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牵着马是个很大的目标,所以中途寻了个寄马处将马放置一边。
“请问这几位草药有卖的吗?”少姜举着那个方子,用苗语与一位卖草药的摊贩交流,那个摊贩摆摆手,示意她向里面去。
“有的,你要多少?”直到问到第三位摊贩时,少姜方得到了肯定。
少姜喜出望外,直说着全都要。
摊贩挠挠头,招呼隔壁几个摊位的摊贩聚了过来,商量着一共能拿出多少,最后还是有人朝着少姜伸出了五只手指。
“五百两?够用多少人?”
“额……千人不成问题,只是你需跟着我们去家中取。”
少姜应下,转头与晏如温翻译道。
晏如温与齐遇阳对视一眼,他们且得将尾巴都斩了,免得徒留祸患。
三人牵回马随着几名摊贩出了龙市,一路上倒是平静,只怕是背后之人觉得时机未到。
直到三人将整整六麻袋装上马,草丛中方传出动静。但见草丛中探出许多脑袋,打眼一数,足有二十余人。
乖乖,他们是怎么藏的如此严实的。
“这是什么人?”几个摊贩吓得不行,忙问着他们三人,少姜还好心做了翻译。
“金国人。”晏如温冷冷的答道,手中利剑已经出鞘。
几个摊贩听说是金国人,哇哇大叫地扭头跑走了。
“嗯……会跑才能活命。”齐遇阳不由得感叹。
只见草丛中间一人走了出来,用刀指指三人身后的麻袋,嚷着两声:“给我,给我,安全、安全。”
“哟,还会说人话?”齐遇阳挑着上唇,嗤笑一声:“不过小爷岂能受你威胁?”
“遇阳,你护着她。”
齐遇阳还未走远,就见到身边的晏如温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晏如温剑刃直指向方才出头的那名金国人,而金国人亦不是酸生,扭身一避,回首砍向晏如温,可晏如温身形更快,早已不在方才之处。
众人见首领被击,嗷叫着持刀砍过去,却都被晏如温一个个躲过。
远处几个金国人见状,扭头看向少姜这方,美人定好解决,也哇哇的跑了过来。
齐遇阳一点不怕这些人的架势,将少姜向后面推了推,示意她躲在马旁,若是他们遇险,她还能安全跑远了。
少姜怎么是那种人,她抽出方才买的那把短匕,举在面前,此刻只恨它短如手掌,捅人不爽。
齐遇阳见为首冲过来一人,就要砍向少姜,他嗖的一个穿步,持刃扎进那人腹中,又猛的拔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晏如温那方又是几番交手,送倒了数人,边搏边退,也到了少姜旁边。
“你身上有没有雄黄粉了?往他们眼中洒。”
“啊,你把眼睛闭紧。”少姜啊的一声,在身上摸着一个荷包,抓了一把,猛的投进了与晏如温搏斗的金国人眼中。
只见那人丢下砍刀,捂着眼睛倒地翻滚,叫的凄惨无比。
晏如温向后撤着,对少姜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这样做,二人就这样又撂倒了几人。
不一会,少姜手中的武器用尽,她只得又缩在二人身后,探头数数,还有十余人,天老爷,她以后可得带些毒粉护身。
就在少姜祈天祷告之际,一个金国人已经居身近来,她回头看见后,哇的一声嚎叫,给那来人倒是吓得一震,旋即立即挥刀砍过来。
顷刻间,一个矫健的身影跟着亮光劈开的前路,猛的刺向挥刀之人,又一把将姜妩搂过来,确是没能躲掉金国人落下的重刀,硬生生抬着手臂扛了下来。
“晏如温,你没事吧?让我看看。”少姜赶快探看着他的伤势,很深,有点见白。
少姜赶忙拉着晏如温躲在齐遇阳身后,撕下布裙一角,给他快速系了个结。
晏如温垂头看着眼下的墨色脑袋,和她看不见又瞧得见的担心之意,勾起唇角。
“喂,你们俩,在我背后,说什么,悄悄话呢?”齐遇阳一左一右砍着,虽然前面的人都大大小小受了伤,但是自己也有些体力不支了。
倏地,三人身后传来很多脚步声,众人都回头望去,但见几个摊贩举着菜刀、锄头、叉子涌了过来,身后随着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几十人。
“杀啊,杀了金贼!”
“苗国人都给我上啊!杀了这些恶匪!”
