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乐洵与冷珺一齐看向那少女。冷珺道:“莫要胡闹,出去。”
那少女道:“我都在外面等老半天了,你们还没说完?这青天白日,你们偷偷摸摸在房中干什么?”还不待二人回答,又续道:“乐洵哥哥,我一回宗门就听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说着便走向江乐洵。
江乐洵心想:“这人是谁?”但见对方神色尽是关切之意,直呼哥哥,明显是熟人。心道:“难道她前主的妹妹?岫云宗人真多,回头一定要让姜智给我列个名单。”其实他上回已经说过一次,但转眼又忘了,此刻遇上不熟的人,这才又想起宗门名单之事。
江乐洵只好微微一笑,以示回应。总不能上来问一句“姑娘,你贵姓?”伤对方的心吧?
原来这少女是隔壁玉姝峰,云瑶真人座下的弟子,名为何盘盘。因云瑶真人与宗主交好,时常走动拜访,也常带着她同行。一来二去,她便与江乐洵、冷珺等人熟络起来。冷珺喜静,独来独往,甚少与她玩闹。她便与江乐洵更为亲近些,两人堪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在袖云宗来去自如,便如自家一般。她不仅是云瑶真人弟子,也是玉君山上唯一的小师妹,久而久之,性子便养得有些骄纵、任性。
何盘盘目光在江乐洵身上来回打量,点点头道:“看到你无事,我就放心了。”
她又歪了歪头,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
冷珺道:“小师妹,我与少主有要事相商量,你暂且回避。”
何盘盘道:“你们两个能有什么话说?还要背着我?你们偷偷在玩什么好玩的?”
江乐洵心想:“玩?真言丹来一颗,把你老底全揭了。看你觉不觉得好玩。”
冷珺道:“我们不是在玩,你若不肯走,便在一旁不要说话。”
何盘盘点点头,说道:“好,我不说。”
冷珺又开始盘问,复又道:“你父亲是谁?”
还不待江乐洵回答,何盘盘抢着道:“大师兄,这有什么好问?难不成乐洵哥哥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冷珺脸色不悦,目光凝视何盘盘。说道:“上回你偷了云鹤长老的灵草,被罚抄门规,抄好的门规好像还没交来罢。”
原来,冷珺不仅是岫云宗大师兄,还兼任掌罚,约束弟子之责。是以宗内弟子无不怕他三分,知晓他铁面无私,从不留情面,狠起来连自己都打。
何盘盘闻言身子站的笔直,往江乐洵身边靠了靠,一言不发。她靠过来,江乐洵又往旁边挪了挪。结果娜一寸,何盘盘也跟着娜一寸,跟狗皮膏药似的。
江乐洵心想:“不应该啊?前主那凶神恶煞的性格,竟然还有没得罪人?看样子关系好像还不错,难道他只对男人下手?”侧首打何盘盘。
但见她杏眼桃腮、肤如凝脂,娇美动人。江乐洵暗想:“哼,一定是看人家姑娘美貌,平时没少孔雀开屏,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罢,真是个好色的家伙。”
冷珺冷冷地道:“回答我。”
何盘盘眼珠骨碌一转,说道:”大师兄,你不是有话与乐洵哥哥说吗?”说着举起手,作个发誓的手势,续道:“你们继续,我保证绝不大声说话。”
冷珺见她起誓,便不再理会。向江乐洵道:“你父亲是谁。”
江乐洵心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老抓着这个问题不放?”须臾,何盘盘见江乐洵不答,忽地凑嘴到他耳边,悄声道:“江既白。”
江乐洵闻言,心中一喜,说道:“江既白。”
冷珺厉声道:“何盘盘。”
江乐洵心道:“金孔雀,原来你喜欢的姑娘叫何盘盘啊。”他这“金孔雀”的名号,指的就是这身体原主。不过是他瞎猜而已,又无依据。他竟在心里坐实了这个猜测,还给人起了浑名“金孔雀”
何盘盘一下子闪到江乐洵身后,露出个头来,说道:“大师兄,我可没大声说话。”她方才发誓时,语音含糊,好让对方听不清。保证不大声说话,可不是不说话,现在小声说自然没有违背誓言。
冷珺刚一喝斥完,忽地察觉到哪里不对。目光在江乐洵身上来回扫视。半晌,说道:“江乐洵,你现在感觉如何?神志可清醒?”
