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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初计功成见杀机

夜半·柔絮寝殿

更深露重,庭佑于梦中惊醒。

身侧之人似有所觉,无意识地往庭佑怀中贴得更紧。柔絮的指尖攥着庭佑寝衣的前襟,睡梦中仍不肯松开,仿佛生怕庭佑离去。

庭佑垂眸,借着纱帐外透进的微光看她——她眉间微蹙,长睫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呼吸轻浅,却始终依偎在自己肩头,像一株终于寻到依靠的藤蔓。

庭佑忽然想起许多事。

想起她为自己煮的茶

想起她替他挡的酒

想起她每一次欲言又止的眼神

和今夜情动时落在自己颈间的泪。

没有爱吗?

可她的依赖如此分明,她的情意如此赤诚。

有爱吗?

却又不像自己对宋语晴那般炽烈,不像自己对如意那般珍重。

柔絮于自己,究竟是什么?

庭佑轻轻抚过她的发,心中一片茫然。

是习惯?是责任?是愧疚?还是……

柔絮在梦中呢喃了一声"殿下",将庭佑搂得更紧。

庭佑闭了闭眼。

或许连庭佑自己也分不清了

自那夜之后,庭佑已有半月,未踏入宋语晴的寝殿,就连柔絮的院落也刻意绕行。

皇帝时常召见,这位年轻的皇孙,眼中的期许如千斤重担。

庭佑不知自己是真的政务缠身,还是借忙碌逃避什么。每每翻阅政务疏至深夜,笔墨悬而未决时,眼前总会浮现那双含泪的眼睛——柔絮的,或是宋语晴的。

东宫的廊柱间,偶尔与她们不期而遇。

柔絮仍会恭敬行礼,只是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

宋语晴依旧温婉浅笑,可眼底的光彩已黯淡三分。

庭佑从此滴酒不沾。

有人说,这是储君的克制,唯有更漏知道——那夜混着桂花香的酒盏,早已将某些东西,永远醉死在过去了。

庭佑曾去过意暖阁一回。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与如意说了些闲话,便起身告辞。

如意倚在门边,目送庭佑离去,唇边的笑意似有若无,像是早料到庭佑不会久留。

或许庭佑只是想见一见,那个总能让自己心绪平和的人。

可回到东宫后,望着通往柔絮与宋语晴院落的分岔路,庭佑又一次调转脚步,径直去了书房。

——这半月来,书房里的灯总是亮到最晚。

朝堂之上,皇帝的目光愈发欣慰。

这日下朝后,特意留了庭佑陪膳。

"皇孙近日处事越发沉稳了。"

皇后亲手为庭佑布菜,凤钗上的明珠晃得人眼花。

"陛下您瞧,连李阁老,那样古板的人,今日都夸佑儿了呢。"

皇帝抚须大笑,庭佑低头谢恩时,瞥见殿角太监们交换的眼色。不过半日,这其乐融融的景象就会传遍六宫。

果然,未到黄昏,已有中立派的官员,递了拜帖。庭佑摩挲着烫金名刺轻笑——无论是真心投效,还是跟风站队,至少此刻,权力的天平正在向自己倾斜。

庭佑忽然想起今晨母妃说的话:"如今佑儿春风得意,可还记得有人,正在东宫偏殿望穿秋水?"

庭佑站在廊下,想起刚刚自己看过的那份密报。

朝中风向的微妙转变,庭佑心知肚明——那些摇摆不定的臣子,如今正渐渐成为自己手中无形的筹码。

"齐庭亮的事,该有个了结了。"

庭佑望向暮色中的宫墙,眼神渐冷。这场暗中的博弈,从决定动手的那一刻起,就已无法回头。不是为了权位,而是为了......

柔絮的名字浮上心头,像一滴墨落入清水,晕开一片复杂的情绪。

庭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那夜的温存与泪水仿佛还在指尖残留。

"来人,备撵。" 却又挥挥手,忽然转身,朝柔絮的院落方向走去。

夜风拂过衣袍,带着初秋的凉意。或许今夜,自己,也该给那个始终等待的女子一个交代。

"哪怕明日就要掀起腥风血雨,至少今夜,让真心有个归处。"

庭佑踏入内室时,柔絮正坐在灯下绣着什么。听见脚步声,她指尖一颤,银针险些扎到手指。抬头见是庭佑,眼中瞬间亮起的光又很快被垂下的眼睫掩住。

"殿下......"

