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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为你再披红嫁衣

庭逸看着眼前这四人彼此凝望的场景,眼中妒火中烧,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十七皇子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想要离去又觉得该说些什么,想对庭佑道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究竟错在哪里?明明是一片好心,却落得如此局面。

姜雅却全然不顾这些,她坚定地拉过庭佑的手,眼中盛满柔情。

她仰头望着庭佑泪痕未干的面容,声音轻软似春风拂柳:

"庭佑..."她指尖轻轻抚过他额角的伤口,"从今往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字字清晰。她不在乎宋语晴惨白的脸色,不在乎十七皇子尴尬的神情,更不在乎已经离去的庭逸的愤怒。此刻她的眼中,只有这个伤痕累累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东宫太孙殿下。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姜雅看着庭佑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突然踮起脚尖,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吻上庭佑染血的脸颊。

"别难过,"姜雅贴着庭佑的耳畔轻语,声音柔得像三月的春风。

"从今往后,我会用一生来陪伴你,爱你"

她的唇瓣温暖柔软,带着淡淡的迦南香,在庭佑冰凉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

这个不合礼数的举动,却让庭佑麻木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庭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异国公主,她眼中盛满的柔情,竟与当年宋语晴看他的眼神如此相似...

宋语晴死死咬住下唇,转身快步离去。她怕再多待一刻,就会忍不住崩溃。

十七皇子尴尬地别过脸,不知该如何自处。而姜雅却浑然不觉,只是固执地牵着庭佑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抚平他所有的伤痛。

姜雅温柔地牵起庭佑的手,轻声道:"殿下,我陪你回东宫吧。雅儿,也该去拜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了。"

庭佑木然站立,仿佛没有听见。这时,一直沉默的宋语晴突然上前,强忍着锥心之痛,向二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

"太孙殿下,"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臣女...尚有些私物留在东宫。不知...不知殿下可否允准臣女前去取回?"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已经微微发颤。这个请求看似平常,实则字字泣血——她是在请求最后一次踏入曾经的家,与过往彻底作别。

庭佑闻言浑身一震,终于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不见底的痛楚。

一滴泪不受控制地从宋语晴眼角滑落,她慌忙低头掩饰,却不知这一滴泪,早已将庭佑的心砸得支离破碎。

庭佑不敢抬眼去看,宋语晴那张绝美却苍白的脸,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控制不住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庭佑怕自己会失控地冲上前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倾诉那句压抑已久的话:"宋语晴,我舍不得你..."

但理智终究压过了冲动。

庭佑只能独自吞咽这份黯然。

既然为了她和宋氏一族的平安,已经狠心写下和离书,已经一次次将她推开,又何必在此刻徒增纠缠?

"生离...总好过死别。"庭佑强迫自己转身,留给宋语晴一个决绝的背影。

姜雅感受到庭佑身体的颤抖,默默握紧了庭佑的手。庭佑没有挣脱,只是闭上了眼睛。

一滴泪无声滑落,消失在衣襟的血迹中。庭佑知道,今日一别,那个曾与自己共赏繁花的女子,将永远成为自己生命中最痛的遗憾...

十七皇子寻了个由头匆匆离去后,庭佑、宋语晴与姜雅三人便一同往东宫行去。

一路上,庭佑独自落在后面,目光始终盯着青石路面,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

宋语晴始终没有回头,但庭佑分明看见她纤细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宫道两旁的海棠花开得正艳,花瓣随风飘落,像极了那年大婚时撒落的彩纸。庭佑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攥在手心,直到汁液染红了掌心...

一行人刚踏入东宫,太子妃柳若惜便迎了出来。

她一眼瞧见宋语晴,眼中顿时泛起欣喜的泪光,竟全然,没注意到跟在后面的姜雅公主。

"晴儿!"柳若惜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宋语晴的手,亲热地将她按坐在自己身旁。

"母妃这些日子不见你,想你想得紧。问佑儿,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可把母妃担心坏了。"

她边说边细细端详宋语晴的面容,心疼地抚上她消瘦的脸颊。

"看看,都瘦了一圈了。"

柳若惜忽然压低声音,"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佑儿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似的。现在好了,你回来了,佑儿总算有人陪着..."

这番话说到一半,柳若惜才猛然发现站在一旁的姜雅公主,顿时僵住了。

她困惑地看向庭佑,又看了看宋语晴苍白的脸色,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滞。姜雅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宋语晴低下头,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滴落在柳若惜的手背上...

