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等着庆祝的婚宴第二天两主人公一个没来,好在大伙都熟悉得快玩得不亦乐乎,而两主人公陆续醒来已经是下午。
沈万竹发现手已经被解开了,手绳也回到了南渡发尾上,他一把扒开腰上的手,下地起身两眼一黑又跌回床上。
第一次感觉到饿,急需要食物来补充一下体力。
沈万竹转身,南渡斯文地躺在床上,脖子耳朵都是吻痕,一片片的红,可见自己昨晚也没收敛多少,他一把揪住对方下巴,“起来去吃点东西。”
南渡醒的也快,他摸着额头,睁开眼就看见沈万竹在捞床下的衣衫,“那里有新的。”
闻言沈万竹把手里的衣衫一放来到桌子前,打开上面的盒子,里头放着干净的一袭青绿袍,每次误打误撞都能给他备好最喜欢的颜色。
这宽袖袍布料很柔软,长度也刚刚好不至于会踩脚,沈万竹穿好后刀床头找簪子,余光瞥见南渡穿着一薄薄的素白丝绒里衣往池边走。
南渡这人不仅个头高,而且腰细腿长,穿上宽松的袍子就是薄薄的一个人,完全看不出身上肌肉那么流畅。
“你不饿?”
南渡脚已经踩进水里,衣摆慢慢浮上水面,“有点热,你要出去吃还是我叫人送进来?”
“什么热,你身上没一块是热的。”沈万竹心里觉得不对劲,他径直走过去,上前抓住南渡的手把人拉过来仔细看。
南渡的瞳孔有点淡,比之前发现问题那一次更淡。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沈万竹翻过手腕要给南渡看看经脉有没有问题,不过南渡却抓住了他的手指。
“两仪殿的莲花台需要修复,所以受了点伤,养一阵子就没事。”
莲花台是两仪殿最要紧的一关,用来超度亡魂,所以这些年南渡留着怀琅和他手下那群人就是因为这件事接手起来有很大难度,现在强靠法力运转人就会持续受影响。
沈万竹道:“既然莲花台这么重要天庭为什么还不派个接差事的人?”
南渡没有回,沈万竹明白道:“你对上天庭不能完全信任。”
南渡说:“因为派过来的人肯定会是南派的人,我不想卷入他们的争端中。”
“我去学。”沈万竹手抚过南渡的眼尾,“南渡,我问你一件事,不要撒谎。”
南渡笑道:“我好像知道你要问我什么。”
“对,当时来一趟无涯殿后我的眼睛就好了。”沈万竹忽而觉得喉咙哽塞,他舔了舔下唇,“我能复明是因为你的眼睛在我这里是吧。”
南渡沉默半晌,见沈万竹慢慢拧起眉,便握住了他的手,“我要让你多欠我人情,一辈子还不清才安心。”
“这事能开玩笑的吗?”那时候他也怀疑过,结果真被南渡给骗过去了,欠着这么大一个人情,如果两人不是有了这场关系,以沈万竹对南渡原来的厌恶,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发现。
南渡捏捏他的手,“所以要一辈子待在我身边,怎么样?”
“呵呵。”沈万竹伸手从池子捧一把水浇人身上,细水伸着脖子流下来,正好积在南渡锁骨里。
“我今天即便说你两句,碰上事你还是会自己选择,所以过去的事有没有瞒着我我不追究,但是从今往后不要再对我隐瞒什么。”沈万竹带着水渍指腹碾过南渡的唇面,“同意吗?”
南渡莞尔一笑,“好。”
“吃饭去喽。”沈万竹起身伸个懒腰,“我一块给你带。”
外边正热闹着,张连民帮在食盒里装好菜,回头见沈万竹发神,“洞房不顺吗,怎么看着不太爽的样子。”
“我以为我的眼睛是被他三两下治好的。”沈万竹开始咬下唇。
“啊?难道不是……”张连民手搭在食盒,“所以是换了?”
“我一直以为他人就是轻浮,所以才天天把那些撩拨的话挂在嘴边。”沈万竹说。
“如果南渡开玩笑说的话其实都是真的……不过沈兄你眼睛出事的时候跟他认识才多久他就敢这么干,在这之前你跟他并没有交集,难不成是对你一见钟情?这听上去很痴心的样子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了,诶话说你怎么发现的?”
“怀琅的烂摊子他来收,灵力透支过多眼睛就受了影响。”
“你是不是真打算帮他料理两仪殿的事?”张连民看到沈万竹沉默的样子心里便有了答案,“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看来这云游三界的福分只有我能享受了!”
沈万竹侧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牵扯过多了。”
“你都说了‘也’,想来你心里也有答案了。”张连民怕新婚头一天气氛搞得太抑郁,开怀地笑起,“虽然一切都在预兆会有一场大事发生,但以你和他的实力肯定能化险为夷。这人呢大多时候不会谅解过去的自己,也不会先体验到以后自己的幸福,只有眼下是最真切,如果你觉得幸福那所有的选择都是对的。”
沈万竹道:“那你呢,兽根的事情有我来查,你还要继续一块么?”
