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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联手破局

“神君!”忘鱼羡将横枪平扫,将围在蓝澈身边的魔甲军扫开,然后将他搀扶起来,蓝澈此刻已经有些站不稳,忘鱼羡只能将他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帮助其站立。

赶来的秋娴和路狄一看蓝澈浑身浴血,当即露出了担忧的眼神,他们可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蓝澈。

“忘鱼羡,你送神君出去!我们断后!”秋娴持刀挥砍,替二人开拓出来一条血路,其他人更是直接冲在最前线,与魔甲军混战到了一起,路狄帮忙将蓝澈架起,快步向着外围移去。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许擅入吗?”蓝澈有些心急,他还没有弄清楚商丘所说的标记为何意,现在众人都进入了包围圈,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值!为了他全员涉险,这一点儿都不值!

“别带我走,我还能……还能战斗的。”蓝澈拼命的想要摆脱他们,这时候自己怎么能像逃兵一样的退逃?他的将士们为他不顾生死,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走,但无奈他的身体过于虚弱,他根本反抗不了二人的力道,只能任由着他们带着自己前进。

可刚刚行到了边界,刚才用来摧毁山谷的狂雷便停了下来,大阵的破口开始缓缓恢复,而刚才来时的路也升腾一层迷烟,将他们封锁在了深谷之内。

平川用力冲撞多次,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烟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聚拢的更加浓密,他们像是被围困在笼中的待宰羔羊,生死全由捕猎者决定。

“天雷地火阵怎么停了?”秋娴皱眉道,没有了外在阵法的帮助,他们被压制着打实在是难受的很,就在这时,商丘的身边突然闪过两道人影,向乐生和楚莫辞姗姗来迟,二人的身上沾满了血迹,一看就知道在来的路上经历过厮杀,那些奉命去结阵的人马,已经被他们杀了个干净。

“君上,所有阵点的先锋军探子都已经被歼灭,君上可以放心了。”向乐生说完话后看了一眼身旁的楚莫辞,眼中有些怨气,似乎是在打配合的过程中二人闹了些不愉快。

见楚莫辞一脸不悦,商丘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表现,做的好,我可以放淮洲一马。”

“功过相抵,既往不咎。”

这种安抚的词句恰恰正中了楚莫辞的内心,但他却实在表现不出丝毫的开心,他们兄弟二人已经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这个时候即便自己做的再多,恐怕楚雁离都不会回心转意同他回去。

就在这时,商丘的身边突然飞过一道白色的纸鸢,他伸手拿过展开,细细的研读着里面的内容,看着看着,眉目间便有些露愁,眼下正是将蓝澈和先锋军同步摧毁的最好时机,可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位一直不肯现身的东主发来的邀请,说有要事商议。

去还是不去?商丘有些犹豫,现在形势大好,他并不想这个时候离开,向乐生和楚莫辞的能力他一点都不担心,但是就怕后续的还有援兵赶到,光凭他们两个的修为,很难维持住局面。

“我还有约,落霞谷阵地不可失守。”

“按计划行事。”商丘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赴约,毕竟对方承诺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也算是帮他了了一桩心事,在这个节点上找自己,肯定有更为紧迫的事情。

“这个时候?君上你……”向乐生原本想劝阻,但一转眼商丘就已经离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对楚莫辞说道:“你别掉链子,否则君上不会放过你的。”

“……”楚莫辞没有答话,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战场之上,他在寻找楚雁离的踪迹,这次商丘摆明是打算连锅端,蓝澈若是能死在这场战争中他求之不得,但是他很担心楚雁离会来蹚浑水。

“你弟弟不在,别找了。”向乐生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直言道。“行了,赶在君上回来前,结束这场残局。”

“召唤魔罗五河车来,送他们上路。”

于此同时另一边,陆竹笙和叶冰清正在查阅蓝澈从据点带回来的东西,楚雁离因为长时间的休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此时此刻还在睡梦之中,反正等也是等,陆竹笙便把东西拿出来研究。

里面的衣物看着华贵,难怪蓝澈会特意让人带回来,这东西应该商丘所用,这么金贵的真丝线肯定轮不到楚雁离他们这些圣君使用,叶冰清很快便圈定了怀疑人选。

这么说来,蓝澈之所以没有消息,是因为碰到了商丘了吗?

