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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事出反常

犹记的楚雁离第一次受伤昏迷之时,他嘴里念叨的还是他的兄长,如今竟然是在唤自己的名字,蓝澈更加愧疚,他伏在楚雁离的身旁,淡声道:“我不走我不走。”

但即便听到了这样的回答,楚雁离还是在梦中哭的不能自已,蓝澈看着心疼,眼眶也不觉泛红,他咬着下唇轻轻安抚道:“我没有不要你,对不起,是我话重了。”

“等你醒来,我同你好好说明白。”

然而蓝澈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楚雁离正在同自己的心魔做着激烈的抗争,心魔化作的幻像令他痛苦不已。

楚雁离仿若置身在真空的世界里,任何声音都无法传导出去,他能听到蓝澈与风知还和陆竹笙攀谈时的笑颜,也能看到那模糊的未央庭中的画面,但他张开的嘴却发不出声。

他站在原地无法向前,眼看这蓝澈的身影行走,却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

那刺耳的语句在他的世界中回响不断,侵扰这他的意识,逐渐,那团彻白的背影便缩小成了一个光斑,他伸手去抓,却只扑到了满手散落的流萤。

“庭宣君,你等等我,求你了……”

“我只是太担心你,你不在我实在待的难受,我不该冲你发脾气,你别走!”

“如何,我是不是说过,你与蓝澈之间,有着一条跨越不过的鸿沟。”心魔在他最为崩溃的时候,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神魔生来就是如此,他们的位置,永远在你之前。”

楚雁离擦了擦自己的泪水,愤然回头道,“是你对不对?”

“是你操控我对着庭宣君说出了那些话是不是?”

心魔摇摇头,而后耐心的蹲下身子看着狼狈的他道:“我解释过很多次了,我只是你内心的映射,身体的主控权在你而不在我。”

“那是你自己想说的话,与我无关。”

这是心魔设下的陷阱,他心知自己里占领意识只有一步之遥,所以故意诓骗楚雁离,令他摇摆不定,这个时候的楚雁离,实在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舍弃了一次,就可以抛弃你第二次。”

“你固然可以甩手身退,但是你甘心吗?”

“淮洲,把身体交给我,我替你惩戒这个忘恩负义的人。”

没有,没有,没有,他没有!

楚雁离紧紧扯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喘息,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心魔的误导,但是自己的心却好像不受控制再向他靠拢,那些属于他和蓝澈的美好回忆,正在迅速褪色,黑白的画面中所有的记忆都在被逐渐替换。

那些虚惘的猜疑正在如同蛛网一般重新构造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切,原本没有风知还与陆竹笙参与的事情此刻却被一一罗列了出来。

楚雁离呼吸困难,他低下头不想去看,但是那刺耳的嬉笑之音却不断传入他的耳中,压抑不住的悲伤与不甘彻底爆发,狠狠向着心魔挥出了拳头,但是打散的不过是一道虚影,心魔随即出现在他的另一侧,贴着他的耳朵哂笑道:“别挣扎了,你只是不肯承认蓝澈心里没你罢了。”

“楚雁离,我再告诫你一次,你不要妄图撼动一个神明的存在,蓝澈久居高位,信仰的人千千万万,你不过是其中一个。”

“他是生于云端的宠儿,与你有着天壤之别。”

“不信我,你会后悔的。”

楚雁离的意识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他知道自己拿心魔没有办法,但是他不想在听心魔的游说,所以对着自己的心口猛然拍下一掌,他与心魔同心同体,只要自己意识受损,那么心魔也讨不到好。

“你居然……”心魔的声音开始扭曲,继而脚下升起一团火焰将其烧的干干净净,晦暗的空间之中只剩下了楚雁离一人,他随着黑暗无限下坠,意识也快速从梦境中激脱而出。

蓝澈陪了他整整一夜,直到清晨才离开回去处理公务,时间就是卡的这么凑巧,他刚走楚雁离就醒了过来,他猛然坐起身,舌头已经被他咬的鲜血淋漓,他回望着空荡荡的床榻,难过的低下了头。

