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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亮明恩怨

商丘抬手就打算去摘蓝澈的面具,只见蓝澈身子一侧,十分轻易的便躲了过去,长剑一转,刃面打横,向着商丘的脖子斩了过来。

商丘回身一躲,背手飞退,而后站定在了某个特定的点位之上,继而诡异的笑容便浮上了他的嘴角,他用力的踏向地面,在惊起一道土浪之后,被掀翻的草皮之下,红艳如血的猎行阵立即显现在眼前。

这是天魔血布下的阵法!蓝澈心道不好,但为时已晚,他此刻周围的灵场还是发生变化,即便蓝澈及时打出天尊敕令应对,可效果却不尽如人意,神骨释放出来的力量开始被极力压制,对于这样的情况,蓝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这是商丘的保命之技,在这种对决之下,他一定会找到时机对自己使用。

既然灵力受阻,用不了印诀法咒,那就拼招式!

蓝澈再次提剑而上,但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商丘面对自己的攻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唤出双锏应对,而是换了从未见过的暗器——金羽翎。

金色的刃片飞速旋转,擦着蓝澈的身子一闪而过,此物蓝澈也是第一次见,所以根本不清楚他的使用方式,商丘的起手掐诀,原本沿着直线飞出的金羽翎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薄而窄的刃面分离出两个羽翅,而中心的剩余部分变得更加锐利,它们突然调转方向,环抱着将蓝澈包围了起来。

蓝澈截剑挥扫,将其一一击飞,但金羽翎的在坠地之后又重新复飞,继续切换着角度攻击着蓝澈的要害,商丘依靠眼目和手诀的变化远程操控着,自始至终为移一步。

这样打下去,自己越来越吃亏,蓝澈心道,商丘这种干扰战术实在拖垮自己,但很快蓝澈就发觉了破绽,商丘意在拖延时间,想来应该是在外也同时设下了圈套,若自己假装败走,便可趁着他追击之时进行反击。

想到这里,蓝澈不在犹豫,调转方向转身而走,这一幕倒是让商丘笑出了声:“怎么,堂堂的神域战神,居然也会临阵而逃?”

这种讥讽的语句对蓝澈完全无效,他固执的继续挽回游行,商丘自然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他,便移动身形紧追不舍,同时操控三枚金羽翎对着逃窜的蓝澈再次展开逐击。

就在这时,蓝澈一个急停,抬臂将身后披风一展,借由转体的力势将飞来的暗器卷入其中,金羽翎虽然锋利,但是也无法轻易斩断蓝澈的神甲披风,一柔一刚两种力道交错在一起,立刻双双消解,蓝澈再次体转回身,将卷在披风中的金羽翎反向投掷了回去。

这一切动作实在太过流畅,以至于商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先是一个猛的站住脚,与蓝澈拉开距离,继而便打算掐诀操控翎镖,可他还没来得及将完整印诀打出,金羽翎就已经到了眼前,他仰身一翻,这才算是勉强躲过。

但当他将刚刚站定,蓝澈的扶光剑就已经逼到了身前,与他的胸口只有一毫之隔,商丘虚步点地,展开双臂以雁回之式匆忙推避,蓝澈便疾身上前碾追,一步都不肯让,而后就保持这样的距离滑行了数十米。

直到无路可退,商丘才膝盖一弯,将身姿降到最低,从蓝澈的剑下跪滑了过去,虽然动作很是有失风骨,但为了保命,这脸面要不要无妨,可他的速度不及蓝澈剑快,才滑出一米,后背便被扶光剑刻下重重一痕。

“啧,好狠的剑。”商丘抚了抚自己受伤的背轻笑道。

蓝澈并未理会他的言语,带剑而走,几番挥砍之下,扶光剑衍生出的剑气,丛生的杂草和繁茂的枝叶都被尽数斩落,周遭错落的参天古树也被拦腰砍段,偶出激招过后,峡谷内的山壁也开始土石松落,越打二人周边的阻隔的事物便也越少。