宋语晴听着太子妃这番"一家团聚"的暖心话语,心如刀绞。

她早已不是这个家的一员了,身后那位姜国公主才是将要取代她位置的人。

或许下次再见,她就要将对太子妃的称呼从"母妃"改为"皇嫂"了。

这个念头让她喉头发紧,酸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可奇怪的是,她竟不忍心立刻打破太子妃的美好幻想。

不知从何时起,她已深深融入这个家,将这份不是血缘却胜似血缘的亲情刻进了骨子里。那些被唤作"良娣"的日子,那个作为"庭佑妻子"的身份,早已成为她生命中最珍贵的部分。

宋语晴低头掩饰眼中的泪光,任由太子妃温暖的手抚过她的发丝。就让她再贪恋这一刻的温情吧,哪怕只是自欺欺人的假象。毕竟从此往后,这东宫的一草一木,都将成为她再也触碰不到的梦...

姜雅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这对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的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庭佑会对这个女子念念不忘——有些羁绊,远比爱情更加深刻。

庭佑见宋语晴与母亲相谈甚欢,不忍打扰这温馨场面,便只携姜雅向父亲行礼问安。

太子目光在姜雅与宋语晴之间流转,想到今日姜雅对庭佑的表白,再看宋语晴强掩的落寞,心下已然明了。

他不动声色地与姜雅寒暄数语,既不失礼数,也不显热络。

倒是太子妃满心满眼都是宋语晴。

晚膳时分,因着庭佑带回宋语晴与姜雅,东宫格外热闹。

皇后特意命人将那对双生子送回东宫,太子与太子妃逗弄片刻后,便交由乳母抱去。

太子环视席间众人,目光在姜雅身上微微一顿——她独自端坐左首上位,庭佑虽陪坐身侧,却与宋语晴共处一席。

右手边如意与小怜各据一案,这般座次安排,倒让太子暗自叹息。

烛影摇红间,席上言笑晏晏,却暗涌着几许难以言说的微妙情愫。

席间珍馐罗列,尽是宋语晴与如意、小怜喜爱的佳肴。

太子妃不时殷切劝菜,目光却总忍不住落在宋语晴身上,频频为她布菜添汤。

觥筹交错间,宴席其乐融融,直到太子突然问起庭佑的伤势——众人这才注意到他额前垂落的几缕发丝下,隐约可见的青紫伤痕。

"这是怎么弄的?"太子皱眉问道。

席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庭佑身上。庭佑微微侧首,避开众人视线,轻描淡写道:"不过是前几日不小心撞到了。"

如意最是心急,起身就要近前查看。庭佑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温声安抚:"真的无碍,快回去用膳吧。"

宴席散后,庭佑已带了几分醉意。

庭佑亲自将姜雅送至东宫门口,夜风微凉,吹散了几分酒气。望着姜雅转身欲走的背影,庭佑忽然低声开口:"谢谢你。"

姜雅脚步一顿。

她 庭佑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谢谢你......没有将真相告知父王和母后。"

月光下,庭佑的神色晦暗不明,唯有那声"谢谢",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姜雅回眸望向庭佑,月光在她眼中泛起涟漪:"罢了,你我之间来日方长。今夜...你该好好陪着宋姑娘才是。"

她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我知你们两情相悦,也请你...原谅我的自私。这一夜属于你,也属于她。"

夜风拂过她的鬓发,她忽然抬眸直视庭佑。

"齐庭佑,嫁给你,我早知得不到一心人。但为你——"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我甘愿。若这一身红嫁衣,换来的只是你一生的疏离,我姜雅...认了。"

庭佑终究无言以对。转身步入东宫。

廊下唯有如意一人执着宫灯等候。见庭佑归来,她提着裙摆快步迎上。

"怎么没去后园看烟火?"庭佑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如意摇摇头,烛光映着她担忧的眉眼:"我...放心不下你的伤。"她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太医说伤在额角最易发热,我熬了药..."

庭佑笑笑不语坐下,那绚烂多姿的烟花,不就是像自己和宋语晴吗?

曾经的登对,曾经惹人羡慕的好姻缘,曾经的郎情妾意,花前月下,如今像极了那美丽的烟花,绽放过,留下的只是更加孤寂的天空。

就如走进自己生命里,留下无限精彩后,又急于离去的宋语晴。

一年的光阴,却是一生难忘的情深。是不是宋语晴离开自己了,自己的天空也变的寂寞了?