他捂着脸坐在榻上,将口中血水一点点的咽下,蓝澈还在生他的气吗?一整晚都没有来看过他。

也是,自己说了那么是非不分的话,蓝澈生气也是情理之中,楚雁离越想越难受,他好像把事情搞的更糟糕了,原本今天他去主帐是想找蓝澈皆是舆图标记之事,但是无意中看到了秋娴带来的悔罪书。

上面虽然空无一字,但是这东西的存在,就已经让他很不舒服。

悔罪,悔什么罪?

尽管他不想往这个方向思考,但是心中还是存下了疑虑,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开始回忆起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的那些士兵对话,所有的迹象都像是在表明,蓝澈似乎后悔了自己当初的决定。

这便是造成他与蓝澈冲突的原因。

他原本想去看看蓝澈现在的情况,但是他又有些害怕,他担心蓝澈并不愿意看到他,犹豫了许久之后他还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向着蓝澈的主帐走去。

而蓝澈返回营帐之后,便受到了梁日泽发来的信函,上面的大致内容是说风知还的尾翎箭再生恐怕还需要几日时间,所以叶冰清只能暂时留下等待。

另外梁日泽还用附带了一封风知还亲笔信,里面是早些时候对四部滞留的魔宗部队的线报,果如他所料,对方虽然移动缓慢,但是行径位置确实有聚拢之势。

风知还特地在书信中提醒,都云谏私下召他去过一次长乐庭,并向他说明了悔罪书的事情,然后告知只要蓝澈愿意把罪责推在楚雁离身上,那么都云谏就有足够的筹码说服四部派兵驰援,他也不相信商丘会就此罢手,若以大局来看,牺牲楚雁离一个可以换取千万兵马,是再合适不过的买卖。

另外,风知还还将早时没有说完的话也记录在了笔墨之中,他提醒蓝澈注意楚雁离,纵偶丝出现在商丘手中或许与楚雁离有关,让他小心为上。

蓝澈看完之后,无奈的笑了笑,商丘这种拙劣的挑拨实在有些蠢笨,他低估了自己和楚雁离之间的信任,就因为这点事情,他怎么可能怀疑楚雁离。

而都云谏的建议,他也不打算采纳,四部勒迫的手段他已经看的很明白,如果这个时候把楚雁离交出去,等同于向四部示弱,到时候不但先锋军的威名不在,神庭对于四部的控制也会被减弱,所以此举不可行。

蓝澈看了看手中信函,扬手搓起一团灵焰便准备焚毁,这些东西留着若是让楚雁离看到,恐怕又要多心了,叶冰清也说了,不能再让他受刺激,但刚烧到一半,就听到大帐外传来了楚雁离的声音。

“让开,我要见庭宣君。”

“神君说了,你不得靠近大帐,回去!”守卫的士兵义正言辞的说道。

趁着还没爆发更大的冲突,蓝澈便赶忙冲到门口让人放行,早些时候自己也在气头上,所以下的命令也没过大脑,有了蓝澈的允许,士兵们便退让到了一旁。

但刚一进门,楚雁离就闻到了一股焦味,他看着地上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纸张,便开口问道:“庭宣君在烧东西?”

“嗯,一些往来书信罢了。”蓝澈诚实的回答道,转身的瞬间,衣角带起的风将还在燃烧的碎屑带起,飘摇着落到了楚雁离脚边,楚雁离低头便看到了纸张上的落款。

那行云流水的“风”字,让他心中一震,这是在烧与风知还的信件?

