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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锋显晴儿表心迹

庭佑眼底的怒焰几欲喷薄而出,却又被自己生生压下。庭佑清楚地知道,此刻的自己虽贵为皇孙,却无实权在手,若逞一时口舌之快,只会让母妃和语晴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

庭佑嘴角噙着一抹寒冰般的笑意,声音却轻柔得令人发颤:

"六姑姑此言差矣。您贵为金枝玉叶,如今既已下嫁六驸马,这般,将驸马比作阿猫阿狗,岂不是连带着辱没了自己?"

庭佑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龙纹玉佩,眸光如刃。"这般粗鄙之语,若传出去,怕是要让人笑话,我们齐皇室的家教了。"

说着,庭佑忽然上前一步,绣着金线的衣摆扫过满地落花。

"侄儿虽不才,但好歹,是皇祖父钦封的太孙。今日,念在姑姑心直口快的份上,便不去御前分说了。"

庭佑俯身,在六公主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

"只是姑姑记着,若再有下次...侄儿不介意让您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金枝玉叶'。"

六公主浑身一颤,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她这才惊觉,眼前这个向来温润如玉的侄儿,此刻眼中翻涌的寒意竟比刀锋更利。

那绣着五爪金龙的袍角在眼前晃动,提醒着她——即便出嫁多年,她也终究只是个公主,如何比得上这未来的储君?

庭佑话音落下,也不顾六公主与朱怡然难看的脸色,径自牵起宋语晴的手,便要离开。

柳若惜却不动声色地,将宋语晴拉到自己身侧,温婉的嗓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来也是缘分。"她轻抚宋语晴的手背,眼中满是慈爱。

"佑儿自幼,便对晴儿一见倾心,这才求了父皇赐婚。若非如此..."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段殷儿,"以佑儿与殷儿青梅竹马的情分,倒也是一桩佳话。"

这番话既全了六公主的颜面,又不动声色地抬高了宋语晴的身份——不是被挑剩下的秀女,而是太孙亲自求娶的心上人。

宋语晴心头一暖,柳若惜掌心的温度透过手背传来,让她在这满是恶意的深宫里,第一次感受到真切的庇护。

朱怡然在一旁暗暗心惊。

素来以温婉著称的太子妃,今日竟也显露出这般手段。

再看六公主灰败的脸色,显然已是落了下风。她连忙堆起笑脸打圆场:"可不是嘛,这姻缘天定..."

. “佑儿与殷儿自小就要好。不过侄媳妇这般标致可人,莫说是庭佑,连我这个老婆子看了,都欢喜得很呢!"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两人交握的手。

"难怪宫里都说,太孙与良娣鹣鲽情深,这手啊,到现在都舍不得松开~"

宋语晴闻言耳尖微红,下意识要抽回手,却被庭佑更紧地握住。

她定了定神,浅笑道:"二皇婶说笑了。您这通身的气派,瞧着比语晴也大不了几岁,怎的总是自称'老婆子'?"

朱怡然果然被哄得心花怒放,团扇掩面道:"哎呦,要说青春常驻,谁比得上你母妃?"她眼珠一转,突然发难。

"不如侄媳妇说说,我与你母妃相比,谁更显年轻些?"

这分明是个陷阱。宋语晴指尖一颤,正斟酌措辞。

朱怡然目光灼灼地盯着柳若惜,想从她脸上捕捉一丝难堪。

然而柳若惜神色如常,只是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轻轻碰了碰宋语晴的手腕。

宋语晴会意,故作迟疑地轻声道:"二皇婶与母妃相比...与母妃相比......"

"晴儿倒是说呀?"朱怡然摇着团扇,眼中闪着促狭的光。

"母妃的年岁...看上去痴长一些。"宋语晴说完,小心翼翼地偷瞄柳若惜,竟捕捉到婆婆眼底一闪而过的赞许。

"哈哈哈!"朱怡然笑得花枝乱颤,团扇都险些拿不稳。

"好孩子,真是个实诚的!"她得意地瞥向柳若惜,心中暗道:柳若惜啊柳若惜,人人都道,你驻颜有术,今日,被自家媳妇当众说老,看你还能,端着那副菩萨面孔到几时?

