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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维尔汀从收到发带的那一晚起,就开始把她的头发用发带挽上。还是松松垮垮地,如往常一样,末端和发梢一同坠在空中,随着风和动作摆动。

有工作人员问她,很少见她佩戴饰品呢。她回应一个淡淡的微笑:“是很重要的人送的。”

如此一来二去,问的人就少了,偶尔会有人猜测这位少女长官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但这种猜测也随着逐渐焦灼的气氛而减少。

只有三天时间,她们需要转移这里所有的人和物资。

时间走得很急,这个安全区存在了太久,太多东西,太多人,太多物,要跟着维尔汀走向另一个安全地。

他们都是漂泊惯了的人,对他们来说,红十字会所在哪里,他们就在哪里,红十字会是他们的安宁乡——对维尔汀来说也是,她虽然在这个地方长大,但她更熟悉的,是那些忙碌的工作,活着的工作人员……他们在哪里,维尔汀就在哪里。

而十四行诗不同,她不像莱昂纳多一样举起枪械对准了无辜者,她充其量只能算个普通的、受了一点皮外伤的,被红十字会组织安顿照顾的士兵——她必须回到她的军队。

维尔汀不死心,她说,如果能把你看作是一个伤兵就好了;十四行诗只是微微笑,她说,我也算是伤兵,不过是内讧造成的罢了。

维尔汀花了两个小时和她长官的据理力争。没办法,他的军队需要一个“神枪手”,而莱昂纳多这个“神枪手”已经被军事法庭逮捕,关入大牢——她还是没能留在维尔汀身边。

“今夜是最后一夜。”维尔汀看着空荡荡的村落,想起在这里成长的点点滴滴,看着变得空荡而陌生的屋子,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孤独感。

她在寒风中打了个冷颤,一只温暖的手立马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那只手的主人说,“放心吧,明早我的军队才来接我。”“我也是。”

她们抓紧了彼此的手,都盼望着能在对方生命里留下最后的划痕。

不知道是谁先把头凑近的,黑暗中,只能感受到彼此交织的鼻息和唇上温润的触感。

缓缓分离,二人同时红了脸,手却抓得更紧。

“我们会在未来重逢吗?”

“我希望会。”

******

三个月后

“喂喂,你们两个”新兵营的宿舍里,马泰奥双手卷起,放在嘴前,装出要大声叫嚷的样子,却只有他身边那两人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听说了吗?那个新来的、训练我们射击的中尉,是个女人!”

“女的?”洛伦佐皱起眉头,他转过头,鼻梁上夹着一副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斯文模样,他扶了扶镜框,灯光在镜片上猛地一闪,又暗淡下去,漏出他细小的双眼来,他以同样低的声音回复马泰奥,“女的怎么上战场?开玩笑吧?女的哪能上战场?她们不都躲在后方欣赏自己的漂亮衣服,开各种各样的茶会取乐吗?”

“就是女的”一旁的卡特插了句嘴,他捂着嘴巴,生怕有人听到他说话一般,“听说长得还挺好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不定不是来训练我们的,是送个乐子给我们,振奋一下我们的士气。”

这些新兵还没上过战场,他们被国家强行招来,日复一日在后方训练,但也见过前线下来休息的人。

他们训练时,会趁着休息的间隙,问问那些人:前线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他们其中大部分是沉默良久,而后猛地灌自己一口酒,神神叨叨地念,“我得上战场……那边……死了很多人,有的人,头都被炸没了,身体还在向前跑;炮弹来的时候,我们就扑倒在挖好的战壕里,或者被炸过的弹坑里——你们知道吗?有人被炸中了,四肢从地上被弹到天上,又从天上砸下来——砸在我们这些活人身上……只要战壕没有垮塌、炮弹没击中我们,我们就得爬起来,我们得拿枪,我们要打回去,我们要复仇……”

有少部分沉默着,点燃烟猛吸一口又吐出来,沉思良久:“前线啊……不太顺利……我们总是在撤退……”

新兵们总是听到这种令人沮丧的消息。他们也在疑惑,怎么我们就不能向前冲呢?为什么战线会一点点往后退呢?

