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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合谋

随着圣驾回銮,纷扰一秋的外戚贩私风波终于画下了句号。

太后亲下懿旨,声言武清伯府私德不修,败坏国法朝纲,实有愧先帝重托。为平息海内外怨声,她以母后皇太后的身份,决意褫夺晋氏一门的世袭爵位,收回丹书铁券,仅保留晋山鸿胪寺少卿的闲职,俸禄连降三等。

与此同时,晋氏货栈十三家分行连夜清点账目,俟顺天府清吏司次日一开门,就抬着成箱白花花的税银,流水价地涌入官廨。

顺天府一连征调了几大衙门三十来号主簿文吏,足足盘点了三日,才将补缴的税款如数清算出来,整整一百二十三万两,足够北方九边两年的军费。

明睿帝闻之大悦,当即颁下口谕,称不再追究京师其他勋贵大户走私贩私之举,只要他们肯配合清退这些年长期占用的漕船,今次之事就算顺利翻篇了。

朝廷的羊毛薅了这些年,一朝叫停,势豪大户们自是百般不情愿。但无奈太后已经带头打了样,国丈一家都乖乖屈就了,剩下的人哪还有底气负隅顽抗。

当然也有人担心,小皇帝承诺的不追究能否兑现。

毕竟,首辅柄国执政,对于这等蝇营狗苟之事向来深恶痛绝,只要他不松口,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翻篇。

然而直到内阁拟定的诏书紧接着颁下,左下角醒目的御印旁赫然钤了首辅的私章,众人的心这才安回肚子里。

接下来数日,京中各路人马争先恐后,生怕迟一点就会落于人后,配合得不要太紧密。

户部亦奉旨会同操江衙门,紧锣密鼓地清理出近五年来,以官漕名义签发出去的所有文牒,只待都察院审过,便可呈送御前。

相比起上京城的忙碌喧杂,启康宫这几日连空气中都浮动着压抑的气息。

太后的头风发作得愈发厉害,一丁点响动就会引起她极大不适,宫人们呼吸都赔着十二分小心。太医一天三回来请平安脉,可始终瞧不出个所以然,出来时私下议论说,太后娘娘得的是心病。

这也难怪。

晋山还在狱中,武清伯一听说锦衣卫围了自家院子,当下急火攻心中风在床。家中遭此大难,如今连世袭的爵位也被自己亲口下旨夺掉,太后心里怎么能不生堵。

这天,臻儿刚服侍太后喝了药,蹑手蹑脚地带门出来,就听游廊尽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蹙额,低声骂道:“跑什么,谁在你屁股后头放了把火不成?不知道太后这几日凤体违和吗!”

来传话的小宫女气喘吁吁:“臻,臻儿姑姑,少爷,阿山少爷回来了!”

晋山午后就被放出了诏狱,是尤酢亲自传的旨,出得镇抚司连家也没有回,直接就进了启康宫。

“阿姊!”晋山一声凄喊,踉踉跄跄扑到贵妃榻前,还没来得及说话,鼻涕眼泪已经糊了一脸。

仅仅过去半个月,他整个人都似瘦脱了相。

尽管有太后作保,锦衣卫没敢难为他半分,但诏狱那种鬼地方,床硬得硌骨头,饭菜里一点油星不见,晋山在家时几十号丫鬟仆人伺候着,还动辄嫌这嫌那,在诏狱一待这么久,简直跟扒了皮一样难受。

这会看到太后,他满肚子委屈一股脑全化作眼泪,伏在太后膝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是臻儿看不下去,轻声提醒道:“少爷,瞧您把太后衣裳都哭湿了,有什么话,咱起来再说可好?”

晋山这才止住泣声,抽抽搭搭地抬起头。

太后嘴上嫌这个弟弟不争气,却也是从小疼到大的,如今见他蓬头垢面形容憔悴的样子,这些天郁积心头的愤懑顷刻发作,不禁放声痛咳起来。

晋山吓坏了,跟臻儿手忙脚乱地给太后抚背顺气,半刻却不见起色。

这时尤酢走上前,屈指按在太后的人中、内关两处穴位,顺逆时针各揉捏一阵,太后这才慢慢平复,靠在臻儿怀里有气无力道:“多谢尤大监,让您费心了。”

尤酢脸上维持着恭敬的笑容,退回几步开外:“娘娘客气,您与我一同侍奉先皇多年,如今见您这个样子,咱家心里也难受得紧。”

不提先皇还好,提起先皇,晋太后面上浮起一抹哀色,恸声说:“先皇走得早,留哀家一人孑然于世,身后又没个好儿子撑腰,由得我晋氏满门遭人这样折辱。早知今日,哀家当初就该追随先帝而去,总好过在这里白白受罪!”

