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敌国太子他老想扒我衣裳 > 第76章 虚伪

第76章 虚伪

从寅的呼吸陡然加重,一字一句从齿缝间迸出:“真想用剑把你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秦允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脾气震得沉默了一瞬。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交织。

片刻后,秦允显极其自然地切换了话题:“对了,说正事。”

他支起一条手臂:“铁骑怪若要强行杀人,锅底灰的效用,只在半刻之内。这期间转瞬即逝,你可有法子,能让我们瞬息锁定那怪物的方位?”

从寅闭上眼:“......也不是没有。”

他开始低声讲述一种就连秦允显都未听过的追踪之术,语速平稳,逻辑清晰,连细节都告知的清清楚楚,最后甚至还举个例子此术法的好处与多样使用,寻人寻物不在话下,哪怕这人身上钱财丢了,也能立刻寻到。根本不会像他今日被人摸走了香囊,只得束手无策。

秦允显凝神听着,右耳将每一个关键节点牢牢记下。然而,当从寅提到钱财时,他左半边的思绪却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奔向了另一个问题。

此行邹国,除了联手除净铁骑怪,还有一件更为紧要的要务。

那便是天兆,还欠着大平一笔“损兵折将”的账。

这笔债,是他秦允显亲口对从东阳许下的承诺,更是被誊写在盟约文书之上。然而,自他领兵后,除了在巴国少数折损之外,入了天兆何来的“损兵折将”?

可那从东阳,仗着大国威势,事后竟能面不改色地耍起无赖。不仅矢口否认事实,反咬一口将这场近乎零损耗的援助,折算成了一份需天兆双倍赔偿的惊天数字。

这分明是趁火打劫的勒索。

好在,自从黄如骛身体不容乐观,从东阳似乎也倦怠了朝政琐事。如今大平真正手握实权的,正是此刻躺在他身侧的从寅。而此次邹国之行,从寅能亲至,必定已将朝中要务安排得滴水不漏。那日,他发现那枚太子金印,除非遇到动摇国本的紧急军情,否则断不会轻易动用。

既然大权在握的是从寅。

秦允显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按理说,绕过那蛮横无理的从东阳,直接与掌权的储君明说此事,本是上策。可是,从寅此人心智卓绝,冷静近乎冷酷,能将大平管理的有条不羁,必然对国之利益的维护,是刻在骨子里的计算。

若将来登基,执着程度,与其父相比,定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此刻贸然开口。非但不可能让从寅承认那笔债务的同意减免,反而会瞬间暴露天兆急于摆脱此枷锁的意图。甚至,今后会对他起了防范之心,更不利于除铁骑怪之事。

“我听闻......”秦允显顿了顿,像是随口提起一件陈年旧闻:“你的眼睛,是当初在巴国出使时受了损伤?”

从寅闻言,话语戛然而止。他偏过头,声音沉了下来:“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秦允显依旧闭着眼,唇角却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语气轻松得近乎虚伪:“好歹是盟友,关心你。”

话完,他仿佛觉得分量不够,又带着点推心置腹般的意味,轻轻补了一句:“也......多想了解你。”

这后头的话,倒有几分真意。

他确实想“了解”从寅。了解他的弱点,了解他的过往,了解他坚冰外壳下的裂痕与软肋。唯有如此,才能找到那柄能撬动对方,为天兆谋得更多利益的钥匙。

从寅瞳仁微微一缩。

那句“关心你”,他可以置若罔闻。可那“多想了解你”几个字,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沉寂的心湖里,奇异地漾开了一圈涟漪。

在这瞬间,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心动,猝不及防地掠过。

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想错了秦允显。

秦允显此人,看似风流不羁,实则心防极重,对谁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内里却隔着无形的冰墙,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离与警惕。像这样主动探问他人隐秘,流露出“了解”意愿的时刻,似乎前所未有。

这让他不禁暗想,这算不算一种对他敞开的信号,或是一种愿意靠近的暗示。

这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点星火,虽然微弱,却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

“嗯。”从寅没有像往常那样用讥讽将人推开,反而低低地应了一声。他说:“正如外头流传的那般。十五岁那年,我奉旨出使巴国。接风宴上,歌舞升平之际刺客暴起。”

“那时我躲过一剑,眼睛却被刺客临死反扑,撒了特制的毒粉。后来算是捡回一条命。只是这双眼睛,从此畏光如鬼魅。”

秦允显不解道:“那为何有关你的眼睛之事,却鲜少人知?”

从寅微微侧过脸,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此事,父皇母后严令封锁,秘而不宣。毕竟这算是我身上最致命的把柄。我身居储位,脚下便是万丈深渊。朝堂内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窥伺,多少双手等着将我推下去,粉身碎骨。”

“若让他们知道我的眼睛是这般模样......”他冷笑一声,“他们必然会像嗅到血腥的鬣狗,前仆后继,想尽世间最阴毒的法子,利用这弱点置我于死地。”

秦允显的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所以这个致命的把柄,除了他至亲之外,如今竟只有他一人知晓吗?