久而久之,就少有新兵再去打听前线的消息——听了也是令人绝望的且扫人兴趣的。有少部分新兵知道的,则是摇摇头,表示不看好未来的情景。

“中尉啊……我还没见过那么高级的长官呢……”卡特眼睛里冒出期待的光。他们作为最底层的士兵,在这里待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就只见过上士这个级别的军官。

中尉,还是个女人!多么奇异的组合!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一个身为女人的中尉,能够上战场指挥战斗。

中尉!女人!

这两个词语在他们三个人脑子里转来转去,给他们带来的震撼一直持续到他们看见传说中的女中尉本人。

一个有着橘色短发的少女。

甚至身高比他们还要矮,气势却高人气一头。

当时他们正在着急忙慌地往嘴里塞着午饭——他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用完。“战场上可没时间给你们细嚼慢咽!”炊事班长这样警告他们。

实际上,在那个少女踏入营房内,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她,偶尔有几个抬头望一眼,又害怕被长官训斥,只看到一抹橘色的影子。

“现在,停止吃饭。”长官们集体发话了——这不对劲,这比平常的时间还要短,这些士兵全都疑惑地抬起头,却发现那些以往趾高气扬的下士以及中士们,正谄媚地站在一个矮个子人身边,看着她指着名单上被圈出来的人名,“弗朗切斯科·v·比安基!”“到!”“洛伦佐·加洛!”“到!”“卡特·埃斯波西托!”“到!”

他们三个人下意识答到,接着站了起来,面面相觑,又同时去看那个被团团包围住的身影,她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军装,个子矮了太多,看不清脸,不过肩上亮闪闪的肩章却表示着她中尉的身份。

一片寂静中,只听的见后厨的柴火烧得噼啪作响,锅里的汤还沸腾着。

“好了,就这三个人,”干净利落的少女声音传来,一众士兵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女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是军队的食堂!这是男人……这是军人吃饭的地方!

可事实就是如此,少女转身的一瞬间,那些围在她身边的人立马就散开了,给她指认士兵的空间。

女人!不会错的!就是女人!和昨天晚上马泰奥说的一样!卡特心里想着,他有些激动,但又害怕自己兴奋的心情被长官发现,低低地埋下了头,不敢正视少女审视他的目光——他手掌心急得将要冒出汗来,他甚至用手摩擦着裤缝,想装出一副正经做派。

除了到军伎院去,他还没在这里见过女人!

少女走路的声音很轻。在她审视完前两个人后,很快,很轻地移动到卡特面前,然后抬起手,就在众人以为她要让卡特低下身来仔细看看她时,她扬起手,“啪”地一声脆响——她狠狠地给了卡特一耳光!

接着她转头,对着那些拿着名单哆哆嗦嗦的下属们抛出她的命令:“这个人,从名单上去掉。”

不需要多余的语言,她下手从来如此干脆利落。

十四行诗转过身,接着迈开腿,在她离开这个大食堂前下了最后一道指令:“接着吃你们的饭,我点到的两个人,在吃完饭后,到靶场报到。”

无人再敢多看她一眼,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位看起来年轻瘦弱的少女,不是他们能用下流眼神看待的,是有着铁血手腕的,从战场上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真正意义上的女中尉——那位传奇“神枪手”。

******

十四行诗自从在军队里承认自己是一名女性以来,她就一直忍受着各种下流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各种污言秽语从他们的嘴里冒出,什么“她怎么敢参军,是不是想男人?”,“她就该去军伎院住着,那儿才适合她!”……

军队里对她这样一个女性的安排更是无从下手——他们只做了针对男性士兵的日常生活准备和训练方式。

“这样吧,你就去挨着那些人住一会……等我们商讨完你的事情——你也知道,是你导致我们丢掉了一个珍贵的狙击手……等我们想好对策,再来处理你……”三言两语,把十四行诗打发到军伎院旁的小屋里,一住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来,她一直训练着自己的射击技能,她会在凌晨或半夜,在靶场练习,一颗颗子弹穿透靶心;会趁着午休,在她曾经摸爬打滚的地方锻炼躲避,攻击,突袭等等过去她曾经练习过的一切。

练习流过的时间中,她脑海中一直闪烁着一个温润而□□的身影,那个女孩的浅灰色头发和浅灰色双眸,她脸上的雀斑,她纤细而温暖的手,她总是平淡的语气下藏着汹涌澎湃的感情,她后来挽头发的发绳换成了她的菱格发带……