她言辞凄凉,听得晋山与臻儿也跟着在旁抹起眼泪。

尤酢静静等她哭完,道:“娘娘千万保重凤体,不要因此丧了志气。皇上年轻气盛,难免容易受人挑拨,此番他虽夺了伯爷的爵位,可到底保留了晋山少爷的职务,可见皇上心里还是顾念着与您的母子情分的。要不是定西侯与言官联手上疏,逼得皇上心头窝火,想来他也不会轻易对您跟晋家动手。”

“言官……”太后恨得切齿,“定西侯为保外甥同哀家作对也就罢了。那群言官又是什么东西,哀家陪着先皇打江山时,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块儿撒尿和泥巴玩。如今江山稳固,哀家让自己的族人跟着沾点光又有什么错!轮得着他们上蹿下跳,逮着口实就往死里闹腾么。”

尤酢:“言官向来是这副德性,一天天不骂几个皇亲国戚,就跟茶壶里煮饺子,憋得难受似的。只是太后难道就不怀疑,言官这回如此齐心,背后或许另有隐情吗?”

太后慢慢收了泪眼,看向他。

尤酢将案上的沉水香点了,轻挥了挥拂尘,在袅袅白烟里回转眸,“太后想来还不知道,这次进言的官员中,有一多半是首辅任翰林时,提议增设南北分卷制度后录用的考生。大部分出自边北三省,换作从前连进殿试都难,而今及第登科,不能说没沾首辅一点光。巧合的是,咱家的人日前碰巧在这些官员们的住处附近,瞧见了褚家管家褚宁出没,您以为这只是个偶然吗?”

太后目中含锐:“东厂番役不许干预外朝官员,这是先帝定下的规矩,尤酢,你都混忘了不成!”

尤酢半点不惊慌,好整以暇道:“娘娘言重了,咱家方才说了那只是碰巧而已。天下偶然何其之多,有些您听过当一阵风散了就好,但有些,您却不能不往心里去啊。”

太后眼底似覆了一层薄冰,她没再追究尤酢口中的“碰巧”是否真的只是碰巧,指尖死死掐着那串紫檀佛珠。

“首辅一连多日称病不出......”

“称病!”尤酢打断,尖锐的嗓音像锉刀划过耳膜,“首辅勤勉谁人不知,先前京城都快吵翻了天,他却始终称病不管不问,换作以往,褚知远怎可能坐视不理。咱家想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这场闹剧从头到尾都是他的手笔。”

太后攥着佛珠愈发用力,以至骨节都微微泛起死白。

尤酢弯腰从她掌中轻轻取下佛珠,屈起一条腿,半跪在榻前,仰面看向太后,往日尖窄刻薄的眉眼满是真诚,却没来由教人脊背一阵发凉。

“不只太后,同样了解皇上的还有首辅大人。咱们这位万岁爷,深恨受人钳制是一件,打心眼里更想做出点成绩证明自己。褚知远就是掐准了这点,才诱使着皇上拿您跟晋家做了祭旗的牺牲品。”他循循善诱地说。

晋山在旁先自嚷起来:“姓褚的心思竟这般歹毒,他把咱家坑得这么苦,阿姊,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太后在一双毒蛇般眼神的注视下,不自在地偏开了视线:“尤大监今日特地迎阿山出狱,又同哀家说了这些话,可是心中已有盘算?”

尤酢瘦棱棱的颧骨迅速堆高,笑意却不达眼底:“娘娘快人快语,咱家也不藏着掖着。京察的旨意已经下了,褚知远想借此扫除异己,但若是他自己的人办坏了事,刚好撞到这个枪口上来了呢?”

太后寂如死灰的眸中重新迸出精光,“大监,想怎么做?……”

从启康宫出来,已是月上中天。

尤酢把贴身伺候的小内监叫到跟前,低声问:“户部的文牒梳理工作进展如何了?”

小内监:“咱们的人还是迟了一步,近五年来签发的文牒已登记成册,送往都察院验审了。”

尤酢丝毫不意外,一双三白眼在黑夜里闪动着碧灼灼的光,“皇上亲下的旨意,谁敢在这上头迁延。不忙,你还照老规矩,拿着闽州娄氏的印信,去找那个人......”

夜更深了。

这一晚的褚宅,却是热闹喧天,喜气盈盈。

今儿是褚家老太爷褚征六十岁的大寿,他为官廿载,一半时间都在跟翰林院的故纸堆打交道,在官场上的交游有限。此番来给他贺寿的,除了义女曹英奇,便只有私下以师徒相称的鹿琢玉。

一家人难得聚得这么齐,老爷子兴致高涨,拉着鹿琢玉道他上回中秋家宴缺了席,这次说什么都得补上,爷俩你来我往觥筹交错,愣是把鹿御史灌得两眼发直脚底打滑,一张口差点没吐在席间。

曹英奇见状,赶紧揪住他后脖领,一路给人拎到厢房更衣去了。

褚知远笑:“想谨行兄素日里何等端庄持重,没成想竟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谨行再怎么稳重,几碗热酒灌下去,也是能暖得化的。”褚征放下酒杯,轻不可闻地叹口气,“哪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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