张连民挠挠头,“其实我还真没好好考虑过我该不该查,就只是觉得大家一块一点点去揭开谜团很过瘾,我这人也没啥大抱负,也没什么执着的东西,所以扔哪里都能活你不用担心。”
“我有担心么?”
张连民拍拍食盒,言语威胁:“你还想不想让你家媳妇喝一口热汤?”
沈万竹赶紧把食盒拎起来,“多谢了。”
人没走两步就被张连民握住了胳膊,他回头,“嗯?”
“你俩昨天晚谁上谁下?”
“…?”沈万竹微微眯起眼,咬牙道,“废话,这还用问?”
张连民一副我懂的样子,撒开手:“没事的,谁让对方是南渡呢,真男人的本事从不在上下!”
“滚。”
婚宴的热闹渐渐消散,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而新婚的两人除了第一晚都很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万竹这几天的任务就是照顾南渡的起居,一天一天熬下去,南渡的眼睛现在已经不能正常看东西,所以他一天几乎寸步不离在无涯殿守着。
这期间还在冥街招了个厨艺拔尖的老板娘学做饭,大概是南渡嘴不刁,他做的东西都能一五一十吃下去,于是沈万竹更加沉浸在这种定时定点喂饭的‘母亲’角色中。
这天沈大厨终于走出灶台到两仪殿,守门的阴差见状没有阻拦但派人跟那头管家打了招呼,沈万竹还没走两步这位爻坤管家便已经轻脚跟在后头。
“莲花台什么个情况爻管家跟我说说?”
爻坤一大步上前,哈着腰笑盈盈抱拳道:“小的见过中书君。哎呀这莲花台修了有几天,就前阵子怀琅那狗日的把生门的符给弄没了,害得大司一直用自己的灵力填补。”
短短几天两仪殿已经里外翻修一通,守在这里的全部是天枢司的阴差,而他们口中的莲花台正事原来绑怀琅的殿顶,没有了人身体来遮挡将大洞露出视野。
两仪殿好似一颗古树扎根的土壤,洞口密密麻麻的树根向四面八方蜿蜒,如一根根喷张的血脉正在缓缓蠕动。
“莲花台跟奇门遁甲一样有八个重要的门,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生和死两个门,现在毁了一个运转就会延迟,在我们这看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却是一个亡灵轮回获生的八十年,可谓是瞬息万变。”
“这件事天庭的人知道吗?”
“只知其一,大司嘱咐过不要声张。”
“他不把实情说出去天庭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莲花台这么大的事多个人扛着有什么不好?”
“额,是这样的。”爻坤压低嗓子,“中书君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地府的人,所以小的实话告诉您,大司其实从来没想过对天庭俯首称臣,早晚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因为不知道什么事情的事情会闹的,到时候亡羊补牢为时已晚,每一个重要的地方都安排上咱们自己的人,这以后睡觉睡得也安心是不?”
南渡的意思是不愿牵扯到南北派的纷争,手下人的解读是防患未然,以小见大其实两者并不冲突,都指向一个结果——地府与天庭要泾渭分明。
如此看来南渡对天庭的态度与其他的司命并没有根本上的区别,只是没有那么过激,但沈万竹想的是,南渡的种种做法并没有一个绝对可以征服他的理由,关于为什么一定要与天庭抗衡这事上。
就好像有一个一定要这么做的理由,但沈万竹在南渡身上看不到这个理由的任何苗头,所以看起来更像是自己想多了。
“中书君?”爻坤眨巴眨巴眼,转身一拍站岗的阴差,“仙君到此茶水都没有!”
“我不渴。”沈万竹抬头目光锁准,而后抬手画道灵符顶上去,很快一条侧根爬到了他手腕,一口环圈住开始吸食灵力。
“您这使不得啊。”爻坤好半晌才明白过来沈万竹在干什么,很是愁道,“大司知道了可一定要说跟小的无关啊。”
沈万竹五指攥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去适应这种抽离的钝痛,“莲花台有任何事先告诉我,你们大司他这几天都出不了门。”
“啊,大司伤这么重了?”爻坤更愁了,一拍脑门,“刚刚狸奴还说什么不要紧呢,小的赶紧去请个大夫。”
沈万竹抓了他肩膀把人拉回来,“是我不让他出门,不用看大夫,你记住我说的话便可。”
爻坤面露难色,“但大司说了……”
“那就别瞒着我,什么事跟我们两个人都要说,而且不许分前后。”沈万竹五指拢紧,抓爻坤肩膀的力度重三分,“不然,今天的事就是你撺掇的我。”
“中书君您也太……成成,小的两头告诉。”都惹不起。
沈万竹就是捏准了这个爻坤是个圆滑的人,两头都不肯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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