商丘倒是没有因此而感到困顿,反而是惊喜之际,他没想到在重压之下,蓝澈居然还能将自己打成这样,刚才的几招若不是受猎行阵影响,恐怕整个落霞谷都已经让他连根斩平。

蓝澈剑术高绝,单凭剑意就逼得商丘节节败退,但直到此时,商丘还是在一直来回闪躲,除了时不时用金羽翎干扰他外,完全没有正面对敌的意思。

“你在躲什么?”蓝澈不免有些恼怒,他心中总觉得自己是在被商丘戏耍,商丘越是刻意,他便越担忧外面的情况,他现在收录不到一点消息,若不速战速决,拖下去恐生变数。

蓝澈浮空之上,将剑举过头顶,转柄回旋,剑花攒舞,残影掠风,扶光剑刃寒如雪,形成千万道光束停滞于空,随着蓝澈一声喝令,光束便由各个角度无规律的向下落击,犹如万剑天来,深深刺入地表,数量之多到在地面之上短暂形成了一个由光影组成的横插错落的囚笼。

快剑飞意,由上之下将商丘包围原地不得动弹,蓝澈俯冲向下,欲给他补上这致命一击。

但就在此时,地面却开始震颤,周围的磁场也被干扰,猎行阵开始闪烁不已,蓝澈也感觉自己身上的灵力忽盛忽弱,左手剑指压穴,拼命稳住出剑的力道,商丘不闪不避,抬头仰望着他,唇角那压不住的笑意让蓝澈心中一寒。

剑垂直刺,眼见就要扶光剑就要将商丘的头顶刺穿,他猛然抬手,结了一道由无数魔宗符文组成的三环咒印,错位回转的阵心之中,一朵漆黑的墨莲正在缓慢绽放,每绽开一度,咒印中的些许符文就会亮起,蓝澈直视过后,竟发觉有点头晕,那些歪曲的文字一个一个飞化入眼中,耳边也传来了细密的吟诵之音。

好厉害的干扰术法,蓝澈将双目一闭,借由扶光剑传导,将同样效力的天尊敕令盖与其上,想以此镇住魔咒的施展,两股力量相持不下,爆发出的气流不断扩散着将周边所剩无几的事物全数击毁,擦蹭出的火花更是在山林之间燃起了烈火,把所有的植被全部燃烧殆尽。

山谷不断在崩塌,巨石翻滚向二人袭来,但都被这外放能量场挡在了身外,蓝澈屏气凝神,推剑向前,想尝试着将对方的咒印击溃,但就在这时,商丘再次抛出了金羽翎对蓝澈发出了攻击。

蓝澈飞身闪避,向后腾跃勉强躲开了偷袭,但落地之后,他便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骤减,刚才的一击他透支了自己的神骨,才勉强与商丘打了个平手,可他刚刚站定,商丘就冲他笑了起来。

“呦?看来是将我留下的难题解决了?”

“所以现在你无路可退,最好束手就擒。”蓝澈横剑于身前,再次拉开架势戒备。

“哦?你就那么有把握?”商丘抬眉道。

“你什么意思?”蓝澈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你的安排很保险,但是同时也很冒险,你组断了魔宗唯一正面打击的通道,解了白夜城危机,但是,你可想过,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夺取白夜城。”商丘笑容越来越扭曲,看的蓝澈不由的有些头皮发麻。

“只身犯险,你倒是不替自己的安危考虑。”

“没有你的神域,根本不值一提。”

“我只不过略施小计,就揭开了他们虚伪的嘴脸,所以只要你蓝澈不复存在,他们根本不足为惧。”

“五尊之内,一个固守成规的老顽固,一个不问世事的医师,还有一个玩心未泯的孩子和一个心无大志的木头,能成什么事?”

商丘的将其他四人贬低的一无是处,这令蓝澈很是不满,张口就反驳道:“五尊生来就各有天职,发挥所长便好,相比之下,商丘,独身一人的你,是不是就显得更孤寂了些?”

