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消化完眼前事实的张楚楚，盯着秦遇的脸莫名发起了呆，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尴尬
这世界上真的有恶魔吗？她心里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试探着开口：“那个……恶魔都会些什么啊？”话一出口，又赶紧补充，眼神飘了飘，“你会飞吗？能隐身不？哦对了，会不会喷火？不对不对，喷火的好像是龙，我记错了。”说着还自嘲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试图缓解紧张。
“秦遇。”
男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平淡地打断了她的碎念。
“呃……哦对，秦遇，那个……你到底会些什么呀？还有，你为啥会来这儿啊？要是不方便说也没事。”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着秦遇银发红眼的模样，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空气安静了两秒，秦遇才缓缓抬眼，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我是下界的恶魔。有翅膀，能飞，也会隐身。”
顿了顿，他嗤笑一声，说起“喷火”时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喷火是低等动物做的事，我用不上。”
“至于目的，”他眼神冷了冷，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我来这里做什么，卑微的人类，没必要知道。”
这话一落，张楚楚莫名打了个寒战，迅速转移话题：“那个……这衣服是我弟弟的，你穿着确实有点小。我带你去买身新的吧？顺便吃个饭，今天周日，我正好有空。”
她接受现实的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就切换到“东道主”模式。
秦遇却冷冷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吐槽：“这是你昨晚非说我衣服脏，硬把我的衣服脱了套上的。”
“……”张楚楚瞬间愣住，随即对着昨晚的自己在心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她干笑两声，含糊地解释：“那个……我喝了酒之后酒品不太好，你别介意啊。”
话音刚落，脑子里突然闪过昨晚的片段——自己拽着秦遇的衣服，咋咋呼呼地喊“哇，你还有腹肌耶！快让我摸摸”，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她赶紧别开脸，催促道：“走、走吧！咱们先去买衣服！”
两人步行往百货商场走，秦遇脚步没什么起伏，周身依旧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淡，眼神却像扫描仪似的，飞快扫过路边的商铺、自动门和滚动的电子屏，藏着几分对人类世界的好奇。
到了男装区，张楚楚指尖在货架上扫过，专挑宽松版型的卫衣和T恤，一股脑塞给秦遇：“你去试试这几件，合身就行！”秦遇接过衣服，面无表情地走进试衣间，对着手里的衣服皱了皱眉，最终还是默默换上了。
当他拉开试衣间的门帘走出来时，张楚楚眼睛瞬间直了，——银发红眼配简单的白色卫衣，竟硬生生穿出了模特大片的既视感，尤其是那藏不住的宽肩窄腰，活脱脱一副“双开门”身材。
她心里忍不住嘀咕：这颜值身材好好工作养着也不是不行啊。
张楚楚的声音明显带了点结巴：“还、还喜欢吗？”秦遇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行，卑微人类的衣服，没什么可挑剔的。”
旁边的售货员听到这话，瞬间愣在原地，眼神在秦遇和张楚楚之间打了个转。张楚楚赶紧笑着打圆场，冲售货员摆了摆手：“我哥哥就爱开玩笑，他这是说很喜欢呢！麻烦你把这几件都包起来吧。”
售货员半信半疑地看了秦遇一眼，转身去打包。张楚楚立刻压低声音凑近秦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喂，在这儿说话得注意点！你再这么‘语出惊人’，小心被当成精神病拉走！”
秦遇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渺小的人类，也配抓我？”话虽硬气，后续开口时，声音却不自觉压低了些。
张楚楚刚走到收银台，售货员就笑着递过打包好的衣服，语气轻快：“您好，一共832元。”张楚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抽了抽，几乎是“含泪”点开了付款码，心里疯狂默念：“嘀，富婆体验卡三分钟到期，这钱够我吃半个月外卖了！”
拎着新衣服袋子走出商场，张楚楚拎袋子的手都透着股无力感，原本计划好好吃顿午饭的心思，早被那832块的账单冲得一干二净。