殊不知,柳若惜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晴儿这孩子,倒是机灵。

用"痴长"二字,既全了朱怡然的虚荣,又暗指自己更为持重。这般滴水不漏的回答,倒真不愧是宋家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春风拂过,吹落一树海棠。朱怡然还在为这虚假的胜利沾沾自喜,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这对婆媳的默契戏码之中。

六公主正欲再开口刁难,朱怡然却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哎呀,今日得见侄媳妇这般伶俐可人,真叫人欢喜。"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柳若惜。

"咱们就不打扰太子妃一家赏花了。"说罢,硬拉着满脸不甘的六公主离去。

待二人身影刚消失在回廊转角,宋语晴便提着裙摆跪倒在柳若惜面前:"母妃恕罪,方才晴儿言语冒犯..."

"快起来。"柳若惜连忙俯身搀扶,指尖触到石阶的凉意。

心疼道:"这青石地多凉,若是冻坏了,叫母妃如何心安?"

她温柔地,为宋语晴拂去裙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你方才应对得极好,母妃欢喜,还来不及呢。"

说着将宋语晴的手交到庭佑掌中:"佑儿,这般聪慧懂事的媳妇,你可要好好珍惜。"

阳光透过海棠花枝,在她眼角映出细碎的温柔。

"母妃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唯独这件事..."

庭佑郑重颔首。庭佑望着母亲眼中罕见的恳切,又看向身旁垂首不语的宋语晴,忽然觉得这满园春色,都比不上眼前这两个女子为自己筑起的温柔屏障。

一场本该闲适的春日游园,被朱怡然与六公主搅得兴致全无。

庭佑将柳若惜送回寝殿后,便独自去了书房,说是要温书,但宋语晴知道,此刻的殿下,怕是半个字也看不进去。

回到寝殿,宋语晴遣退所有宫人,连贴身侍女宝珠也屏退在外。

她独自坐在窗边,望着院中摇曳的海棠,细细回味今日种种:

朱怡然不过是个藩王正妃,却敢如此嚣张跋扈,句句带刺,连太子妃都不放在眼里。

六公主更是字字诛心,杀人不见血。今日虽得柳若惜回护,但往后在这深宫之中,还不知要面对多少明枪暗箭。

更令她心惊的是,段殷儿看向庭佑的眼神——那分明是藏着情意的。

若真如坊间传闻,六公主有意让女儿攀高枝,为何不直接许给太孙?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想到此处,宋语晴只觉胸口发闷。

她突然无比想念父亲严肃却慈爱的目光,兄长爽朗的笑声,还有那个小小的宋府院落——只有在那个简陋却温暖的地方,她才能做真实的自己。

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从齐庭佑的眼里,读出对自由的向往渴望,那不是自己看错了。而是真实存在的。

又想他,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安然成长,已属不易了

也难怪,人前温雅冷峻,人后才是无助于落寞。

这个帝国继承人,的骄傲与风采,还是敌不过对自由的向往。

庭佑想起今日,这般暗流涌动的杀机与敌意,于自己已是习以为常。可宋语晴呢?

那个初入宫闱的女子,该如何承受这不见刀光剑影的厮杀?

庭佑几度想要上前宽慰,却终究无言以对。那些到了唇边的话语,终究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黄昏的风里。

晚膳时分,宋语晴的席位空着。

众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仿佛那个缺席的身影从未存在过。

膳后,柳若惜轻声嘱咐,庭佑早些读完今日的书,去陪陪那个孤独的人儿。

她自己则转身去了小厨房,亲手熬制一碗暖粥。

米粒在砂锅中轻轻翻滚,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中的怜惜。

当宋语晴推开房门时,映入眼帘的是柳若惜独自端粥而立的身影。

月光下,女子脸上的泪痕犹未干透,让太子妃心头一颤。这般玲珑剔透的人儿,若不是嫁入皇家,何至于受这般委屈?

思及庭佑的身份,柳若惜心中更添几分柔软。如今膝下除了庭佑,长女又......她望着眼前这个如雨中梨花般的女子,忽然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定要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疼爱。

这一碗粥,盛着的不只是暖胃的米粮,更是一位母亲无声的歉意与承诺。

宋语晴慌忙将柳若惜迎入殿内,衣袖轻拂间带着几分慌乱。

"母妃怎的亲自过来了?还带着这些......是晴儿不孝,让母妃忧心了。"

话至此处,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未去用膳已是失礼,更遑论,让尊贵的太子妃,亲自送膳。

一念及此,心中顿时涌起无限愧怍。

柳若惜却只是含笑而立,眉目间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

她将食盒轻轻搁在案上,柔声道:"今日不见晴儿用膳,母妃,怕你饿着。这粥还热着,先用些再说。"

说着已牵起宋语晴的手引她入座。

素手执起玉勺,舀了一匙热粥轻轻吹凉,动作娴熟得仿佛做过千百回。

"记得佑儿,小时候闹脾气不吃饭时,只要我这般哄着,总能乖乖用完。"

她眼含笑意望向宋语晴,"不知晴儿,可愿给母妃这个面子?"

