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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朝宗中举设谢宴

宋府

暮色渐染,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宋语晴正倚着海棠花架出神,忽见兄长与庭佑并肩而入,两人衣袂间还沾着宫墙柳絮。

她眼中连日阴翳霎时消散,提着杏色裙裾疾步迎上前去。

"殿下..."轻唤如燕语呢喃,眼角眉梢都沁着蜜糖般的欢喜。

青瓷茶盏,被她纤指捧着递出,水面映着晚霞碎金,竟比往日多斟了三分甜意。

宋雨年负手立在影壁前,看妹妹云鬓边珠钗轻颤——这般毫无保留的笑靥,在深宫妇人间原是稀世珍宝。想来除了真心爱慕这太孙殿下的,少女心思,便是东宫里那位太子妃,待这小儿媳确是真心疼惜。

"古话说女生外向,"他突然捻着腰间玉佩穗子打趣。

"我们晴儿这盏茶,怕是把娘家井水都泼尽喽。"

眼风扫过庭佑衣袍上,未干的茶渍,"可怜为兄喉间火烧似的,某些人倒是..."

庭佑接过茶盏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宋语晴手背。

庭佑眼尾微挑,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庭佑眼底流转的柔光。

指尖在接过茶盏时故意多停留了半刻,温声道:"得晴儿为妻,实乃庭佑三生之幸。"

庭佑忽然正色,朝宋雨年深揖一礼。

"更谢宋氏一门,将明珠养得这般——"

指尖轻点茶汤,"如这明前龙井,初尝清雅,细品方知回甘无穷。"

宋语晴顿时,耳垂瞬间染上晚霞色,手中罗帕的连理枝纹已被揉得发皱。

"哥哥若眼热..."她忽然抬眸,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不如,早日迎位嫂嫂进门?"

玉簪上的流苏随着转头动作轻晃。

"也好全了《诗经》里'宜室宜家'的佳话。"

宋雨年闻言大笑,玄色衣袖扫过石案上落花:"原不知,我宋家养出的百灵鸟,如今倒会啄人了。"

目光在对面夫妻交叠的衣袂上停留片刻,忽见庭佑的指尖正悄悄勾住妹妹袖口的缠枝纹——好一对璧人。

暮风穿过回廊,将未尽之语都吹散在满庭花香里。

宋雨年借故,先离开,独留二人。

宋语晴突然扑进庭佑怀里,像归巢的雏鸟般将脸深深埋进庭佑的衣襟。

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庭佑背后的衣料,仿佛一松手眼前人就会消散似的。

"殿下..."她带着细微的哽咽轻唤。

庭佑能感觉到怀里的身躯在轻轻颤抖——这个向来恪守礼数的闺秀,此刻却顾不得会被下人看见,也顾不得发髻上的珠钗已经蹭得歪斜。

在得知殿下遇险的那一刻,又回东宫几日不回,什么君臣之别、什么闺阁礼教统统都不重要了。

她只要确认,这个怀抱的温度,确认殿下安然无恙的心跳。

那些曾经以为重要的身份地位,原来都比不上,殿下活着,站在自己面前。

面对宋语晴这份情意越是真挚,庭佑心底的愧疚就越是蚀骨——她眼中这个值得托付的夫君,实则是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骗子;她父兄待他以诚,他却将这满门真心都算计进了棋局。

"殿下?"宋语晴疑惑的轻唤将自己惊醒。

庭佑勉强勾起唇角,却在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欢喜时,心头猛地一疼。

这抹纯粹的笑靥,终究会在自己身份败露的那天,化作最锋利的刀刃吧。

自从马车里,明白宋雨年的心思后,庭佑对宋雨年,也没有那些防备了。

而且根据,自己得到的消息,宋雨年对宋语晴也是真心的疼爱。

想着自己与宋语晴,有这样的一层关系也只能是,多一层保护罩。

庭佑突然的,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很多皇室婚姻,称为联姻了。

又看看宋雨年,更是打心里不希望有宋雨年这样的对手,那可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远处