“给风知还再去一道飞鸢,询问一下情况,我怕庭宣他们撑不住。”叶冰清皱眉道,就在这时,楚雁离摇摇晃晃的从帐外走了进来,他憔悴发黄的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你怎么起来了?”叶冰清刚向着他的方向一走,楚雁离就直接绕过她对着陆竹笙说道:“庭宣君人呢?”他无意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而后惊愕的问道:“你们抓了商丘吗?”

看他似乎对现在的局势有些误会,陆竹笙便好心将现在的情况的说了一遍,可刚一听完,楚雁离就整个人都炸了毛,怒斥着陆竹笙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蓝澈有危险的事情,而后转身就从大营里冲了出去。

这来去如风之势令叶陆二人没能反应过来,陆竹笙看着楚雁离那虚弱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的说道:“他这会去凑什么热闹,我去将他追回来。”

“不用。”叶冰清拦住了他,“庭宣有事,他若真的能坐的住,反倒是不像他了。”而后便将楚雁离离开时带落的衣服捡起,放在手里拍了两下。

但这一拍,惊起的尘埃之中一缕草药的香气引起了叶冰清的注意,她将衣服放在口鼻处细细嗅闻,那似有似无的味道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这是什么药草的香气?

她饱读医理,为什么偏偏对这种草药这般陌生?

叶冰清第一次这么质疑自己的能力,可惜她现在灵力全无,没有办法通过力量来判断上面的草药所属,不过这并难不倒她,好在她有随身携带本子记录的习惯,她不认识的药草并不多,凡事未见过的,都会根据传言记录在案,所以只要根据记录排一一排除便可。

而冲出来的楚雁离本身就对落霞谷的地势不是很了解,一直在深林中打转,好在他修养多日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除了还有些过量服用安神茶后的发懵,其他都还算正常,所以他一拍脑袋,赶忙将尘封已久的沧渊剑唤了出来御剑而走。

在他升入半空之后,不远处那密集的烟气让他瞬间确定了方位,催剑疾行之时还不忘查看周边情况,附近一片残败,山谷中笔直的裂口让他意识到蓝澈这一剑似乎冲着搏命而来,那凛冽的杀意让楚雁离越发的感觉不妙。

他驶至迷雾外围便发现了封锁禁制的阻挡,不过这东西对他这种魔宗子弟没有什么影响,楚雁离十分轻松的便从迷烟之中穿过,而当迷雾散去之时,眼前的场景令他瞠目结舌。

远处犹如触手一般的八条赤色火链正轮转着将周围的一切点燃,锁链时而高高扬起,用力的抽打着地面,将附在上面的火星全部摔落,继而使得烈焰覆盖疆域更广。

而地上数不清的尸骸在这血海中噼里啪拉的燃烧,那些未死的先锋军与魔化者在火焰中凄厉的嘶嚎,高耸的火焰之下,他们扭曲变形,翻滚哀鸣,像是被遮在幕布的皮影,黑色的轮廓将他们那生不如死的状态描摹的淋漓尽致。

锁链的尽头,连接着一架五边形的战车,巨大的轮子上,两只厉鬼的头颅正喷吐这火焰,五面直立的车厢上,各有一张巨大的诡异面具,表情有些怪异抽象,象征的正是尘世五浊。

楚雁离一眼就认出了此物,魔罗五河车,以人性至恶演化出的阴邪之物,是连魔尊都不敢轻易触碰的原始魔兵,同时也是魔宗千百年来在守护的能量之源。车厢之内存放的,是自天地初开后就存在至暗物质,稍有不慎便可将人魔化。

商丘居然把这东西搬到了神域?