恍惚的一瞬,他的大脑迸发出一阵短暂的痛意,另一个声音快速占据了他的躯壳,耳畔的嗡鸣与层叠响起咒音让他险些站不住脚,之前压制下去的情绪刹那间喷涌了上来。

“难怪会专门让人在门口拦着你,原来是因为在看与风知还的书信。”

“啧,风知还写了什么,让他这么着急的焚毁,到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蓝澈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他与风知还清清白白吗?”心魔的挖苦让他逐渐失控,清澈的眼眸瞬时变得浑浊不明。

“淮洲?”蓝澈有些担心的扶住他,想探手查看一下他的状态,但手刚刚伸过去,就被楚雁离一把打回,蓝澈还没开口说话,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过后,两个人都楞在了原地,楚雁离更是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做出了很出格的事情,挥出的手还在颤抖,但是他完全停不下来,张口便冷声呵斥道。

“不知廉耻。”

“你是不说军帐之中只有公事没有私情吗?”

“那为什么着急焚毁信件,是怕我看到之后,你没借口可说了吗?”

“风知还到底在里面写了什么?你说啊!”

蓝澈被着一耳光弄的莫名其妙,他捂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楚雁离,他万万没有想到,楚雁离居然会不分青红皂白,仅凭猜想就对自己动手。

“你干什……”

蓝澈刚准备反口质问,但一看楚雁离眼中闪烁的红光,他便强忍着没有发作,继续保持着平静解释道:“只是向外汇报了一下白夜城那边的情况,没有别的。”

“没有别的?”楚雁离冷笑了起来,他瞳孔中时隐时现的红意,让蓝澈迅速捕捉,看来心魔复发的情况已经超出他的预料,只要是清醒的时候,楚雁离都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

“你让人守在帐外,不让我靠近,你敢说这上面没有写别的?”

“蓝庭宣,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尽管心里还在挣扎,但是楚雁离的嘴已经不再受他掌控,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已经让他开始分不清是自己想要表达,还是心魔的操控。

不对,这不对,楚雁离心里呐喊着,他想让自己停下来,但是他已经明显感知到身体里那股邪念正在顺着血脉迅速流窜,他原本还想解释一下,但是又怕自己说出来的话更加伤人。

他不能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了,他也不能再伤害蓝澈,与其说多错多,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楚雁离心一横,转头就从大帐离开,只留蓝澈一人在原地。

蓝澈没有去追赶,而是还陷在刚才的情绪之中有些难以脱离,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都是心魔所为,和楚雁离本人无关,但是他克制不住心里的委屈,谁被这么对待心里都不会好受,他咬着自己指节不想发出声响让旁人觉察他的状态,眼泪在不经意间顺着脸颊缓缓滚落。

而跑出大帐的楚雁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脖颈上的魔化印痕正在飞速向上蔓延,他跑到无人的地方,一拳一拳砸在路边的树干之上,直到将树砸断,整个手面红肿出血,他才停下来。

但这种痛意并不能让他冷静,他看了一眼旁边流淌的河水,想都没想就一头扎了进去,刺骨的彻寒让他在水中打了一个激灵,随后身上炙热的魔气便开始将河水蒸腾,身边浮现起一层层薄薄的水雾,趁着这短暂的意识清醒,他拼尽浑身力气,打出一道言灵咒覆盖在躁动的魔心之上这才勉强逼退了心魔。

此刻他的魔心已经被言灵咒压制的裂痕斑驳,这种咒法虽然有抑制的功效,但是过度使用之后会让身体产生强烈依赖,简单来说,言灵咒就是一种慢性的麻痹毒药,用的越多效果就会越弱,所以现在的楚雁离也不敢保证,下次心魔再爆发,他是否还能克制。

清醒过来的楚雁离望着河水中的自己,双眼之中还残存这没有完全消散的魔气,眼眶深凹发黑,发丝凌乱,面色惨白,现在的自己可以称得上是不人不鬼,这幅躯壳的外在内里已经快让心魔侵蚀的所剩无几。

他看着自己还在颤抖的手掌,眼神空洞。

他刚才,居然扇了蓝澈一巴掌?