“呵……”商丘没想到蓝澈居然选了这个话题来刺激自己,“但起码,我能一人做主,不必受他们牵绊。”

说到这里,他也不想再追论下去,所以抬头看着灿烂的阳光,又轻声说道:“若我告诉你,叶冰清现在的情况岌岌可危,你可会信?”

“我留下的,是无解题,原以为会去的人是你,既然是叶冰清代劳,收割一个也不算亏。”

“你就那么放心,风知还会依令行事?如果他知道陆竹笙还有你都陷在了危机之中,会不会坐视不理?”

等等,什么叫都陷在了危机之中?难道他在结界裂口处还设了埋伏?看着商丘胸有成竹的样子,蓝澈越发的感觉不妙,他以扶光剑指向商丘,厉声道:“你要对阿清做什么?”

“别急,这只是第一份大礼,我们再等等。”商丘完全没有在意蓝澈的质问,反倒是背过身去,用手指抵在那山壁之上,朗声倒数道:“三。”

“二。”

“一。”

倒数声落,原本灼烁的天空突然变的阴霾,蓝澈抬眼望去,紫红色的猎行阵将他目之所及的地方全数包拢,他心中诧异,不是已经拔出了主要阵法的位置,怎么还是让商丘得逞了?

难道是自己没有看明白舆图的部署吗?蓝澈开始对自己产生质疑。

“啧,看来你进入这里的消息,陆竹笙已经收到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快激活了阵法?”

“你猜猜,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给风知还递送一个你涉险的消息,他会选择保你还是叶冰清?”

“叶冰清一个力量尽失的女子杀起来有多容易?若是离了风知还的保护,便是废人一个。”

听到商丘这么说,蓝澈心里也有些打鼓,他知道风知还一向冲动,这种时候他也不指望风知还能突然开窍,好在当时自己还安排了一个靠谱的梁日泽在身边,只要不是太难对付的对手,梁日泽应该能自己解决。

而至于陆竹笙这边,他反倒是不担心,因为刚才自己已经再三强调,如果出事,决不能让大军陷落,陆竹笙的大局观远比风知还要强,所以他肯定会稳妥解决。

这个时候,蓝澈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二人身上,但是他现在的任务是尽快解决商丘,否则无法终结这场战争。

“我信任我的同伴。”

“商丘,你太自负了。”

蓝澈提剑一挥,掠影冲速,与商丘交打在一起,双色的咒印再度亮起,频闪于山谷之内,蓝澈身形轻盈,环走在商丘周边,前一道残影还未消失,后一道实体的攻击便以袭来。

“打仗是需要信念的。”

商丘原本以为蓝澈在听闻叶冰清的事情之后乱了心神,但是他没想到这次蓝澈居然一反常态,不但没有甩手离开,反倒是追着自己不放。

算错了一步,商丘心道,蓝澈招招致命,虽然牵制了他的灵力输出,但是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情急之下,商丘也不再保留实力,他重重的向地面砸了一拳,已经被清扫的很是平坦的大地突然龟裂分离,升起的土墙将他托举到了高空,商丘蔑视的看了蓝澈一眼,而后双手聚力,将所有的力量都投射到了猎行阵中,阵法在与商丘手中的能量汇拢的须臾,浓墨般的黑气层开始将天空完全遮蔽。

继而漫天光穗如流星一般在阵中滑落,落至地面后便化作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魔甲士兵,瞬间将蓝澈围在了其中,那如骤雨一般的光闪还在继续,很快整个峡谷之内便被魔宗的兵马填满。

“楚雁离是不是只告诉了你猎行阵有压制作用,但是没有告诉你由小阵汇成的大阵,还有传送之能?”