胡闹!若是五河车损毁,魔宗岂不是再次陷入了危机!这等同是拉魔宗所有无辜的生灵一同陪葬啊!!

面对这样的同归于尽的行为,楚雁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飞快在混乱的战场上搜索着蓝澈的身影,他刚往前走了几步,衣袖就被人死死拽住,他回头一看,正是秋娴。

“你为什么要欺骗神君!为什么!!!”秋娴情绪激动的冲他叫喊道。

“我要杀了你!魔宗的走狗!”

欺骗?什么欺骗?他做了什么?这些天不是都在修养什么都没做吗?楚雁离没有理解秋娴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当他正准备问清楚之时,战车上的面具突然张口暴射出箭矢,其中一支乱箭刚好正中了没有任何防御准备的秋娴的后心。

“秋娴!”楚雁离惊慌的呼唤道。

秋娴应声到地,但她依旧没有松开楚雁离的衣服,反而用仅剩的力气将他拉到身前,满腔怒火用眼眸中散溢,用仅剩的力量对着楚雁离一字一句低喃道:“神君说的对,魔宗之人可用不可信,必要时须杀之,以绝后患。”而后便怨恨的闭上了眼睛,撒手人寰。

这一句,让原本就没弄清楚状况的楚雁离更是迷茫,他在修养期间已经听到了太多的风言风语,今天之所以去大帐也是因为他实在无法劝服自己,想去找蓝澈说明白。

就算要结束,他也需要一个答案,不能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被遗忘。

可听到秋娴这样的说辞,他心中咯噔一下,似乎所有的答案都已经写在了明面上,自己没有去找蓝澈的日子里,他并没有想着要见自己,就来突来的会面,也只是询问舆图的事情。

他们之间,是不是除了这些,已经没有别的可谈了?

但是战局没有给楚雁离暗自伤神的时间,魔罗五河车的车厢不断在旋转,每一个面具轮换着将贮藏在其中的至暗之力转化为攻击方式,他必须马上找到蓝澈,否则……

否则他会一辈子内心不安。

楚雁离凝气扫视,发觉身边的先锋军的身上都有一个血色的印痕,这东西平日并不会显现在外,只有在使用魔气观阅的时候才能发觉,此物是猎行大阵结成后的标记,一旦被记录,那么大阵便可化身天眼观测每一个人的动向,继而对其发出致命打击。

这也是为什么魔罗五河车可以准确的射中秋娴,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沦为了猎物。

但是……他不是已经告诉了蓝澈阵点的位置,怎么还能结成大阵?这让楚雁离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的猜疑也变得越发强盛。

难道是,蓝澈不相信自己?所以并没有听自己的去做吗?

楚雁离将秋娴的尸身放在一旁,提剑穿梭在战火之中,而这一幕让远在战车之上的楚莫辞看了个清楚。

“呦,你这弟弟,还真是会添乱呢。”

“这要是再伤了残了,你可怨不到我头上。”向乐生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了起来,现在的局势对他们来说几乎是胜券在握,若不是商丘始终不肯松口,他现在就想趁乱解决了楚雁离这个麻烦。

“你若是不忍心,可以先行撤离,反正,我也没指望你。”向乐生道,他目光紧锁着楚莫辞,生怕这个时候楚莫辞一心软就给楚雁离放水,他逃了倒是小事,若是捎带把蓝澈放跑,这可就罪过大了。

“不,我要留下。”楚莫辞面色冷淡的看着远处,如今他们兄弟二人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但是即便如此,楚莫辞还是想亲眼去见证一件事,那就是楚雁离口中的爱恨羁绊,他无法理解,也无处求证,除了用这双眼去看,他没有其他的感知方式。

