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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有段日子不见,阿若装扮得比往日成熟妩媚了几分,眉眼间风情更盛,却依旧明艳照人。高迎盛前些时日去了雍州巡视商行,方才归来,眉宇间倦意浓重,想必是连日舟车劳顿,真有些乏了。

雍州辖十四县,乃大梁幅员最广之州。地势狭长,西接卑陆诸国,边市兴盛,西域商队多从白马关入关,驼铃声碎,市语喧阗。自高宗朝起,卑陆屡犯西境、扰我边市,虽几番兵戈相向,其间亦不乏暂歇战火、互通贸易之时。昔年镇守西境的大将,正是赵泽荫的外祖父——向飞云。此人骁勇绝伦、威震边陲,曾叫卑陆人闻风丧胆、夜不能寐。我曾有幸见过这位老将军一面,虽已银发披肩,行步间却仍虎虎生风。一身赤红战袍迎风激荡,猎猎作响,威风凛凛。

“大哥,西境近来如何?”

高迎盛今日一反常态,竟肯搭理我。他手握一把紫砂小壶,一边品茶,一边摩挲着阿若的纤手,懒洋洋道,“好得很。我这一趟,可赚了不少。”

我闻言心生好奇,“卖的什么货?”

高迎盛嗤笑一声,“凭什么告诉你?自己等着罢,父亲回来了自会有人通传。”说罢竟忽然起身,一把将阿若打横抱起,径直往内室走去。我一时怔住,霎时间面红耳赤,慌忙转身逃也似地奔出了东苑。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我绕至逐月轩附近,心下踌躇,要不……再去试试?才迈近两步,忽觉颈后一紧,已被人一手钳住,顿时再不敢动弹。

“小心我扭断你的脖子。”

那人悄无声息转至我面前。一双天生的狐狸眼,却凝着狼一般的凶光——正是阿苏那其。

“我来见义父。”

男人收回手,依旧挡在通往逐月轩的路前,“我没接到命令。你不能进去,除非你想死在这儿。”

我心想罢了,正欲转身离开,阿苏那其却猛然抓住我,一把将我按在假山上,竟如野兽般俯身贴近我的颈侧,鼻尖几乎触到我的皮肤,低哑的声音渗入耳中,

“你身上……有鸟的气味。”

我心中骤紧,面上却强作镇定,“方才在大哥那儿喂过鸟,有何不妥?”

“你心知我说的是谁。那个高个子剑客。”

“你离得太近了!”我奋力将他推开。阿苏那其身上那股癫狂戾气,令人极不适。

我揉着撞痛的后脑急欲脱身,阿苏那其却双目圆睁再度扑来——就在我惊惧欲呼的刹那,一个清瘦人影自远处负手踱来。阿苏那其顿时收势,而我如获大赦般奔向高佑。

“义父救命!”

“大人!她、她不对劲!”

我抢先躲至高佑身后,死死攥住他的朝服。阿苏那其被高佑一眼扫过,立刻如犯错孩童般垂首立在一旁,目光竟霎时清澈起来。

“阿苏那其,别吓她。”高佑只淡淡一句,便大步流星走向逐月轩。我回头朝阿苏那其吐了吐舌,得意地扮个鬼脸,气得那野狼般的男人咬牙切齿。

直至踏入逐月轩,我才真正安下心。立在院中仰首,望见晚梨渐次绽花,清丽皎洁。高佑更衣后立于书房门前,亦静静凝视那如明月般的梨花。

“无事擅闯,怪不得阿苏那其出手。”

我笑道,“莫非这儿藏了义父什么宝贝?哎,我只是来得早了,想起您说这晚梨花开得迟,特想进来瞧瞧。”

高佑望着梨花时,唇角总含着一缕极淡的笑意。我这才留意到,他屋中书案正对着这株晚梨,只要坐在案前抬眼便可看到,如相望一样。

“这株晚梨太过任性,总是姗姗来迟。”

“我倒觉得它格外温柔,不与百花争春色,自美其美,逍遥自在。”

婢女悄声奉茶后便退下了,不大的逐月轩中只剩我与高佑二人。说来也怪,与他独处时我从不觉得害怕。纵使我不能带任何随从进入高府,但只要站在这里,立于这片梨花影中,心中便无半分惶恐。

“世间万千珍宝,都不及它。”

高佑凝望梨花,似有一瞬出神,继而转身入内,于书案前坐下,目光仍流连于飞落的花瓣间。

我摇头抖去发间落花,跟了进去,一眼便瞥见那本《治安录》随意搁在案上。我险些忘了正事,故作随意地拿起翻了两页,又放下,“义父,临行前来向您辞行,也特来道谢。多谢您屡次相助。”

高佑轻笑,“我看你另有所图。还有什么事?”