少姜远远望着那一帮持凶伤人的平民,眼睛竟然有些红热,这是他们苗国的子民,苗国为数不多的希望。如果可以,君父,你也能看见吧,也会保护他们吧。
晏如温与齐遇阳赶忙护着这几十个人,挡在他们前面将剩下几人制住,余下几人哪见过这阵仗,有的吓得丢刀就要跑,却被几个年轻力壮的捉了回来。二十三人,尽数落网。
“这是我见他第二次如此拼命。”齐遇阳靠在马身上,扭着头看着坐在石上正被苗民涂药的晏如温。
“第一次是哪次?”少姜正在绑紧药草,回头看看晏如温,又看看齐遇阳,不由得问道。
“第一次……是静妃去世那次。”
少姜停下手中动作,静妃没了?再下来的话,她没有再问,只是埋头整理草药。
“他步履艰难,你便是他最后的希望。”
齐遇阳看向少姜,突然又冒出一句话,脸上不见了玩世不恭的神情,转而代之的是一个温馨的笑。
就像他们出发前,齐将军望着齐小将军背影的那个笑。
三人向苗民要了一个板车,将剩下的五个金人困的紧紧的,背围着一圈齐齐码放在板车上,又将他们牢牢系死在车上才做数。
少姜就此告别了苗国众人,她不能告诉他们她的身份,她那不堪一击的身份,说了只会留下动荡。
第二日的午时前,三人便到了军营,此时三人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奔食营,狼吞虎咽起来。
自然,只有两人似狼虎,一人在吞咽。
“殿下,两个饮过了汤药的营帐里,已有人好转了。”张医师老泪纵横,他们总算不负所望,救了满边疆的战士们。
“嗯……”晏如温眼前的张医师转了两圈,反倒了过来。
“殿下!快来人啊!殿下昏过去了!”
榻上的晏如温脸色雪白,平日饶有气血的唇也变的浅淡。
“如何了张医师,他可有大碍?”少姜巴望的看着张医师为晏如温摸着脉,头就要凑到张医师面前上去了。
“额……伤口愈合总要个过程,就是此番殿下的伤来势汹汹,须得挺过这阵发热再谈愈合了。”
“那怎么才能降降热?”
“内服药剂,外用烈酒。”
“那用吧……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张医师捏捏胡子,瞥眼眨了眨,继续道:“外用虽见效快,却得少姜姑娘你来了。”
“为何?”少姜满头雾水。
“他一直都不肯让别人近身,就连我都不行。”齐遇阳朝榻上的晏如温翻个白眼,语带不满,连他都嫌弃,不是好损友了不是。
“你不是之前为他治过腿么,再治次胳膊呗。”
“他都这样了,你们还有什么不能碰的?”少姜说着拍拍晏如温的脸,示意给众人看。她自己也是郁闷,一帮大男人这不敢那不敢,打仗杀人一个个都不眨眼。
张医师赶忙对少姜交代了如何使火酒燎热,在榻边上留下瓶白酒,直说前头还有事便撤了,其余众人也散开了。
少姜叹口气,伸手就要为他褪去衣衫,却在刚碰到衣带时被晏如温一手猛得抓住。
“是我啊,奉命给晋王殿下涂涂火酒。”
“……少姜?”晏如温费力睁开双眸,看到那个墨发女子,方徐徐松了手,末了还老实的将双手打开。
“……这哪有这么难?”
少姜走到帐帘前,却转头看向榻上的晏如温,几年不见,他身上的伤处也增了太多了,难怪不随意示人,龙虎也是要自尊的吧。
“少姜姑娘……”
“各个穴位都涂好了,保证药到病除。”少姜看着慌忙而来的张医师,傲娇开口。
“不不不是啊,那个第一个得疫病的士兵秦四啊,喝了药后在大口吐血啊。”
少姜赶忙跟着张医师小跑着赶了过去。
床榻边另有两个医师在为秦四侍药,郭副将也远远地瞧着这边,他要替晋王殿下把好这最后一关。
少姜大步上前,翻开秦四的眼皮,又挑开他的舌头,抹着他嘴边的血迹察看一番,不是黑血,是鲜血。
“不对啊,疫病方子起了效,怎么会口吐鲜血啊。”
少姜一把夺过医师手中的药剂,掀开面巾凑近嗅了嗅,当下面色一变,忙不矢地对着那医师问道。
“这碗药都经过谁人之手?”
“这这……都是我们京内所派来的医师,秦医师、王,王医师。”医师磕磕巴巴一下说不全。
“郭副将,去将经手之人尽数捆住手脚,带到一处,不许人交流,我即刻就来。”
郭副将领命,即刻带着几人去抓人了。
少姜眼底闪过一抹凶狠,她费死劲从阎王那抢来的人,你要送回去,那得问过她同不同意。
“张医师,可有牛黄丸?”
“有有有。”张医师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瓶玉色陶瓶。
少姜取出五粒,送进秦四嘴中四粒,加上水对他灌进去,随即碾碎剩下一粒,用毛巾抹匀,系在他的鼻下。
“那位医师,去用大火熬煮绿豆与生甘草,边煮边碾碎,绿豆皮开了便亲自端给我。”少姜命着方才端碗的医师道,既然药是他亲自端着喂的,此时他也还没跑,便证明他一定是无辜的。
“张医师,你去取些解毒剂,各种的皆拿来。”
“是是是,我这就去。”张医师无瑕感慨少姜姑娘的果断,赶忙去取药了。
整整一个时辰下来,秦四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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