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赐下的琼王府位于玉京西城,地段不算顶好,府邸也有些年头,但胜在宽敞清净。显然内务府是揣摩着上意,既不失亲王体面,又透着几分敷衍和冷落。
虞听晚并不在意。于她而言,这不过是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和必要的门面。
府内下人大多是内务府指派,眼神中带着惯有的审慎和观望,或许还掺杂着对一位女性亲王的好奇与轻视。唯有从北境带回的几十名护卫和几名心腹侍从,才是她真正可信之人。
安顿下来不久,太医便奉旨前来“诊病”。虞听晚早已换上寝衣,脸色刻意弄得有些苍白,靠在床头,咳嗽了几声,应对得滴水不漏。太医自然诊不出什么真病,但也不敢说破,只开了些温补的方子,回宫复命。
送走太医,书房内只剩下虞听晚、沈牧,以及一位身着青衫、做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洛文远。他是虞听晚在北境偶然救下的寒门士子,才智过人,这些年来一直是虞听晚的暗中的谋士。
“殿下,祺王此举,试探之意明显。”洛文远开口道,“看来殿下回京,已让某些人感到不安了。他们或许更在意陛下的意图,但殿下您的存在本身,已是一种变数。”
虞听晚端起一杯热茶,氤氲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他们不安的不是我,是父皇的心思。我不过是一颗被重新摆上棋盘的棋子,用来搅动眼下这潭死水。但因我是女子,他们或轻视,或更觉难以预测。”
沈牧皱眉:“殿下,那我们该如何应对?祺王、宜王、玉王,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初来乍到,您又以女子之身位列亲王,只怕更引人注目,举步维艰。”
“举步维艰,亦要前行。”虞听晚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父皇要我做棋子,我便先做好这颗棋子。但要记住,棋子未必不能成为棋手。性别从来不是桎梏,轻视才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她看向洛文远:“文远,我要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洛文远神色一正:“已有些头绪。十年前,‘南沙案’牵连甚广,娘娘母家林氏一族覆灭,但当年案卷疑点重重。我们暗中寻访,找到一位原大理寺狱的老吏,他提及当年曾有一关键物证——一封与北莽往来密信,笔迹鉴定存疑,但当时无人敢深究。”
虞听晚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南沙案,是她母族被定为叛国、满门抄斩的冤案,也是她十年苦难的根源。
“继续查,务必隐秘。”虞听晚声音低沉,“所有与此案有关的人、证物、卷宗,哪怕只剩下一丝痕迹,也要给我挖出来。”
“是。”洛文远领命。
“沈牧,”虞听晚转向护卫统领,“府中内务府派来的人,底细要摸清。能用则用,不能用的,盯紧,找个由头慢慢换掉。护卫之事,绝不能假手于人。另外,我要你暗中挑选一批绝对忠诚、身手矫健之人,另作他用。尤其注意,可能会有更多人想利用‘后宅’手段刺探或生事,防范要更周全。”
“末将明白!”沈牧抱拳,眼神锐利。
安排妥当,虞听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寒冷的新鲜空气涌入,带着玉京特有的、混合着权力与**的气息。
三日后的大朝,将是她正式重返朝堂的第一战。她需要一场“病”,也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让所有轻视她的人,重新认识她这位“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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