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一想起自己刚刚动手打了蓝澈,楚雁离就愤恨的连扇自己好几下,他怎么可以让自己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放在平日只要他可舍不得动蓝澈一个指头。

他一拳将水中的倒影打散,叶冰清说的对,是自己一步一步把心魔喂养成了现在的模样,他自从来了神域之后,不可控的东西就变得越来越多,他从没这么质疑过自己,这一刻,他开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配不上蓝澈。

连抑制心魔的能力都没有,他怎么与蓝澈并肩作战?蓝澈不选他跟随是万分正确的选择,虽然风知还暴躁,但他绝不会像自己这样对蓝澈无礼。

楚雁离啊楚雁离,你究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真的疯了不成?

现在的他已经帮不了蓝澈什么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给蓝澈添乱,或许自己真的是病了,左右权衡之下,楚雁离从水中站起,独自回了营帐。

就算蓝澈恨他,那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别人。

正是敏感时期,蓝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在过去就是搅局,什么重要什么次要他现在还是分得清的,等一切结束之后,他再去向蓝澈请罪致歉吧。

也不知道,蓝澈会不会原谅他,也或许……

或许会选择放弃他。

人的耐心都有限,他已经不是一次触及底线,蓝澈固然脾气再好,也架不住自己这样折腾。

不过照自己现在这个体质,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可能不等蓝澈来怪罪,自己就先魔化了,到时候,一剑杀了自己倒也算偿还。

楚雁离越想越心烦,但是这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他不能奢求蓝澈做出更多的退让,为了不让自己在添麻烦,他将叶冰清留下用来冲兑安神茶的罗摩草精直接饮下了大半。

希望在药力的作用下,自己可以不要在受心魔摆控。

药效发作后,他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沉重的眼皮扑眨了几下之后便缓缓闭上,但在合眼的刹那,他好像闻到了一股久违的千秋岁香,只不过他已经无力再去睁眼验证,意识便沉沦在了黑暗之中。

看着楚雁离已经被咬的溃烂的嘴唇,蓝澈大概也明白,在做伤害自己的行为的时候,楚雁离也是同等的难熬,自己恨是不能陪楚雁离一起痛,帮他一起分担,因为在蓝澈看来,楚雁离就像是一个抱病的孩子,他需要得到更多的关照,而不是责怪。

“为难你了,淮洲。”

可惜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帮楚雁离疏导,他揉着自己发红的脸颊,想让淤血尽快散去,免得让旁人看到又来找楚雁离的麻烦。

自那天起,蓝澈晚上便会来陪着楚雁离以防他梦魇自残,而晨间则会赶回大帐关注魔宗其他部队的走向,说来也巧,这些时日商丘那边一直很安稳,没有如意想中的突袭,连在下界的白玉京都来信询问,要不要撤兵回神域帮忙。

越是这个时候,蓝澈越是不敢擅动,就算要调白玉京回来,也得等叶冰清这边的事情了结才行,否则他很难破解这四面楚歌的困境。

今日白夜城那边总算是传来了好消息,风知还伤愈,尾翎箭也可以重新使用,若不出什么意外,今日便可与叶冰清一道去封印裂口,陆竹笙那边兵马也修养完毕,即刻出发落霞谷。

蓝澈看完报告后,心中总算是畅快了一些,看着他放松,一旁的秋娴也开心了不少。“这几日见神君一直愁眉不展,现在终于有了笑容,神君你啊,长得这么好看,还是多笑笑的好。”

“你也来打趣我了?”得了空蓝澈自然也有心情同她说笑两句。

“诶呀,我不是看神君状态不佳,随口说个玩笑逗你开心。”秋娴笑道。

这几日楚雁离清醒的时间很短,叶冰清留下的罗摩草精几乎被他喝了个干净,若不是营内不许饮酒,恐怕这个时候应该是满帐都是酒气,蓝澈也根本赶不上他醒来的时候,只是每日过去将他没怎么动过的饭菜收掉,而后再换上新的摆放在原处。