她放下绣绷起身行礼,动作恭敬得仿佛彼此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当庭佑伸手扶她时,那截手腕在庭佑,掌心轻颤的温度,却泄露了最真实的悸动。

庭佑忽然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瞬间绯红的耳垂想:

原来最动人的情话,是欲言又止的敬畏里,藏不住的万般柔情。

烛火轻晃,柔絮的指尖在茶盏边沿微微发白。

"明日......我会对齐庭亮动手。"庭佑的声音沉在夜色里,像一柄出鞘三分的剑。

柔絮猛地抬头,眼中晃过惊惶,随即化作一片温软的水光。

她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些暗潮汹涌的朝局,那些刀光剑影的算计,终于要见血了。

"殿下不必为柔絮......"

"我必须护着你。"庭佑打断柔絮的话

指节抚过她的发

"就像这些年......你护着我一样。"

这句话太重,重得柔絮眼眶发烫。

她忽然抓住庭佑的衣袖,问得轻而颤:"那殿下......爱我吗?"

庭佑的沉默长得像一辈子。

最终只是将她的手包进掌心,那温度恰如她们之间——比君臣烫,比爱人凉。

次日

御书房内,龙涎香缭绕。庭佑正执卷应答皇帝考校,朱笔批注的奏折在案头摞成小山。

忽听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公公尖细的嗓音穿透雕花门扉:

"皇上!老奴有要事禀报!"

庭佑执卷的手微微一顿。李公公是御前老人,若非天塌地陷,断不会这般失仪。

庭佑余光瞥见皇帝皱眉,当即撩袍跪下:"皇爷爷,孙儿的功课随时可验,倒是李公公这般着急..."

话未说完,皇帝已抬手打断:"既是要事,佑儿也听听。"

李公公几乎是跌进来的,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皇上!慧淑媛娘娘...殁了!方才在御花园湖中..."

皇帝听罢李公公的禀报,神色未动,只淡淡地"哦"了一声,仿佛听闻的不过是今日的茶凉了几分。

他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处理吧。"

李公公躬身欲退,心中却暗自诧异——这位慧淑媛前些日子还蒙圣宠,如今香消玉殒,皇上竟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且慢!"

庭佑突然出声,随即向皇帝深深一揖:"皇爷爷容禀。慧淑媛虽位份不高,却是晋国贡送的和亲贵女。若此事处理不当,恐有损皇爷爷圣明。"

庭佑顿了顿,声音微沉,"况且,是意外还是......"

话未说完,皇帝的目光已微微一动。

庭佑趁机又道:"孙儿当年落水之事,至今想来,仍心有余悸。虽说是宫人不慎,但......"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显然想起了当年那场"意外"。

他沉吟片刻,终于起身:"罢了。李公公,先去准备,朕随后就到。"

庭佑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这盘棋,终于要见真章了。

李公公正要退下,庭佑忽然又开口:"且慢。"他转向皇帝,恭敬道:"皇爷爷,孙儿以为,当命人严守现场,禁止闲杂人等靠近,以免破坏痕迹。更免人乱嚼舌根"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颔首道:"就依太孙所言。"

庭佑趁机凑近李公公,低声道:"找个可靠的御医来。"李公公心领神会,匆匆退下安排。

当皇帝与庭佑抵达御花园时,只见慧淑媛静静地躺在湖畔鹅卵石小径上,湿透的衣裙贴在身上,面容惨白如纸,再不见往日的娇艳。

皇帝只瞥了一眼,便淡淡道:"不慎落水罢了,好生安葬。这等晦气事,以后早些处置。"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皇上!"

一名御医突然跪地叩首,声音发颤:"微臣斗胆......慧淑媛娘娘并非单纯溺亡,她腹中......已有四个月身孕啊!且是位小皇子啊"

此言一出,满场寂静。庭佑余光瞥见皇帝猛然僵住的背影,以及——远处假山后,那一闪而过的玄色衣角。

皇帝的龙靴在鹅卵石上碾出刺耳的声响。他缓缓转身,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爱卿方才说......慧淑媛腹中已有龙种?"

御医的额头紧贴地面:"回皇上,娘娘确有四月身孕,按脉象看......"他喉结滚动,"当是位皇子。"

"查!"

