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盛会连续三天三夜之久。
洛阳城中重卫兵把守巡逻,不禁宵夜。
宴席散后,各洲公子随着洛阳王赏了半个时辰牡丹,便开始出游玩耍。
司马昭音和木兰要跑,被清晖和木槿逮住。
木槿端庄,木兰耐不住姐姐的威压,差点抱头鼠窜:“姐姐,我没犯错。”
“没犯错!你去了哪里,你总是这般不着调。”
清晖也怕木槿,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司马昭音清咳一声:“木槿公子,清晖公子,木兰公子。”
木槿早注意到司马昭音:“就是你拐了我妹妹出门玩?”
司马昭音不知道解释有没有用。
好在木兰胆大,嘴又快:“姐姐,你不要冤枉人,是我跟茴香走丢了,司马好心,看我一个如花似玉小姐,独身在外不安全,便送我到了宗族府。”
木兰指着清晖,郑重其事说:“姐姐,司马不是旁人,是表哥的座上宾。”
司马昭音:“.....”
清晖一时慌乱,木槿审视的目光直直射向他,木兰趁机挤眉弄眼。
对上了,清晖硬着头皮,笑说:“是是是,司马是我父亲和我的座上宾!表妹,没事的。”
清晖这半吊子不开口还好,他越解释,木槿就越来气:“母亲等了你多久,木兰,你已经及笄了。”
木兰看向司马昭音,一脸“看吧!这世上只有你把我当小孩”的样子。
司马昭音笑而不语:“....”
清晖见这么僵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拿出自己捣鼓的玩意——一个竹筒,一端插了白棉线,木兰被吸引,伸着头看:“表哥,你这是什么玩意?好玩吗?”
清晖小心翼翼捧着:“好玩,可响了。”
木槿:“....”
司马昭音知道这个,清晖跟他讲过:“成功了?”
清晖的父亲爱好炼丹,清晖十分亲近道士,跟他的父亲一样痴迷炼丹术。他幼时跟着道童,帮他父亲守炼丹炉。某日,炼丹炉猛然炸了,整间屋子都炸塌了,青铜炼丹炉竟然四分五裂。
从那时起,清晖就对炼丹感兴趣了。
清晖跟着老道士,日日看老道士放的什么在炉子里。
直到去年,清晖闲来无事往那老道的炼丹炉里扔了一块他吃腻的糕点。炼丹炉又炸了,不过只是炉嘴吐黑烟,熏的整个屋子乌漆麻黑。
炉盖被黑烟冲的震了一下,哗啦作响。
清晖因为这事被罚了,老道告他的状,小道童悄悄告诉清晖,说炼丹炉里不能放糖。
“为什么?”
小道童说:“因为放糖炼丹炉会炸。”
清晖又问:“为什么。”
道童一派天真无邪:“师父说炼丹炉不喜欢吃甜的。”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清晖跟道童一起搞出了现在这么个玩意,清晖给它取名——“丹火”。丹火炸了之后会点着周围的花草,烧起来。
清晖兴高采烈的向木兰木槿展示自己的宝贝:“你看哈,这玩意可以炸掉一个马厩。”
“??”木槿:“你为何要炸掉马厩?木兰,我们走,不要跟清晖一起玩。”
“唉!不是,木槿表妹,不要这样。”清晖说:“这马厩里又没有马。”
木槿拉着木兰走,木兰抱住司马昭音,扒的结实:“不要,姐姐,表哥说的对,马厩里又没有马。”
“没有马就要把马厩炸掉吗?”
两姐妹拉着,完全不顾司马昭音的痛苦。
清晖低头,点染了丹火上的白棉线,激动的往马厩里一扔,推着两个小表妹和司马昭音往外边跑:“快快!”
司马昭音直接一把扛起木兰往外走,木槿一愣,被清晖推着出去了。
“司马昭音,你快把木兰放下来!”
木兰一脸震惊:“...”
司马昭音冷着脸。
暮色将至,四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声剧烈坍塌。
木兰抬头,便看见刚刚那个马厩,毁的一塌糊涂。
木槿拽着司马昭音的袖子:“你放下我妹妹!放肆!”
“姐姐,我没事。”木兰慌的去安抚木槿:“姐姐,多亏了司马,不然马厩塌了,要砸到我们。”
司马昭音将木兰轻轻放下,说:“清晖搞得这个很危险,会伤着人,你们姐妹拉拉扯扯,会误了时机。”
木槿严厉:“那你也不能如此亲近我妹妹,男女授受不亲。”
木兰心虚,若是木槿知道自己已经看过司马昭音的沐浴图,那怕是会劈了自己:“....”
司马昭音只好拜首:“对不住,两位女公子。”
黑烟还没散尽,塌了的马厩就着起了火。
“快快快,司马,灭火。”
清晖慌乱到院子里,水井边上打水。
司马昭音接过水桶泼水。
数十桶水泼完,火才灭了。
“表哥,你整日里捣鼓这些不怕叔父怪罪你?”
清晖呲牙:“没事,你们都不要说,表哥以后不玩这个了,玩不起啊!”
木槿训斥:“你知道便好,若再有,我就找叔父告你。”
清晖忙哄人:“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表哥的命从此就交到你手里了。”
木兰:“....那我呢!表哥,你的命在我手里....”
木槿一把拽住木兰:“你的命也在我手里。”
清晖:“....”
司马昭音:“.....”
