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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醉酒

“你们究竟想要怎样?”

灯笼坠地,火舌瞬间舔上纸面,火光映得鹿琢玉的脸狰狞而扭曲。

来人始终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只听得嗓音又轻又细:“我家主人记着老夫人的药快吃完了,因怕大人您着急,特命奴才提前给您送些来。”

望着他递过来的纸包,鹿琢玉俨然看见了毒蛇毒蝎般,蓦地后撤半步。

来人笑了,笑声仿佛暗夜里的游魂,在空空的巷口飘来荡去:“大人别紧张,我家主人现下遇到一点小麻烦,只消您肯稍稍施以援手,老夫人的病,我们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

“……什么?”

“操江衙门新整理出的文牒发放记录,现下就放在您的案头吧?”

鹿琢玉眸光遽震:“你怎么知道?”

正惊疑间,一声凄厉哀嚎从院墙内传出。那一听便是个老妇人的声音,但无论如何不似病痛难忍时发出的呻吟。

来人踱近两步,大半张脸仍掩在檐帽下,只能看见下巴光洁无一物。

“大人帮我们,也是帮自己。您可别忘了,那记录上有些东西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会有多严重,到时只怕连您自个的前程性命也堪忧啊。”

鹿琢玉目光急跳,下一秒便伸出手,像抓紧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攥住那纸包,齿间颤颤地向外迸着字眼:“你们,想要我怎么做……”

……

“四小姐,可看到首辅大人了?”褚宁回到席间,却只见曹英奇一人张罗着收拾残局。

曹英奇整晚顾完这个顾那个,酒也没好好喝,这会见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褚知远是客我是客?你问我,我问谁去!”

曹四小姐的脾气,放眼整个上京,没几个不怕的。褚宁被她一怼,嗫嚅着唇半天说不出话。

曹英奇乜他一眼,缓了语气:“你家大人今晚心绪不佳,好好想想他心情低落时会去哪吧。”

“心绪不佳?”褚宁茫然。

曹英奇嗤了声,拔高音量:“褚怀霜身边怎么都是一群榆木疙瘩!”说完抓起马鞭,大步流星出了院门。

留褚宁满头雾水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曹英奇的话并没给他太多启示,褚宁找遍家中大小角落,都没能发现褚知远的踪迹。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地方,尽管觉得不可能,但还是决定去试试。

栖光居位于褚家三进宅院的最后一进,相隔不远就是一扇上了锁的偏门。

这里是从前褚夫人的住处,从她仙逝后,这间屋子便空了多年,平常也少有人至。但门前的砖地跟围栏都洒扫得很干净,首辅还专门叮嘱,里面所有陈设都要按照夫人在时的样子摆布。

褚宁前脚还没踏进栖光居,就听墙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顿时警觉:

“谁!”

“哎呦!”

一个人影扑通从墙上栽下来,褚宁抄起门边的烧火棍就要招呼上去,那人赶紧抬掌:“等等等一下,自己人。”

褚宁听这声音有点耳熟,谨慎地向前窥探两眼,啪地扔了棍子:“参见皇上!”

辛无咎一身不点眼的玄色织金暗纹襕袍下幅扎在腰间,里头似乎兜着什么东西。

他拍掉掌心土渣,检查了下兜里东西有无漏损,摆手示意褚宁不必拘礼,“是朕不请自来,寻思着府上今日设宴,朕要是走正门,难免又闹一通虚礼,没得给你们添不自在。”

褚宁不敢抬头,盯着万岁爷满是尘泥的靴尖,小声嘟囔了句:“那您也犯不着爬墙吧……”

辛无咎没听清,问他:“你可知先生在哪,福建总督新荐了个厨子,杏仁酪做的叫一地道。朕记着先生爱吃,特地拿点来给他尝尝。这玩意凉了碎了都不好吃,朕不放心假手于人。”

堂堂一国之君,为了碗酥酪翻墙爬院,褚宁心说要被首辅知道,还不得气死。

“奴才各处都找遍了,就剩这栖光居。四小姐说大人今夜心绪不佳,保不齐想找个地方清净——”

辛无咎:“先生心绪不佳?”

当听褚宁说褚知远打算送老父回乡闲住时,辛无咎眉心一动,他问褚宁:“先生可是刚刚才做的决定?”

在得到褚宁肯定的回答后,辛无咎一直以来萦绕心头的那点虚无缥缈的疑惑,倏然变得清晰:

他熟读晏史,一定不会记错,历史上的褚征曾因和泰州学派揆首罗近溪交往过密,意外牵扯进明睿三年震动朝野的聚合堂学案,此事给褚知远的新政带去了不小的麻烦。

眼下,褚知远赶在明睿三年的春闱之前送走了老父亲,这跟真实的历史走向完全不一样。此举颇值得玩味。

联想到帝师之前种种“ooc”的举动,辛无咎脑子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猜想——先生他,该不会是重生了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辛无咎自己都觉荒诞不已。但转念一想,穿越这种事尚且有可能,重生未必就是天方夜谭。

新的问题摆在辛无咎面前,要知道历史上的明睿帝是遗臭万年的昏君,褚知远之死可以说是由他一手造成,倘若先生真的重活了一世,又会怎么对待这滩费尽心思也扶不上墙的“烂泥”?

