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公主,民女敬您一杯。”乔小娇拎着裙子挪到晏安绫身旁,浅浅蹲下行礼,开口道。
“乔姑娘,许久未见。”晏安绫微笑着徐徐举杯,眼睛却朝少姜那瞥了一眼,随即抿了一口酒水。
少姜闻见这二人之间的对话,心中不免思忖。素日不闻这位公主与齐白二府有何交情,此次又为何亲来了。她唯独没猜到自己身上。
开宴后,侍女们开始传菜,为席上人斟酒。少姜本不欲饮酒,旁边的老嫂子确很是热络,硬是让人给她也倒了一杯,嘴中说着:“姑娘既来了,便沾沾齐白家两的喜气哈哈。”
少姜起初检查了一遍酒水,并未发现异样,随即亦小饮起来。不一会这桌的侍女去了旁桌服侍。
而再来的则是一个略矮些的侍女,腰间别个青色香包,就守在少姜一边,好似专来侍候她一般。
少姜簇着眉,这个女子为何动也不动,亦不主动为桌上其他人布菜。她仔细瞄着那侍女,浅浅品闻着她身上荷包香包散发出的淡雅香味,随即勾勾唇 。
真是拙劣的把戏。
少姜左手藏于桌下,于袖子见寻找,不一会掏出一粒灰金药丸,此丸还是她照着师傅留的方子特制的,可解任何气味之毒。
她最近经受华君泽的骚扰,自己亦是无计可出,直得带着各式药剂傍身。此刻倒是正用上了。
少姜佯装咳嗽,以袖子掩住鼻口,顺机将药丸吞下去,又饮口酒水咽下。
饶是你的梨花香再浓,也撼动不了万毒解剂。
不过此香毒仅是一个毒引,尚需一味浓香帏梦香入体,两下合作,方能令人迷情。
少姜瞥了瞥前桌若无其事的符欣慧。她自符老爷被惩以来,确实老实了。不过乔小娇,方才还满脸得意的俯看她,她算一个嫌疑。另一个,方才瞥她的安心公主……敌人的朋友便是敌人,她不能松懈。
今日确有她们动手的好机会。
人眼多杂,传坏事便可致命。
果不其然。一声轻咳后,少姜身旁的侍女行动起来。
“姑娘您要添酒吗?哎呀”侍女突然举起酒壶凑近少姜,却又仿似为少姜吓到。手中一抽闪,壶中酒水洒升一片,尽数倒在少姜衣裙上。
“姑娘饶恕,奴婢见差点碰到您发饰,猛一收手……求姑娘饶恕。”侍女赶忙跪下求饶,少姜近身的几位女眷皆看过来,掩唇交语。
少姜弯弯嘴角,一脸和煦道:“大喜的日子,喜酒袭身而已,哪有这般严重。你快起来吧,还得请你领我去更件衣,如此不就便好了。”
少姜一番话引得一桌人皆乐呵呵,这位姑娘宽厚带人,样貌出色,必定是哪个贵府千金才是,于是都在私下打听着。
侍女闻言赶忙起身,行在少姜前方引着她便朝一条小路而去,嘴角微扬起不可见的角度。
后位的少姜手伸入衣袖,抓着一瓶药粉,悄悄开了盖子。
“姑娘,此处便是女,眷……”侍女领少姜至一间矮屋,方一回头,便被少姜洒过来的药粉迷晕过去了。
少姜将女子硬是拽到一旁的草丛中,拔下她身上的香包,拨拨树丛将其掩盖住。三年前她尚扛过大几十斤的铁甲,此刻拖拉着一位瘦弱的女子不成问题。随即她朝着那侍女所指的矮屋而去。
少姜推门而入,但见屋中案面上置着一顶香炉,正升起袅烟。她明显闻到一抹甜香。此便是帏梦香了,香浓入唇,令人上瘾。
“嗯……是哪位美人啊?”
帐内传来一个呻吟男声,少姜并不耳熟,但肯定又是哪个京中的浪荡子。她又掏出另一瓶瓷瓶,嘴唇勾勾。你不是想要美人吗?那便试试本姑娘新研制的美人醉吧。
少姜将瓷瓶内的药粉尽数倒入香炉,笑着望着那抹浓烟升起,朝四下而去,缓缓散淡。
可是主角还差一人。
少姜绕开小路,七拐八拐朝着有红灿灿花纱的地方而去。
“什么?他们竟敢在本姑娘的婚礼做出此事!真是气死我了!”白芍气的自己就要掀开盖头,被少姜赶忙覆手拦住。
“勿动气,我已有良计,此时便是来与你商议的。便是这事毕竟发生于你们的喜宴之上,若是我接下来那样做了,你可会……”少姜想说的是,若是她令偷渡之人自食恶果,白芍会不会气恼。
“你个臭丫头,这种忍气吞声之事自然做不得,报仇,当下便报仇,你且同我说,我该当如何?”白芍气的直抖,引得盖头下的金饰叮叮当当一阵清响。
少姜凑近红盖头,轻启唇说了几句,片刻后,二人皆笑开。
不一会儿,一位侍女出现在女眷席旁,腰间别着一个青色香包。
乔小娇望见那侍女,又看着少姜位置空空,笑得更是邪魅,徐徐起身朝着那侍女过去。
“事可成了?”