“大阵之内,就是魔宗的领地,受本源之力的保护,你的人马已经被阵法标记,若是他们敢擅入,那么我很不介意送你们一起归西。”

“以一对万,你可还有胜算?”商丘扬手一指,魔甲军便再次魔化变异,向着蓝澈冲来。

源源不断的兵力相继到来,蓝澈也杀红了眼,刚才与商丘一战用掉了太多力量,在不能全力使用灵诀的情况下,他打的越发的吃力,那些魔甲军根本不止疲惫,像是饿狼一般前仆后继的涌了上来。

百道剑光骤起,蓝澈只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再被一点点的抽离,所以动作也越打越慢,执剑的右手也因为过度的挥砍而不住的颤抖,他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条,将手与扶光剑紧紧的捆绑在一起。

几番车轮式的鏖战之下,银甲沁血,白色的束发之上也被飞溅血液染浊,唯有那双显露在外的蓝眸还依旧清澈无暇,立于高处的商丘看着蓝澈奋勇厮杀的样子,唇角微扬。

蓝澈啊蓝澈,你若是我魔宗的一份子那该多好。

许是惜材,也或许是因为过手多年而产生的敬意,商丘竟然开始生出惋惜的想法,正当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时,突然瞥见蓝澈正仰头看着自己,美目一凌,杀意四现。

拼了!大不了以一换一!

蓝澈如是想到,眼见自己力虚将尽,他实在不敢在拖延,所以他将所有的力量都注入到了扶光剑,整个人化作一道白光,将周围还在向他扑来的士兵震碎成尘埃,直奔这商丘而来。

“呵……真是麻烦。”商丘抬手结下力场,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那道光束的逼近,白光在跃过商丘一人之高的位置之后,蓝澈双手执剑,力劈而下,带动的罡风将原本半包围的深谷硬生切开了一道裂口,连同猎行大阵也被劈出了一个断层,顷刻间地动山摇,地面的裂缝无限扩大,红灼的地脉熔岩当即喷涌而出。

这一剑,蓝澈没有任何犹豫,在命中商丘所占的土墙之后,他持剑下滑,双手死死的握着剑柄不肯松开,直到将土墙完全一分为二之后,他才罢休,看着轰然倒塌的墙体,还有肆意窜逃的天魔之力,他确信自己这一剑一定重伤了商丘。

力竭之兆随即而来,他膝盖一软,以剑持地稳住身形,蓝澈喘着粗气看着那被烟尘笼罩的碎土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虽然知道命中了目标,但是蓝澈并没有忘记补剑,这次,决不能再让商丘逃了。

不远处,商丘正躺在碎石之中,前身一道深深的剑痕正在快速侵蚀这他的身体,血水如同洪流一般源源不止,他盯着蓝澈,笑意不减。

“真是漂亮的一剑。”商丘感慨道,然而蓝澈并没有打算在听他废话,提剑指向他,“结束了。”

“是吗?”

“现在下定义,你不觉得早了些吗?”商丘咽下口中的血沫闭目笑道,蓝澈闻言便不再等待,扶光剑寒光一闪,便冲着他的胸口刺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不明形状的暗器向着他的面门袭来,蓝澈来不及躲闪,暗器便重重的撞在了他的面具之上,那鬼面应声裂成了两半,这强劲的力道让他整个人向后栽倒。

他还没站住脚,一道黑紫色的气焰就追步而来,在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刹那,他感觉自己的腹部像是被某样重器击打,瞬间令他五脏俱裂,全身的骨头险些都要被打散,他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远远的甩了出去。

“咳……”撞击之下,蓝澈喷出一大口血水,他捂着自己的腹部狼狈的趴在地上,在距他不远处,一枚带有锈迹的甲片引起了他的注意,想来,这边是刚才偷袭他的暗器,当他抬头想要看清楚是谁出的手时,整个人却楞在了原地。

“来的太慢了。”躺在地上商丘气若游丝的说道,“我若真死了,你的计划就真的落空了。”

“也不算迟,毕竟从北境绕行回来路途遥远,你多担待。”此人背对着蓝澈而立,但是这衣衫以及声音,都与商丘本人一模一样,最让蓝澈感到震惊的是,此人手中正拿着上次被他击飞的双锏。

对方似乎是感知到了蓝澈的目光,便缓缓转过身,那容貌分明与商丘一模一样,就在他面向自己的同时,地上的受伤的商丘便化作万千火星,像是由某种力量牵引一样,从四面八方排列成整齐的能量脉,缓缓如入那人身体之中。

待所有力量全数流入之后,那人便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一边拧动着脖颈,一边向着蓝澈走来。

“怎么?不认得了?”