就在二人对话之时,商丘突然闪型一现在了二人中间,但是令向乐生感到吃惊的是,刚才还神采奕奕的商丘,此刻颓然至极,黄金甲上更是破损不堪,像是遭遇袭击一般。

“君上您这是怎么了?”向乐生担心的将其辅助,这个节骨眼上,商丘可不能出事啊。

商丘没有搭话,而是俯视了一眼靠近另一侧边缘的蓝澈后,才淡声道:“也是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啊。”

“什么?”商丘和楚莫辞面面相觑,显然二人都不理解商丘的言下意。

商丘定了定神,将方才怒不可遏之态收起,然后用交代后事一样的口吻对向乐生说道:“你过来,我有话嘱咐。”这话明里暗里便是说不太希望楚莫辞在场,所以他也非常识趣的站到了另一边。

“君上请说。”向乐生道。

“不要询问中间的细节,我无法告知,但是乐生,你需答应我,无论是谁坐到了魔尊的位子,你都需要尽力辅佐,决不能让他忘记魔宗之耻。”

“哪怕用尽所有的手段,都不能让他向神域妥协一分一毫。”

“唉,终归是我将事情想的简单了,自以为是执棋者,却没想到,竟做了旁人的手中棋。”

商丘越说神色越是惋惜,他前去赴约,却不想对方会对他出手,一直为盟的盟友,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想自己背刺,在打伤他后,对方并没有夺他性命,而是与他简短了聊了几句。

“这场战役,你们是打不赢的。”

“这不是我的主观臆断,而是命运的剧本,打伤你也是这其中的一环,只有你有伤在身,楚雁离才能取胜。”

“你不是终结这场战争的人,但楚雁离是。”

商丘冷哼一声道:“就不该相信你们神域人,果然到头来还是想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赢下战争。”

“是蓝澈叫你这么做的?”

“非也,他并不知晓此事,这是我一人所为。”对方平静的回答道。

“商丘,我不同你谈和平,也不同你论孰是孰非,但同你讲一个代价,你觉得如何?”

“若是能以一人之力,推动命运转动,继而改写曾经的历史,令魔宗受辱的过去彻底改写,你可愿意?”

“演好你的人物,保持你的偏执,将仇恨灌彻到底,甚至,我可以允许你杀了蓝澈。”

“我之所以给你并蒂佛莲,让你分裂两身行事,一身随姬戎涅的部队潜入,一身回魔宗激发魔罗五河车,为的不就是让蓝澈陷入危局?没有我的帮助,你怎么会知晓魔罗五河车的操控方式?又怎么能在战场上杀敌无数?”

“佛莲分身可是帮你挡下蓝澈的致命一击,你若说是帮着神域,这点上,便说不通。”

“我已经尽可能的成全了你身为魔尊的大义,接下来,你该让贤了。”

“总有人会前赴后继的为他搏命,因为蓝澈的命格,与我们都不一样,而唯一与之可以抗衡的,是楚雁离,不是你。”

这番话在商丘听来却又另一层含义,他眯着眼睛质问道:“话说的好听,难道你不是打算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神魔两败俱伤之后,你自立为尊,统一诸界?”

“呵……若是如此,我何须大费周章的攒了这么一局大戏?”

“你认为,以我对局势和人心的预判,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只需些言语挑唆,就足以让四部和神庭他们自相残杀,到时候我再以全数兵力联合这些年不堪其扰的各族势力碾压魔宗整界,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我再次强调,这一切不是我个人的意图,是命运,你无法抗争的命运,想要改变,就只能选择相信我。”

“我不需要给你展示任何证据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你可以尝试看看,你拼尽所能,包括使用了禁忌的法器,是否可以取的了蓝澈的性命。”

“他不会死在这里,而是会死在楚雁离手中。”

“这一点,你可以亲自查验,今天的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得了蓝澈的。”

“等你眼见为实之后,你会愿意相信我的,到时候,再做出你的选择。”

“如果你愿意践行我的说法,那我将奉上一件可以与蓝澈分量等同的大礼,对你来说,稳赚不赔。”

