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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往世

陈夏在花海里坐了太久,久到膝盖陷进厚厚的花瓣堆里,起初那片温热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把周遭的花瓣焐得像块暖玉。

可后来连体温都撑不住了,暖意一点点褪下去,凉意在裤管里打着旋儿往上爬,直到心口也跟着发寒。

头顶的云始终是灰蒙蒙的,阳光想钻进来,却被揉成一团团模糊的光斑,落不到身上。

就像他心里那点念想,明明看得见轮廓,伸手去抓时,指缝里漏下来的只有风。

他试着站起来往前走。刚迈脚就被花茎绊了,膝盖磕在坚硬的花杆上,疼得他倒抽冷气。

裤脚勾在带刺的花枝上,撕开的口子像道咧开的嘴,沾着星星点点的花瓣和草汁,绿得发黏。他摔了好几次,掌心被磨出红痕,后来索性不管不顾,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花海穿行。

渐渐地竟也找到了窍门,能踩着花瓣铺成的软路往前走,走了很远很远,回头望时,来路早被白茫茫的花海吞了,往前看,依旧是望不到头的白。

花海不是总这样静的。有时会突然飘起细雨,雨丝细得像缝衣服的线,打在花瓣上没声音,落在头发上却能积起一层湿意。

冰凉的发丝贴在脸颊,让他想起许宁以前帮他擦脸的样子——那时许宁总用温水浸过的毛巾,轻轻按在他脸上,带着点香皂的清甜味。

雨停了就更好看了。花瓣上凝着的水珠,在灰蒙蒙的光线下亮闪闪的,不是那种扎眼的亮,是细碎的、怯生生的光,像有人把星星捏碎了,一瓣瓣撒在上面。

蝶来的那天,陈夏正蹲在花丛里数花瓣。她的蓝裙子像朵突然绽开的花,在一片白里晃得人眼晕。

指尖停着只蓝蝴蝶,翅膀合得紧紧的,像片冻住的叶子。

“还要等?”她开口时,声音里的冰碴少了些,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水里掺了沙。

陈夏刚给窗台上的茉莉浇了水,闻言手一顿,水珠顺着花瓣滚下来,在地上洇出个小小的湿圈。“嗯,死也要等。”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嗓子里卡了团干棉花,大概是太久没说话了。

蝶没再劝,叹了口气,影子慢慢淡下去,像被风吹散的烟。“他说,要是你忘了他,也没关系。”

陈夏没应声,手摸向颈间的蓝宝石。石头被体温焐得热乎,贴着皮肤时,像许宁的手覆在上面。

怎么会忘?那些清晨一起吃的粥,粥里飘着的葱花;那些夜晚紧紧的拥抱,后背传来的心跳;还有这条项链里藏着的话。

许宁把嘴唇贴在他耳边说的秘密,早就长进骨头里了,就算拿刀子剜,也只会连血带肉地扯下来,怎么可能忘。

地上的刻痕越来越密,横一道竖一道,像张网。

花海慢慢变了色,先是白得发淡,后来褪成浅黄,最后成了灰,像蒙了层厚厚的灰。

花瓣掉得越来越慢,到最后几乎不动了,整个花海静得吓人,连风都懒得动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陈夏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以为是许宁回来了,猛地回头,却不是。

“是你。”陈夏的声音有点发飘,像隔着层雾。

“知。”知点点头,把手里的八音盒递过来,“许宁让我给你的,他说这里面有惊喜。”

陈夏接过八音盒的瞬间,脑子里“嗡”的一声——许宁确实说过这话。

那年他生日,许宁把这个礼物塞到他手里,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这里面会有惊喜。”

他盯着八音盒看了半天,指腹摩挲着光滑的木头表面。

忽然发现侧面有个小小的爱心按钮,嵌在木纹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按下去的瞬间,熟悉的声音从里面钻出来,带着点电流的沙沙声,却清晰得像在耳边:“小夏,我爱你。”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顺着眼角往下淌,砸在八音盒上,溅出小小的水花。

远处的知忽然问蝶:“不加快进度?”

蝶望着陈夏手里的八音盒,轻轻叹了口气,蓝裙摆在风里晃了晃:“爱人的礼物,总在最该出现的时候管用。”

她抬手唤出只蓝蝴蝶,指尖轻轻一吹,蝴蝶便扇着翅膀朝陈夏飞去,翅膀上的磷粉在光里闪着碎钻似的光。

下一秒蝶就站在了陈夏面前,陈夏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手里的八音盒差点掉在地上。

蝶却笑了,眼角的纹路都柔和了些,像被春风吹化的冰:“想让他回来吗?”