这一声怒吼惊起飞鸟无数。

皇帝浑身发抖,龙目赤红地盯着地上那具苍白的尸身——

"给朕彻查!掘地三尺也要......"

话音未落,明黄的身影突然一晃。

李公公慌忙扶住踉跄的皇帝,却见九五之尊竟面如金纸,直直向后倒去。

"皇上!"

御医扑上来扣住脉门,急声道:"快送寝宫!陛下这是急火攻心!"

混乱中,庭佑冷眼扫过湖面。

微风拂过,涟漪下似乎还沉着半截被水泡发的丝绦——那分明是齐庭亮昨日腰间玉佩的穗子。

待宫人们抬走慧淑媛的尸身,四下渐静。

那年轻御医,并未立即随众人前往皇帝寝宫,而是突然跪伏在庭佑脚边,额头抵地:"微臣......谢殿下提携之恩。"

庭佑垂眸,随手摘下一片枫叶把玩。

红叶在庭佑修长的指间翻转,映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机会么......"庭佑轻笑一声,叶片倏地被指尖碾碎。

"本殿给了,能不能抓住——"

碎叶从掌心飘落

"就看你的造化了。"

御医只觉背脊发凉,却听头顶传来渐远的脚步声。

待他抬头时,只见庭佑玄色衣袂。消失在回廊尽头,唯有那片碎叶还在地上打着旋儿。

"好一个......"御医攥紧药箱带子,眼中闪过精光,"臣定不负殿下所望。"

他整了整衣冠,疾步向皇帝寝宫奔去。

秋风卷起他官袍下摆,露出腰间一枚崭新的玉佩——正是三日前太孙赏下的。 上有“听雪”二字。

三个时辰后,皇帝悠悠转醒。

朦胧间,只见庭佑手持药盏侍立榻前,皇后正用帕子拭泪。

"扶朕起来。"

皇帝倚在龙榻上,任由御医诊脉。当听到"只需调养"的诊断时,他抬手止住皇后欲言又止的关切:"佑儿,先送你皇祖母回宫。"

待殿内只剩心腹,皇帝锐利的目光落在年轻御医身上:"朕似乎见过你?"

顾太医慌忙拉着儿子跪下:"回皇上,这是犬子济世,新入太医院的......今日在御花园......"

皇帝眸光微动——顾家世代侍奉宫廷,这年轻人,既能安排在此......

"起来吧。"

皇帝忽然咳嗽几声。

"既是你顾家儿郎,往后便跟着顾卿一同侍疾。"

皇帝的目光如鹰隼般锁住顾济世:"顾爱卿,今日之事......你知晓多少?"

顾济世背脊一僵,却不敢抬眼,只将额头抵在冰凉的金砖上:"微臣......只知医道。"

他声音稳得出奇,"皇上脉象弦紧,显是暑热攻心兼之劳神过度。"

"哦?"皇帝忽然轻笑,指尖敲在龙纹扶手上,"那依卿之见,朕这病......"

"只需静养。"顾济世突然抬头,目光澄澈得近乎天真。

"微臣斗胆,皇上日后批阅奏折,当以两个时辰为限。"

皇帝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大笑:"好!好一个医者仁心!"笑声戛然而止,"去吧,朕等着你的药。"

待殿门合上,皇帝摩挲着案头那封密报——正是最近半月,所有入宫的记录。

皇帝倚在龙榻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鎏金扶手:"顾爱卿......在朕身边伺候有二十年了吧?"

顾太医额头沁出细汗:"回皇上,整整二十又三年了。"

"二十三年......"皇帝忽然轻笑,笑声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够一个婴孩长成栋梁了。"

他缓缓睁眼,浑浊的龙目里精光乍现。

"即日起,你暂领太医院院首之职——先把慧淑媛的事料理干净。"

顾太医浑身一颤,瞬间明白这是投名状。他重重叩首:"老臣......定不负圣恩。"

殿门开合间,皇帝望着老御医佝偻的背影,忽然对阴影处道:"查查这个顾家小子,最近都见过谁。派人盯着顾家。若他儿子敢往东宫多走一步......"