那人的话始终在商丘的耳畔回响,他顿了顿,而后语重心长的拍着向乐生的肩膀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你都不要参与,保存实力更为重要,等下你便先行撤退,不可逗留。”

“至于楚莫辞,你也不要为难他,未来,他或许能帮上大忙。”

“保住最后的天魔血脉,无论继承者是谁,你都要记住,他是魔宗最后的希望。”

尽管心里还存着疑虑,但商丘还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个自称是东主的人,已经不是一次准确预判,他固然不想接受这样的安排,但是这一切都不由他的意志而转移。

“君上……”向乐生听的有些头皮发麻,这明明是大好的局势,怎么被商丘一说,他反而觉得此战必败了呢?

“行了,听命行事就好,其他的都不要问。”商丘道,“能为魔宗战死也是一种荣耀,他蓝澈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我们的勇气,从不会输给任何人!”说完便从五河车之上跃下,奔着蓝澈的方向而去。

蓝澈这边的人马已经越打越少,平川等人也屡屡负伤,迷烟困阵无法破除,他们只能等待着外来的救援,或许合力一击可以破阵,几人将蓝澈护在身后,以血肉之躯拼杀斩将,只为保证蓝澈不再受创。

可商丘的到来,让几人都血液凝冰,他们自是知晓没有能力与之抗衡,可大敌当前,身为先锋军的将士又怎能退却,三人奋起而上,却被商丘一招制敌,抬手的瞬间,几人便飞了出去。

蓝澈坐在地上,抬眼看着他,“满意了吗?现在的落霞谷是否与你梦中的一样?沦为了炼狱?”

“不错,但是这火烧的还不够旺,得你这天尊神君再填上一把才行。”商丘唤出双锏,嘴角露出了阴森的笑意,杀不杀蓝澈已经不只是这场战争的节点,而是成了他与命运抗衡的殊死一搏。

若他真的杀得了蓝澈,那么他就可以将东主的话当做耳旁风,但若真如东主所言,那他也算是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他心一横,双锏挥动,对着蓝澈劈砸而下,蓝澈只能向侧翻滚躲避,但还是因为躲的不够及时,受了些轻伤。

眼看商丘步步逼近,一旁的平川不顾还在疼痛的身体,一个飞身扑在了蓝澈身上,将商丘刚刚发出的一击以身体挡下,脊骨断裂之音在蓝澈耳边响起,蓝澈探手一抹,那碎裂的骨节已从皮肉之中扎出,刺手的厉害,可商丘却没有停止动作,保持的全力击打着平川的身体。

“平川!”

“你放开我!你会死的!”蓝澈惊叫道。

平川口吐鲜血,但依旧将蓝澈紧紧的护在身下,四目相视,平川的眼中没有丝毫的让步之意,双锏每次抽打在他的身上,突出的骨片便被击飞,沾着血水从身体中脱离,蓝澈看不到平川的伤势,但是仅闻其声他也知道,此刻的平川的后背已经被打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

“求你了,放手啊……”

“放手啊!平川!!!”

商丘似乎也厌倦了这没有挑战的虐杀,最后一击,直接敲在了平川的后颅之上,他的颅骨发出一声“咔”的鸣响之后,白色的脑浆伴随着血液扑落了蓝澈一身,最后一秒的游离之际,平川将他蓝澈的手抵在了他的胸口,用力将自己的神心剖出。

“拿着……快走……”

“活下去……”

“平川!”

在神心内元离体的一瞬,平川便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蓝澈摇着他逐渐冰冷的身躯,眼中泪光闪烁,“平川……”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蓝澈心中悲痛不已,虽然死亡是战争中最常见的事,但面对朝夕相处的战友,他实在绷不住情绪,他一遍一遍咒骂着自己,若是自己再强大一些,再聪明一些,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结局。

他的呼唤让周围的忘鱼羡还有路狄立刻回了神,这一幕爆发的太突然,他们被甩飞的距离又过远,等赶到蓝澈身边,平川已经气绝身亡,蓝澈抱着尸身死死不肯撒手,愤恨的泪水大颗大颗的从脸颊上滚落。

商丘却完全没有被这种悲伤的情绪影响,他看了看忘鱼羡和路狄而后淡淡的说道:“你们两个谁先来?”

