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订购了好多贴纸,贴纸上只有兰斯二字。星际时代效率极高,加钱再加钱,很快制作好并送达。趁着谢沉殷还在麻醉,他脱了他衣裳,而后贴贴纸玩。
脑门上贴一个,左眼尾贴一个,右眼下贴一个,鼻尖一个,嘴巴一个。
要往下贴了,兰斯幸福得要晕倒,他咬唇,扭过头,缓了缓,呼吸了好半晌才往下探索。
喉结贴一个,锁骨贴一个……最后全身都是贴纸,兰斯扑倒在谢沉殷身上,笑个不停。
他搂住谢沉殷的腰,说:“坏蛋。”
“你是坏蛋,我是坏蛋。”兰斯咬唇,又羞又笑,“哎呀,这个太肤浅了,一点也不深刻,刻刀划出来的更美丽。”
谢沉殷眼睫颤了颤,像是要醒过来了,兰斯不准他醒,洋娃娃的游戏兰斯还没玩过瘾。
兰斯又给谢沉殷扎了一针。
担心谢沉殷被饿死,又拿来营养液喂他。一点点喂进去,呛死了怎么办,那就呛死好了。
兰斯给谢沉殷换了好几套情趣衣服,兴奋过了头,好久好久才倦怠,他趴在谢沉殷身上,又觉得还是醒来的谢沉殷更好玩。
兰斯去院子里摘红玫瑰,摘到999朵时手都酸了,小推车运上楼,一朵一朵围绕在谢沉殷身边。
谢沉殷还没死,兰斯已经为他祷告了。
玫瑰根茎有刺,兰斯不敢靠近,只好远远地祈祷。你走得安息,走得祥和,走得快乐,不要惦念人世间,投胎转世去,投胎成一个人,但要做兰斯的狗,去到他身边,告诉他,你上辈子的名字。
兰斯晃晃脑袋,他在乱想什么呀。兰斯忙完累了,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见谢沉殷站在他身边。
低着头,静静地注目他。
兰斯被吓了一跳,他一下子抱住谢沉殷的腰:“你没死。”
谢沉殷问:“你需要我死吗。”
兰斯摇摇头:“不要。”
谢沉殷道:“我不死。”
兰斯道:“你说得好像你能决定自己的生死一样,可我知道,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我需要你活,你要快快乐乐活在我身边,需要你死,你也必须死在我身上。”
兰斯说完,为自己的用词感到羞涩,他为什么会说出“身上”这个词,他不承认被人鱼干透了。
兰斯红着脸,低着头,不想搭理谢沉殷了。
可他的手一直不放,不肯让谢沉殷去其他地方。
他眷念地扑在他的腹部,脑袋蹭啊蹭,好像成了一只小猫咪。
谢沉殷也真的把他抱了起来。
他蜷在谢沉殷怀里,发现谢沉殷真挺高大的,他想摸他的胸。
但手规规矩矩的。
谢沉殷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膛上,仿佛在说,如果你想要。
啊,那抓是不抓?
兰斯脸红透了,又把手放下,规规矩矩起来。
不到吃奶的时候,他不可以抓的。
嗯,兰斯很规矩。兰斯肯定了自己,乐得不行。
谢沉殷垂眸望他,一双黑眼睛,黑得密不透风。
兰斯悄悄与他对视上了。
兰斯不喜欢谢沉殷这样的眼神,兰斯看不懂。
“你为什么不多跟我说说话,”兰斯问,“你在别人面前也这样沉默吗。”
谢沉殷生疏地触摸兰斯红扑扑的脸。
兰斯低下头,半晌不满足地咬上了谢沉殷的手。
咬到出了血,兰斯慢慢松开。
谢沉殷仍然望着他。
兰斯道:“我替你割了舌头。”
谢沉殷没有回答。
兰斯拿来剪子,让谢沉殷乖乖把舌头伸出来。
谢沉殷垂下眸,如兰斯所愿。
兰斯打开剪子,却有点下不去手。
谢沉殷主动舔上锋利的刃,血渗出来,兰斯手一颤,剪子落到了地上。
谢沉殷眼里有了好淡好淡的笑意,像一只狐狸,笑转瞬即逝,兰斯吻上了他。
兰斯舔他的伤口,吻他的唇舌,兰斯按住他后脑勺,痴迷着迷。
兰斯拉着谢沉殷躺到玫瑰茎刺里,兰斯不傻,让谢沉殷做垫子。
他压着谢沉殷,吻舔谢沉殷,他知道,一定有许多的刺把谢沉殷刺伤,疼意密密麻麻,像爬满了蚂蚁。
兰斯不慎碰到一枝玫瑰,指腹被扎到了。他抬起手,给谢沉殷瞧那小小的刺洞,一滴血冒出来,兰斯滴在谢沉殷眼下,像添了颗朱砂痣。
他看着那粒血痣,渐渐痴迷。兰斯不想舔去,最好永远留在谢沉殷的眼下。他的血,刺入他骨骼。
总理大臣的官邸里,波伊尔手里捏着王子兰斯这些日子的行踪记录。
与人鱼厮混,或与贵族学院里的平民学生谢沉殷厮混。王子长大了,到了好奇生理的程度。
小时候的兰斯会好奇地揪住波伊尔的长发,说波伊尔长得像很古老时候的人,兰斯在故事书里看到过插图。
“波伊尔只是更美,”兰斯孩子气地说,“我也要留长发。”
兰斯曾经允许波伊尔存在于他的生命里,有意识也好,无意识也罢,兰斯身上终究带有波伊尔存在过的痕迹。
后来,世俗与传统,权力与贵贱,带给兰斯的痕迹更多。波伊尔从高大的父亲、亲昵的照顾者,沦为兰斯眼里卑贱的劣等品、不择手段的上位者、母亲的情人……波伊尔就此成为兰斯的耻辱。
曾与波伊尔相处过的时光,都打上了不堪的印迹。
波伊尔抚过文件上一些字眼。玫瑰花?