宋语晴望着眼前袅袅升腾的热气,喉间忽然有些哽咽。

"母妃......"她低声道,"晴儿今日,只是身子不适,并非有意......"话未说完,已是自责难当。

"无妨。"柳若惜将粥碗推近些,"先用了这碗粥可好?已经不烫了。"

宋语晴捧起瓷碗,热粥入喉的暖意似要沁入心脾。不知是粥香四溢,还是那份久违的关怀太过珍贵,她竟将一碗粥用得干干净净。

"晴儿饱了,谢母妃挂念。"

柳若惜欣慰地颔首:"这就好。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记得好好用膳,可别学佑儿那孩子......"

话音未落,宋语晴已急急抬头:"母妃,殿下他......还未用膳么?"眸中忧色分明。

柳若惜微微颔首,眼中漾着温柔的光。

"佑儿这般性子,母妃早已习惯了。倒是晴儿这般懂事,让母妃甚是欣慰。"

她顿了顿,声音又轻了几分。

"只是,若佑儿有慢待之处,还望晴儿,多担待些。佑儿那性子随了他父王,看似冷峻,实则最是重情,只是......不知如何表露罢了。"

"母妃言重了。"宋语晴连忙欠身。

"殿下待晴儿极好。朝务繁忙之际,难免有顾及不周之处。为人妻者,自当体谅夫君。"

她明白柳若惜话中所指——自己受了委屈,庭佑却未曾前来宽慰。

思及太子妃亲自送粥的体贴,又听得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语,宋语晴心中那点郁结,早已化作暖流。堂堂太子妃如此纡尊降贵,自己又岂能再使小性?

"宝珠。"她轻声唤来贴身侍女,"备水沐浴。"

既为人妻,又为太孙妃,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庭佑才是。

铜镜中,她看见自己的眼角眉梢已染上温柔的笑意。

氤氲水汽中,宋语晴刚将罗衫褪至臂弯,忽闻殿外宫人清脆的传报声:"殿下金安!"

她心头一跳,低头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时慌了神。

竟忘了,门外站着的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更忘了,那是尊贵无匹的皇太孙殿下,只急急唤宝珠去拦。

庭佑在门外等了片刻,听不见殿内回应,只当宋语晴仍在为先前之事怄气。

庭佑竟也不恼,隔着雕花门扉,温声嘱咐宝珠几句,便转身离去。

廊下的宫娥们掩袖低笑,都在窃窃私语——这位好脾气的太孙殿下,竟被自家良娣关在门外了。

待宋语晴梳洗完毕,却迟迟不见那人身影。追问宝珠时,小丫头只支支吾吾不肯明言。

直至夜深人静,宝珠才一边为她梳理青丝,一边忍不住笑道:"小姐您说奇不奇怪?那般尊贵的殿下,竟真叫奴婢几句话就拦在门外。呆呆站着的模样,哪有半点天家威仪?"她忽然压低声音,"还有太子妃娘娘也是......"

"宝珠!"宋语晴手中玉梳一顿,正色道:"宫里不比家中,往后切莫妄议主子。"

顿了顿又放柔声音,"私下唤我小姐便罢,人前定要称良娣,记住了?"

见宝珠乖巧应下,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追问:

"你方才说太子妃也是?这话从何说起?"宋语晴追问道。

宝珠见自家小姐,并非真的责怪,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小姐今日,用的那碗桂花粥,可是太子妃娘娘,亲自在小厨房熬了半个时辰呢。

偏还不许,奴婢告诉您,您说奇不奇怪?"

她歪着头,眼中闪着不解。

"这一家子,明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却比寻常百姓还要平易近人......"

话音未落,宋语晴已怔在原地。

"亲自熬制"四字在耳畔回响,震得她心头发颤。

那可是太子妃啊——东宫的女主人,天家最尊贵的第二妇人,除皇后外。

竟为她这个新妇亲手熬粥?