“砰”、“砰”……寂静无人的靶场上总是传来枪响,一个接一个人型靶向的红心被打掉,她一边举起枪,感受风速,从瞄准镜里测算自己与靶向的距离,接着“砰”地一声开枪——子弹贯穿红心;一边口中轻声念着:维尔汀、索菲亚、里奇、祖父……我该怎么保护你和我的家人……

她就这样半颗心挂在了维尔汀身上,半颗心挂在了她的家人身上,整个人走到摇摇欲坠的悬崖边,几近崩塌。

一直到莱昂纳多的上司点名要见她一面,她才从源源不断的思念和强迫式的练习中回过神来——对了,是时候来处理她这个把上司害得进大牢的女人了。

会怎么做呢?她来到上尉的办公室前,“噔”、“噔”,她缓慢地敲了两下门,等待着里面的人回应。

这扇门看起来用了上好的材料。她仔细打量着,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想必一定造价不菲。

“请稍等!”一个年轻的声音高喊。随后,那扇沉重的门被推开,年轻的军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彩,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擦着十四行诗的肩膀过去了。

十四行诗回头望了一眼,踏入房内,带上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咔哒”,锁落下。从她进入房门那一刻起,她的双手也如同这扇被上了锁的木门一般,沉甸甸地,似乎被挂上镣铐。

十四行诗站在上尉面前,眼神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点点银光在闪烁——她紧盯着他肩上象征上尉的肩章。

那个男人抽着雪茄,上尉的肩徽倒映在十四行诗眼底,他的整间办公室里还挂着大大小小的功勋章。

他就在这样的房间里徘徊,踱来踱去,最后在十四行诗面前站定,大发慈悲地开了口:“你导致我们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中尉,你知道吗?”

“我很抱歉,长官。”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来一丝歉疚之心。

他又开始踱步了,眉头紧锁,“不……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为此赎罪……因为你是个女人,你懂吧?因为你是个女人!还是阿涅利家族的大女儿……你知道吧,我拿你很难办!”他把雪茄狠狠地在烟灰缸里碾了又碾,退到一张精美装饰的办公桌后,身体往柔软的皮革椅上一靠,双手交叉,上体前倾,双手挡住他的嘴唇。而以十四行诗敏锐的听觉,能听到他的口中念念有词:“就这样让她回去?不,这可太便宜她了……可是她是阿涅利家族的女儿……是个女人!……她得为此赎罪……她和她的家族都必须为此赎罪!”

仿佛是想到了极好的处理方式,他突然开始抚掌大笑,同时脸上漏出奇异的光彩来:“你懂的,我们军队不接受女人,所以就算你加入军队,你们家族也不算有男人参军……而不参军的任何家庭都需要缴纳一定的税费……你懂我意思吗?……”

“我知道,长官……但是我弟弟太过于年幼……他不适合参军,他也没有学习军事理论……我的家族也不太可能负担得起这笔庞大的税款……我想仅凭我一个人,是能满足军队要求的。”提及家人,十四行诗的眼神中终于恢复一丝神采。对了,她是为了保护她的家人才女扮男装加入军队的,现在,到了她该站出来的时候了。

“我保证,无论您在战场上提怎样的要求,我都能完美做到。”她如此坚定,却逗得那位上尉哈哈大笑。

“你,就你这个样子?”即使穿着宽大的军服,也不难看出她瘦小的身躯,“你能抗得起枪吗?”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能为您演示一遍。”

“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你,只是一个女人!你不可能走上战场!也不可能扛得起枪!……”

十四行诗对这位长官的愤怒不予理会,她卸下一直驮在肩上的包袱,从包里掏出大大小小的零件,组装起专属于她的狙击枪。

“等等……你怎么随身携带枪支……军营里没教过你不能再上级面前使用军械吗?!……”他猛然站起身,离开了他那张华美的办公桌——他试图给这个不听训的女兵一点教训。

“我们都是在中士和下士眼皮子底下开的枪……”浅浅地回应了他,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几句话功夫,十四行诗装好枪,将子弹填满弹匣,同时拉开与上尉的距离,在窗边架上枪械,她对着那位喋喋不休的长官,偏了偏头,脸上带着冷峻的神色,而口吻又相当有礼貌:“请您让一下,如果我能射中那只白鸽的话,就让我顶替我弟弟上战场。”