辛无咎念及此,心里不由得一阵打鼓。

“皇上……皇上?”褚宁试探着叫了两声。

辛无咎回过神,“朕去瞧瞧先生。”

屋内一灯如豆,幽幽烛照着四壁陈设,这是间很朴素的屋子,没有过多装饰,简直看不出闺房的样子。正对门的空墙上,挂了一幅画,画中女子眉眼清婉,依稀能看出点熟悉的影子。

一个单薄的身影踞坐在画像前,一动不动。辛无咎上前,轻唤“先生”,无人回应。

他走近几步,见褚知远定定望着画中女子的面容,眼神有些许空洞,又仿佛藏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辛无咎又唤:“先生。”

褚知远身子略略一动,不起身也不行礼,只顾自坐在那儿,淡漠地说了句:“皇上来了。”

辛无咎敏锐察觉出先生今晚的气场有些不同寻常,他攥着点心的手悄然背去身后,说:“锦衣卫连日审问,发现了点东西,朕想先生应该会在意。”

褚知远眼底无澜,“……什么?”

辛无咎稍顿,“沈元畴的人在查阅晋家账本时发现,从隆安十年开始,晋氏货栈每年都会往京中进口大批量的石料,这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怪异之处就在于,晋家货栈的账目记录一直都很详实。可唯独这一笔,货物种类一栏只语焉不详地填了石料,发货地更直接被隐去。如此,朕倒觉得十分可疑。”

“欲盖弥彰。”褚知远一言以蔽之。

辛无咎:“……锦衣卫拷问了货栈掌柜很久,对方坚称对此毫不知情,朕想他应该没有说谎。”

褚知远乌墨般的眸子闪动了下,“嗯,能在罗刹手底下扯谎的人还没生出来。”

辛无咎噎了下,就当这是句夸赞,心里默默替沈元畴道了声谢。

“如果货栈掌柜真的不知情,那么这笔生意极有可能是有人打着晋氏的旗号为之。锦衣卫随即提审了账房,先生猜如何,”辛无咎眼尾掠过一抹精芒,“他死了,死于心悸。”

听到这句话,褚知远从进门时起就纹丝不动的表情,终于掀起微澜。

“诏狱之地,天子近旁……”他语速缓慢地道,“杀人灭口,不是小事。”

辛无咎抿唇:“不仅不是小事,根本就是天大的事!我朝惯例,货物报关时为图省事,成品可与原材料归为一类,但京师重地盘查之严远甚其他,敢在朕的眼皮底下玩弄春秋笔法,只怕所谓的‘石料’绝不仅仅是‘石料’那么简单。”

一阵风漏窗而来,撩动褚知远的额发,揭开眼角一抹蜿蜒的红,辛无咎轻声问:“先生,你醉了吗?”

褚知远掀眸,懂也不懂地望向他。

辛无咎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心弦倏颤,他蹲下丨身,平视着帝师的眼睛,嗓音放得愈发温柔:“先生,我先送您回房好不好?”

褚知远恍若未闻,眼睫微微垂低,额心浮起浅浅的“川”字。他像是在思索,许久方道:“文牒。”

辛无咎没听清,把头凑前些:“先生说什么?”

褚知远定了定,忽地把唇挨近他耳边,话音就仿佛濡湿的羽毛,轻飘飘搔挠在辛无咎的耳窝。

“账目可以有假,但文牒上的发货地不会。”

竹香混杂着酒香,猝然袭来,辛无咎呼吸紊乱了一瞬,通身血液倒涌上大脑,耳根噌一下红得滴血。

好半晌,他才从轰鸣的血涌声里找回些许理智:

褚知远说得在理,晋家一直利用官漕之便行走私贩私之举,这笔来历不明的糊涂账,多半是有人趁了武清伯府的东风。货栈掌柜可以不明所以,但通关文牒作为船只进京的唯一凭证,却能揭示很多东西。

大晏境内任何一处税关都不会对官漕登船检查,故而文牒上的货物种类及数额尽可以矫饰,但船只的来历与发货地点却很难有篡改空间。

现下辛无咎还不知道,这批从隆安末年起定时定点运入上京的“石料”究竟为何,但只要查明东西的来源渠道,他认为解答上述问题并不是什么难事。

帝师一语有如振聋发聩,辛无咎耳边还残着热,眼中已迫不及待绽出亮光。

他起身待去,快到门前时忽然停住,指尖轻轻触碰到袖里的点心。

他转头,见褚知远的视线又别了回去,保持着仰看的姿势,仿佛泥塑般的背影透露出茕茕落寞。

辛无咎脚底像是生了根,一步也迈不动了。他迟疑有顷,猛地掐紧掌心,握着还留有丝丝余温的糕点,重新回到了褚知远身边。

喝醉的帝师:摇身一变傲娇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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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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