陈夏使劲摇头,眼泪甩得满脸都是,声音带着哭腔,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不想等了,我要他回来。”

蝶的笑意更深了,摘了朵窗台上的茉莉塞进他手里,花瓣上还带着水珠。“打败他心里的魔,他就能回来。”

“魔?”陈夏愣住了,捏着花瓣的手指紧了紧。

“许白的执念没散,一直缠着许宁。”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打败许白。”

陈夏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八音盒,又摸了摸颈间的蓝宝石,抬头时眼里的泪已经干了,只剩下一股子劲:“好,怎么打?”

蝶抬手朝花海挥了挥,原本灰蒙蒙的花瓣突然动了起来,纷纷聚拢,叠成一道门的样子,边缘泛着淡淡的光。“进去,就能见到他了。”

陈夏抬脚要迈进去,身后传来蝶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小心点,许白很凶。”

他没回头,一步跨进了那道门。

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转头问蝶:“他等了多久?”

蝶望着那道门,手里转着那只蓝蝴蝶,翅膀在她掌心轻轻扇动:“三年,这三年他等了很久。”

知没说话,忽然抬了抬头,像看见什么东西。一只蓝鸟从远处掠过,翅膀带起一阵风,吹得花瓣沙沙作响。

“希望他们能见面。”知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盼。

蝶笑了,眼里却有点亮闪闪的,像落了星星:“会的,我的任务也快完成了。”

她忽然想起控制台里的画面——失去爱人的男人站在墓碑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笑了笑:“我这就来见你。”

下一秒,刀就狠狠刺进了心脏。可能约定没兑现,又或是执念太深,他竟化成了魔。

那时她和许白对决,他红着眼嘶吼:“为什么不让我见他!”头发一点点变白,手里的血凝成了剑,朝她扑过来时像头失控的野兽。她差点被他重伤,最后没办法,只能把他封印在纹身里。

可那纹身偏巧落在了许宁身上,许白的执念太深,根本封不住。

“希望陈夏能赢。”蝶深吸一口气,轻声说。

知在旁边嗯了一声。

陈夏穿过那道门,发现眼前的场景和记忆里的画一模一样,只是花海变成了血色,红得刺眼。

他四处看了看,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花瓣的声音,像谁在哭。

突然,所有的花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纷纷往中央聚拢。陈夏看得目瞪口呆,只见那些血色花瓣层层叠叠,慢慢堆出一个人的形状——是许白。

许白看见他,嘴角勾了勾,露出个有点冷的笑,“你来了。”

陈夏的心跳瞬间乱了,恨意像野草一样疯长,几乎要把他淹没,“许宁呢?”

许白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淡了些,语气里带着点失望:“他被纹身缠着,醒不醒得来,还不一定。”

陈夏盯着他——这张脸和许宁一模一样,可眼神里的东西却完全不同。“把他还给我。”

许白愣了一下,皱起眉:“你就不喜欢我吗?”

“我喜欢的是许宁,不是你。”陈夏的声音很稳,像扎在地上的根,“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

许白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说不清的苦涩:“要是我告诉你真相呢?你会不会记起来?”

陈夏想起那些和许宁一起的清晨黄昏,想起项链里的秘密,摇了摇头:“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

许白慢慢朝他走过来,脚边的血色花瓣跟着他动,像潮水。

陈夏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在花海坐了多少个日夜,数着刻痕等一个人,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声音都带了颤。

“我等了他很久,就不能让他来见我一面吗?”

许白的脚步顿住了,手里突然凝出一把剑,血色的,在灰蒙蒙的光线下闪着冷光。“打败我。”

陈夏深吸一口气,眼里的泪意散了,只剩下坚定:“好。”

许白看了看他空空的手,眼神冷得像冰:“我不会让着你。”话音刚落,他就像道红色的闪电冲了过来,剑带着风声劈向陈夏的面门。

陈夏猛地往旁边一滚,花瓣被他压得沙沙响。

剑擦着他的耳朵过去,带起一阵冷风。许白的攻击没完没了,剑影密密麻麻,像张网。

陈夏左躲右闪,脸颊还是被划了一下,血珠立刻涌了出来,顺着下巴往下滴。

他看准时机,猛地扑过去,死死抓住许白握剑的手腕。

剑刃割进掌心,疼得他龇牙咧嘴,可他没松手,反而越抓越紧:“把许宁还给我,你这个魔鬼!”