木兰:“姐姐,你不能这么霸道。”
木槿:“你是女公子,不能再跟着他们一起胡闹,跟我回宫。”
木兰灵机一动,猛然抱住木槿的胳膊:“姐姐,我们再玩会儿吧!你不是喜欢相邦家的小郎君吗?说不定可以遇见呢!”
木槿不受蛊惑:“不必,跟我回宫。”
“...原是你们啊!”只听一小公子软糯开口,正是木兰说的豫洲相邦小公子,蓝越。
木槿唯恐木兰刚刚那番话叫蓝越听了去,面红耳赤。
蓝越生的白净,斯文可爱,令木槿心脏止不住的跳。
喜欢只需一眼,一瞬间。
“木槿公子,木兰公子,清晖公子。”蓝越一一拜礼,看向司马昭音,又一拜:“司马郎君。”
司马昭音回礼。
清晖一手黑灰,印在蓝越的水清色的衣袍上:“蓝越弟弟,客气什么,走啊!一起去玩。”
蓝越腼腆一笑,想拍掉那黑污,见掉不了,又对上木槿的目光:“木槿公子也一起吗?”
蓝越的父亲并非王族,是洛阳士族上来的,人微位卑。
看着高贵的心上人,难免胆怯。
蓝越谨小慎微提醒:“快离开吧!这动静一定惊动了守卫军,再不走要有麻烦了!”
清晖慌忙提着袍子往外走,让他们几人跟上:“快走快走。”
木槿乱了,当着蓝越的面,腿脚不稳,被蓝越扶住:“公子,您没事吧?”
女公子小声说:“无...无碍的。”
木兰窥见一斑,一把拉住木槿:“蓝越君,今夜热闹,一起玩。”
蓝越悄悄红了耳畔,不敢看木槿:“好。”
因为蓝越的出现,木兰众人轻松了许多。木槿早就中意相邦的小儿子,俩人趁此机会结缘了。
五人一起,隐入灯火尘嚣中。
牡丹盛会之后,清晖变成了“信鸽”。
蓝越求着清晖给木槿送信:“清晖哥哥,求你了,你把这信给木槿公子吧!”
清晖答应了,又遇见木兰。女公子拉着清晖表哥的手,给他塞了纸条:“表哥,你把这个捎给司马看,不能打开偷看哈!”
清晖:“.....”
不打开偷看是不可能的。
蓝越特意用了泥塑拓印,封住信封,打开就露馅了。
可木兰潦草,每次出了宫门,清晖都会照例,打开手里蹂躏成废纸一样的纸团,偷看木兰给司马昭音的纸条。
纸条里什么都写了。
简单的一日三餐,无聊的足够清晖一目十行,后来他连偷看都懒得看了,直接扔到地上给司马昭音捡。
司马昭音居然看的津津有味。
看到好兄弟的笑容,清晖觉得恶心。
反倒是蓝越给木槿的信,越来越精致华贵。
偶然间木槿还会回以花草叶子覆盖泥印,两人来往的信纸都是香的,带着雅意。
清晖捧着木槿给蓝越的回信,费尽心思的思考:“你说,我们要不要打开看看。”
司马昭音置若罔闻,木兰的纸条上说她今天吃了鲜花饼,银耳莲子汤,还吃了一块大肉。
他从不回信给木兰,木兰日日都会让清晖带纸条出宫。
“不是,你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那么无聊。”清晖甩了甩手里的信封:“你看这个不,我们打开,然后再封住给蓝越。”
司马昭音一字一句,又把木兰的纸条读了一边,回味起来,嘴角轻杨:“我不感兴趣。”
“你....”清晖从怀里掏出小刀,盯着信封上的泥塑:“你不好奇,我自己看。”
“清晖哥哥!”
这个时候蓝越突然大喊着,跑进来。
蓝越的小白脸累的红彤彤的,赶忙从清晖手里夺过木槿的回信,气喘吁吁:“清晖哥哥.....偷看不厚道,给我吧!我自己打......开。”
清晖:“....”
蓝越闻闻信封上的香味。
好似那香味也是独属于他同木兰的心意。蓝越庄重的理了理仪容,从怀里掏出一把镀金柄的小刀,深吸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司马昭音身边。
清晖:“...你干什么呢!有必要嘛?你不会还特意准备了拆信的刀吧?”
司马昭音别有深意的看着蓝越,蓝越看了一眼司马昭音手里的纸条,对他和木兰之间的情意,亦是心知肚明:“司马君,你也看信啊!”
“是啊,木兰给的废纸条。”司马昭音挺喜欢这小古板,出言提醒:“下次一定早来,不然清晖会偷看。”
“嗯,一定。”蓝越一点一点,神圣的刮开了拓印,之后才松了口气,给司马昭音道谢。
司马昭音摇头:“...”
清晖理解不了司马昭音对木兰那废纸团的慈祥笑意,也看不懂蓝越这小傻子对那信封膜拜。
“你们俩被鬼附身了吗?”
司马昭音说:“没有。”
蓝越温柔说:“你不懂。”
清晖如遭重击,这是有生以来,小傻子蓝越第一次回驳自己:“蓝越,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你们俩都怎么了?”
司马昭音:“蓝越说的对,你不懂。”
蓝越一丝不苟的读木槿的回信,甜滋滋的笑起来。
笑得跟司马昭音一样惹人生厌,清晖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好似被虫咬了一样隔应。
“算了,我去搞我的丹火了。”
司马昭音:“你就跟你的丹火过一辈子吧!”
清晖恶恶回他:“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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