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视线终于轻飘飘地落在阿兹拉尔那只手上。
“哎呀,肯搭理我了?”阿兹拉尔笑眯眯地捏了捏撒旦突起的肩锁关节:“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回来得这么晚了。”
撒旦的肩胛骨不自觉向后绷直。
“也就是说,你下次还要一个人出去乱逛?”撒旦毫不客气地说出了沉默后的第一句话,语调微扬,听不出喜怒。
“也不能说是乱逛,我只是去处理一些小事情。”
“我想象不到有什么事非得让你丢下我一个人去做。”
阿兹拉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因为他突然明白,撒旦并不仅仅是在为他的晚归而生气,更在意的是阿兹拉尔单独抛下他的行为。
他尚且维持着轻松的语气:“您总得容许我有些小秘密吧,小兰德殿下。”
“…我不允许。”
撒旦放下画笔,将阿兹拉尔停在他肩头的手牵住。
碰上的一瞬间,阿兹拉尔感到撒旦的皮肤冰凉柔滑,让人忍不住联想到某种冷血动物。
“你所谓的秘密,只会成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让你远离我。”
阿兹拉尔似被哽住了。
如果说之前撒旦对他异常的缠缚还能以“故友久别重逢后的补偿心理”来解释的话,那在过了几天后的此刻,小王子的态度已经显得诡异了。这种直白热烈的掌控欲远远超出了他所认为的好友的界限。
或许是心中早有些预感,所以刚才他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过于亲昵地去哄撒旦高兴。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掌控欲?是之前阿兹拉尔·格林病死的阴影太大了吗?
他一边暗自思索着,一边下意识反驳:“怎么会呢?拥有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秘密是很正常的,就像人与人的相处需要留下适当的空间一样,我总不能真的什么事都依赖你吧?”
“你当然可以什么事都依赖我。”
撒旦眷恋般地将脸靠在阿兹拉尔的手背上,后者感受到了柔软得不可思议的面颊和不时煽动的纤长睫毛。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他低敛眉弓,湿热甜美的吐息使阿兹拉尔的手背灼烫。
阿兹拉尔笑容僵硬,说出的是连自己都觉得蹩脚的调侃话:“王子殿下,您这么大的恩情债我可偿还不了。早知要背负这么沉重的债务,我倒不如住在学校宿舍呢。”
撒旦抬首,用轻快、纯真、甜蜜的语气道:“不,我不会允许的。”
“所以,阿兹拉尔,今天这种单独抛下我离开的事,以后可不要再发生了。当然,或许我也该做点什么来阻止你再犯错……你说呢?”
他沉思似地歪歪头。
阿兹拉尔终于连假笑都维持不住,收敛了所有的表情。
他敏锐地感觉到,在撒旦·兰德身上,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撒旦虽然待他仍是那副友好、宽容又依恋的态度,但那些浅层情绪的背后,已经变得更冷酷、偏激而坚定。
这种改变让阿兹拉尔感到惊疑,还有一种失控感。
他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为了完成任务,他必须要把所有的一切拉回正轨。无论是恋爱线,还是逐渐跳脱出原本人设的撒旦·兰德。
于是阿兹拉尔一使劲,从撒旦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上面还残留有他皮肤的温度。
他把手背到身后,难得认真郑重地说:“小兰德殿下,能成为您最好的朋友,我非常高兴,同样的,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一直以来都是。”
“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那些华丽新奇的物品,能够为你所有。”
“我从不附属于你。”
撒旦显得很疑惑:“我没有觉得你附属于我,我们应该属于彼此…”
“不。”阿兹拉尔打断他:“显然你也不应该属于我。”
撒旦沉默下来。
许久,他缥缈地道:“你不喜欢我?”
“相反,作为朋友我很喜欢你…”
“那么,你就应该完全接受我,就像我一样。”
“这不正常!我是说,兰德,好友之间一般不存在如此紧密的占有关系。”
撒旦颇为乖戾地、短促地笑了声:“哦,我还以为你不是那种循规蹈矩、庸碌无趣的普通人,看来你还挺渴望成为那种人的,是吗,阿兹拉尔·格林?”
这压根和什么普通人没有关系。
可阿兹拉尔不知道该如何让撒旦明白,现在他对自己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如果他们还是孩子,他当然可以忍耐和忽略。但现在他还肩负着破系统安排的垃圾任务,不可能放任自己横插在主角之间,抢夺小王子本就没多少的情感与关注。
“显然你无法理解,王子殿下。”阿兹拉尔无力地说:“你只是关注自身,没有真正关注过他人。”
撒旦已经不想再和阿兹拉尔说话。
他任性地重新拿起画笔,开始勾勒又一个苹果。
粘稠猩红的颜料在画布上一划而过,就像一声高昂锐利的尖叫。
阿兹拉尔没有吃晚饭,现在饥肠辘辘,再加上毫无进展的恋爱线,被强制进入的虚拟世界,根本无法沟通的男二,尚未谋划的下一步——
所有的一切都让阿兹拉尔感到一阵疲倦和泄气。
阿兹拉尔最后说了一声“等会儿我让玛丽把晚餐给您带过来”,就离开了画室。
在这之后,就是连他也没预想到的,与撒旦·兰德的冷战。
今天更两章,补这章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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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演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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