二人静默着没有说话,而是拉开了架势与其对峙,这幅自不量力的模样让商丘笑出了声:“不知死活的东西。”身化影,形化意,一闪间,二人的身上就硬生挨了一锏,实力的差距让他们没有办法准确观测商丘的行动路线。

“咳咳……”二人半跪的伏在地上,捂着受伤之处痛苦不已,商丘随手将离他最近的路狄扯着领子拉了起来,悬浮在空中的金羽翎熠熠生辉,浸润过鲜血之后,显得愈发光亮。

“听说割断喉管不会太快致死,血液会倒逆流会肺腔,造成窒息,起码要挣扎一阵才会痛苦而亡。”

“就你吧,让我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商丘一声令下,金羽翎便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冲着路狄的脖子切来,就在这时蓝澈身旁的扶光剑突然暴起,在灵韵的伴随下划出一个满圆将金羽翎挡了回去。

“你给我放开他!”蓝澈的声音嘶哑,但却远比刚才要有力的多,忘鱼羡回头查看,只见那颗属于平川的神心内元,正在向着蓝澈的心口汇拢,再耗尽所有的能量后,便化作齑粉随风而散,悬停在空中的剑调转方向,在商丘面前平扫出一个扇面的剑影逼得他不得不松开了路狄。

重获力量的蓝澈目光凶厉,他不会让平川白死,这个仇,他一定要现在就报。

“忘鱼羡,带着路狄走!”

“神君你……”

“闭嘴!给我滚的越远越好!不要碍事。”蓝澈像是失了理智一般对他们释放着恶言,可二人却一点怨气都升不起来,他们都明白,这不过是蓝澈想逼他们离开的方式,可越是这样,他们就越不愿意走,沉默着将地上掉落的武器拿起,站在了蓝澈的背后。

“神君,你且与商丘一战,背后交给我们!”

“是!我们不会给神君拖后腿,也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神君!”

三人以三角之势站开,每个人面对着不同的对手,蓝澈也不顾的再劝,飞身上前与商丘力拼,他严重的怒火远比这周遭燃烧的要旺。

不能白死,谁都不能白死!

他要用平川给他争取的希望再搏一次,所有人为他而来,他不能让这期待落空。

“商丘,你敢不敢再接我一剑!”蓝澈周身开始被剑阵包围,三圈逐波扩散的飞剑由透明的光影结落成实体,随着他的呼吸转动摇摆。

“有何不敢?”商丘也没有输了气势,他也想看看,东主所谓的蓝澈不会死到底是真是假,以现在蓝澈的力量,想要再挥出刚才那样力破山河的一剑根本不可能,所以也绝不会像重创自己佛莲分身那样的伤及自己,对此商丘也是拭目以待。

商丘将魔罗五河车上火链空手引到身前,车厢也开始缓缓转动,那些原本就扭曲的面具此刻变得更加狰狞,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凝视着整个战场。

蓝澈提剑飞跑,剑尖在地上擦蹭出了火花,伴随的剑阵在这个过程中蹿射了出去,与那些张牙舞爪的链条碰撞在一起,顿时整个空间内火焰四明,剑带如风,蓝澈尝试着将心境放平,他记得当初与楚雁离演练时的忘尘一剑,所以他强忍着心中的哀恸,想以此为力量将商丘击败。

冷静,冷静。

蓝澈不断重复着,可一想到平川那凄厉的死状,还有忘鱼羡与路狄的不屑奋战,他的心就完全宁静不下来,太多复杂的情绪冲上了颅腔,此刻的他非但没有找到平和状态反而是变得求胜心切,所以后期挥出的每一剑都差强人意,商丘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轻易化解。