“你是谁?”蓝澈用手指将唇角血水一抹,厉声问道。

“商丘,你的老朋友。”对方似乎很是喜欢看他这讶异的表情,索性直接蹲下身,望着他解释道,“一点小把戏,看来是把神君大人吓到了?”

难道刚才那个是业火分身吗?蓝澈琢磨着,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因为如果是分形的话他不可能感知不到,除非商丘的能力已经超脱几界,远在天外。

“真好看。”商丘淡笑的盯着蓝澈看了半天,伸手想要去抚摸蓝澈的脸,却被他伸手拍开。

“你若早些摘了这碍事的面具,我恐怕就不会下这么重的手了。”

“对于美人,得怜香惜玉才行。”

这话说的蓝澈有些微恼,他很是讨厌别人用这种调戏的口吻同自己说话,伸手就准备反击,但却不想他现在的动作远不及之前快,商丘当即擒住了他的手腕,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

“楚雁离确实有眼光,真是挑了个一等一的绝色。”

放在蓝澈脖子上的手并没有施力,这种蔑视的行为便是证明商丘十分有信心可以全权操控他,蓝澈见状冷哼了一声道:“要杀便杀,莫要羞辱我。”

“杀就免了。”商丘摇摇头,“留着观赏也是好的。”

“免得你逃,还是先废了再说。”

蓝澈还没来得及在驳口一句,商丘就已经扯着他的脖子将他拎起,然后用力的甩了出去,蓝澈在地上翻滚一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商丘抬脚便踹到了他还在隐隐作痛的腹部,蓝澈整个人被这一脚踢的滑出去数米,刚刚才缓下去的血水又从口中翻呕了出来。

一道细丝飞出,盘绕在蓝澈的腕间,将他重新拉回了商丘面前,前身虽有盔甲保护,但是快速的拉拽之下与地面上的碎石发出激烈的碰撞,蓝澈只感觉自己的内伤在不断加剧,受创的内脏哀鸣不止。

“我要你,代表神庭向魔宗的将士们还有死难者叩首谢罪。”

商丘将手中的纵偶丝一拉,让才刚刚站起身的蓝澈重新跩倒,蓝澈看都没看一眼便道:“该谢罪的人是你。”

“他们为了抓你,可是都赔上了性命,蓝澈,我们与你们不同。”

“你说的对,战斗是需要信念的。”

“这些战士想要打赢这场战争的信念,不输给你们神域的任何人,包括你的先锋军。”商丘沉声而道。

蓝澈缓了两口气,也静心而论道:“所以呢?这就是你蔑视人命的理由?”

“他们为家为国为种族而战,不顾生死无惧无畏,确实是值得令人敬佩的勇士,但是他们错在跟了你。”

“这场仗,原本是不需要打的,是你一意孤行,非要破坏盟约袭扰,枉费了淮洲和将离的一片苦心。”

“不要再给自己的贪欲找任何借口!”

商丘听到他这样指控,脸上一改刚才的玩味之态,面色严肃的继续道:“盟约?你以为我还会相信神域的人?”

“蓝澈,你最好弄清楚一件事,背信弃义的不是魔宗!”

“都云谏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究竟是怎么被驱逐到世界的边缘的?”

“创世之初立下的盟约,究竟是谁先破坏的?”

“该不会,他连你也瞒着吧?”

这一句倒是在蓝澈的意料之外,从他降世以来,只知道神域和魔宗之间争戈不停,流传最广的说辞一直也只是因为资源不等,但是商丘的话显然不是这个意思,难道还有内情不成?

他似乎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根本没有追其源头查找过原因,所以真正的症结他从未触及到。

商丘将那片生锈的甲片拿起,然后走到蓝澈身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创世立约之时首代魔宗的碎甲,他没有质疑过神域的决议,这便是他的下场。”

“天魔血脉为何会单剩一脉,蓝澈,你可曾知道?”

