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斑驳掉漆的木门，一股混杂着朱砂、阴木与淡淡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老式居民楼特有的潮湿霉味。屋子没做隔间，一览无余的空间里几乎没有像样的家具，只在角落堆着几摞泛黄的古籍旁边搭着块褪色的布帘，算是勉强隔出了休息的角落。正对着门的墙前，摆着一张老旧的八仙桌，这是屋里最“规整”的地方。桌面铺着一层厚厚的黑布，桌沿散落着几支磨得光滑的骨笛半成品，笛身上刻了一半的引魂咒清晰可见布帘后的“卧室”更简单，只有一张铺着灰布的木板床，床头立着个旧木柜，抽屉里整整齐齐码着几盒黄鹤楼（软蓝），还有半包没拆的打火机。柜顶放着个小小的青铜香炉，炉灰积了薄薄一层，旁边压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年眉眼清俊，身边站着个穿警服的男人
林砚池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床上，快要困死了，从角落里拿了一桶快要过期的方便面。自顾自吃了起来，抽了一根烟后，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窗缝里钻进来的冷风卷着槐树叶的碎影，落在林砚池脸上。他猛地睁开眼，黑眼圈重得像泼了墨，喉间一阵干涩——昨夜收魂时吸了太多戾气，连带着宿醉般的钝痛从太阳穴蔓延开来。
床头柜上的青铜令牌正发烫，那是阴差的“考勤钟”，卯时一到便会自动提醒。林砚池摸索着摸出手机，屏幕亮起，谢寻觅发来条消息：“鬼市入口有卖热汤，先垫垫。”末尾还附了个定位，是老城区那片早该拆迁的古玩街——人间的鬼市从不在明面上，需得凭着阴差令牌才能看见入口的雾气。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脚刚沾地就踢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昨晚吃空的方便面桶，桶底还凝着干掉的油星。墙角的古籍堆里，突然传出细碎的“沙沙”声，一只巴掌大的灰毛小兽钻了出来，嘴里叼着片阴木碎屑——这是他养的“寻踪兽”，专能嗅出阴物的气息，上次阴木失窃案就是靠它找到的线索。
“别瞎啃，那是补阵的。”林砚池哑着嗓子开口，小兽立刻把碎屑放下，蹭了蹭他的裤脚。他弯腰抓起外套，顺手从木柜抽屉里揣了两盒黄鹤楼（软蓝），又摸出块用阴木刻的小令牌——这是谢寻觅给他的“鬼王通行令”，能在鬼市免查魂籍。
刚走到门口，小兽突然窜到他脚前，对着门缝龇牙。
林砚池微微一顿，贴着门板往外听。楼下传来老张头的声音，还夹杂着物业保安的说话声：“就是这户，昨晚又叮咣响，你们可得好好查查……”他嗤笑一声，这个老不死的，指尖在门板上敲了三下——这是跟林父约好的暗号，当年老林还在物业时，就靠这个帮他应付过不少邻里投诉。
门外的声音果然顿了顿，接着是保安的嘟囔：“没人应，许是出去了，再等等吧。”林砚池趁机拉开门，贴着墙根往楼梯口走，小兽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外套口袋。
走到小区门口，晨雾还没散，远处的古玩街方向飘来淡淡的纸钱灰味。他摸出手机给谢寻觅发消息：“快到了，汤要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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