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空永远是那么美、那么清澈,湛蓝辽阔的天空下,蝴蝶在结伴飞舞,轻风吹动着花瓣摇曳摆动。
阳光撒在身上暖洋洋的,清麦依靠在硕大的海棠树下,双眼放空听着悠悠的蝉鸣声。
清苏则是守在门前,垂眸屏息听着屋里传出的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屋内,薛晚盈的脚步缓缓停住,她站在原地,看着距离不过三步远的房门。
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又有万里之遥。
她感觉到好像有堵无形的墙挡在她的身前,正在一步步将她推回黑暗的深渊。
薛晚蓉的声音还在她的耳边反复回响,她如玉的脸上满是错愕,紧接着一股寒意在顷刻之间席卷她的全身。
“长姐有没有想起来。”薛晚蓉瞥了一眼僵直的人,还在继续说着。
薛晚盈依旧没有转身,可她的一双水眸又惊又恐,心跳动的飞快,仿佛下一刻便会从口中飞出。
见薛晚盈不回话,薛晚蓉并不急亦不觉得尴尬,她甚至开始自问自答:“想来还是没有的。”
“醉——情——”薛晚蓉拉长着音调,眼眸紧紧盯着薛晚盈的背影:“那可是前朝之物,很难寻到的。”
听到醉情的一刹那,薛晚盈的脑中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她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宛如天旋地转。她再也不能强装镇定,再也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薛晚盈气势汹汹的转身,快步回到薛晚蓉的面前,恶狠狠的问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薛晚盈的眼底泛红,隐隐透露出疯魔的气息,她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瞪着薛晚蓉。
她垂落在身侧的双手颤抖着握紧,水葱般的指甲狠狠戳在掌心,压出一个又一个月牙印记。
“我可以知道,我也可以不知道。”薛晚蓉丝毫不惧,甚至在察觉薛晚盈的失态后眼底闪过一丝异光:“就看长姐要如何选了?知道与否全凭长姐的一句话。”
薛晚盈眯眼双眸,冷声质问道:“药是你下的?”
“是。”薛晚蓉没有半分犹豫,回答的坦荡又干脆。
“啪!”
薛晚盈一巴掌甩了过去,发出无比清脆的声音。连门外守着的清苏都听见了,清苏踌躇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门。
“你为何要害我?”薛晚盈双目含泪怒吼道。
她垂落的手颤抖着,手心红红的,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她一想到百花宴,想到前段日子的痛苦,滔天的怒气就将所谓的理智冲的不知去向何处了。
这些原本都是不应该发生的,是薛晚蓉亲手造就了她的苦难,成为了罪恶的开端。
薛晚蓉被打得偏过了头,她听见薛晚盈的质问,就那样偏着头低声回答道:“长姐是我对不住你。”
“可我是有苦衷的。”薛晚蓉的声音明明很低,不细听可能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但在薛晚盈这里却是无比的刺耳。
“苦衷,你有什么苦衷!”薛晚盈怒声反问,怒吼出去的声音都在发抖。
薛晚蓉低垂着头不说话。
“我没有想到,竟然是你想要我身败名裂。”薛晚盈字字泣血,无数回忆涌进她的脑海。
“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后果?我的名声毁了,你又能得到什么!”薛晚盈的头很疼,她的双手撑在桌上,急促的呼吸着。
薛晚盈不知哪句话戳中了薛晚蓉的内心,她抬眸看向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人。
“我能得到什么就不劳长姐费心了,长姐现在应该好好想想要如何救父亲出来。”
薛晚蓉一侧的脸颊红肿,模样狼狈,声音却带着残忍的冷静。
薛晚盈简直不敢相信,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薛晚蓉竟然还想着如何去救薛仁和。
她恨不得将薛晚蓉直接扔出去,最好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
可当她触及到薛晚蓉那冰冷的眼神时,她的心又猛地一沉。
薛晚蓉不是随便说说,她绝对不会就此退让。薛仁和她是一定要救出来。
薛晚盈撑着桌子的手用力,她直起身,转而坐回到方才的位置。
她很累,真是身心俱疲。
但她不想将软弱的一面再次暴露出来,她努力的挺着腰肢,眼神锐利:“你何时发现的?”
“围场刺杀那日我在场,我亲眼看见卫世子紧跟你进入了林子。”薛晚蓉当时是在人群之外,混乱并未波及到她。
先前宸王妃的突然出现,她便有所怀疑。行宫时又刚好瞥见薛晚盈和卫牧尘一前一后冲进树林,这才得以肯定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
果然,她一试探,薛晚盈就沉不住气了。
“呵,百花宴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薛晚盈更想知道薛晚蓉的目的什么:“你能算计我,卫牧尘是你意料之外的变故吧。”
“长姐还是不要知道为好。”薛晚蓉垂眸闪躲道:“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想要让你失了清白。”
“呵呵。”薛晚盈冷笑:“你的解释还有几分可信度?”
