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抱着你的腰,我手放哪?会掉下去的。”路危行无比坦然。
他说的也有道理。
谢隐无奈地叹了口气,扣上头盔盖子,发动摩托,飞驰而去。
路危行一路紧贴着谢隐,搞得谢隐不停地往前移,最后都快骑到油箱上了。
明明天气凉爽,但谢隐总是能被路危行的掌心烫到,竟然出了一身薄汗,那半透明的衣服,此时几乎全透了。
下车后,路危行看着谢隐的“新造型”,忍不住吹了个轻佻的口哨,笑出了声:“你这个样子,拍照发微博肯定给你夹了,太涩了。”
“那我能怎么办?”谢隐一摊手,反正他自己看不着,恶心的是看得到的人。
路危行又笑了一会儿,从背包里拿出一件衬衫给他。
“你故意的吧?”谢隐此时甚至不知道该发飙还是感激。
“身材好,就是要拿出来发福利的。”路危行充满回味地笑,“刚才那一路,啧啧。”
“你身材也好,回家摸自己去。”谢隐有点气急败坏。
“摸自己?你说哪种摸?少儿不宜那种吗?”路危行果然把话题转到了□□。
路危行这个人诡异的紧,言语轻浮,动作更轻浮,但就是不给人猥琐之感。
谢隐琢磨了半天,总结道:还是因为长得帅。
帅哥猥琐,叫风流,丑逼风流,叫猥琐。
谢隐换好衬衫后,张副校长的老爷车终于开到了。
三个人进入校董家花园时,眼见豪华别墅灯火通明,看样子他家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他们被管家领进门时,只见大厅中间的椅子上捆着一个男孩,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用藤条抽他,嘴里不断说“老子打死你,老子打死你”之类的话。
看样子,是恶霸爹。
他爹看上去也就40岁左右,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未老先登的气息。
“就是他。”张副校长悄悄指了指被捆着的男孩说,“邹高飞。”
邹高飞被打着的同时,竟然还在努力释放信息素攻击他爹,他爸捏着鼻子,边打边骂骂咧咧。
“看样子,他是知道自己的Alpha信息素的攻击性强,拿来当武器了。”谢隐小声跟路危行嘀咕。
“嗯,这符合我对Alpha的刻板印象。”路危行说。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谢隐的软肋,他也是Alpha,他被扫射到了啊,但他又不能反驳,张了半天嘴,不甘心地闭上了。
一个老头拄着龙头杖从客厅深处缓缓而来,走着,还瞪了一眼客厅中间的父子俩。
看到老头,谢隐马上明白恶霸爹身上的登味是哪来的了,子承父登啊。
“别打了,都打了一晚上了,你没打累,我都听累了。”老头说。
谢隐和路危行同时看向邹高飞身上连红都没红的鞭痕,相互看了一眼,这祖孙三代是在演戏给他们看呢。
邹高飞这才看到张副校长带了两个人进来,以为是来抓自己的,歇斯底里道:
“我是未成年人!杀人都不用坐牢的!你们能拿我怎么样?那些只会生孩子的下贱Omega,连信息素都抵抗不了的废物,小爷我玩了就玩了,有什么大不了?”
谢隐一听这话,一股火从丹田直窜天灵盖,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但他的情绪不知怎么被路危行捕捉到了,路危行一把拽住他,用手掌轻拍了两下他的后背。
也不知道路危行的手中有什么魔力,谢隐竟真的冷静了一些,及时控住了给那个小兔崽子一拳的冲动。
“把他给我关到房间去!”邹高飞的爹对着家里的保镖们喊。
几个保镖抓鸡一样把疯狂蹬腿的邹高飞抓上了楼。
“孩子不懂事,各位不要见怪。”邹老爷子的语气很傲慢,可见,他根本没有觉得自己孙子有错。
“我们是学校请的危机处理顾问,想跟令孙了解一下那天的情况。”路危行道。
“被Omega勾引的信息素没控制住,分化期嘛,很正常的。”邹老登一脸坦然。
谢隐终于明白那邹小登对Omega的歧视是从哪来的了,祖传的啊。
“您孙子的名字已经被人扒出来,挂在热搜上了,看样子,广大网友并不认为这是玩闹而已,形势对您的孙子并不是很乐观。”路危行比谢隐平稳很多,不疾不徐地说着官方的辞令,看不出丝毫情绪。
邹老登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久居高位,对底层民意缺乏了解和敏感性,听到孙子名字上了热搜,依然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不就是个热搜吗,撤掉不就可以了。”
这话,连邹家中登都听不下去了:“爸,热搜这个东西,不是撤掉就没了那么简单的。”
“撤不掉就把网站关了,关一个不行,就全关了,能有多难。”邹老登咆哮完,他家保镖都露出了无语的神情。
这老登讲也讲不听,听又听不懂,根本聊不动。谢隐和路危行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看向一直躲在老登身后的中登。
中登眼见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爸,您早点睡吧,我跟这几位聊几句。”
“有什么可聊的!”邹老登赖在客厅不肯走。
邹中登见状,只能把谢隐他们引到了书房里。
路危行开门见山:“邹先生,我们并非您家雇佣的危机处理顾问,而是代表校方前来,今晚只是想来了解一些情况,毕竟学校并非此次事件真正的涉事方,承担的最大责任也就是教育不力。而我们的职责必然是要完全站在我们的代理人一边,为他们争取最大的利益。”
“那你们来干什么?”中登明显有点懵。