但凡有空,他就自己随手做到小菜给楚雁离端过去,他情况不好,胃口肯定也差,若是东西做的不精致些,怕是他也不会吃,蓝澈没有忘记楚雁离爱喝热茶的习惯,所以每日都托人送过去,只是楚雁离好像真的同自己闹别扭了一样,茶水小菜压根都不碰,偶尔随便扒拉两口主食后就继续陷入沉睡。

今天白天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要忙,要不过去看看?蓝澈刚站起身,就被秋娴拦住。

“神君,我觉得,你还是别过去了吧?”

“怎么了?”

“这家伙心性难料,已经不是一次对神君不敬,要我说,神君不能这样一直纵着,不然早晚出事。”秋娴这爱听墙角的毛病从头到尾都没改过,之前的两次她多半也都听到了前因后果,只是碍于蓝澈的面子所以一直没有讲出,现在眼看蓝澈又要犯险,她就没忍住说了出来。

“你啊你,是不是非得我打你几军棍才能学乖?都说了不许偷听!”蓝澈被她的抱怨气笑。

秋娴一撇嘴,叉着腰说道:“打就打,我不怕,反正是为了神君着想,挨几棍子没在怕的!”

“淮洲的情况特殊,纵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得看舆图的情面上多关照一下吧?”蓝澈指了指盒子说道。

“哦,好吧,此事算他大功一件,我就不计较了!”秋娴假装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样笑道。

就在二人玩笑之际,士兵便急匆匆的进来汇报,之前蓝澈曾派小股部队前去剿灭安插在落霞谷附近的魔宗据点,但是今日轮到第三个据点的时候,突然被那帮人强力反扑,去的部队几近覆灭,只留了小搓人马回来报信。

强力反扑?这样的情况倒是在蓝澈的意料之外,按照常理来说,魔宗剩下的这些人遇上先锋军绝对没有胜算,无论是人数还是力量都相差甚远,怎么会打的这么惨烈。

“秋娴,你去安置伤员,你且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士兵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事情叙述了一遍,这个据点的规模要比想象中的大一些,士兵们抵达之后行的绕后包抄的战术,但是还没等靠近,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碾压,充裕的魔气让他们几近都站不起身。

修为较低的士兵直接被压成了肉泥,而一些修为高的,勉强可以撑着不倒,但是也失去了战斗力,根据描述,那股力量在铺设开的时候,反着紫红色的烟气,看着格外诡异。所以面对后续而来的魔宗士兵,根本没有任何还击能力,这等同是一场屠杀。

这种力量不是商丘独有的天魔心焰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就算是用了业火分身,也不可能制造出这么大的力场,难道魔宗之中还隐藏了另一位不入世的高人?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炸裂,蓝澈赶忙将舆图外的封印去除,仔细看着上面的标记结点,这会看来不找楚雁离都不行了,第三个据点离现在自己的大营不算太远,清扫失败等同于打草惊蛇,一旦暴露,对方很可能会直接奔着自己而来,现在神域的大批部队还在路上,得重新部署才行。

蓝澈拿着舆图快步走向了楚雁离的营帐,一进门刚巧碰到了楚雁离准备服用药物,二人相视一眼,眼神之中生出从未有过的陌生,楚雁离没有理会蓝澈,而是准备继续自己的动作,蓝澈一个眼疾手快,将他的药瓶夺过,而后匆忙的说道:“淮洲,我需要的你帮助。”

楚雁离淡淡的看着他,他没想到这么久以来蓝澈都不肯露面,一见自己便是寻求帮助,可谁让是自己造的孽呢,楚雁离的脸上写满了失望,而后叹了一口气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告知一下,这上面的……”蓝澈将舆图展开,刚想问明上面那些像是墨渍的部分代表了什么,抬眼就发觉有些怪异,上面的墨点的排布好像与之前看的不大一样,可这墨渍本身就杂乱无章,他也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和自己第一次看到有所不同。