那种被念欲缠身以至偏执的滋味,蓝澈从来没有体验过,他的矜持与风度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强烈的求胜欲在他靠近商丘的一刻,就被魔罗五河车锁定,五面车板像是花开绽放一般,将里面的蕴藏的浊气全数释放,那团黑色的物质衍生出数条黑色的手臂,铺天盖地的向着蓝澈抓来。

扶光剑虽利,但却斩不断这虚无的黑烟,被消耗了过多体能的蓝澈实在拖不起,只能以规避之态闪躲,商丘持兵与他对向迎走,蓝澈抬剑再斩,却稳稳的被商丘架锏接住,双兵点地间,猎行阵与魔罗五河车也开始针对他运作起来。

所有的压强赫然盖在了蓝澈的身上,险些让扶光剑脱手掉落,正在此刻,一刀剑光越过他直奔商丘面门。

这剑意……是沧渊?

蓝澈不敢置信的回身望去,楚雁离的身影出现在了火光之中,伴随着他踏步而来,身边的火烟也开始消散。

“庭宣君!”楚雁离奔走道蓝澈身边,揽着腰将他揽入怀中,他望着已经如同血人的蓝澈,心中暗骂自己为什么现在才到。

“淮洲!”蓝澈从没有这么期待过楚雁离的出现,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彻底停摆,楚雁离的到来像是给他不定的心绪下了一剂猛药,让他原本已经被仇恨蒙住的双眼重获光明。

“楚雁离,你现在还不承认,你背叛了初心,背叛了魔宗吗?”

“为了这个男人,你已经投靠了神域不是吗?”商丘饶有兴致的问道,他也好奇,为什么东主会认定楚雁离是最后的救世者。

“初心?我从没改过,我忠于魔宗,但不是忠于你!”

“你没有你口中说的那么伟大。”

“或许别人没有资格评论,但是我有。”

“魔宗是曾经的被人踩在脚下,我从没质疑过反抗的纲领,但是商丘你却将这种反抗当做了屠杀。”

楚雁离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了起来,这些话他在魔宗的时候多少会有所避讳,所以无法在众人面前表达,可真到了战时,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处境,索性一股脑儿的全交待了出来。

“不认同魔宗行事的人,你眼睛都不抬一下的全数清扫,其中包括同族子民,你不是一个也没放过吗?”

“曾经的受害者变成了屠夫,与他们行一样残忍的手段,这就是你认为的反击?”

“我不曾忘记教诲,也不敢忘却耻辱,但是我更知道,生活在当下的人期望怎样的未来。”

“活着的人需要的是铭记与警醒,然后对这个世界的偏见进行修改,而不是重蹈覆辙,让战争继续蔓延。”

“他们不会情愿活在这战火之下,也不想通过以战止战的方式成为当权者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没有人要被永远困在过去之中,始终走不出这桎梏的人,只有你一个!”

楚雁离在趁着商丘没有回过神之时,悄声对着怀里的蓝澈说道,“我给你制造机会,一会你看准时机先走。”

“不要!”蓝澈一听当即不乐意,为什么这个时候每个人都要让他走,似乎他的留下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困扰,他更是没想到,连楚雁离也会说出一样的话。

可还没等他发作,楚雁离的后半句话就让他消了火:“回未央庭拿七灵圣器,这样才能制服的了这魔罗五河车。”

“此去路途遥远,我回来恐怕赶不上。”

“我不会做逃兵!也不可能不管你们!”蓝澈摇摇头,这绝对不行,他这等同是把所有人晾在了原地替他拖延时间,比起这样,他更愿意与众人战到最后一刻。

见蓝澈执意如此,楚雁离便也不再劝,他握着蓝澈的手轻声道:“还能打吗?”

“能!”蓝澈泪痕与血水布满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淮洲,你陪我,再练一回剑好不好?”

楚雁离捏了捏他的脸,这样亲密的时刻他已经多日没有体验过了。

“好。”

“就当是平日那样,我们一起。”

二人无需多言,同步的动作便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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