这个得知,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他冷静算计的思维深处炸开,激荡起难以言喻的波澜。

但也只是片刻而已。

他觉得从寅说得没错,大平如日中天,虎视眈眈者众。作为储君,从寅自然是无数暗箭的首要靶心。可此人道行之深、手段之狠、心性之坚,如同磐石深渊,寻常人根本难以撼动分毫。正因如此,这“畏光”的缺陷,才成了他铠甲上唯一最致命的缝隙。

“原来如此。”秦允显心念电转,面上却丝毫不显。他将声音放得更轻缓柔和,带着几分对“盟友”的关切:“说起来,上回天兆与大平合作,途径巴国,那巴国竟也难得没有刁难,痛快放行了。这算不算是意外打破了你们两国之间那长达八年的坚冰?”

当年从寅在巴国遇刺,巴国非但不全力缉凶给个交代,反而倒打一耙,污蔑大平若非自身做了亏心事,刺客怎会专挑你们的人下手?

从东阳何等人物,岂能受此奇耻大辱?盛怒之下,当即断绝邦交。

算起来至今已整整八年。

“和?”从寅的鼻腔里挤出一声讽刺的冷哼:“那种首鼠两端,唯利是图的鼠辈之国,也配谈‘前嫌’?你以为他们当时痛快放行,是放下了旧怨?不过是见风使舵,舔着脸嗅到了趁机讨要好处的铜臭味罢了。你们大军刚过,他们的使臣就已追到边境驿站,狮子大开口,索要‘过路酬劳’。”

“父皇岂是任人拿捏的性子?当场便将那贪婪的嘴脸斥回,结果如何?巴国那点虚伪的‘善意’连三天都没撑住。被拒之后,恼羞成怒,即刻翻脸。边境线上,他们的兵骚扰挑衅至今未休。”

这件事在两国间闹得沸沸扬扬,秦允显自然也有所耳闻。

所谓的“和好”,不过是巴国意图勒索的一场短暂闹剧。利益稍不如意,便立刻撕下伪装,露出贪婪无耻的獠牙。巴国与大平之间,哪有什么“前嫌”,只有永恒的利益算计和无法消弭的敌意。

正是因为这一点,秦允显才刻意提起从寅眼睛之事,再将话题引向巴国。

他顺着从寅的话头,轻描淡写地接道:“巴国那地方,白日里黄沙炙烤如熔炉,入夜却寒风刺骨如冰窟。贵国兵锋再利,将士们恐怕也难耐这等极端气候的消磨。说来,我祖君当年也曾与巴国在沙海鏖战,当时巴国大军气势汹汹,最终却大败亏输。外人皆道是祖君神武,实不知,是因为穿了特殊的装备。”

他说到此处,故意停下,留下一个钩子。

果然,从寅低沉的声音带着探究响起:“什么装备?”

秦允显嘴角弯了弯,睁开了眼睛。那双玉眸流转着清透的光,似乎只是分享一个有趣的秘密:“我天兆不仅稻米丰饶,渔获盈仓,更有一项独步诸国的本事——精工巧匠所制的寒暑甲。”

“当年祖君麾下大军所披挂的,便是以北地冰蚕丝混织南海玄铁片,炼制而成的‘寒暑甲’。此甲神异之处,在于能感应外间寒暑。烈日炙烤之下,甲片触之生凉,如披寒泉。凛冬寒风之中,却又温润如暖玉贴肤。有此神甲护体,巴国地利,自然化为乌有。”

从寅陷入了沉默。

秦允显知道他今夜所说的寒暑甲已被从寅听了进去。目的初步达成,他心头微松,困倦再次袭来。

他目光随意游移,最终却定格在从寅右侧眉峰之上,那一小簇在墨眉中火焰般的暗红杂毛。

他轻笑一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眉梢,声音有些绵软:“从很早起,我便觉着奇怪。你这眉宇间,怎的偏生藏了这么一撮红毛?我瞧你的父皇母后,都是乌发墨眉。莫非,你这是天赋异禀?”

从寅的思绪从“寒暑甲”被拉回。他看向秦允显那张近在咫尺好奇的脸,沉默了片刻,回答说:“母后原本生就一双赤红如火的眉毛。只是后来身居皇后之位,母仪天下,此等异色终究不妥。便命人寻了秘方,常年染作墨色,以合礼制。”

原来,这红色杂毛是遗传的黄如骛。

秦允显了然。他看着那撮在黑暗中依然醒目的红,困意浓浓地嘟囔了一句:还好......到你这里只余下这么一小撮。”

他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慵懒欣赏,“红墨相间......倒也别致的好看......”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浓重的倦意已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眼睫轻颤几下,便沉入了安稳的睡梦之中,只留下身侧之人,在寂静的夜里,对着那张惊心动魄的脸,久久凝视,心绪翻腾。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三号风球

空中孤岛[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