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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真是疯了!”妈妈一边抽着烟斗,一边喜滋滋地算着这个月的收入。“这个外国人真是大手大脚!”

无外乎妈妈如此兴奋,在其他的艺伎出人头地之前,姐姐就是唯一的摇钱树,她的兴衰就是柳井置屋的兴衰。

姐姐是和园置屋最出名的艺伎,如果她当初选择离开永眠镇这个小地方,到京都的袛园去,那她毫无疑问会变成日本历史上最光彩夺目的艺伎。大萧条开始之前,姐姐的收入便遥遥领先和园历史上任何一个艺伎,立下高不可攀的记录,让这家小小的新手置屋超过其他历史悠久的置屋成为和园当时极富盛名的屋形。

哪怕她现在的收入大不如从前,养活一置屋的人也绰绰有余。置屋内每个人的一日三餐、学徒舞伎的和服,甚至是妈妈抽的烟草,都是红蝶姐姐赚来的。

随着妈妈脸上的笑容一同浮现的,是和园内的风言风语。

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个西洋人会成为姐姐的“旦那”,而姐姐也对他动了真情,也许某一天,这位女子会结束艺伎生涯随他坐船漂洋过海到彼岸的大陆去。

我和妈妈,和其他了解姐姐的人一样,对这个谣言嗤之以鼻。

“我上一次听到同样好笑的言论还是在美智子她还是学徒舞伎时,他们都说她有磨镜之好,就因为她拒绝了某位大人抛来的橄榄枝,没成为他第十三房妾室。”妈妈一边烟云吐雾,一边倚着门框笑得浑身颤抖,她穿着绸制的绣着黄色的菊的暗绿色和服,打着褐色的腰带,因忍俊不禁而皱作一团的蜡黄的脸,像是水雾氤氲的秋日一朵摇曳的残菊。

我很少会赞同妈妈的做法,可这次我和她保持了相同意见。

直到我发现迈尔斯这三个字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缄默寡言的美智子姐姐口中。

“你知道吗,蝶羽美,迈尔斯说……”

“迈尔斯说他有一个和妈妈一样古板奇怪的父亲……”

“你能想象吗?迈尔斯以前的梦想是做一名芭蕾舞者,他那么大只,跳起舞来一定很滑稽。”

……

“姐姐,恕我无礼,我无意打断您说话,但是似乎到了祭拜吉子女士的日子了,我想邀请您这周末同我一同前往。”

姐姐沉默了,现在的人们没人不知道哈里森,不同的是男人们提起他总是对他主导的《通商条约》夸夸其谈。而和园的艺伎小姐们自然不在乎这些,她们关心的是被哈里森抛弃以后自尽的艺伎吉子小姐,她的结局是如何凄惨可怜。

“哎呀哎呀,我当然会陪你去的。但是蝶美羽,在此之前,我想邀请你同我一起参加这个。”红蝶变戏法一般从和服宽大的振袖中抖出两张门票递给我。

“这是?”我疑惑着念出门票上的名字。

“迈尔斯说前者是他们那边很有名的舞剧,融合了东西特点;后者则是西洋芭蕾舞的经典舞剧,都很值得一看。”她狡黠地笑了笑,“你会去的吧。”

我当然会去的,她知道。

就像我从未开口,但是她也明白,我有多羡慕偶尔出现在和园之中的西洋女人,每当看见她们摇摆的裙摆下自由自在摆动的白皙小腿;她们穿着有着细长鞋跟的亮面鞋子,也依旧步履如飞的样子;她们长发披肩随心所欲地张口大笑,夸张随意地露出牙齿挥舞手臂却不受到任何指责。那时候我总觉得层层和服、沉重的发髻是一座可怖大山,压得我只能在其之下带着煞白的面具和惨红的微笑小幅度地挪动。

哪怕一天也好,我也要早早扔掉这束缚去彼岸,到传说中男女平等,舞者仅仅是一门职业,而不是女人拿来讨好男人的工具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

你可以嘲笑我当年是多么的幼稚,听信了杂志和小报的谣言,对海的另一端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时我拿着这两张门票,内心澎湃,就好像一直暗中窥视的禁入的桃源乡向自己微微敞开门缝,从里面洒出的亮光照耀在我身上,我又怎么能控制住满心的欢喜呢?