我实在寻不着话头,只得硬着头皮道,“也没别的……只是常见义父读这《治安录》,心中好奇,不知能否借我一阅?”

高佑拿起书递给我,“拿去吧。我知道你随桑鸿读了许多奇文杂记,偶尔也该读读前人正典。”

我怔住了,有些木然地接过。没想到高佑竟如此轻易地将书予我,一股酸涩复杂的情绪蓦地涌上心头。

“义父,四年了,您好像从未拒绝过我。”

高佑靠向椅背,垂眸淡然道,“你将迎蓁照顾得很好,不是么?既然如此,我自然尽量满足你的需求。”

原来是为了迎蓁,为了他的爱女。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我心中泛起一丝妒意——只因那是我从未拥有过的深情。

我该走了。往事猝然翻涌,几乎逼出我的眼泪。匆匆道别后正要离开,却听高佑在身后唤住我,“一正,此去曲州,尽人事,听天命。”

我轻声应道,“我会的。回京时,给您带特产。”

走出高府的那一刻,泪水再止不住地奔涌。徐鸮一愣,急忙上前,我一把将书按在他胸前,“别问,我没事……只是想我的爸爸妈妈了。”

徐鸮以粗糙的指腹擦去我的泪,温声安慰道,“爸爸妈妈……是指爹爹和娘亲么?我带你回曲州,可好?别哭。”

我不再言语。秘密之所以为秘密,便是因其不可言说。

回家蒙着头狠狠哭了一场。若在往日,家中没有这么多人,我尚可放声大哭;而今却只能埋在被中呜咽。偏生崔椋羽这不长眼的,不顾徐鸮阻拦推门嚷道,

“首先得谢你,没想到你真能轻易取书归来;其次,你若受了什么委屈,我们必等价回报。”

我哭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雪客忙进屋拧了热帕子为我擦脸。我跳下床,直视崔椋羽,“徐鸮的毒可解了?这事可算回报?”

崔椋羽一时没转过弯,愣愣答道,“自然算!我们言出必行,已给了他解毒丸,你大可放心。此外,我可另为你办一件事,作为额外回报。”

我顿时止住哭声,逼近他一步,声音还带着浓重鼻音,“既然如此,你们便再替我办一件事。”

崔椋羽见我陡然变脸,似意识到中了套,却仍强作镇定,“何事?”

月光泠泠,我逐一扫过眼前三只鸟儿的面容,平声静气道,“帮我去寻一件饰品——一支木簪。”

我在地上画出簪子的样式,三个三角依次叠垒。雪客最先发问,“这是什么样式,从未见过。”

“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只知道是这个样式。你们去找吧,对了,这簪子是起码二十年以前的旧物。你们找到了类似的买下来便是,所有的钱都由我支付,如果找到了我要的那一支,必有重酬。”

崔椋羽站起身,转身跃上屋顶,从怀中掏出一根黑色的羽毛,轻轻一扬,“我知道了,既答应了你我们便会兑现承诺。先走一步,再会!”

雪客没料到崔椋羽说走就走,面上掠过一丝慌乱,但似乎他们这一行总是如此来去如风。她匆匆回屋取了两件行李,继而也消失在溶溶月色之中。

“你不走?”我拾起崔椋羽丢下的那根乌黑羽毛,也不知是从哪只鸟儿身上取下的。

“……你希望我走么?”

“你要是走了,我岂不是白演这出戏,你说是吧阿鸮?”我望向徐鸮,他神色依旧平静如水。

“你都知道了。”

“我擅长什么你自然知道,别的我不在行,但辨识毒物我很拿手,你中毒没有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而你,明明没有中毒,却陪着崔椋羽兄妹演这一出,不就是为了诱我入局,帮你们做事么。”

徐鸮苦笑出声,仿佛松了口气,“既如此,你为何要顺着我们演下去?”

我抬手轻抚徐鸮的脸颊,轻声道,“你不也没有把我擅长识毒的事透露给他们么,你又为何要演下去,他们与你关系那样亲近。”

“……”

我望着沉默的徐鸮,唇角漾起笑意,“让我来替你回答,你想向他们证明,你对我很重要,对吗?为了继续留下来。”

徐鸮轻轻拉开我的手,望向沉沉夜色,“所以,你希望我走吗?”

“你不能走。其实不需要证明,你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我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在身边保护我。”

“即便我在你身边,另有所图?”