“屠杀,是神域的屠杀。”

“你虽在战场之上见过血流成河之景,但是你可见过遮天蔽日望不到尽头的尸山血海?火光将整片大陆点燃,耳边除了哀嚎和悲泣,什么也听不到。”

“我见过,虽是在记忆之中,但那场景我久久不能忘怀。”

“你所守护的神域,享受着最温暖的阳光,受着诸界最崇高的朝奉,但是身为受害者的我们,却整日陷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这公平吗?”

“你让我放下仇恨,让我放下这千年以来魔宗所受的屈辱,是因为神域从来没有遭受如此重创,所以你可以稳坐高堂,将两界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但我不能,忘却,就是背叛!”

“我没有任何资格,替前人原谅神域犯下的过错,所以,我不停战。”

“只有神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这血仇才算是清还。”

商丘越说情绪越是激动,他缓缓讲述着在神域还处于四部未统一时期,那些领主们如何对手无缚鸡之力的魔宗臣民进行迫害,他们将杀戮当成是战绩,甚至篡改了最初的真相,令诸界对魔宗避之不及。

“你告诉我,究竟谁是神,谁又是魔?”

“我们为这个世界所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这个道歉,是你们欠魔宗的!”

商丘有些恼怒,便对着已经无力还击的蓝澈拳打脚踢,蓝澈无言的承受着,心中感慨万千,方才想要自爆与商丘玉石俱焚的想法,现在也烟消云散,虽然始作俑者并不是他,但是他身为天尊之一,理应承袭这来自魔宗的怒火。

“说!”

“说你们这些人都是虚有其表的伪君子!说你们都是些丧心病狂的疯子!说你们才是真正要毁灭一世的罪魁祸首!”

被反复折磨之后的蓝澈在得以喘息之机后,嘴唇泛白的说道:“那魔宗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呢?你又当何解?”

“冤各有头,债各有主,若你说你的授意仅仅只是针对神域的决策高层,我尚且佩服你的大义,但是这些年,魔宗在诸界袭扰可曾停止过?”

“明明你们比任何人都知道这苦楚,但偏偏还是要对所有人进行报复,诸界之内频发的魔宗吞噬平民,抓修士炼药炼器,亦或是断废手脚经脉毁人修为,难道这些也都是因为神域不成?”

“你以对神域的仇恨为名义,默许臣下渗透扩张领域,肆意戕害无辜者,掀起一场又一场的战乱,这与当初你所痛恨的神域,又有什么分别!”

一番言语上的对弈,让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商丘逐渐神态放缓,他拎着蓝澈领口将脸凑近端详着,而后冷笑道:“好会说的一张嘴。”

“楚雁离也是被你用这样的话术说服的是不是?”

“有趣。”

“蓝澈,你当真是特别。”商丘饶有兴致的说道,“等你到了弱水牢,受过那里的百样酷刑,我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巧舌如簧。”

“不过现在,我可以拿你先犒赏一下我的将士们。”

“生的这样好看,打打杀杀的作甚,你这皮相天生就是应该用来取悦人的。”

说完,便将纵偶丝一解,一把将蓝澈扔到了众人之间,继而朗声笑道:“这可是神域的天尊,别浪费了。”虽然魔宗的士兵已经被魔化,但是在天魔之力的控制下,还是乖乖听从了商丘的指示,那些已经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士兵将蓝澈团团包围,张牙舞爪探着手向他抓来。

蓝澈一身傲骨,让他服输他都尚且不肯,又怎么会任由这些异物侮辱,自灭的想法再次在他的脑海中涌现,神骨飞速运转,以消耗生命为代价疯狂榨取着最后的灵能,不需一刻,他就可以以己身让整个落霞谷都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一道天雷从猎行大阵的缺口处劈下,刚好砸在蓝澈身旁,将靠近的魔化者击了个粉碎,继而万雷鸣响的同时一阵厮杀之音从外围响起,这声音蓝澈再熟悉不过,是平川等人到了。