秦遇跟在她身后半步远，依旧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双手插在新卫衣的口袋里，眼神却没闲着，扫过路边扫码开锁的自行车，又落在行人手里亮着屏的设备上，想到张楚楚刚才付款时掏出来的那个长方形物件，才终于停下脚步，淡淡开口：“你刚才给那人看的，是什么？”
张楚楚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手机，才反应过来：“哦，你说这个啊？这是手机，刚才付钱的时候，让售货员扫上面的二维码就行。”她把手机亮给秦遇看，屏幕还停留在支付界面，“对了，你知道‘钱’是什么吧？”
秦遇瞥了眼屏幕上的数字，点头的动作干脆利落：“物品兑换的凭证。”
“差不多能这么理解。”张楚楚收起手机，想起刚才男装的价格，又忍不住垮了脸，苦哈哈地叮嘱，“不过你可得省着点穿新衣服！男装比女装贵太多了，一件卫衣顶我两件T恤，再这么造，我下个月就得喝西北风了。”
秦遇没接话，视线却落在她握着手机的手上，沉默几秒后，用一种陈述天气般平淡的语气开口：“我也想要这个。”
“啊？”张楚楚愣了愣，下意识把手机往身后缩了缩，第一反应是“这玩意儿可不便宜”，但转念一想，秦遇一个“外来户”在人间晃悠，没个手机确实不方便联系，万一哪天他乱跑找不到人，自己还得担心会不会闹出什么“银发怪人”的新闻。她咬了咬唇，心里天人交战了两秒，最终还是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行吧，带你去看看。”
说着，她转身往商场另一侧的手机店走。远远就能看见门店橱窗里摆着最新款的手机模型，灯光打得亮堂堂的，秦遇跟在她身边，脚步顿了顿，眼神落在玻璃后的手机上，难得露出一丝明显的好奇，只是很快又被惯有的冷淡掩盖。
走进手机店，冷白的灯光照着一排排亮闪闪的展示机，店员立刻笑着迎上来：“您好，想看什么价位的手机？”张楚楚赶紧拽了拽秦遇的袖子，示意他别乱说话，自己先凑到柜台前，指着一款中端机型小声问：“这个……续航怎么样？内存够不够用？平时就打打电话、聊聊天。”
秦遇没管她，径直走到展示区，目光扫过不同品牌的手机，像是在审视什么“人类造物”。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一款手机的屏幕，指尖刚落下，屏幕就亮起，吓得他指尖微缩，随即又恢复冷淡，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盯着屏幕上滑动的界面，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喂，你过来看看，选个你喜欢的。”张楚楚招手喊他，心里却在打鼓：千万别挑最贵的，不然这个月真要喝西北风了。秦遇走过来，扫了眼张楚楚指的那款手机，眉头微蹙：“太小，像玩具。”他抬手指了指旁边一款屏幕更大的机型，语气平淡，“这个。”
张楚楚一看价格标签，倒吸一口凉气，悄悄拉了拉他的胳膊：“这个太贵了，换个便宜点的，功能都差不多。”秦遇却不为所动，盯着那款手机：“我要这个。”店员见状，赶紧笑着介绍：“这款是最新款，屏幕大续航久，拍照也清晰，很适合……”
“不用介绍了，就要这个。”秦遇打断店员，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张楚楚急得偷偷瞪他，却只能硬着头皮问店员：“能便宜点吗？学生党预算有限。”店员笑着摇头：“不好意思哦，这是新款，没折扣呢。”
付完钱，张楚楚拿着手机盒，感觉手都在抖，心里疯狂吐槽：果然是“恶魔”，花钱都不带眨眼的！她把手机递给秦遇，没好气地说：“拿好，别弄丢了，这可是我半个月工资！”秦遇接过手机盒，指尖摩挲着盒子边缘，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像是在研究怎么打开。
张楚楚叹口气，帮他拆开盒子，拿出手机开机，一边教他怎么解锁、怎么打电话，一边叮嘱：“记住，别乱点陌生链接，也别对着手机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秦遇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图标，淡淡“嗯”了一声，手指笨拙地跟着张楚楚的动作滑动，眼神却越来越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店员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着说：“您哥哥看着冷冷的，还挺听您的话。”张楚楚干笑两声：“是啊，他平时就这样，不爱说话。”心里却嘀咕：屁听话，明明是听不懂才没反驳！
走出手机店，张楚楚拎着空盒子，秦遇则低头把玩着新手机，手指已经能熟练滑动屏幕。张楚楚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满意了？接下来半个月，咱们只能吃泡面了。”秦遇头也不抬，语气平淡：“泡面是什么？能吃？”张楚楚：“……”得，又得给这位“恶魔大人”科普人类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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