待宝珠退下后,宋语晴躺在锦衾中辗转难眠。鼻尖泛起阵阵酸意,喉间像是堵着什么,连眼眶都微微发热。

十八年来,除却父母至亲,何曾有人待她这般温柔?

她竟在心中默默感念上苍的安排——若非嫁入东宫,怎会得遇这般慈爱的婆婆?

窗外风声渐起,宋语晴凝视着摇曳的烛火。纵使前路风雨如晦又如何?

她虽非经天纬地之才,却也愿为,这帝国之巅飘摇的小小家室,撑起一方晴空。

只是......那人此刻是何心境?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上精致的绣纹,方才宫人禀报的声音犹在耳畔:"殿下政务繁忙,今夜宿在偏殿了。"

心头蓦地泛起一丝酸涩,却说不清,是因未得只言片语的宽慰,还是为那不曾留宿的身影。

又一日

暮色渐沉,庭佑正于书房静阅典籍。

忽闻殿门轰然洞开,抬眸便见太子齐昌标怒容满面地闯入。

但见父亲面色涨红如朱,额角青筋隐现,显是怒极。

庭佑眸光微冷,手中书卷未放,淡淡道:"太子殿下驾临,竟不知先叩门通报么?"

这话如火上浇油,齐昌标怒极反笑:"好个太孙殿下!怎么,如今为父入子书房,还需递帖求见不成?莫非这东宫之内,还有本宫去不得的地方?"

庭佑不置一词,径自垂眸欲再览书卷。

谁知齐昌标竟一把夺过书册,"啪"地掷于案上,声调陡然拔高:"逆子!你眼里可还有..."

"昨日在御花园,你可曾遇见你二皇婶与六姑姑?"齐昌标厉声质问。

庭佑连眼皮都未抬,漫不经心地应道:"是见了,又如何?"

见他这般漠然,齐昌标怒不可遏,一掌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俱是一跳。

“混账!你可知自己口出狂言,惹得她们到父皇面前告状?连累为父替你受过,不仅挨了训斥,还要亲自登门赔罪!”

庭佑本就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心情难受着,又听齐昌标,不分青红皂白的,过来质问自己。

昨日自己,与她们争论,无非也是为了自己一家人,不再受人轻视,谁知自己的父亲倒好,活脱脱的,将这个帝国太子的风采骄傲,踩在了脚底。

甚至为了外人,出言责备自己。

齐昌标见庭佑面色愈发阴沉,心知触到了这傲骨铮铮的儿子的痛处。

这孩子向来最是厌弃自己的软弱,此刻怕更是瞧他不起。只得长叹一声,语气转柔:

"佑儿...昨日,你与晴儿在御花园那般恩爱模样,偏叫你六姑姑瞧见了。今日,她竟当着我和你皇祖父的面,说什么,见你这般疼宠妻子,不如让殷儿表妹也嫁过来亲上加亲..."

齐昌标说着,自己先冷笑出声,"荒唐!为父当场就严词回绝了。"说罢,紧盯着庭佑神色。

庭佑眼波未动,只淡淡道:"想必太子殿下,拒绝得甚是痛快。"

这疏离的称谓,让齐昌标心头火起:"怎么?莫非你,还真想让你表妹也进东宫,伺候你的这金尊玉贵的太孙殿下不成?"

话一出口便知失言,却见庭佑依旧神色淡淡。

"太子殿下说是便是罢。"庭佑忽然抬眸,"只是...您不觉得此事蹊跷?"

"蹊跷?"齐昌标一怔。

庭佑指尖轻叩案几:"六姑姑,为殷儿表妹择婿的心思满朝皆知。若真要亲上加亲,何须等到今日?"

庭佑意味深长地看向父亲,"这普天之下,还有比'太子殿下'这根更高的枝头可攀么?"

最后四字咬得极重,惊得齐昌标心头剧震。

庭佑眸光微沉,指尖在青玉案上轻叩三声,声音如碎冰相击:

"她们今日这番做派,分明早料定,太子殿下会断然回绝。

这一石三鸟之计,当真是妙极——既让皇祖父,认定你,我存心欺辱宗亲,又引得那些虎视眈眈之人顺势投靠,更助长了那边气焰。"

庭佑忽然抬眸,眼中寒芒乍现:"六姑姑若真有结亲之意,为何偏要等到殷儿表妹年过及笄才开口?这些年,多少良机可请皇祖父赐婚,她却始终按兵不动。这只能说明..."