如意正欲打开药箱为庭佑上药,指尖刚触到药瓶,却听庭佑忽然问道:"这药...会留疤吗?"

"不会的,"如意轻声解释,"这是御医特制的伤药,我又添了些白芍调和,既能愈伤,又能润肤,绝不会留下疤痕。"

庭佑却抬手轻轻挡开她的动作。眸色沉沉,声音低哑:"如意,对不起...又让你为我操心。"夜风穿过廊下,吹动庭佑额前散落的发丝,露出那道狰狞的伤痕。

"但这次,别用这么好的药了。"庭佑缓缓抬眼,目光如寒潭般幽深,"我要这疤留下来——越醒目越好。"

如意心头一颤:"庭佑."

"我要记住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庭佑指尖抚过伤处,语气平静得可怕。

"今日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这伤痕,就是最好的警醒。"

烛火在眼中跳动,映出一片决绝之色,"所有的一切,我齐庭佑——永生不忘。"

最后一字落下,宛如利刃入鞘,在寂静的夜里激起无形的寒意。如意望着庭佑冷峻的侧脸,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太孙殿下,似乎也在心上刻下了一道更深的疤。

庭佑独自一人回了殿中,苦笑起来,随即唤来宫娥。等接过宫娥手中美酒,不住的往自己嘴里灌入,那刺激的酒精,烧着胸口一团火辣辣,一口酒入喉,呛的庭佑不住咳嗽,一旁的宫娥赶紧,上前拍着庭佑后背,庭佑笑笑,示意宫娥离去。一个人又大口大口的喝起酒来,泪也止不住的流。

如意看着一直在门口,捂着嘴默默流泪的宋语晴,从那门缝向里望去,却是庭佑一人独自狂饮。偌大的宫殿,灯火通明中,却是显的那人更是落寞。

如意望着宋语晴颤抖的双手,轻叹一声,接过她紧攥的包袱,转而将自己的药箱递了过去。

"我虽不知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意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

"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庭佑,这般消沉颓唐的模样。"

她抬眸直视宋语晴含泪的双眼。"

能让一个素来刚毅之人如此失魂落魄的,除了你,还能有谁呢?"

夜风拂过廊下,吹动两人的衣袂。如意将药箱往宋语晴手中又推了推:"此刻庭佑,最需要的,是你。去吧,现在你,比我更该留在身边。"

见宋语晴仍踌躇不前,如意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殿下心里没有你吗?

殿下...有太多说不出的苦衷。"

说着,她紧了紧手中的包袱。

"这个我先送去殿下寝殿。稍后你去取时,最好...把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也一并带回去。"

如意最后深深看了宋语晴一眼,转身离去时轻声道:"别再让殿下一个人难过了。"话音消散在夜风中,却重重地落在宋语晴心头。

宋语晴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轻轻推开了殿门。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她下意识蹙起眉头,却终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将呼吸放得更轻,缓缓向庭佑走去。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斜倚在椅上的身影。庭佑的头微微偏向一侧,凌乱的发丝垂落,遮不住额角那道狰狞的疤痕。

在这张往日俊逸非凡的脸上,那道伤疤显得如此刺目,仿佛将什么美好的东西生生撕裂。

宋语晴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靠近。庭佑双目紧闭,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不知是醉得深沉,还是累得睡去。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轻触庭佑额角的伤处,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

取出药膏,宋语晴细致地为伤口涂抹。药香渐渐驱散了些许酒气,她的手指在庭佑肌肤上轻轻打着圈,生怕弄疼了庭佑。包扎时,她的动作更是轻柔得近乎虔诚,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整个大殿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在这片寂静中,宋语晴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清晰,却又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哀伤笼罩着,让时间都变得缓慢起来。

庭佑在混沌中感受到额间传来一丝凉意,伴随着细微的水滴声——那是泪水落在伤口上的声响。

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酒意未散,却早被撕心裂肺的痛楚取代了醉意。

朦胧中,眼前的身影似如意又似宋语晴。但那萦绕在鼻尖的熟悉幽香,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庭佑心头一颤,不及细想便猛然起身,一把将人狠狠搂入怀中。

"晴儿..."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双臂如铁箍般收紧,仿佛要将怀中人揉进骨血。

"别走了...求你别走..."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女子的肩头,庭佑像个孩子般不住呢喃:"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这一刻,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若是幻境,庭佑宁愿永不醒来;若是真实,庭佑更不能放手。庭佑在心里发誓,无论这是上天的怜悯还是命运的玩笑,今夜自己绝不能再错过——或许这将是她们作为夫妻的最后一夜了。