庭逸站在回廊转角处,手中的折扇"咔"地一声捏断了扇骨。

暮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却掩不住那一瞬僵硬的身形。

他看见宋语晴将脸埋在庭佑肩头时,喉间突然泛起一阵苦涩。

那个在诗会上,与人论诗谈词时都会脸红垂首的姑娘,此刻竟主动扑进了别人怀里,还是自己的七哥。

庭佑轻抚她发梢的手,在夕阳下刺得他眼睛生疼。

"原来..."他自嘲地勾起嘴角,玉扳指在柱子上刮出一道白痕。

早该明白的,那日,她为七哥包扎伤口时颤抖的指尖,雨中执意要为七哥撑伞的坚持,从来都不是对皇孙的敬畏,而是...

夜风卷着落花拂过衣摆,庭逸转身时,腰间玉佩撞在栏杆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庭佑与宋语晴闻声,回望

不想庭逸,这时也过来了,俩人尴尬的分开。

庭逸刚沾着椅面的衣摆还未焐热,外头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厮跪在珠帘外禀报:"朱家大小姐到访了。"

宋语晴虽疑惑,仍温声吩咐:"快请。"

眼角瞥见庭逸倏然绷直的脊背,那玄色锦袍下的身形已微微后倾,活像只蓄势待逃的猫儿。

"十弟。"庭佑忽然扣住茶盏,青瓷底在紫檀案几上刮出刺耳声响。

"既来之,则安之。"八个字裹着不容抗拒的威压,惊得廊下鹦鹉都噤了声。

胭脂色裙裾掠过门槛时,庭逸手中的湘妃竹扇"啪"地折断了龙骨。

朱紫瑶行礼时,眼角余光扫过某人发白的指节,唇畔笑意又深三分。

但庭佑的目光,却凝在后方那个藕荷色身影上。

那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女行礼时,背脊挺得笔直,迎上自己审视的目光竟不躲不闪——像极了自己幼时养的那只海东青,明明羽翼未丰,眼神却已能撕开风雪。

"紫菀。"朱紫瑶轻唤,"还不见过太孙殿下?"

少女向前半步,腰间银铃叮咚作响。

“民女见过太孙殿下”庭佑示意,无需多礼,那少女便来到宋语晴身边,甜甜的喊了声,晴姐姐。

“还是晴姐姐,对菀儿最好了,知道莞儿喜欢吃桂花糕了。”

说着便,接过宋语晴手里的桂花糕,吃了起来。

庭逸用只有身旁人,能听见的声音呢喃道:"这原是特意给七哥备的...七哥最是喜欢..."

话音未落,便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那唤作紫菀的少女,执糕的指尖微微一顿,鸦羽般的睫毛,在瓷白的脸上投下浅影,却终究,只是若无其事地将桂花糕送入口中。

粉嫩的腮帮,随着咀嚼轻轻鼓起,倒显出几分,符合年纪的天真来。

庭佑望着这一幕,恍惚间,似看见年少时的自己——那个在深宫里倔强地昂着头,却也会因一块甜糕而眉眼舒展的少年。

庭佑不由俯身,取了一块莲花酥,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喜欢便多用些。"声音比春风,还要柔和三分,掌心落在女孩发顶时,连袖间沉水香都暖了几分。

女孩下意识要躲闪的动作,却在触及他眼底真诚的笑意时蓦地僵住——那目光里没有她熟悉的皇室高高在上,只有纯粹的温度,像初冬的第一缕晨光,悄无声息地融化了寒霜。

十岁的朱紫菀,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太孙殿下时,小小的手心里攥满了汗。

她原以为,会见到一个高高在上、目光如冰的贵人,却不想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眸里。