“在没见到始作俑者和监护人之前,就直接制定处理策略,这在道理上是说不过去的,也难免会遭到他人的诟病。所以,此次前来拜访,主要目的就是跟你们进行一个简单的沟通和询问。”
路危行这些话的引申义是:你家根本没有拿钱给我们公司,我们自然不会为了你们操心,来看一眼问一问是迫不得已,到时候把锅全甩在你们头上,是正常的职业操作,不存在个人恩怨,你们也别叽叽歪歪。
“如果家里有危机处理团队和律师,也可以让他们联系我们,当然,如果您不想跟我们沟通,也可以拒绝。”
邹家的产业是依附政府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压根接触不到的项目和内容,平日里根本不需要宣传和营销,也不会出现公共危机,因此,没有这方面的合作公司和意识,律师倒是有,但也是商业专项的。
中登琢磨了片刻,说:“这件事,我已经问过高飞了。他说,就是玩游戏而已,没想到事情搞这么大。”
“您儿子的话,您自己信吗?”谢隐反问。
“真相有那么重要吗?他们不就是想要钱,可以啊,我就按那个Omega从幼儿园开始的学费加生活费算到现在初三,翻三倍,五倍!给他,可以了吧?”
谢隐以为这个人会是家里明事理的特例,没想到是蛇鼠一窝。
“他们不想要钱,想要你公开道歉。”
“道歉?给他?一个Omega?别开玩笑了。”中登很讨人厌地贱笑起来。
“你儿子毁了他的学业前途,道个歉过分吗?”谢隐语气有点不爽了。
“就算给他上了高中,上了大学,又如何?他一个Omega能找到工作吗?最后还不是回归家庭,生生孩子,拿拿补助,当当政府的蛀虫,给生育率做贡献才是他们的正道,高飞也无非是帮他少走几年弯路而已。”邹中登振振有词。
谢隐的拳头都攥紧了,被路危行再次及时发现,及时安抚。
“事情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路危行起身告辞,拉起谢隐就走。
他生怕过多逗留,谢隐生出事端。而且,这邹家明显不想解决问题,多说无益。
副校长开车自己走了,谢隐则是骑着摩托载着路危行回了明德中学的停车场,把他放在了他的车边。
“你饿不饿?”路危行忽然问道。
谢隐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走,吃饭去。”
路危行开着车把谢隐带到了一家24小时餐厅门外,停好车,在自助点餐台前面点完单,去柜台取了餐,俩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祭起五脏庙来。
“你对那个孩子,有点过分关心了。”路危行忽然说。
“有吗?”谢隐十分心虚。
“过分关心,会影响你的职业判断力,最终也许反而帮不到你想帮的人,正所谓,关心则乱。”路危行说。
谢隐抬眼看了一眼路危行,不置可否地低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路危行开车,谢隐在副驾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刹停了,惯性将他从睡梦中拽了出来,眼皮沉重地掀开,车窗外,那幢熟悉得令人恶心的大楼矗立眼前。
“公司?”谢隐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是噩梦。
驾驶座上的路危行面无表情:“你得回公司,把今天和邹家接触的所有细节,信息,你的分析判断,全部整理成书面总结。另外,针对康池事件的后续处理以及我们可能的介入方向,拟一份初步的方案。上午九点之前,电子版发我邮箱,我已经通知了校方代表,上午十点过来开会。”
谢隐一听,差点哭出来,这是不用睡了啊。
“现在?就我一个人?”他的声音满是委屈,“那你呢?”
“我?”路危行微微挑眉,理所当然地回答,“回家睡觉。”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把谢隐赶下车,门一关,方向盘一打,车子无声地滑入车道,朝着前方驶去。
谢隐委屈又崩溃地站在路口,看着路危行的车屁股灯由近及远,在路口变成了两个小小的红点。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转身认命地朝着公司走去。
然而,就在他刚踏上公司台阶时,那远去的红色尾灯忽然在路口中央停了下来,在原地滞留了足有半分钟,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谢隐也停止了前进,看着路危行的车。
紧接着,车灯忽然转向,又朝着公司大楼疾驰而来。
车子以一个略显急促的姿态刹停在他身边,车窗玻璃降下,露出路危行的侧脸。
“哟?路总监良心发现,终于觉得大半夜把下属一个人扔在公司加班太不人道,准备回来陪我共患难了?”谢隐志得意满地笑了。
路危行没说话,谢隐这才发现,他没了惯常的各种笑容,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线。
他开口时,语气是谢隐从未听过的沉重:
“康池……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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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访恶霸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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