庭佑抱得那样紧,仿佛一松手,怀中人就会如烟云般消散。

酒气与泪水中,庭佑放任自己沉沦在这个或许并不真实的拥抱里,哪怕明日醒来只剩一场空,至少此刻,还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温度。

宋语晴望着眼前声泪俱下的庭佑,只觉得殿下每一滴泪都化作尖针,密密麻麻扎在自己心上。

那份刻骨的酸楚,那份撕心裂肺的痛,都无比真实地在她心头翻涌。

爱意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此刻更是枝繁叶茂,缠绕得她喘不过气来。

庭佑的眼神涣散迷离,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俊颜上写满绝望。

宋语晴强忍哽咽,轻声道:"殿下醉了,我送您回去歇息吧。宫门...就要下钥了,我该回去了。"

"不要走!"庭佑突然嘶吼出声,却在下一秒颓然垂首,踉跄着后退几步。

痛苦地摇着头,声音支离破碎:"你不是晴儿...她走了...是我亲手推开她的..."庭佑后背重重撞上廊柱,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滑坐在地,将脸深深埋进膝间。

"明明那么我那么爱她...为什么要互相折磨..."沙哑的自语在空荡的殿内回荡。

"为什么不敢留住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拳头狠狠砸向地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宋语晴看着庭佑蜷缩的身影,听着那一声声破碎的"不要走",只觉得心如刀绞。月光透过窗棂,将殿下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就像他们这段千疮百孔的感情。

这一刻,那人不是初见时,人声鼎沸市集格外惹人注意的皇孙。

不是那个眼神温柔的太孙。

不是那个御花园里隐忍不发的太孙。

不是那个盛装出席震惊朝野的,年轻俊美太孙,不是那个处理朝政得心应手意气风发的少年太孙。

不是那个成竹在胸,自信满满的太孙。

不是那个阳光下执卷细读的温润太孙。

不是那个惹人无限美好的太孙。

不再是那一道亮丽的风景。现在的那人,只是个寂寞的孩子,无助,惶恐,不安,欺骗被谎言,被计谋算计着毫无回手之力的太孙。比成亲那日,还要无助,还要让自己心碎。

宋语晴原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如一潭死水。

她本想着就此斩断情丝,嫁给十七皇子了却残生,不再痴念,不再奢望。

可为何,当这门婚事真正摆在眼前时,心底却涌起一股决绝的死志?

更令她困惑的是——庭佑的反应。

殿下为何会如此痛不欲生?她明明已经决定成全和姜雅,明明已经说服自己退出这场无望的痴恋。

可此刻看着殿下崩溃的模样,那些筑起的心墙竟开始分崩离析。

"不是说好要放手了吗?"她在心底质问自己。

"不是说好,让姜雅替你照顾她吗?"可为何看着她痛,自己会更痛?为何想到要永远离开,胸口就像被利刃反复穿刺?

月光下,庭佑的泪痕闪着细碎的光。宋语晴忽然明白,原来最残忍的不是不爱,而是明明深爱,却不得不装作无情。

她以为自己的退出是成全,却不想成了压垮庭佑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份不甘,这份刺痛,都在提醒她——有些情,终究是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

也许世间最悲哀的事,不是两情相悦不能相守,或者苦苦爱恋,不得回应。

而是深爱却要亲自将深爱的人,送到别人身边,然后自己去找一个不爱的人,过一生。

死,舍不得深爱之人,舍不得那人的心伤。

生,又只是苟延残喘的活着,行尸走肉一般。

原来,爱,是一个让人矛盾的欲罢不能字眼。会将人的一颗完整的心,伤的一片不全。

宋语晴唇角泛起一抹凄楚的笑意,泪水早已浸湿衣襟。

今夜,就容许她最后任性一次吧——就当是上天怜悯,在这段姻缘走到尽头前,让她再做一回殿下的妻子。

她颤抖着打开包袱,那袭鲜红的嫁衣在烛光下依旧明艳如初。

这是她此生最骄傲的衣裳,是当年怀揣着满心爱意,一针一线亲手绣制的嫁衣。每一处金线,每一颗明珠,都只为齐庭佑一人而缀。

"夫君..."她轻唤着这个即将不属于她的称呼,指尖抚过嫁衣上精致的纹样。

今夜,她要为她重新披上这身红衣,哪怕黎明将至,哪怕天亮后她就是别人的新娘。

烛火摇曳中,宋语晴望着醉倒在榻上的庭佑。此刻殿下还在她触手可及之处,可明日圣旨一到,殿下便要迎娶姜雅,而她也要成为十七皇子妃。这袭嫁衣,或许就是她们之间最后的信物了。