许白的眼睛瞬间红了,像燃着的火。他猛地一用力,陈夏被震得飞了出去,撞在花茎上,疼得差点喘不过气。

陈夏看着自己流血的手,忽然笑了。他没武器又怎么样,他有必须要赢的理由。

许白的剑又刺了过来,带着破空的声,像死神的镰刀。

陈夏没躲,反而迎着剑冲了上去,在剑尖快要碰到胸口的瞬间,猛地扯下颈间的蓝宝石项链,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许白刺过去。

项链上的宝石没入许白胸口的瞬间,他像被烫到一样,发出一声痛呼,手里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化成了花瓣。

“你怎么会有这个?”许白的声音里满是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

陈夏捂着流血的掌心,喘着气:“许宁送我的。”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许宁把这项链放到他脖子上,说:“这个能保护你。”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许白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裹着化不开的绝望。

陈夏刚要摇头,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锐痛,像是有根针狠狠扎了进去。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扶住额头时,耳边又响起许白的声音,带着回音,一层叠着一层:“我们在戏院相见,在屋中离去……”

“我穿过无数的记忆找你。”许白摇着头,发丝垂下来遮住眼睛,“在雨天的巷口等过,在你学校门口蹲过,甚至跟着你的影子走了三个街区……可你从来都不看我。”

他的声音里突然冒出点笑意,却比哭还难听,“全是徒劳啊。”

陈夏望着他逐渐透明的指尖,那些原本清晰的恨意忽然变得模糊。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半天才说出话:“我……全都忘记了。”

“没关系。”许白笑了,眼角的纹路里像是盛着光,“现在记起来,还来得及。”

那年的许白还是个穿着精致西装的少爷,跟着父亲走进戏院时,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父亲在前头与人应酬,他便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的金属链——这种咿咿呀呀的戏文他向来不感兴趣,不过是应付父亲的安排。

戏院里的灯忽然暗了,只有戏台中央亮着一盏灯,像悬在半空的月亮。锣鼓声刚起,一个身影便从幕布后走了出来。

那人散着及腰的长发,乌黑得像泼了墨,发尾沾着细碎的银饰,走动时叮当作响。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戏服,广袖垂落时像流云,脸上戴着张银质面具,遮住了眉眼,只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和抿紧的淡粉色嘴唇。

他就那样站在戏台中央,微微垂着眼,不知在看脚下的木板,还是在看远处的黑暗。台下渐渐安静下来,连嗑瓜子的声音都低了许多。

忽然,琴弦声起,是热闹的曲调。可那戏子一抬手,却跳出了全然不同的味道——他的动作很慢,像被风吹动的柳枝,水袖在空中划出悠长的弧线,又轻轻落下,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转身时广袖翻飞,露出皓白的手腕,银饰在灯光下闪着冷光,竟让人看出几分孤绝来。

台下的观众渐渐看呆了。

明明是明快的调子,可所有人都从那戏子的舞姿里读出了清冷,像冬日结了冰的湖面,像深巷里无人问津的月光。

有人低声议论:“这戏子是谁?怎么跳得这么……让人心慌?”

陈夏站在记忆里,看着那戏子的背影,忽然觉得心口发紧——那身段,那藏在动作里的情绪,像极了无数个夜晚,许宁抱着他时,后背微微绷紧的弧度。

音乐渐入**,戏子却突然停了。他站在戏台中央,灯光从头顶落下,在他周身织成一圈光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他缓缓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那一刻,戏院里静得能听见烛火跳动的声音。

面具下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眉骨很高,眼尾微微下垂,睫毛又密又长,垂落时像两把小扇子。

最让人难忘的是他的眼睛,漆黑得像深潭,里面盛着化不开的忧伤,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台下。

陈夏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见年轻的许白正坐在那里,手里的怀表不知何时停了,嘴巴微微张着,眼里的震惊像泼翻的墨水,晕染了整个瞳孔。

戏子的目光,分明就落在许白脸上。

掌声猛地炸响,像潮水一样涌上台。戏子却没笑,只是对着台下缓缓鞠了一躬,那忧伤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许白。

直到班主颠颠地跑上台,对着台下拱手作揖,又伸手去拽他的胳膊,他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跟着班主往后台走。