“那些墨迹是猎行阵的阵点,一个就是一个小阵法,这是魔宗的本源阵法,有削弱之用,阵法之下便会受本源之力影响,几个点位的小阵若是全部启动,那便会结成大阵,覆盖面积极广。”楚雁离平静解释道,几日的昏睡总算是将他的意志补了个满,所以现在和蓝澈说话也正常了许多。

依照楚雁离所讲,自己拔除的两个据点很是关键,以阵法来看,这两处都是起到阵心转输的作用,一旦将此处的部署打乱,那想要结成猎行大阵也就不打可能了,好在他特意嘱咐据点在清剿之后一定要留一些人马,现在看来是十分正确的选择,这样一来,大部队便无需绕行,直达便可。

第三个据点之所以会遭遇重创,恐怕就是因为刚好撞上了刚刚启动猎行阵,不过现在发现也不算晚,起码还能亡羊补牢,他立刻用灵力绘制了几道天尊敕令符交于下人,让他们按照舆图上所指去将那些游离在外的魔宗潜行者一一找出,必要之时只要将符箓燃尽,便可获得阻绝禁制,这样对上魔宗本源的猎行阵便可两两抵消。

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商丘确实打算在落霞谷方面继续制造混乱,若是真的被蒙蔽过去,那么白玉京和后续部队回归的时候就会遇到大麻烦。

见蓝澈有条不紊的安排,楚雁离便没有作声,而是浅浅的望着,这场战争之下的自己,好像成了一枚弃子,虽然吃喝方面一直没有亏待自己,但蓝澈似乎也没有从前那么关照自己,或许是还在记恨之前的事情,若不是到了真的需要用自己的时候,他都不会来看自己一眼。

越想楚雁离就越心乱,看蓝澈没工夫搭理自己,他便失落的翻身躺回了床上,“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休息了。”

“淮……”事发太急,蓝澈本来已经准备好的话全都落了空,现在大局为重,他得亲自去看看第三个据点的情况,也顾不上和楚雁离多讲,只留下了一个担心的眼神还有一声长叹,便匆忙离开。

当蓝澈去到据点之后,此地早已人去营空,甚至连营帐粮草都没有来得及拿,显然是走的很急,此地虽留有猎行阵的镇物,但是他却没有感受到士兵们所说的红紫色魔气。

有问题,蓝澈在空营中来回踱步检查,当他走到主帐之时,发觉里面的用度看起来和其他的相差甚远,这里明显要更加尊贵,所有的用物都十分讲究。

是来过什么很身份尊贵的人吗?

这一点蓝澈没有办法下定论,他只能随便挑了几样日常用物收好,等回去还得拜托楚雁离认认,看看是不是哪位魔宗圣君留下的,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际,蓝澈眼前突然乍显出一道红紫色的魔气,他及时抬手将敕令打出,才与之达成了平衡之态,随即便再度消失,只留下一股细微的魔烟。

“那是什么东西?”将士们窃窃私语的议论着,眼见烟气消散,蓝澈将手中的物品往随行者的怀中一塞,而后道,“回去找楚雁离,问清楚这些东西是何人所用,其他人等随我前去一探。”

蓝澈追着烟气消散的方向追赶,足尖踏叶,乘风疾行,越走眼前的树林便越发茂盛,葱茏的翠色布满了他的视野,鸦雀啾鸣走兽攒动时不时在提醒着他,他们现在已经行至密林深处,按照蓝澈对神域地形的了解,他很快便通过环境发现,这股烟气居然再向落霞谷内游蹿。