“姑娘不妨可以先去一看,那场面……”侍女压低声音,俯首将香包恭敬举起。
乔小娇不疑有她,已然是计成,她先为一睹岂不更解气。她回首望望席上淡定饮酒的符欣慧,满脸为她不值。
这种女子竟能比符欣慧先赢得晏如温的好感,真是倒反天罡。
她的姐妹不屑出手,不代表她乔小娇不会替她行道。
七日前。
“我不想以这种手段陷害她的清白,是为不齿。”符欣慧抿饮着茶水,满脸无所谓。
她可以杀其以除后快,却不是下毒损害女子的清白,令其羞辱一生。如同她那被侮害的母亲那样死去。
那日宴会她虽也怀着不成功的心态做的,只是没曾想她竟真有些本事。
“你,你还在这不齿,人家都爬上晋王的床了,你可齿在哪?”乔小娇咬着牙,天天端着这些道理,杀人你倒是不眨眼。
不过她亦是知道她如此忌讳清白是为何的。
“随你如何说吧,反正此事我不参与。不过你亦小心那安心公主,她平白无故被送去和亲,不定是惹了何事,你莫要被狼咬一口。”符欣慧神情淡淡,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你不参与便不要管了,我给你奉上成功的即景便好了,且期待着吧。”
侍女将腰折的低低的,令乔小娇更是满意,跟着她便走入小道里了。
不一会儿,少姜自那小道出来,安稳地坐进自己的席位。
可另外两桌的二人面上确是不好看了。
“这个蠢人,办的这叫什么事。”晏安绫冷哼一气道。上好的药与上好的计谋交给她,亦能办砸,真是扶不上墙。
“公主,那她不会有何……”静苋低低问道,若是乔小娇出了事,别说她自己,便是公主都有可能被她供出。公主被送去和亲已很惨了,若是……
“她敢不咬死,本宫便令她生不如死。”
另一桌的符欣慧垂眸呆坐着,良久,叹了又一口气。
敌立的两方都有意隐瞒这件事,但是却无人敢上去挽救。
但到宴会散的差不多了,徒留下一些重要官眷之时,齐将军府的大门便悄悄掩了起来。
“啊!”
众人闻见小道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女子尖叫,有心之人皆慌忙赶过去。
看热闹总是不嫌累的,一群人一会便跑到了那个矮屋子前。
但见矮屋的门半掩着,从里面已跑出一位衣衫半散的女子,她抬首瞧见前方赶来的众人,更是气的慌乱,跑回了屋内。
白夫人与齐夫人两人迅速对视一眼,赶忙分开安置起众围观之人,分散贵客,派人包围严实那个矮屋。
“往他头上浇水,直到他清醒过来。”晏如温冷冷望着榻上的端王晏梧裴,吩咐着端着水盆的奴仆。
几盆浇头下去,晏梧裴猛吸几口气又咳嗽起来,方继续昏沉沉道:“是哪个畜牲敢打扰本王的美事!”
晏梧裴不闻人回他,扭头望过去,吓得脸煞黑,赶忙爬下榻道:“四,四哥,你怎么在这。”
“你不该跟我讲讲,你为何在这?”晏如温颔首,虽说他平日荒诞,但是总该知道分寸。不过今日属实是过了火,只怕是乔家人要闹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不就是喝多了,然后被奴仆送到此处歇息吗?”晏梧裴摇摇头,回想片刻后赶忙道。
“哼,你岂止是歇息,你还拉上了人家清白姑娘歇息。”齐遇阳插着个腰,摇摇晃晃,直至一手攀上晏如温的肩膀方立稳。
此处尽是男子,不止是晏如温与齐遇阳,还有两家长辈、宫中主持的内侍,与贤王晏泓宇。
晏泓宇狠狠捏着手,乔小娇是他与母后商议过定下的侧妃人选。今日却倒在了晏梧裴的怀中,这令他如何不恼火,简直火冒三丈。
“什么清白姑娘?”晏梧裴反应一会,又开口:“不是啊四哥,我那是春梦啊,我梦里遇见的美人,实场中我并未做什么啊!”
“你与我说无用,便等着乔家人登殿寻父皇去吧。”
晏如温扔下一句便出了门。不论晏梧裴是真意抑或是为人所设计,与他并无多大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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