"就让我...再做你一夜的新娘吧。"她将嫁衣紧紧抱在胸前,泪水滴落在繁复的绣纹上,"天亮之前,我仍是你的妻子。"

宋语晴轻轻搀扶着庭佑回到寝殿。夜风穿过回廊,吹动两人的衣袂,仿佛也在挽留这最后的温存。

"晴儿..."庭佑忽然在她耳边轻唤,声音已恢复了几分清明。

宋语晴惊讶抬眸,发现庭佑眼中的醉意不知何时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柔情。

只见庭佑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件红色宫袍——正是当年大婚时穿的那件。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得仿佛回到了最初的美好时光。

烛光下,殿下修长的手指,抚过她嫁衣上的金线凤凰,轻声道:"今夜,没有太孙,也没有良娣。"她执起她的手,"只有齐庭佑和宋语晴。"

窗外更深露重,殿内却暖意融融。

替她取下束发的玉簪,青丝如瀑垂落。这一刻,那个在深宫中运筹帷幄的女殿下,终于卸下所有伪装,

"还记得我们成婚第一次相见吗?"

庭佑将她的手贴在脸颊。

"那时我就知道,这个姑娘,会是我的劫数。"

宋语晴含泪而笑,指尖描摹着她的眉眼,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血里。

两人相拥在红烛高照的喜帐中,明知天明后便是陌路,却仍贪恋着这最后的温存。

烛火幽幽,庭佑凝视着跳动的火焰,终于将埋藏二十年的秘密倾吐而出。

"你可知道..."庭佑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

"从我记事起,就活在谎言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龙纹。

"每日醒来,都要重新戴上这张男儿的面具。"

宋语晴看着庭佑被烛光勾勒的侧脸,忽然发现那轮廓确实比寻常男子要柔美几分。

"父王膝下无子,为了稳固朝局..."庭佑苦笑着摇头。

"我从出生起,就被当作男子抚养。"

"这些年来,连沐浴更衣都要避开所有人。"

庭佑望向宋语晴,眼中盛满歉意:"所以我才总是忽冷忽热...既想靠近你,又怕你发现真相会招来杀身之祸。"

庭佑颤抖着握住她的手:"每次推开你,这里..."指着心口,"都比刀割还疼。"

宋语晴这才明白,那些莫名的疏远,那些深夜的叹息,原来都是这个惊天秘密在作祟。

她轻轻抚上庭佑的脸,泪水夺眶而出:"这些年...很辛苦吧?"

庭佑将脸埋在她胸口,终于像个委屈的孩子般哭出声来。

二十年来的隐忍,二十年来的孤独,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宋语晴纤细的手臂环上庭佑的脖颈,指尖轻轻摩挲着庭佑后颈的碎发。

庭佑的身子明显一僵。

"傻瓜..."宋语晴在庭佑耳边轻叹。

"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些吗?"

她的唇轻轻贴上她颈间跳动的脉搏。

"我在意的从来只是你这个人啊。"

庭佑的眼泪无声滑落,滴在宋语晴的手背上,烫得她心头一颤。

庭佑颤抖着回抱住她,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两人的呼吸渐渐交融,分不清彼此。

"晴儿..."庭佑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害怕..."这是庭佑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袒露脆弱。

宋语晴能感觉到庭佑紧绷的身躯在微微发抖,那是二十年如履薄冰的生活留下的烙印。

她捧起庭佑的脸,望进那双盛满不安的眼睛。

"今夜,就做你自己好不好?"指尖抚过他湿润的眼角,"我的殿下,我的夫君。"

这一声"夫君"让庭佑彻底崩溃。

她俯身将脸埋在她肩窝,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般呜咽出声。

宋语晴轻抚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压抑多年的情绪如决堤之水般倾泻而出。

红烛高照,映照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庭佑的喜服与宋语晴的嫁衣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这一刻,没有朝堂纷争,没有身份秘密,只有两个相爱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处。

窗外雨声渐歇,东方已现出鱼肚白。但在这方寸天地里,时间仿佛静止,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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