那双眼,像极了春日里,未名湖畔的粼粼波光,温柔得能照见人影。

太孙殿下,俯身与她说话时,玄色衣袍上的云纹在阳光下流转,却没有半分令人生畏的威严。

他修长的手指,递来一块桂花酥,指尖还沾着细碎的糖霜,倒像是邻家温柔的大哥哥。

最让紫菀惊讶的是,这位殿下竟会蹲下身来与她平视。

他袖间淡淡的沉水香,萦绕在她鼻尖,不是记忆中,那些达官贵人身上刺鼻的熏香,而是像雨后竹林般清新的气息。

当他温暖的手掌,轻轻落在自己发顶时,紫菀忽然觉得,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贵人——不要她下跪,不要她称奴,只是用春风般的和煦,就吹散了,她心里筑起的所有防备。

她偷偷抬眼,看见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太孙殿下俊逸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

那一刻,年幼的紫菀懵懂地想,原来尊贵的人,也可以这般温暖。

庭佑感觉到,庭逸一直不断拉扯着,自己的袖口,又看那,朱家小姐一直看着庭逸的眼。

庭逸眼里的满满求救信号。

庭佑来到宋雨年,身边

“走吧,雨年,让她们聚吧,免得有我们在,她们不自在,刚好你我,还有庭逸去后院,谈些事情吧。”

宋雨年看了看,庭佑对自己的挤眉弄眼爽朗的笑笑

“嗯,好,好,顺便啊,我还能给殿下和世子,讲讲上次,世子看中的怡红院的翠花的事情呢。”

庭佑听到后,明知是宋雨年的玩笑话,还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只有庭逸,一脸鄙视的看着宋雨年。

庭佑回头时,对宋语晴投以温柔的一笑,手也轻轻牵过宋语晴的手,说了声

“晴儿,你们好好聚聚,我们先去后院了”

庭佑与俩人,出了厅去。

宋语晴看朱紫瑶,叹息一声,看着三人的背影不住的发呆。

以为她是,看着庭佑出了神,心里也是有些许的不舒适。

只是朱紫瑶,回了神,开口的话,让宋语晴把心,放了下来

“晴儿,可知世子,为何这样,不待见我,是否有了,中意的女子?”

宋语晴一愣,随即微微一笑

“哪有什么,中意的女子,刚刚是哥哥,逗着玩的。”

“哦,真是这样吗?可是得知,要与我成亲后,他看到我,都是唯恐避之不急的样子,现下我,都已经这样不知廉耻的,追到你府上了,可那人却....”

宋语晴,伸出手,牵起朱紫瑶的手,安慰道

“紫瑶,莫要想多了,只是世子,他玩心重些,对儿女情长,没有那样的细腻,有些事,不曾发现,也是有的。

再说,既然有了七王爷和丞相的保媒,紫瑶就放心,等着世子来娶你过门吧?”

朱紫瑶,被宋语晴一说,有些羞涩的开口

“晴姐姐,怎么又说那去了,我才不想嫁他呢。”

“那紫瑶,想嫁何人呢?莫不是....”

朱紫瑶的耳尖倏地染上胭脂色,纤纤玉指急忙掩住宋语晴的唇:"晴姐姐!"这一声娇嗔带着三分慌乱,七分羞意,连腕间的翡翠镯子都跟着晃出清脆的声响。

"咔嗒——"

朱紫菀将咬了一半的桂花糕,搁在青瓷碟上,抬起小脸时,那双杏眼里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慧黠:"若我是姐姐,才不嫁,那草包世子。"

她稚嫩的嗓音掷地有声。

"空顶着个名头,内里,怕是连我院子里养的那只八哥都不如。"

宋语晴微微一顿。眼前这个总角少女,此刻眉宇间,竟透出几分凌厉锋芒。

她不动声色地弯了眉眼:"那菀儿觉得,姐姐该嫁何人?"

"自然是太孙齐庭佑。"

十岁的小姑娘字字铿锵,仿佛在宣读圣旨。

"哐当——"

朱紫瑶失手打翻了茶盏,慌忙去瞧宋语晴的神色。

却见宋语晴不过睫毛轻颤,转眼又是那副温柔似水的模样:"菀儿为何选太孙呢?"