“等等……你说什么?……哪只白鸽?……”他愣住了。

“请稍等……”十四行诗在窗边感受风速,用瞄准镜目测距离。“我找到它了。”她轻轻地说,如同发现了什么不起眼的物品一般,下一秒,板机被扣下。

“砰”!———

电光火石之间,瞄准镜中白鸽依旧在振翅,而枪口的子弹早已飞出,划破长空。

远处的鸟群轰然而散,其中一只笔直地向下坠去。

“铛——”教堂的钟声同时响起,伴随着鸟身落地的声音。

“去看看吧,您的士兵估计已经抓到那只鸟腿上绑着的'好消息'了。”她收了枪,摸着依旧发烫的枪身,寻思着过一段时间冷却下来再把它拆掉,最后放回自己的包里。

她扶正了自己的军帽,把狙击枪背在身后,对着上尉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军礼,“在我进门前听到您吩咐下属去抓一只带了情报的鸽子。如果我没打错的话,就是这一只吧。您只需要等待您的下属将那份情报送来即可。”

上尉陷入沉思,他剪了剪雪茄,又重新点燃,猛吸了一口,半躺在他那把柔软的皮革椅上——他现在需要重新考虑处理这个女人,噢,不,这个女军人的问题了。

或许他们该招一批女军人?等待间隙,上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又转念一想,这样杰出的人,在男人里都难找到,之前的莱昂纳多甚至也可能比不上她——他放弃了这个计划。

很快,“噔噔噔”急切的敲门声响起,华美的木门重新打开,十四行诗看到那个年轻人剧烈地喘息着,他的脸上同时流露出激动以及难以置信的神采来,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她就从他手中抽走了那份“密报”,同时关上门,叫他碰了一鼻子灰。

“看看是不是你要的。”十四行诗将密报递到他手上,立马退开一大步,拉出一个上下属的合理距离。

很快浏览完这份密报上的所有内容,他放下密报,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16岁少女。

很显然,能在短短几秒年轻人口中的自言自语里捕捉到关键字眼,再对其关键事物进行精准抹杀,这样一个天才级别的人物,他们不可能放过,更不可能加以严重处罚——明面上的处理还是要有的,比如关个两三天禁闭。

他终于对这个天才少女做了安排:“这样吧……你的贡献我们也看到了。莱昂纳多出事的原因本不在你……”他朝十四行诗挑挑眉,隐晦地掩盖了十四行诗的过错,把此事发生的一切都推到莱昂纳多身上,“你下去关两天禁闭。出来之后,我会对你安排别的任务……莱昂纳多这个位子的空缺,可以由你来补上……我想,我将一切说得很明白了,你懂吧。”

至于莱昂纳多……虽然被关进了红十字会所,但他不会受到不平的对待——那可是红十字会!

他们总有一天会把莱昂纳多捞出来。

战争还没有结束,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十四行诗点点头,“收到,长官。”

“关禁闭的房间你自己去找下面的人,他们会带你去的……”

“在此之前可以允许我先把狙击枪拆卸下来吗?”枪管已经冷却,她是时候把这把枪收好了——以免枪支走火伤人。

“当然可以。”这是必须的要求,不需要他开口。

“我可以取走您门前的晨报吗?上面似乎有一些新鲜事。”

上尉大手一挥批准了这个请求。在他眼中,此刻的十四行诗又变成了那个16岁小姑娘,而不是之前那个天才狙击手,“当然可以,我可爱的下属,你拥有读晨报的权利。”

权利,一旦某种人拥有它,他就能凭此特权对他人呼来喝去,能踩在他人头顶,压迫和压榨。

现在,十四行诗也成为了“拥有特权”的一批人。

“感谢您,长官。”她取走了那份晨报,同时行了一个曾经上流社会的礼仪——虽然和她此刻的装扮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她已不再是名门闺秀,她也不会穿着束缚身体难以活动的裙装;此刻的她穿着宽大军服,瘦小的身躯被遮盖着——军帽下的头皮早已长出橘色的坚硬发茬。

她是军人了。

******

两天后。

街角的咖啡店,一份来自上尉办公室的晨报被混杂着放入报纸刊物里。

五分钟后,有个浅灰色身影出现,她压低了帽檐,发梢和菱格发带的尾端漏出,胸前的红十字会徽章昭示了她的身份——她伸出手,在一大堆报纸里挑挑捡捡,最后取走了那份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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