“蝶羽美小姐,你有什么喜事吗?”晚上宴会时,一位客人好奇地问我。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要和姐姐一起去观赏舞蹈。”

“你的姐姐,就是那位相当有名的红蝶小姐吧?她最近很是活跃啊。你们要看的是什么舞蹈?”

我如实回答,只是话音未落,笑容出现在客人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上,怎么看都有几分不怀好意在里面。

我有点心里发毛,但仍是端着笑容问他:“客人,怎么了嘛?”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意思罢了。”这一句过后,无论我如何求他,他也不肯再透露一个字。

尽管有这些变故,我仍是对舞剧抱有高度的热情,连带着看那个姐姐身边的狗皮膏药迈尔斯先生也顺眼了许多。

但我仍是要说一下,随便团了个发髻穿着朴素暗红色和服和黄色腰带的却依旧端庄大气的姐姐,她同人模狗样一副绅士做派却掩盖不住傻狗气质的西洋男人实在是不相配。当他们俩个挨在一起,给我的感觉就好像用西式面包夹着炒面一样奇怪。

落座后不久,看着舞台上西洋男人出场与梳着发髻的艺伎相遇,我内心就隐隐约约有一些不安。等剧中男人回故国前和夫人分别,我的脑海中浮现昨晚客人那阴沉古怪的笑容,我似乎理解了什么。《蝴蝶夫人》的结局不出我所料,再次回到日本的西洋男子带着妻子儿女,他们来到了独身带儿子的蝴蝶夫人面前。最后在凄哀伴奏中,蝴蝶夫人含恨自尽。我手脚冰凉,指甲死扣着掌心,感到脑子里就像住了千百只咚咚跳着的跳蚤,扰得我烦乱不已。

如果说我此时尚且还保有理智,懂得安慰自己不要乱想。那么在观赏《吉赛尔》的故事后,我的理智就是一根摇摇欲断的弦,我无心留意西洋乐器的伴奏是如何恢弘,舞者的服装又是怎样的大胆奔放,更不在乎舞蹈技艺本身是如何高超华丽。

我只知道,这又是一个痴心妄想的女人被高高在上的男人玩弄抛弃的故事。

在巨幕缓缓下落的过程中,我悄悄地用眼撇红蝶姐姐,我本以为会看到她尴尬气愤的眼泪。

她的确哭了,可那绝不是受到了羞辱而流下的泪水。我看她亮晶晶的眼睛,随后伴随演员登台谢场,她跟着其他观众一起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她彻底被台上的来自另一个文化的舞蹈冲击到了,并且为之感动。

我浑身的怒火在震耳欲聋的欢呼与掌声中被她的泪水所熄灭,只剩下了由衷的无力。

如果妈妈在现场,她准会给这个傻女人两巴掌,然后尖叫着喊:“美智子!你长点心成不成!”

平生第一次,我觉得红蝶姐姐真的该听听妈妈的话。

一个优秀的舞伎,不,应该说一个脑子清醒且正常的舞伎,是绝不会拦下自己置屋的大主顾,气势汹汹地质问他。

可我做了。

如果妈妈知道我这么做的,她会把我吊起来打一顿。这并不好笑,隔壁的阿姨就是在惩罚中受伤,落下残疾,从一名艺伎变成置屋女仆,再也没有还清卖身契的可能,一辈子在和园杂事中忙碌终生。

可我做了。

当我看见红蝶姐姐那沉醉的眼神,我就知道,劝她是没用的,她听不进去的,这样一个沉溺在爱中的女人,她不清醒的脑子会让她的双眼把丑陋的看成美丽的,把虚伪的看作真诚的,把毫无可能的看成充满希望的。直到那些男人厌烦了,不再彬彬有礼,反而**裸地露出了他们畜生一般的面貌和血淋淋的事实,她们才恍然大悟般哭天抢地开来,哭哭啼啼地质问他们为什么改变。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男人,在和园这个充满以金钱为基础的**舞台上,就如同夏天的蚊蝇、冬天的冻疮一般稀松平常。我本不会大惊小怪——前提是这样的事没发生在红蝶姐姐身上。