紫菀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糕点,伸出沾着糖粉的指尖比划:

"太孙殿下眼睛好看,"

又在空中画了个弧

"笑起来像月牙儿。"

最后拍了拍腰间小荷包。

"而且还给我,装了满满一兜桂花糕呢!"

阳光透过雕花窗格,在女孩天真烂漫的笑颜上投下细碎金斑。

这边的朱紫瑶,在听到妹妹的第一句话时,就被吓到只是看,宋语晴对着自己笑笑

“你看,童言无忌,菀儿,说得就是很好呢,就是不知道,紫瑶是否也这样想呢?”

“晴儿,不,是良娣娘娘,想多了,瑶儿从未想过高攀。”

宋语晴只笑笑的,扶起跪在自己面前的朱紫瑶,用极其平淡的语气,开口

“你我是好姐妹,瑶儿,别多想,你若真的是喜欢殿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紫瑶急忙的矢口否认。

宋语晴看朱紫瑶的样子,也不说话了,只有朱紫瑶感觉到气氛的尴尬,急急的带了妹妹离去。

宋语晴,看着离去的姐妹二人。

为什么?

明明知道他,将来,必定有三宫六院。

有其他的女子,和自己一起,分享这个夫君,可为什么,心里有这样的不甘,与不愿。

为什么自己,嫁给天下最不会专一的男子,但自己却又是那样的希望,他又是最专一的一个呢?

宋雨年,听了庭佑的话。才知道,庭佑果真不是,给人初见的那样,瘦弱无为。

相反他

已经开始谋划。

心里对这个殿下,又多了一份赞许

“殿下放心,殿下交代的事情,雨年一定办至妥当。”

庭佑笑笑“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有你亲自出马,我一定放心。”

当天在宋府用了晚膳,庭佑便和宋语晴一起回宫了。

日子如流水般静静淌过,转眼已是临近四月,春试即将开始。

庭佑回宫后愈发忙碌……

庭逸与朱紫瑶的婚事到底定了。

消息传来那日,东宫的梅林里多了几坛埋得深深的女贞酒。

庭佑亲自题了婚书,笔锋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滞涩。

更叫人意外的是,六姑姑的女儿,自家表妹竟许给了朱家公子。

下聘那日,宋语晴站在东宫廊下,看着庭佑匆匆而过的背影,忽然想起紫菀那句"太孙殿下眼睛好看",不由抿唇轻笑。

皇帝龙体欠安的消息,像一粒石子投入湖心,激起层层不易察觉的涟漪。

太子齐昌标,奉旨监国,除却军国要务,需请旨定夺,其余琐碎政务,皆由他处置。

每日寅时,东宫的灯火便已亮起,映照着太子伏案,批阅奏章的身影。

庭佑更是晨昏定省,风雨无阻地前往皇觉殿问安。

他亲手为皇帝煎药,将汤药吹凉至适宜温度才奉上;朝政要务也事无巨细地回禀,字句斟酌间尽显储君风范。

只是每每谈及春试之事,皇帝总是三缄其口,这反常的沉默让庭佑心中疑云渐生。

原以为四皇叔一党,会趁此机会兴风作浪,可出人意料的是,朝堂上下竟出奇地平静。这份平静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反而更让人心生警惕。

直到春试放榜那日,庭佑照例入宫请安。

推开殿门的刹那,他怔在原地——御案后端坐的皇帝目光如炬,腰背挺直如松,哪还有半分病容?

那双洞察一切的眸子正静静注视着他,仿佛早已看透他心中所有疑虑。

他不再是,那个行木将朽的老人,相反此刻的他。

深邃的眼神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兴奋与骄傲,这个庞大帝国的领导者,终究是沉溺在,自己缔造的辉煌帝国里,他是如此的迷恋权势所给予的一切。

御书房

皇帝倚在龙纹靠枕上,面色竟比前些日子红润许多。他拍了拍身侧锦墩:"佑儿,到皇爷爷这儿来。"声音里透着罕见的爽利,"你四皇叔,荐来的方士确有神通,这丹药服下不过旬日,朕便觉气脉通畅。"

庭佑垂眸奉上奏折,余光扫过案头那盏犹带药渍的玉碗。碗底残留的丹砂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庭佑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皇爷爷圣体康泰,便是社稷之福。"

指尖不着痕迹地拂过自己单薄的衣袖。

"孙儿这沉疴旧疾,倒不劳..."