"奴才明白。"李公公从帷幔后闪出,手中拂尘在青砖上拖出蛇一般的痕迹。

烛火摇曳,庭佑执杯的手稳如磐石。黑影自梁上翻落时,庭佑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人可安置妥了?"茶雾氤氲间,庭佑声音淡得像在问今日天气。

宋雨年单膝点地,面巾下传来闷响:"那宫女现下在城南暗桩,随时可作证齐庭亮,曾私会慧淑媛。"他顿了顿。

“嗯”

"雨年"

"此事毕,陪我去醉仙楼喝一杯吧。"

黑影一怔,面巾上方,露出的一双眼微微发亮,最终化作重重颔首。

残阳如血,皇帝独坐在御湖边的蟠龙石矶上。

"四月......"枯掌摩挲着冰冷的石栏,他忽然低笑出声。

算算日子,正是春狩那会儿。当时自己染了风寒,倒是让东宫太子太孙,还有一切世子代他犒赏过晋国使团。

湖面忽然荡起涟漪,惊散了倒影里苍老的容颜。他想起昨夜暗卫呈上的证词——那宫女招认曾见,慧淑媛与人在此私会,腰佩螭纹玉佩的年轻男子......

"陛下。"李公公的声音在十步外响起,"太子殿下求见。"

皇帝缓缓起身,一片枯叶从他肩头飘落。经过湖畔那株西府海棠时,他忽然驻足:"这花,明年不必再开了。"

李公公顺着帝王的目光看去——那正是慧淑媛最爱簪在鬓边的花。

是夜,东宫

庭佑听着暗卫,禀报。

这盏茶,在盏里浮沉不定,恰似这局中人心。

"殿下,那宫女的口供......"

齐庭亮腰间的螭纹玉佩、宫女袖中的合欢香囊、太医院记载的受孕时辰......这些碎片早被自己捏在掌心。但现在揭穿,岂非便宜了那蠢货以"构陷"之名反咬一口?

"不急。"庭佑截断暗卫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皇祖父此刻正疑着我呢。"

庭佑太了解这位帝王——越是震怒时,越会按下杀心。慧淑媛腹中四月胎儿,恰是春狩时节所得,而那时,自己和齐庭亮等人,都是嫌疑人。

"可若韩王世子反咬......"

"那才妙极。"庭佑忽然轻笑,将密报掷入香炉。

火舌窜起的瞬间,映亮庭佑眼底寒芒。"你猜皇祖父,是更恨玷污龙榻之人,还是更忌惮,急着撇清的太孙?"

朝堂之上,皇帝端坐龙椅,面色如常地听着百官奏事。

仿佛三日前,溺毙湖中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宫婢,而非曾夜夜承欢的宠妃。

散朝后,四皇子齐昌礿特意绕到御书房,捧着治水奏章佯装请教。

眼角余光却暗暗打量着父皇——那平静如古井的面容上,竟寻不出一丝丧子痛妾的痕迹。

"儿臣告退。"齐昌礿躬身退出时,袖中的手微微发颤。

他原想借机试探,却连半句"淑媛"都不敢提。

朱漆宫门缓缓闭合,皇帝望着那道消失的身影,忽然低笑出声。

案头奏折上还沾着四皇子掌心的汗渍,晕开了"黄河决堤"的"堤"字。

多像啊。

多像四十年前自己毒杀兄长时,也是这般在父皇案前汗湿奏章。

如今竟然轮到自己被儿子算计,倒想起太子的好——至少那孩子蠢得真实。

“李公公”皇帝突然将奏折掷入香炉。

"传旨,明日朕要去东宫用膳。"

火光吞没纸页的刹那,他忽然很想知道:当齐昌礿看见自己搂着太子孙子说笑时,会不会也露出当年自己那般扭曲的表情?

"就像轮回,就像报应"

次日,东宫

明黄仪仗踏入东宫时,庭佑正执笔写文,

听闻圣驾亲临,指尖微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阴影——像极了慧淑媛案卷上那处被刻意模糊的日期。

"孙儿给皇爷爷请安。"庭佑撩袍下拜,眼角余光瞥见,皇帝正打量着案头边,那幅《妻妾和睦图》——画中宋语晴为他斟茶,柔絮在旁绣着香囊,一派岁月静好。

皇帝忽然抚掌大笑:"佑儿倒是好福气。"

庭佑知,皇祖父是看了那画,指自己与宋语晴柔絮的关系。

庭佑笑笑:“让皇祖父笑话了,晴儿善丹青,还是她所作,孙儿喜欢,便放置这里了”