竟然兜兜转转的回到了原地?蓝澈有些犯疑,他为了规避风险,并没有将深入此地而是在谷外安营扎寨,但很明显,这烟气是在诱自己深入探查。

这种根本不需要任何手段修饰的阳谋,令蓝澈心中发笑,看来对方也不打算藏了,这里应该就是最后的对决。

见蓝澈还打算向前,跟随在身边的士兵有些担忧的说道:“神君,要不还是等大部队来了再进去?属下担心有埋伏。”

这一句刚好提醒了他,蓝澈赶忙制止了他这种想法:“的确,你们现在全数折返回营,若是其他人到了也不可擅入,若我迟迟未归,就将全军统帅之职交由陆竹笙。”

众人一听便知道蓝澈是打算只身涉险,七嘴八舌开始劝导,但蓝澈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没有回头路,对手在前交锋是迟早的,我身为神君,理应去接下这第一战。”

“切记,不让大部队陷入其中,如若我所估料的意外发生,就结天雷地火阵,将落霞谷全数炸毁。”听到蓝澈这样的命令,众人都深感担忧,然则蓝澈已经多余的时间同他们闲谈,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群错愕的将士。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蓝澈几乎不用多想就能猜出,前方等待自己的人,定然是商丘,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商丘是怎么越过自己的层层设卡来了这里。

无妨,若是碰上了,他当面问便是。

蓝澈将面具带好,侧耳倾听着周围草木声响小心戒备着,他剥开遮挡在身前的枝丫,感受着愈发的魔气,当行到无路之时,他便站住了脚,而后负手而立道:“既然是为我专程设的局,此刻猎物已经入围,为何还不现身出来收网?”

他的声音清朗,在整个山谷中阵阵回响,待余音散去之后,衣摆与草地摩擦发出声响引得他淡淡一笑,“终于,不躲了?”

“蓝澈神君既然讲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我避而不见有失仪面。”商丘不紧不慢的说道,蓝澈保持一贯的风度,只是微微侧目瞥了一眼从后方慢慢踱步而来的人。

许是因为这一仗必要分出胜负,所以商丘也换了全套的战甲,烁眼的金色与蓝澈的银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看他如此装扮,蓝澈的心倒是也落了底,起码这次可以看出,商丘没有逃意。

“上次故意放水,难不成就是为了约我到此一叙?”蓝澈淡声道。

“蓝澈神君还是没有耐心,一上来便直奔主题,连句寒暄都没有吗?”

“你我交手多年也算是知己,难道不值得你花些时间攀谈两句?”商丘话语轻挑,略带了一分谐谑之意。

“你在拖延时间。”蓝澈直接戳穿了他的谋划,他已经感知了一圈周围,除了商丘似乎并没有其他兵马埋伏的情况,这便可以说明,商丘将人安插在了其他地方,这个时候蓝澈心中有些庆幸,好在他是一人前来,不必担心部队全员的安危。

商丘闻言,向着蓝澈的方向又近了一步,“重要吗?你的战场在这里,你的对手,只有我一个。”

蓝澈冷哼一声,手中白光一闪,扶光剑现鸣响铮然,他以剑指向商丘道:“那你还等什么,出招吧!”

看他这速战速决的架势,商丘抬指将剑推开,而后又往蓝澈面前走了一步,蓝澈见状便顺势退后,目光生寒的说道:“你干什么?”

“我好奇,你这面具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尊容,人人都说蓝澈神君长得天人之姿,我还未曾得见。”商丘柔声道,嘴角的笑意愈发显露。

“我长什么样都与这场战事无关,要打就专心些。”蓝澈对这种调戏很是反感,这也是他长久以来佩戴面具的原因,他虽然与商丘交手过很多次,但是对方似乎从没有对他的长相感兴趣过,今天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奇怪的问题。

“楚雁离在魔宗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没想到一来神域,就把魂都丢在了这里。”

“为了你生死不顾,连背叛我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我倒是想看看,这所谓的倾城之色到底能有多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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