曾经,小王子摘来无数的花朵,要把波伊尔埋葬。如今,小王子摘下无数的玫瑰,要为情人加冕。
波伊尔闭上眼,仿佛曾经的小王子一步步朝他走来,要他抱,要波伊尔讲故事,要波伊尔低头,看,他手里藏了一颗糖果,剥给波伊尔吃,再低一点,再低一点,兰斯踮起脚尖也够不到。
波伊尔半跪下来,兰斯终于把糖果递到波伊尔嘴里。
甜的,兰斯说。
分明是苦的,一颗苦到极点的糖,兰斯的恶作剧。
可波伊尔含着糖,说,甜的。
兰斯笑起来,很快乐地抱住波伊尔。波伊尔最好了,兰斯说,要抱抱,要抱高高。
波伊尔含着苦苦的糖,把兰斯举高高。
兰斯笑得像一串银铃,笑完了,他小脸严肃:“其实我知道,波伊尔做不成我父亲。我三岁,波伊尔五岁,波伊尔是哥哥。”
“可你长得太怪了,这么这么高,把兰斯举得更高,波伊尔,我允许你在我身边。”兰斯闹着要落到实地上来。
兰斯落到地上,伸出手,要跟波伊尔拉钩钩,波伊尔问许什么愿,兰斯没想好。
“不管,反正我要拉钩钩。拉钩,波伊尔是兰斯的,是兰斯的……”是什么呢,父亲,兄长,玩伴,不管了,是什么都好。
两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人生不用一百年,孩子总是今天喜欢这个,明天爱上那一个,今天要吃这个,明天要尝另一个,只有波伊尔当真了。
数百年前,初代劣等品确实出产残缺,后来科技发展,逐步完善,所谓劣等品早就不是生来残缺。为了区分劣等品与自然人,每一批劣等品哪怕出厂时是完整的,也会人为使其有缺。
工作不需要用到耳朵,就刺穿耳膜;无需使用眼睛,刺瞎眼睛;轮到波伊尔这一批,需要劣等品规规矩矩逃不了,波伊尔出产第二天,便成了个跛子。
波伊尔一路爬上来,有了身份,有了成为完整人的资格,跛子治愈了,走到王子身边,完整得像贵族中的贵族,王子亲昵地唤他父亲。
兰斯说波伊尔是这世上最优雅的人。
如果兰斯见到挣扎着爬起来的波伊尔,拖着腿一步一步的波伊尔,恐怕会捂住眼睛,说一句,真难看啊。
也或许,兰斯说完后,会蹦蹦跳跳来到波伊尔身边,掏出一颗漂亮的糖。
“这颗糖也很难看,送给你,苦的。”
小王子再一次恶作剧,这一次,真的是甜的。
在这个病态的世界,波伊尔的小王子也沉溺其中,然而无论兰斯成为怎样的兰斯,世俗如何定论,波伊尔仍然想要拥抱他,把兰斯抱高高。
这世界的恶人、善人、畸形的人,各样的种族,万千形态,唯有兰斯永恒。
波伊尔想见兰斯,却不知用什么理由。
兰斯不想见他,总是躲着他,好像和波伊尔呆在同一个天空下,是令兰斯窒息且不能忍受的事。
当波伊尔的存在本身成为负担,似乎唯有消失才是真的令兰斯开心。
波伊尔放下文件,眺望窗外的树,秋天来了,枯黄成为主要的色调。
在冬天来临之前,寻个理由见兰斯。
在一切失掉颜色之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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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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