皇帝听罢“嗯,如此也甚好,朝政需处理,这美人情也不可辜负。”

"听说下月初三是你双十生辰?又逢新婚,该好好操办。"

庭佑心头一震。连太子,自己的父王都常记错。皇祖父却知道:"

“谢皇爷爷挂念。”

"你媳妇们呢?叫来一起用膳吧。"

东宫膳厅内,宋语晴正自然地替庭佑布菜,恰是太孙最爱的菜。

柔絮捧来新蒸的芙蓉糕,甜香里掺着桂花蜜,正是太孙常吃的味道。

"父皇尝尝这个。"

太子妃忽然嗔怪地按住太子欲斟酒的手。"太医说了,您不可贪杯。"

太子却笑着将酒盏转向皇帝,眼里盛着毫不作伪的孺慕:"父皇许久不来东宫,今日我难得开心,惜娘,我只饮一杯,陪父皇可否?"

皇帝忽然叹道:"朕年轻时,也曾得人这般真心。"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锋芒,"可惜啊,真心最怕算计。"

皇帝喉头忽然有些发紧。多少年了,他竟在尔虞我诈的深宫,见到这般寻常百姓家的温情。

目光扫过庭佑指尖——那小子给柔絮拭去颊边面粉的帕子,分明是宋语晴的绣品。

"嗯,好,标儿就陪父皇饮一杯吧。"皇帝仰首饮尽杯中酒,辣得眼底浮起水光。

直到离宫时,老皇帝在辇驾上,摩挲着袖中密报——那上面写着"齐庭亮,昨夜密会顾太医"。他望着东宫檐角嬉戏的雀鸟,忽然轻笑:

若这温情是假的,朕便让它成真。

若有人要毁......

"传旨,晋太孙妃父,宋谷为二品中丞,其兄为东宫詹事

"太子太傅,擢升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太子妃胞弟加封光禄寺少卿

太子妃母族赐皇商资格......."

回府后,齐昌礿看着眼前……

绝命与一名妖娆女子

“你探的消息,可准确?可本王可真看不出,父皇脸上的哀伤?

绝命点点头“消息准确。”便不言其他。

绝命静立如鬼魅,身侧那妖娆女子却低笑起来:"王爷何必动怒?"

"陛下越是平静,这潭水底下......就越是腥风血雨呢。"

"你懂什么!"齐昌礿猛地掐住女子脖颈,却在看到她泛紫的唇色时突然松手。"父皇当年处置大皇伯时,也是这般笑着赐宴的。"

御书房内。

烛火将皇帝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如蛰伏的恶龙。

那瑟瑟发抖的宫娥已被拖下去,可她的话却像毒蛇般盘踞在耳边——"四殿下那日......在慧淑媛的茶里下了药......"

皇帝枯瘦的手指抚过案上断箭,箭尾的螭纹已被鲜血浸透。这是三日前,从要灭口这宫娥的刺客,身上缴获的,与齐庭亮府上箭矢同出一辙。

"好得很。"他突然轻笑,笑声惊得烛火剧烈摇晃

"朕的儿子们,个个都是演戏的好手。"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手中突然展开的密旨。

朱笔在"齐昌礿"三字上悬停许久……

"传旨。"皇帝将断箭掷入炭盆,看火焰吞没那截染血的翎羽,"三日后阖家宫宴,所有皇子皇孙——一个都不准少。"

东宫

庭佑指尖轻叩茶盏,青瓷碰撞声在静室里格外清脆。

"那宫娥只当自己命大逃过一劫,"宋雨年低声道。

"绝不会想到是臣故意留的活口。"

他抬眼看向太孙。

"陛下如今已深信,此事是四殿下与庭亮勾结所为。"

"呵..."庭佑忽的轻笑出声,茶汤映着庭佑眼底的寒芒。

"这深宫里的戏,演来演去不过那几个套路。"庭佑抿了口茶,"不过这次——"

"对了,雨年那匠人家眷..."庭佑忽转话锋,指尖在案上划了道线,"送去江南吧。"

宋雨年心头一震。那正是模仿制作韩王府,螭纹箭杆的匠人全家。

宋雨年忽然明白,从始至终,真正执棋的不是暴怒的皇帝,也不是得意的四皇子,而是眼前这个连善后,都要做得天衣无缝的年轻人。 不过他,比他们良善!

"臣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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