江乐洵不明其意,点了点头。立马又摇了摇头。心想:“奇怪,昨晚云鹤长老不是说真言丹服下便会吐露真言吗?怎么我还能收发自如?想说便说,不想说也可以,当真奇怪?难不成丹药有问题?当真是连老天爷都帮我。”
何盘盘笑道:“好啦,大师兄,你要问的应该也差不多了,乐洵哥哥身子刚好,不宜劳累,你就先回去吧。”
冷珺眉头紧锁,恍若不闻。何盘盘见他不说话,也没有走的意思。当下抓住江乐洵左腕,说道:“大师兄,那你先坐着,我与乐洵哥哥有话说,失陪。”
言罢,便往门口奔去。冷不防被她这么一拉,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心中惊诧:“这姑娘看着弱不禁风,我这么大个子,她拉起来竟然浑不费力?” 他此刻空有一身深厚灵力,却如同守着黄金的稚子,全然不知如何使用。以何盘盘的修为,别说一个他,就是拖上两个,也是轻而易举。
冷珺见二人奔出,并未起身追赶,只是端坐原地,凝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他心知这位小师妹素来任性跳脱,行事率性而为。再者,方才江乐洵服下真言丹后,虽答了部分问题,却仍有避而不答之处,这情形着实蹊跷。他心下思忖:“莫非是那真言丹出了纰漏?可云鹤长老炼丹造诣精深,向来万无一失,理应不会出错.…..又或许,当真是我们多心了?”
何盘盘拉着江乐洵一路狂奔。不过时,已看不见身后小院,见大师兄并未追来,便即停下。
此时,二人驻足于曲曲折折的小径上。径旁青草翠**滴,风动竹林,阳光顺着枝叶缝隙洒落下来,光影斑驳,在地上摇曳。
江乐洵甩开她的手,气喘吁吁地道:“你……..你干嘛,累死我了。”
何盘盘却连一口气都没有喘,说道:“乐洵哥哥,可是我把你从虎口里救出来的,否则你还不知道被盘问到何时,你还不快谢谢我?”
江乐洵缓了片刻,终于缓过气来。看了她一眼,心道:“好像也是,要不是她搅和,指不定大师兄会怎么对付我呢。”当下说道:“多谢你了。”
何盘盘道:“谢?光嘴说有何用?”
江乐洵心道:“那不然呢?难道要赔命吗?”他方才徘徊在生死边缘,全靠这姑娘搭救,此时也不好说太难听的话,嘴上说道:“你想怎样?”
何盘盘粲然一笑,说道:“我知道一个好玩的地方,可惜没人陪我去。不如你陪我去一趟,就当谢我了,如何?”
江乐洵心想:“反正现在也不能回小院,不如就跟她去玩一玩,还没有好好逛过宗门的风景呢。”当下说道:“好。”
两人沿着小径行了一会,忽地转向一片密林,穿林拂叶行了一会,过不多时,便来到一株参天古树下,树旁有一块巨大的岩石。
江乐洵原以为她一个女孩子,选的地方必定是景色宜人、鸟语花香之地,没曾想却是如此偏僻,不禁问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何盘盘抿嘴一笑,并不答话。紧接着,她身形一闪,敏捷地绕到了那块巨石之后。随即,一阵沉闷的“喀啦啦”声响传来,那块巨石竟缓缓向前移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
江乐洵不明就里,不知何盘盘在搞什么名堂,当即也绕到巨石后。定睛一看,巨石移开之处,地面上赫然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大小恰好容一人通过。心道:“搞什么?”
何盘盘小声道:“走。”当先钻了进去。
江乐洵心道:“这个洞是干什么的?里面会不会有毒蛇?”踌躇顷刻,又想:“人家一个小姑娘都不怕,我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当下立马钻进洞里,紧随其后。
洞内甚是狭窄,只能曲膝匍匐前行,根本无法直立。二人在这曲曲折折的通道中,一前一后地爬行,如同两只耗子。洞穴似乎是斜斜地通往地下深处。爬了不知多久,江乐洵只觉手脚酸软,腰背僵痛,心中焦躁:“这洞究竟有多深?怎么还没到头!”
又向前艰难爬行了一段,感觉已身处极深,手掌触及的泥土冰冷刺骨。他实在累得够呛,好几次生了要退回去的念头,但又不忍心让一个小姑娘在洞中,况且还答应过陪她,岂能言而无信?只好硬着头皮撑到现在。此刻,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到了没有啊?”
何盘盘在前头,闷闷的声音传来:“快了。”
不多时,前方依稀透出一丝微光。又爬了一会儿,忽地,何盘盘的身影在前方倏地一闪,便不见了踪影!江乐洵心头一惊,顿时慌了神,压低声音急唤:“姑娘?”话音未落,已手脚并用,加速向前爬去。
骤然间,眼前豁然开朗,下方竟是一个巨大空旷的冰窟!他低头一瞧,只见何盘盘已经顺着冰壁滑落了下去。他此刻身处的洞口悬在冰窟半腰,当下不及细想,也学着何盘盘的样子,身子一矮,顺着那溜滑的冰面滑了下去。
甫一踏在坚实冰面上,江乐洵的目光立刻被冰窟中央一座高耸的冰台吸引。只见那冰台顶端,静静生长着一株奇异的小草,仅有两片半透明的叶瓣,通体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宛如琉璃与星辉交融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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