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笑道,“你们为了潜伏在我身边,三年前就用了苦肉计。阿鸮,这世上从来没有名叫‘好运’的东西眷顾我,包括‘捡到你’。”

徐鸮挺拔的身姿在夜色里如一只蛰伏不动的猛禽,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仰首笑了起来,仿佛骤然变了个人,“哎呀呀,这么久了,还是没能骗到你。该说是我们演技差呢,还是——”他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我凝视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只听他低语,“还是该说你戒备心太强了呢。”

“没点防备心,在宫里寸步难行。”

徐鸮敛去笑容,摊开手道,“所以,即便你知道从三年前开始我们就对你有所图谋,为此不惜演了三场苦肉计留在你身边,你还希望我留下来吗?”

“留下来,阿鸮。我需要有人保护,需要一个尚且有些真心的人保护我。你所图之事我知道是什么,可这三年里你有无数次机会要挟我,你都没有,不是么。”

“你相信真心么?”

“起码此刻我是真心在挽留你。就算你想离开,也请等我从丰州回来。甚至,我希望你能帮我争取一下雪客的帮助,丰州此行也许会遇到很多危险,我需要帮手。”

“你为何不求皇上给你两个近卫。”

“因为我希望他比我更安全。”

徐鸮从我手中取走那根羽毛,轻拍我的脸颊,“去睡觉吧。”

“你还没答应我!留下来做我的近卫!”

徐鸮突然俯身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我扛在肩上,“近卫?你需要多近?跟你睡一起那种近?”

我大笑起来,“也不是不行,你要是个女人就好了,我们天天睡一起!”

他将我扔在床上,眉头紧锁吼道,“你今天的话太多了,有点烦人,睡觉!”

看样子徐鸮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了。这自然是好事——这年头上哪儿去找一个武功超群、又能将一切杂事处置得妥帖周全的保镖?阿苏那其曾与徐鸮交过手,半分便宜也没讨到。徐鸮确实厉害,即便带着雪客,也能全身而退,实在不一般。

接下来的两日,我全心为南下之事打点。待圣旨颁下,才知今年的采办使是户部侍郎谭立。看来赵怀忠终究有所忌惮,不打算硬碰硬,竟派了户部副职随我同行。谭立此人我只见过几面,虽个头矮小,却机灵得很。用高迎远的话评价,便是“处之相宜,不会令人讨厌”。至于随行之人,我原想带莺儿,可这趟并非游山玩水,只得将她留在府中,最终定了厨房的金娘一路照应我的起居。

出发那日清晨,雨雾朦胧。郑修奉命前来送行,并递上一张密封字条,嘱我上车后再拆看。

沿官道行了十余里,我方拆开字条。其上写道,“思君如满月,何以盼春归。”

我不由莞尔。赵明途这家伙,莫非不知我读书不太在行?写得这般文绉绉,倒不如直写一句“早点回来,别让我太想你”。

谭立所拟的行程舒适,却未免太慢。出发第二日在驿馆休整时,我看了看舆图,照这速度,后日正午方能抵达绥阳县。若真如此,等赶到丰州只怕黄花菜都凉了。可惜我不擅骑马,否则一骑绝尘而去,又何至于在此空耗光阴?只是一时还未想好如何向谭立开口——他待我客气周到,虽身为正使,却处处以我为先,事事安排妥帖,反倒叫人不好催促。我暗下决心,一到绥阳县稍作休整,便先行一步,不论谭立如何劝说。

四月十三,行至驿站外。才下马车,便见驿馆中人头攒动。绥阳县虽是大站,也不该拥挤至此。正四顾打量,一个熟悉身影蓦地撞入眼帘——

竟是何峰那小子。

我心头一惊,他怎会在此?不及出声唤他,徐鸮已自身后扶住我的脑袋向上一抬——

驿馆二楼,正立着一人。一身银黑色山文甲,习惯性摆着张冷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赵泽荫?

谭立果然眼色过人,立刻察觉情形有异,忙不迭上楼拜见总务大将军。也好,我倒省了事,自顾自挑了一张桌子喝茶小憩。连坐几日马车,浑身骨头都坐得酸疼。

徐鸮认得何峰,上前与他交谈片刻,便返回我身边低声道,“他们已在绥阳县停留五六日了。”

我第一反应是南下途中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何至于在此延误数日?再次抬头望向赵泽荫时,才发觉他压根没正眼瞧一旁躬身谄笑的谭立,目光始终落在我这边。

修文中,虽然没有人看[菜狗][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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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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