陆竹笙在收到指示后一直待命,见蓝澈久久未归,他实在不敢妄下命令结阵,整个人焦灼的团团转,就在这时,叶冰清独身一人出现在了军帐外,同去的风知还与梁日泽都未见其踪。

细问之下才知,原来三人在去封印之时出现了意外,尾翎箭只有一支,所以机会只有一次,风知还用羽弓尝试了多次,似乎都找不到合适的角度,正当他们还在研究之时,突然一道风律传来,告知了他们蓝澈可能在落霞谷遇险的消息,风知还原想着赶过去救援,但是裂口处再次出现了异动,向乐生与楚莫辞率魔兽再度来袭,似乎是算准大部队不在,所以故意在这个时候登陆。

事发突然,叶冰清还有一半的灵力需要用来复原结界所以无法迎敌,兽群来势汹汹,风知还一人应接不暇,梁日泽也无法脱战,寻求救援定是来不及,好在向乐生与楚莫辞明没有恋战,在打个几个回合之后便在兽群的掩护之下快速撤离,眼见兽群就要突破防守奔着白夜城而去,梁日泽心一横抢过风知还的尾翎箭,迎着裂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我死不足惜,神君不能有事,先锋军不能有事!”

“知还!拜托了!”

风知还想要阻止但是为时已晚,梁日泽以己身之力将羽箭逆向投出,并自爆将还没有走出通道的魔兽全数吞没,暂时解决了危机,好在叶冰清反应快,当即施出全力将裂口修补完全。

等风知还将分离在外的魔兽清剿完毕后,他才有空冷静下来悲伤,梁日泽不想耽误营救蓝澈的时机,他也很清楚刚刚才得罪了神庭那帮人,若是寻求他们的帮助绝对没有可能,他们宁愿看着蓝澈战死,也不会出手相助,而且向乐生和楚莫辞的出现,正是说明他们还另有安排,所以才牺牲自己为风知还他们赢得更多时间。

“就算用绑的,我也要把援军找来!”

“梁日泽不能白死!”

这一次,风知还一反常态,似乎同伴的死让他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鲁莽,用命换来的机会,必须好好珍惜,他原想着送叶冰清先回去,然后自己去找都云谏借统御军,但叶冰清却一口拒绝,她认为这没有署名的来信来的蹊跷,所以想自己先去落霞谷查看,风知还拗不过她,只能让她只身前往。

而到了落霞谷,叶冰清便看到了焦虑的陆竹笙,他们将前因后果一对,叶冰清当即下令让陆竹笙遵照蓝澈的意思布阵,若是蓝澈也折在了战斗之中,那他们就必须要为蓝澈报仇才行。

这个时候陆竹笙提出了另一个提议,那就是他要亲自前去谷内查看蓝澈的情况,况且现在他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魔宗方面似乎做了更加全面的部署,行军途中他们的力量一直再被某种奇怪的压制,诸多灵诀都有些使不出来,但是就是这样恶劣的条件下,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打算去找蓝澈。

先锋军本来就同心同力,一听陆竹笙要去救人,其他人也纷纷请缨陪同,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这是羊入虎口的举动,但是他们无怨无悔。

蓝澈从没有放弃过他们,所以他们也不会放弃蓝澈。

“神君保了我们多年不受他人制约,如今该换我们来保护他了。”

“就算神君战死,我们也要替神君报仇雪恨!拼尽最后的一兵一卒!”

“对!”

“我们都去!”

既知必死,也要赴会。

权衡之下,平川等人还是让陆竹笙留了下来,因为叶冰清和楚雁离都还需要人保护,旁人贯是没有他那样深厚的功力,所以让他留下最为稳妥。

按照蓝澈留下来的舆图,他们很快便筹定了新的作战方案,一队人马负责去破坏猎行阵,并且设置相对的天雷地火阵,主力军则长驱直入正面迎击,只要风知还的援军来的及时,他们就还有机会扭转颓势。

谁也无法对这个时间做保,所以一切听天由命。

当蓝澈看到他们的身影之后,心中先是惊诧,再便是感动,他并没有怪罪这些人的擅自行动,相反他觉得这或许是先锋军能成为神域第一军团的原因。

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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