"皇上。"阴影里突然飘出一道沙哑嗓音,灰衣方士捧着药盏近前,枯枝般的手指与白玉药匙形成骇人对比,"吉时已至。"

皇帝接过药碗时,庭佑清楚地看见老人手腕上新生的斑点——那分明是丹毒之兆。

欲开口,终是将劝谏之言咽下,只将春试名册轻轻搁在案角:"孙儿告退。"

踏出殿门的刹那,身后传来皇帝中气十足的笑声。庭佑望着廊下惊飞的寒鸦,忽然想起那方士腰间悬着的——正是四王府的螭纹玉佩。

这个皇爷爷,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保持了,帝国君主的无尚荣耀。

他的一举一动,从来都是,值得他的子民骄傲膜拜。

瞬间,整个空旷的殿堂里,只有庭佑一人,庭佑抬头看着那个金灿灿的椅子,那是多少人的梦想,

但是,龙椅只有一把,而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于是,必将有一大部分,为了自己的梦,付出沉重的代价。

还有那御案上的折子,和卷子。那又是多少人,想踏进,这金碧辉煌的殿堂的,一份梦想的起航之帆。

金銮殿上,吏部尚书手持黄绢,朗声宣读春试及第名单。

当"汤朝宗"三字响彻大殿时,庭佑指尖在袖中微微一颤——这寒门学子,竟真被自己亲手擢为了探花。

"朕近来龙体欠安。"

九龙宝座上的皇帝轻咳两声,明黄帕子掩去唇角一丝笑意。

"三日后,此番琼林宴,便由东宫代朕设宴。"

话音未落,满朝朱紫已变了脸色。

谁人不知,这"代天子宴"的殊荣,分明是将新科举子尽数划作了太子,太孙门生。

当天。

庭逸终于按捺不住,硬是拽着,庭佑的衣袖将庭佑拖出了宫门。

"七哥再不出门,怕是连朱雀大街,往哪个方向开都要忘了。"

庭佑想着,这些日子庭逸,既要操练禁军,又要帮着筹备琼林宴,着实闷得慌。

或许是自己被这明媚的春光感染,忽然转身对随侍吩咐:"去请良娣和柔絮姑娘一同出游。"

可当宋语晴一袭月白男装出现在宫门时,柔絮却托辞头痛,只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长街上,庭佑下意识,就握住了身旁人的手。

宋语晴的指尖在庭佑掌心一颤——她此刻束着男子发冠,腰间配着短剑,活脱脱是个俊俏少年郎。

"殿...表哥!"她慌忙抽回手,耳尖已经红透。周围商贩好奇的目光,让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庭佑先是一愣,继而望着两人一模一样的男装大笑出声。

庭佑故意学着纨绔子弟的模样,用折扇挑起宋语晴的下巴:"这位小公子,生得好生俊俏,不知可愿与本公子同游?"

春风掠过他们交叠的衣袂,将那些宫墙里的烦忧都吹散在了市井喧嚣之中。

庭佑一个箭步窜到花灯摊前,像发现新奇玩具的孩童般,指尖轻抚过那些绘着山水人物的灯面。宋语晴忽然觉得心头一软——谁能想到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太孙殿下,此刻竟会为盏琉璃灯雀跃不已?

