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奔涌奔涌将我的形状细细勾画
**的脚趾到飞扬的头发缠绵的回答
河海呼啸呼啸将我的声音渐渐朦胧
眼中的执念和胸口的疼痛疏离的听众
刹那的峥嵘亦是永恒的平庸
我与头顶的星空等同”
耳机里播放的这首歌,是杯水乐队第四张专辑《等同》的同名主打歌,词作曲作都是席沨予。相比起杯水之前的歌曲,这张专辑更富诗性和哲思意味,给听者无限的延伸感。席沨予发过来的压缩包里,总共有6首歌曲,我将这几首歌循环播放,震撼于杯水乐队惊人的创作力和成长性的同时,无数的灵感画面在我脑内涌现。
不知不觉间,已经做了16页的拍摄方案,其实远超封面拍摄所需的内容了,但我还是停不下来。他们的音乐刺激着我的创作神经,让我无法克制地渴望表达更多。根据音乐传达的意向,我总共做了三版方案,一版是室内搭景棚拍,另外两版要外景拍摄。三版方案我几乎是一气呵成做完的,坐在桌前连水都忘了喝,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两点了。
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拿起手机解锁,看到微信界面中,自己跟席沨予那几句不咸不淡的聊天记录。我忽然就又想起那天在云端时代的二楼会议室里,席沨予那句有些多余的解释,还有说话时刻意移开的目光。
席沨予挺莫名其妙的,无论三年前,还是现在。他或许以为我还在乎他,所以急于给我一个换手机号的理由,而实际上他因为什么更改的联系方式,或者有没有及时通知我,我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所以我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连嘴都懒得张。
将席沨予从脑袋里驱逐,我阖上电脑,起身去阳台抽烟。
凌晨2点17分,细碎的灯火勾勒出城市的形状,高耸的是写字楼,蜿蜒的是高架路。我点起烟深吸一口,而后朝着远处无声的钢铁丛林吐出,几天前梦境中的画面又在脑海浮现。梦里的人还是三年前那副样子,长而微卷的额发,还有让人生不来气的语气……等等,怎么又想起那个人。
烟夹在指尖,8月的夏风在这个时间点竟带着些许秋意,我不自觉拿起手机点开了微博。我现在用的还是原先“小郁头上有颗心”的微博账号,只是把名字改成了“有木无猫”,间或会分享一些自己的摄影作品。从业以来,账号上的粉丝小有上涨,原先因为猫而关注我的人,估计都已经陆续取关离开。
我习惯性地查看起评论,却意外发现自己早年拍摄的猫片底下,出现了一条新评论:这个博主的小猫和席哥家的好像,头上都有颗爱心@杯水乐队_席沨予
席哥?好吧,又是席沨予。有够烦人的。
刚准备退出应用,微博突然来了新关注的通知,竟然是席沨予关注了我。没过一会儿,又陆陆续续有人关注过来,估摸着都是席沨予的粉丝,私信和评论在瞬时激增——
“什么什么什么?!席沨予竟然关注了我首页的大大!”
“博主是摄影师吗?跟席哥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不是显而易见吗?肯定是工作上的合作啦!”
“据说是杯水四专的拍摄合作,我表哥跟他们工作人员认识嘿嘿。”
“四年老粉在此!有木之前叫‘小郁头上有颗心’,一直分享他家里的田园猫,后来博主读研了,就只分享摄影作品了。不过话说回来,席沨予的那只猫确实和有木养的很像呢。”
“……”
关注和评论还在肉眼可见地增加,我生怕别人要借机从我这里挖点什么,赶忙把微博设置为半年可见。席沨予真的是脑子有病,这么不管不顾地关注过来,他是真不怕有心之人给他编排黑料吗?毕竟我之前给猫拍的照片,背景可都是席沨予家的地板、沙发、阳台……
“砰!砰!砰!”玄关处突然传来的声响吓了我一跳,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何迹扬在敲门。这阵势,大概率又喝酒了。
“学弟!开门!给我开门!”
“来了来了,你别吵。”我头痛地把已经烧剩个屁股的烟按灭,赶去给他开门。
门一打开,何迹扬就整个人瘫倒在我身上。他人高,又比我壮实,一身的酒气软绵绵地站不住身形,我艰难地扶住他,撑着墙把他带进了客厅。
这醉鬼还不老实,头歪在我的颈窝,开口就是哭腔:“我不行了,学弟……我太难受了!”
“你难受什么你,”我把他拖到沙发上,替他脱了皮鞋,“加完班还得来收拾你这个醉鬼,我才难受呢。”
“你不懂,你不懂!”何迹扬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灯光清晰地照见那里面湿漉漉的泪水。我第一次见他醉这么厉害。
“你知道这里痛是什么感觉吗?”他指着自己的左胸口问我。
“什么感觉?”我无奈的顺着他。
“你不知道,学弟你当然不知道……呜呜呜,”何迹扬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他看过来的双眼婆娑,真挚而哀伤,我从没见过何迹扬这样。我看着他脸颊上的泪痕,突然像是一口气没喘过来,胸口被牵扯得难受。沉默了一会儿,我拍开他的手说:“不知道。”
何迹扬闻言笑了,笑着笑着又默默流起眼泪。我坐在沙发边缘看着他,找不出话来安慰,只好一下下在他的肩膀轻拍。
“学弟啊,我真挺没用的。高中的时候,你因为我转学走了,我也没敢去看看你。其实我那时候真挺喜欢你的,牵手的那天,我开心得晚上睡不着……”
“哎干嘛突然说这个,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何迹扬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从没跟我说过这些。
“他说不想再见到我了。”
“他是谁?”我问。
“他说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了,晚饭是他约的,但是他一口都没吃,就跟我扯这些屁话,说完就走了,电话也不接……”何迹扬没理会我,自顾自呢喃。
“你要是还清醒,就自己去洗洗,到床上睡。”我叹了口气起身,不想再听他和恋人的那些纠缠。
“学弟,你有没有真的爱过谁啊?”何迹扬把手举起,手臂盖住了眼睛,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我又蹲下身来,想着反正也没有睡意,不妨再陪他一会儿。结果刚俯下身,就看到他胸口均匀地起伏,呼声渐起。这醉鬼折腾完一番,自己倒先睡着了。
“我是不是眼光太差了?喜欢过的一个两个,全都是混蛋。”我对着空气骂完,转头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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