意逼得这三个人直接将幕后黑手暴露出来,想必在他们说出要杀我们的时候,是真的做好赴死的准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甘心以命相搏。

“饿了,吃早饭。”

随便找了个小馆子,赵泽荫点了馒头和鱼头豆腐汤,我仍沉思着,忽然看到赵泽荫准备咬馒头,我慌忙跳起来从他手里抢走馒头,我仔细辨别外观和气味,确认没问题撕下一小块咀嚼后,才递给赵泽荫。他看着我这一系列几乎出自本能的动作,有些怔愣。

“吃吧王爷,安全的。”

新鲜的鱼头汤只加了盐,却足够鲜美,不愧是鱼米之乡。

“……你会不会反应过度了。”

“小心一点没错的。”我笑了笑,“咱们悬赏金额六十万呢。”

赵泽荫哈哈笑道,“你身份太低拉低了悬赏金额,这六十万里本王独占五十八万。”

“是是是,你多金贵,我黄一正可是小人物,比不了。”

吃完饭我们回到客栈,等着徐鸮返回。我躺在床上思索着,心里仍旧有些烦躁,我来是去安新县的,怎么就被这事儿牵绊住了。再者,金娘的事儿意料之外没有了下文,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近午时,徐鸮他们终于回来了。交换了现有情报,谜团更多了。水神祠附近有不少机关,几乎明摆着让山民禁止进入后山,后山究竟隐藏了什么,需要用符纸水诱发幻觉来哄骗众人。

通常来说,幻觉的产生需要暗示,不然很难众口一词,也就是说提供符水的人一定通过某种途径,给了这些百姓蛇怪的暗示。

徐鸮听完我的分析说道,“是奎蛇寨,洛川十八寨之一。”

赵泽荫啧啧道,“丰州总督谢必安是干什么吃的,水匪如此猖獗,为官数载却治理不了。”

我对谢必安没有太深印象,只记得他是武将出身,为人如何确实不知。事情有些复杂了,离我要去办的事越来越无关联的感觉,但隐隐中,我又觉得有谁在引导着我去发现真相。

苏小妹,水生,逃跑的河姑,蝰蛇寨,黑鱼寨,蛟川县,安新县,永宁府,丰州。会有藕断丝连的联系么。

蛟川县情况诡异,一时半会还查不清楚,但龟缩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商议一番,我们决定兵分两路,一明一暗调查。

因徐鸮熟悉江湖,由他留下来在暗中调查最合适不过,但他不在,我的安全问题又成了问题。赵泽荫眉头紧锁,见我迟迟没法下决断,耐心也用光了,随即拍板,他与我乘船去永宁府,而徐鸮带何峰等七八个亲兵精锐继续调查。

我无法反驳,这已经是最合适不过的安排。中午赵泽荫与徐鸮交代一番后,便叫我一起去渡口乘船离开。

临走时,徐鸮见我一脸担忧笑道,“别怕,我会尽快赶去与你汇合,期间我会传信给你。而且——我先前联络了雪客,她会在合适的时候接应你。”

我一听雪客会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丫头武功比不上徐鸮,但保护我也基本没问题,况且——我瞥向正在向何峰交代事宜的赵泽荫,这个人说了会帮我,应该不会食言而肥吧。

分别匆匆,船重新起航,再有三日便会到达丰州首府永宁,想必各色官员商贾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我们。

小憩一会儿,我睁眼时天已经黑了。船趁雨歇风起行进得很快,我在甲板上吹吹风,心中思绪万千难解。这时一个脸熟但不知姓名的亲兵禀报,赵泽荫在阁楼等我。

难得见赵泽荫穿着得体,他一向不拘小节,经常袒胸露怀潇洒恣意,尤其喝了酒,又多了几分放浪形骸之外的洒脱不羁。

“小白,伤员情况如何。”

这个年轻的男人回禀,正在好转,没有性命之忧。

“传令,悬挂军旗。”

小白得令后阖门离开,赵泽荫递给我之前他看的那本军册,说道,“拿着熟悉熟悉,形势复杂,敌人在暗,速战为妙。”

我接过大略一翻,好家伙,里面竟然是丰州各级官员的信息,包括他们的日常关系都记录在册。我顿时明白了赵泽荫是怎么洞察苏小妹身份的,再一想,这不是军书,这分明是一份官员详录。这是明途给的,点心档的调查录。

“圣旨到底说了什么?”

赵泽荫托腮笑道,“你还算聪明,知道这是随圣旨一道给我的。皇上命我保护你,仅此而已。”

“那你还兜老大的圈子让我求你!”我顿时明白,赵泽荫这家伙戏弄我,真是恶趣味!

“因皇上并未在圣旨里提及你去丰州的真实目的。”赵泽荫一本正经道,“仅奉旨采办就要我护你周全,皇上未免太宠信你了,难免令人心有不甘。”

“王爷恩泽,一正必铭记于心。”

“罢了,知道你没谄媚奉上,皇上依旧清明仁厚,就够了。”

我端详着赵泽荫,他突然认真得让我有些不适应,平时他总是一有机会就对我嘲讽戏弄,这样认真对待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说到底,他一直把我当成只会躲在宫里搅弄风雨的弄臣,现在会有所改观吗?