走了两步,他还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眼,像根针,轻轻扎进了许白的心里。

陈夏正看得怔忡,一只蓝鸟突然从戏台的横梁上飞了下来。

它的翅膀是浅蓝的,像揉碎的天空,盘旋两圈后,落在戏子刚才站过的地方,抖落一根羽毛。

羽毛飘啊飘,落在陈夏的手心里,带着一丝凉意,转瞬就化成了光点。

“那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吗?”许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沙哑。

陈夏抬头,看见许白的身体又透明了些,像被水打湿的宣纸。

他刚要开口,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锐痛,眼前的戏台瞬间扭曲、旋转,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了狭窄的后台里。

后台堆着杂乱的戏服,空气中飘着劣质胭脂和汗水的味道。一面蒙着灰的铜镜前,那戏子正坐在木凳上,手里拿着眉笔,小心翼翼地往眉心点红点。

他的长发松松地挽了一半,几缕碎发垂在脸颊,露出的侧脸比在戏台上更显苍白。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戏子吓得手一抖,眉笔在脸上划出一道红痕。

他猛地回头,手里的眉笔“啪”地掉在地上,看清来人时,紧绷的肩膀才松了松,眼里的惊慌慢慢褪去,只剩下点怯意:“少、少爷?”

许白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刚才没看完的戏单。他其实是找借口溜过来的,没想到真能遇见他。

看着戏子脸上那道歪歪扭扭的红痕,许白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我来……看看后台。”

他走近几步,才发现戏子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只是此刻蒙着层水汽,像受了委屈的小动物。“你叫什么?”许白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

戏子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陈夏。”

“陈夏。”许白念了一遍,觉得这两个字落在舌尖,竟有点甜。他刚想说点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粗哑的吼声:“许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班主挺着大肚子闯了进来,看见许白时,脸上的横肉立刻堆成谄媚的笑:“老爷正到处找您呢,说有贵客要见。”

他说话时,眼睛像刀子一样剜着戏子,看得戏子猛地缩了缩脖子。

许白皱了皱眉,对班主挥挥手:“知道了,这就去。”

转身前,他又看向戏子,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我明天再来。”

戏子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快得像流星。

许白刚走出后台,就听见里面传来“啪”的一声脆响,接着是班主的怒骂:“小贱人!敢勾引少爷?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没有!”戏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不敢太大声,“我什么都没说……”

“还敢嘴硬!”又是一声响,“你妹妹还在我手里,要是敢跟少爷耍花样,我现在就把她扔河里去!”

里面的声音低了下去,只剩下压抑的呜咽。许白站在门外,手攥得死紧,指节泛白。

他忽然想起刚才戏子眼里的忧伤,想起他在戏台上那孤绝的舞姿——原来那些不是演出来的,是刻在骨子里的。

陈夏看着那画面,忽然觉得眼眶发酸。

记忆像被风吹散的烟,瞬间淡了。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还站在花海中央,许白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只有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像他最后那个释然的笑。

地上的花瓣里渗着一抹红,像滴在宣纸上的朱砂,慢慢晕开,最后和周围的血色融为一体。

陈夏低头看自己的手,原本被剑划伤的地方已经光滑如初,连道浅痕都没留下,仿佛刚才的打斗只是一场梦。

他望着那抹红,忽然明白过来——许白从来都不是什么魔鬼,只是个困在回忆里的可怜人,守着上一世的承诺,找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

他的手心和脸颊的伤口已经好了,一点痕迹都没有。身后传来花海崩塌的声音,轰隆隆的,像打雷。

“快走!”蝶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一把抓住陈夏的胳膊,往回拉。

陈夏回头时,看见一只蓝鸟从远处飞来,落下一根羽毛,然后消失了。那羽毛飘到他手里,暖暖的。

蝶把他拉出那道门,花海还在崩塌,灰黑色的花瓣像雪一样往下落。

“结束了?”陈夏的声音有点发飘。

蝶点点头,眼里带着笑意:“许白走了,许宁很快就会醒了。”

陈夏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八音盒,又摸了摸颈间的蓝宝石,忽然笑了,眼泪却又掉了下来。

远处,知看着那道慢慢消失的门,轻声说:“他们会见面的。”

蝶望着陈夏的背影,笑了:“会的。”

风终于又开始吹了,带着点暖意。

陈夏站在原地,手里的茉莉花瓣轻轻颤动,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等的人就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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