在迈尔斯疑惑的目光中,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

“先生,您也是知道的,再聪明的女人也会在某些时刻糊涂,姐姐也不过是个年轻女子罢了。如果您不便和她直说的想法,不妨让我这个做妹妹的转述给她。”

“你在说些什么啊?什么‘不方便直说的想法’?”同我脑海里提前构建的暴跳如雷或支支吾吾的情况不同,他揉了揉金色的头发,愣在原地,海蓝色的眼睛里满满的茫然与困惑。

“难道您带姐姐去看《蝴蝶夫人》和《吉赛尔》,不是因为有什么想让她体会的吗?”

“啊!是这个……你居然连这个都瞧出来了!”他的眉毛高挑、双眼大睁,做出一番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紧紧地盯着这个男人的脸,试图将他接下来的一举一动牢牢印刻在脑海。我会将他的无情与丑恶讲给姐姐,我要让姐姐心碎,让她醒悟她的爱情不过是一场建立在金钱交易上的美好假象。

“我想带红蝶小姐离开这里,我希望她能知道。在我的国家,她可以成为一个纯粹的舞蹈家,拥有更广阔的舞台与更具慧眼的观众,而不是在酒桌上对牛弹琴。”

我做了一千种预想,尽是男人明里暗里嘲讽姐姐情感的丑态,我提前把怒气发泄在我的三和弦上,一整晚铮铮作响。为的就是不再摧毁姐姐爱情的同时,一个激动一巴掌摧毁了自己身为艺伎的未来。

可我没想到他和脑海里趾高气扬的男人形象完全南辕北辙。

“先生,不要怪我多嘴,可通常情况下,一个心若宝石般玲珑剔透的艺伎是不会这么解读您的想法的。”

“你们东洋人就是喜欢这样猜谜般的说法,那么请这位玲珑剔透的小姐替我解疑答惑吧。”

他弯下腰,待我踮脚轻声在他耳边说完以后,他的脸上的轻松戏谑立刻消失了,“我——”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力度之大,只是看着,我的头皮也莫名一股隐隐作痛。

“我和红蝶小姐只是讨论舞蹈罢了,你们怎么能想这么多?那可是我们国家最知名的两个舞团,我只是想让红蝶小姐看到最好的!”

我心里大石头落地,说话竟也有几分不管不顾起来,“先生,您还不明白吗?您可是在和园,一个艺伎小姐和一个外**官,没人会把您们俩的交往看作是志同道合者的正常往来。”

“所以我才想让她尽早离开这里……”他低声嘀咕着,又突然慌慌张张地抓住我的手臂,高声问我:“美智子小姐也是这样想得吗?”

姐姐居然将自己的真名同他讲了!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就感到一阵昏天黑地地晃动,“她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我觉得姐姐大概没想这么多,冷静一下,先生,可怜可怜我这个脆弱的女子吧,不要摇了!”

他猛地松手后退,脸涨得通红,眼神躲闪着说了:“真是失礼了,你没事吧。”

我稳住平衡后,缓了口气讲:“我没事,您不必如此自责这些。但先生,可莫要怪我这个外人多嘴。您叫姐姐和你一同去您的家乡,那么——遥远又陌生的地方,想必您也要大费一番心思,您又不是她的什么人,何必如此?我们又怎么好意思麻烦您?”

他依旧是不看我,眼神游离着,说道:“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

“那我可真是伤了心,可怜我姐姐一番心思,她都将真名告诉您了,原来您只当她是朋友。”我作势转身离开,迈尔斯就如同我意料之中地拉住我。

“你说什么,你可不要胡说……事关你们名……名节!你可不要胡、胡说,红蝶小姐怎么可能对我……”

“哎呀!先生!我真是多嘴,一个舞伎怎么能随意谈论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姐姐的事呢?这是多么失言失礼啊!请您千万不要再继续过问了,也不要同别人说起。”我装作羞愧难耐的样子,甩开他的手,他也没有再纠缠。我过了个路口,走了两步,又偷偷折回来观察他,他一动也不动,停留在原地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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