薛晚蓉笑了笑并不接话,又扯回最初的话题:“谈谈如何搭救父亲吧。”
薛晚盈面无表情道:“你还是省省心吧,他是不会帮我的。”
“他会的。”薛晚蓉直视着薛晚盈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我且实话告诉你,在行宫回京的路上,我与卫牧尘已经两不相欠了。”薛晚盈不想再谈论卫牧尘,索性直言道。
薛晚蓉似乎没有料到此事,她面露惊色,不过仅稍片刻便又冷静下来。
“以长姐的本事,挽回一个卫牧尘并不是什么难事。”薛晚蓉轻笑一声,脸颊上传来的痛意让她表情略显僵硬。
薛晚盈冷笑着,没有说话。她抬手拿起桌上那杯茶水,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薛晚蓉道:“姨娘已经打听到,父亲被抓确定是与科举有关。此案牵连甚广,两位皇子都不能独善其身。”
薛晚盈垂眸听着,对此不发一言。她放下茶杯,拿起手帕缓缓擦拭着手指上刚沾染的茶水。
“圣上已将案件交由卫世子主审,大理寺仅是辅助办案,最后案件如何定夺全凭卫世子的心意。”薛晚蓉终于将此行的目的说出。
大理寺那边还是不松口,这个消息还是郑仪兰通过肃宁公府辗转打探到的。
案件由卫牧尘主审是在薛晚盈预想之外的,毕竟卫牧尘从未领过一官半职,任谁也想不到他的身上。
说到卫牧尘,薛晚盈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是在去行宫之前,卫牧尘每晚来松雪间与她下棋,有一次他问过薛仁和科举的事情。
她还记得卫牧尘对此解释是,考题太难随便问问。
这难道仅仅只是巧合吗?
卫牧尘对此真的一无所知吗?
薛晚盈眉心微蹙,眼底的烦躁一闪而过,她用力拧着手帕:“他主审又能如何?”
薛晚蓉想说什么,刚刚张口,便被薛晚盈厉声打断:“圣上关注此事,父亲若是真的牵涉其中,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哪怕是他卫牧尘。”
“我从未幻想过父亲可以完全脱罪。”薛晚蓉冷静道:“父亲的身体不好,只要可以行个方便。不对父亲严刑拷打,让我们可以送些衣物吃食进去就好。”
“还有在关键时刻,希望世子能高抬贵手保住父亲一命。”薛晚蓉补充道。
“他还能亲自提审父亲不成?你说的这些去寻大理寺的人更有用。”薛晚盈并不想和卫牧尘有牵扯,她竭尽脑汁的想办法。
“试过,大理寺的人咬死不让见。”
薛晚蓉的回答她何尝不知道,在薛老夫人那里时,郑仪兰汇报的清清楚楚。
她将已经被折磨的皱皱巴巴的手帕随手一扔,恼怒道:“科举的事不还是打探出来了,就不能多给些银子。”
薛晚蓉静静地看着薛晚盈发泄,她脸上的疼痛减少了许多,表情也不似先前那般僵硬。
“那些狱卒为何这般不近人情,连银子都能拒之门外,甚至连送件衣物都不让。”薛晚蓉字字句句都在引导薛晚盈,“长姐以为是何缘故?”
薛晚盈咬着唇,对薛晚蓉的话并不相信。
可卫牧尘先前对科举之事的问询亦是事实,两相纠缠,想不怀疑也是件难事。
见薛晚盈没有那般抵触,薛晚蓉乘胜追击,继续说道:“长姐是个聪明人,你若能救得了父亲,这件事我便烂在肚子里,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
薛晚盈抬眸看向薛晚蓉,忽然笑了一声,嘴角的嘲弄放肆的展露在外。
真是太可笑了。
谁都想要凭借这件事拿捏她,卫牧尘是如此,薛晚蓉也是如此。
她又为何非要被困住,按照他们的心意去行事。
薛晚盈眼睛闪烁,她俯身拉近和薛晚蓉之间的距离,眉梢轻佻,挑衅道:“你大可以说出去,我不在乎。”
“况且,无凭无据之事,谁又会相信呢?”话音落地,薛晚盈感觉呼吸都顺畅不少。
只是,她的喜悦仅仅享受片刻,便被薛晚蓉泼了一盆彻骨的冷水,一直冷到她的心里最深处的地方。
“长姐不在乎,母亲呢?长姐考虑过母亲没有,母亲想必对此事还毫不知情吧。”薛晚蓉带着恶意回击。
薛晚盈的笑容僵住,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直至苍白一片。
“明日,我等长姐的好消息。”薛晚蓉款款起身,缓步离开。
薛晚盈在薛晚蓉离开前,出声喊住了她:“你为何非要救父亲出来?”
薛晚蓉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的那一刻意味深长的说道:“父亲不能死,薛府也不能倒。”
明早还有一章[摆手]
随着榜单更新,每周的字数不固定导致更新也不固定。
已经到十万字了,战线不想拖得太长,初步定于十月一日开始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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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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