庭佑起身,玄色锦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在她心里,从未当真,将您这位太子哥哥,当作未来的九五之尊。"

最后一字落下,殿内烛火猛地一颤,映得齐昌标面色煞白。

有些话,庭佑本不想讲,怕让父王心中不快,但一思,残忍的真相,总好过,虚妄的欺骗。

齐昌标听完庭佑的分析,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他踉跄后退半步,声音发颤:"佑儿的意思是...父王今日...做错了?"

庭佑静立良久,终于,轻叹一声:"除此之外,儿臣实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好一出...杀人不见血的算计。"

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齐昌标只觉得胸口发闷,既懊悔方才对庭佑的误解,更痛心自己竟宁可听信外人谗言,也不愿相信亲生骨肉。这深宫之中,所谓的血脉亲情,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庭佑望向窗外如墨的夜色,眼中泛起一丝苦涩。若那些人,知晓自己实为女儿身,是否就不会这般机关算尽?可这个秘密,注定要带进坟墓的。

权利这个吃人的漩涡,是不是要卷的人血肉无存才肯罢了?

宋语晴端着参汤在门外踌躇时,殿内的沉寂几乎要凝成实质。

通报后,她轻咬朱唇,正欲退去,却听见齐昌标温声道:"晴儿进来吧。"

她莲步轻移,将青瓷碗轻放在案几上,向齐昌标福了一礼:"父王安好。是臣媳唐突了。这参汤......"她顿了顿,"待会儿儿媳再给父王送一份去。"

齐昌标罢了罢手说

“无事,你等会,让宫人送到我寝宫就可,我这就回去的,这些事,以后让宫人做就可以了,你好好陪陪佑儿吧”这最后一句,是齐昌标,最发自内心的话了。

说完看着庭佑,只是如旧的冷漠表情。

“嗯,晴儿知道了,只是想自个,准备的食物,想来父王和夫君,也可以放心食用些。”

宋语晴和父亲一番话,庭佑算是明白了,宋语晴对自己的心,那话,已摆明了,是要告诉自己,讲明了她的立场,表了决心。

她是不会,加害自己与自己家人,父亲的话,则是提醒自己,不要太感情用事了。

庭佑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很多事,从来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也是由不得自己的。

太子离去后,殿内重归寂静。宋语晴仍立在原地,纤纤玉指绞着帕子,欲言又止。

庭佑抬眸,淡淡道:"有话,但说无妨。"

宋语晴深吸一口气,朱唇轻启:"殿下...为何,不纳殷儿表妹为良娣?"

她顿了顿,声音渐低。

"或是其他贵女...想必想入东宫的,不在少数..."

庭佑指尖一顿,茶盏中的涟漪,映着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第二个问题。"宋语晴鼓起勇气,抬眸直视着他,"殿下心中...可有意中人?"

窗外一阵风过,吹得烛火摇曳,在庭佑俊美的面容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庭佑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沉默良久才淡淡道:"我不喜欢她们。"

话音落下,殿内烛火忽然爆了个灯花,映得庭佑眉眼间闪过一丝异色。

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那困扰多年的秘密,仿佛化作千斤重担压在心头——若她们知晓,这身蟒袍之下实为女儿身,又当如何?

这个念头如毒蛇般缠绕着他,让那句简单的回答背后,藏着说不尽的隐痛。

庭佑望着摇曳的烛火,忽然开口:"你呢...可有心仪之人?"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吹散,"若有...我定当成全。"

宋语晴闻言一怔,抬眸时,正对上庭佑深邃的目光。

她想起那日御花园中,他为自己挡下六姑姑刁难时微红的耳尖,想起他每次故作冷淡却总在细微处流露的温柔,不禁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

庭佑手中的茶盏猛地一晃。

庭佑想起,从前听过,关于谢尚书家的公子与宋语晴是青梅竹马,据说暗生情愫。

心头骤然刺痛。原来...她心悦的是那样清风朗月的少年郎么?

"是...谢家公子?"庭佑强自镇定地问道,却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然沙哑。

殿外一阵夜风吹过,卷起满地落花,也吹散了宋语晴那句几不可闻的:"不是他..."

而庭佑却没有听到最后那句:不是他,而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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