“王爷。”我从桌案这一侧倾身靠近赵泽荫,这双眸色轻浅的男人,真是令人难以捉摸,“世人皆说你对人冷漠疏远,我偏不信,但现在我有三分信了。哪怕我一直以来向你示好,也换不来一份中肯的评价。”

“问问你自己,你又有几分真心待我。”赵泽荫低垂着眼眸,有些自嘲地笑道,“虽然本王不需要你的真心。”

我有些困惑了,今天的赵泽荫心绪郁结,似乎带着一丝哀伤。我在大脑中搜索着和赵泽荫有关的信息,突然一惊,猛然明白他为何如此了。

明天,是他外祖父,向飞云将军的祭日,怪不得这么晚了他却一身正装,也未饮酒,他在等子时祭拜飞云将军。

我瞅瞅漏钟,还有两刻钟就到子时了。

心中突然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击中,我望着赵泽荫,这个沙场狠将也会有这样伤心软弱的一面。

“王爷,耍一套飞云枪法给我看吧。”

眼眸一震,赵泽荫轻轻握紧的手松开了,他无奈地看着我说,“还以为你会与我辩称自己也有真心相付的时候,哪怕只是一瞬。”

我上前去拉他的胳膊,笑道,“肯定有啊,真心不是说出来的,你得认真感受。”

细雨如雾,漫洒洛川。清风卷着雨丝,拂过江面,将那面黑色的祥龙军旗吹得猎猎飞扬。赵泽荫独立甲板,横枪而动。枪尖破开雨帘,如箭疾驰,倏忽之间又回转轻漾,宛若以雨为墨、挥毫洒意。每一式皆迅捷凌厉,却又在劲疾之中透出一段沉郁顿挫——那是飞云亲传的枪法,一招一式,都刻着旧日的风骨与嘱托。

雨幕之中,他身影翻飞,枪势越来越密,仿佛不只是在与无形的敌人交锋,更是在与往昔对峙。枪风掠过时,雨珠四散,如碎玉飞溅。那一刻,无人出声,唯雨声、风声、枪刃划破长空之音,和他心中无人听见的、沉默的哀念。

我站在廊下看他恣意飞扬挥舞着与他融为一体的长枪,叫小白去取最好的酒来,待子时到我端着酒碗上前去。

赵泽荫接过酒仰脖喝光,又倒了一碗,走到船边撒在洛川之上,“青山是处可埋骨,何须怨叹鬓如霜……飞云,你还好么。”

我也跟着撒了一碗酒以敬逝去之人,对赵泽荫来说,飞云比任何人都重要,都懂他。

在雨中站了许久,末了,赵泽荫回身望着我,抬手擦去我脸上的雨水,轻声道,“进去吧,以免着凉。”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主要原因是徐鸮不在,我一时难以适应,二来虽然挂了军旗,但一想到六十万两的悬赏之下未必不会有贼人铤而走险。我摸黑敲开赵泽荫的门,他睡眼惺忪,好像料到了我会来一样。我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摸上床睡在内侧,很快鼻息声响起,赵泽荫已经睡熟了。

我知道这么做极其不合适,但为了安全,这点清誉算什么,命才重要。

次日,我迷迷糊糊被门吱哑声吵醒,揉着眼睛坐起身,看到小白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他看到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已经起床的赵泽荫瞥我一眼,只张着手臂等人给他更衣,小白连忙垂下头,不敢再多看我。我又躺了回去,罢了,最多就是有些流言蜚语,算得了什么,不过能侍奉赵泽荫,想必小白口风应该挺紧吧。不出意外,明天下午就到永宁了,在那之前我得好好休息一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许是前几日我精神紧绷没休息好,又或者是细雨蒙蒙令人困乏,我一直睡到下午,赵泽荫把我晃醒。

随口扒拉了几口饭,我瘫在阁楼的纱幔下一边翻记录册,一边打瞌睡。那众多的名字和人像在我的梦里漫天飞舞,明途,你如此安排的深意,是我所想的那样吗。

再次被晃醒,赵泽荫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怎么回事,觉过于多了。不行回屋睡去,看你睡这么香都给我看困了。”

“那你也回屋看书?”

“你——你胆子怎么这么小,怕什么,有我在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

我起身晃晃软绵绵的脑袋,去找了杯热茶喝,算了,我去方式和那里看看。几个受伤的士兵恢复的都不错,这些亲兵有身世普通的,也有官宦子弟,方式和告诉我能被赵泽荫选中的人都是万中之一。小白名叫白小白,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方式和只说,小白来自越州白家。这么一说我便懂了,越正王白屈的人。

大梁立国之初,曾册封六位开国功勋为王。后经“珠正王之乱”,朝廷收归兵权,其余五王虽保留世袭爵位,却再无实权,空余尊荣。吕遇婉便是周正王的孙女。五王之中,最特殊的当属北正王萧瑾。因其父兄奢靡无度、昏聩失德,王位竟破例由她这位女儿承袭,我还没有机会一睹其风姿,实属遗憾。

话又说回来,赵泽荫是亲王,身份摆在这里,并不把五王放在眼里,他对下一向一视同仁,赏罚分明,众将士都很服他。我又问方式和,有多服?

方式和眼睛都在发亮,他回我,既崇拜,又信服。

行吧,我得承认赵泽荫是有人格魅力的。

傍晚雨停了,我去甲板上散散步,难得见到斜阳西下,如火一般燃烧到最后一刻,直至夜色降临。明天就到永宁府了,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我不断说服自己,不要焦虑,耐心等待契机,保持镇定,我背后是明途,可以害怕,但不需要畏惧任何人,从他成为太子的那一天起,我就有了最强大的靠山。

[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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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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