“晴儿,你看”

漫天花火在殿下身后绽开,而那个笑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宋语晴的眼底,心里。街市喧嚣仿佛瞬间远去,只剩少女立在灯火阑珊处,眼角眉梢都浸着温柔月色。

夜市人潮如织,庭佑却发现自己尝遍了往日绝不会碰的街边小食。

糖人太甜,炸糕太腻,可当宋语晴将猜灯谜赢来的藕粉圆子递来时,庭佑竟然觉得这是人间至味。

宋语晴明白,这一刻没有君臣之别,没有宫墙之隔,只有夜风拂过时,他衣袖偶尔蹭过自己的指尖时的柔情。

"七哥!你看我把谁带来了!"庭逸的声音突然打破这微妙。

宋语晴望着,眼前这出精心编排的"偶遇",指尖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夜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却再照不进她骤然冷却的心房。

汤朝宗一袭云纹锦袍立在灯下,哪还有半分寒门学子的模样。

他腰间悬着的羊脂玉佩,在灯火中泛着温润的光——正是朱府门生才有的信物。庭逸在一旁挤眉弄眼,活像个邀功的孩童。

"当真是...巧得很。"庭佑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惊喜。

可宋语晴分明看见,庭佑眼底早有预料的了然。那些猜灯谜时的粲然笑意,那些分食甜糕时的温柔眼波,原来都是为了等这场蓄谋已久的相逢。

她嘲笑自己,方才那些可笑的心动,悄无声息地碎在了青石板上。

原来他执意要,自己换上男装同行,不过是为了遮掩,这场政客的会面。

原来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从来都不是给自己的。

"殿下好算计。"她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汤朝宗浑然不知眼前人的身份,更未察觉这场"偶遇"背后的精心安排。

他热切地,拉住庭佑的衣袖,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恩公,若不嫌弃,今日定要让朝宗略尽心意。城南新开了家雅致酒肆,最适文人小聚。"

庭佑推辞不过,只得随行。

待马车停在一座挂着"意暖阁"匾额的三层楼阁前。

他脸色骤然一变——朱漆大门前悬着的红纱灯笼,分明是风月场的标志。空气中浮动的浓腻香粉味,让身后的宋语晴不自觉用衣袖掩住了鼻尖。

"诸位切莫误会!"汤朝宗急得额头沁汗,连连摆手。

"此间虽在烟花巷,却是清雅之地。"他压低声音道:"阁主原是江南名妓,赎身后专为落魄文人,提供栖身之所。里间姑娘们,皆通诗书,只陪文人论道,不作皮肉生意。"

掀开湘妃竹帘,扑面竟是淡淡檀香。庭佑讶然发现,厅内陈设竟似书院般清雅:墙上挂着《兰亭集序》的临摹,案几摆着未干的墨宝。三三两两的书生或与女子对弈,或共赏书画,倒真有几分文人雅集的气象。

在三楼雅间内,檀香氤氲,汤朝宗亲自为三人斟上清茶,面露赧色道:"此处虽挂着风月招牌,实则别有洞天。

阁主,如意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昔日在下流落街头卖画时,多亏她暗中周济。"

他说着望向庭佑,眼中满是诚恳:"今日冒昧带诸位来此,还望公子海涵。"

庭佑执起青瓷茶盏,指尖在盏沿轻叩两下,笑道:"汤兄言重了,既是雅集之所,何来冒昧之说?"

庭佑余光瞥见宋语晴,端坐如松的姿势,知道她心中忐忑,便借着斟茶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将她与门外来往的侍女隔开。

庭逸倒是很快放松下来,好奇地打量着墙上挂着的《春江花月夜》字画。只是当侍女推门而入时,他还是下意识正了正衣冠,惹得汤朝宗忍俊不禁。

酒过三巡,雅间内忽闻环佩叮咚。但见一位绝色佳人款款而来

只见她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钗。

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庭佑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滞。

宫中佳丽三千,却从未见过,这般天然去雕饰的绝色。那女子皓腕轻抬为自己斟酒时,袖间暗香浮动,竟让自己一时恍神,连酒水溢出杯沿都未察觉。

宋语晴的指尖在案几下悄悄攥紧了衣角。她看着庭佑失神的模样,胸口像被塞进了一团浸了醋的棉絮。

如意眼波微转,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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